第12章 第十二瓶酒
夜幕低垂,浩瀚的天空上方映照出了缤紛的彩光,光影交錯間緩緩旋轉着的,是世界第一個二輪式巨大摩天輪,也是才大規模翻新不久的東都水族館一大特色。今天是周末,水族館內游客人滿為患,白天排隊的人摩肩接踵快要把這兒淹沒,現在卻是半個游客的身影也沒有。不光如此,摩天輪周圍還出現了一群訓練有素的警備人員——他們是日本公安派遣的便衣警察。
“戴眼鏡那個就是風見裕也,公安的一員。”小型耳麥裏傳來了苦艾酒的聲音,她不在望花身旁,恐怕是在什麽地方利用高科技設備監視着這裏。“該行動了,摩卡。”這時,琴酒的指令插了進來。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易容嗎?”苦艾酒問。
“不用真面目和直接接觸的話,我的‘拟造現實’就不起作用,異能也不是萬能的。”望花盯着摩天輪入口處的風見和被拷上了手铐的庫拉索,她一邊朝那個方向走去一邊回答,“沒什麽需要擔心的,被我使用過異能的對象,只要一段時間內我沒在他的面前刷存在感,對方就會逐漸失去我施展異能前後的全部記憶。很方便的脫身能力,不是嗎?”
在風見他們進入摩天輪前,望花迅速走過去,率先就握住了對方的手,在風見一臉懵的表情下,微笑着招呼:“終于見到你了,風見先生。”——因為她異能的特殊性,望花練就了“在目标沒反應過來之前百分百握住對方手并進行交流”的“超能力”。
“你是……”風見一頭霧水的瞧着她,按理說他應該甩開少女的手,然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準确的理由,他沒有這麽做。或許是……少女叫出了他的名字吧?盡管這很無厘頭。
“是,我是警視廳公安部警察,上面讓我來接手嫌疑人,還請風見先生支持我的工作。”她笑着說,并且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仿制的警官證——酒廠出品,品質保證,絕對能以假亂真。
“難道是……降谷先生讓你來的?”風見突然問,他總覺得哪裏不對,頭疼欲裂,但是腦海中又确确實實地浮現了一些混亂又模糊的畫面。
降谷先生?這人誰?
望花覺得很莫名其妙,這也是她異能BUG的一種,望花雖然能對他人進行強有力的心理暗示,但在她暗示之外的地方,為了符合她“謊言”的邏輯,異能所針對的目标往往會擅自腦補一些劇情補充設定,她還不知道多出來這些情節和人物是怎麽回事。
但是,自己異能的鍋,哭着也要背過來,擔心多說多錯,反而被看出破綻,她模棱兩可地笑了笑,然後說:“風見先生,上面催得緊,還請您現在就将嫌疑人轉交給我。”
如果是平時,風見裕也面對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即使是來自同僚,他也會斷然拒絕。這并不符合公安移交嫌疑人的程序。
但望花的異能有“降智光環”,舉個通俗易懂的例子,在“拟造現實”影響下的風見,現在就像是被電信詐騙忽悠瘸了的受害者,已經沒辦法很好地運用自己的理智去分析事物了。所以他鬼使神差地就把庫拉索轉交給了望花。
在風見剛解開拷住自己手腕的手铐,将嫌疑人交付給望花時,他手機響了,望花直覺不妙,她拉住庫拉索就要迅速脫身,風見按下藍牙耳機的接聽鍵,裏面傳來了上司壓抑着憤怒的冰冷質問:“你在做什麽?風見。”
如同一盆涼水陡然澆下,盡管風見還沒能完全從剛才那種混沌的狀态裏清醒過來,但是職業素養讓他本能地喊了聲:“站住,就算是同事,你也需要完善相關文書……”
異能的作用還沒有消失。
再怎麽說她也是“精神操控系”的異能力者,擁有着世界上最忌諱的異能之一,區區公安警察,又不是太宰那個究極的反異能者,這麽容易就被解控了,她幹脆不要當黑手黨,回老家種地算了。
望花正在想方法利用異能和話術的雙重效果将事情圓過去,她沒有對其設防的庫拉索突然利落地朝她擡腳踢來,望花身體比思想更快地躲開了襲擊,甩開望花後,庫拉索敏捷地幹翻了最外圍的兩個守備,翻出護欄跳入灌木叢裏不見了。
明明馬上就要完成任務了!
“都怪你。”望花面無表情地指責風見。在風見組織人力搜捕庫拉索時,她悄悄從背後離開了。
而另一邊,逃跑中的庫拉索被虎化的少年攔下了,即使擁有能獨闖警視廳和在重重包圍下脫身的利落身手,在面對擁有強化系能力的異能者時,她也不得不舉手投降。
“你們贏了,帶我回去吧。”她說。
“為什麽姐姐要逃跑呢?是想起什麽了嗎?”男孩好奇的聲音從草叢後傳來,庫拉索回過頭,驚訝地道:“柯南。”她停頓了下,搖了搖頭回答了柯南的疑問:“沒有,只是不想跟着那個女人走。”
她并沒有恢複記憶,對于過去一片空白,偶爾腦海劇痛回憶出的模糊畫面,也算不上是好的回憶。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時,她感到了幸福和溫暖,而那個女人出現時,即使對方帶着柔和的笑容,她卻只覺得那女人身後是萬丈深淵,要将她吞噬。
出于恐懼,她逃離了那裏。
“……姐姐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吧。雖然這算不上你的名字,但是,他們怎麽稱呼你的,我知道哦。”柯南仰頭彎起眸子笑了笑,他努力裝出“小孩子”的模樣,雖然“‘小孩子’裝作‘小孩’”這個說法有些奇怪,但男孩身上确實有這種微妙的特質。
“我的名字……”女人茫然地問,“是什麽?”
“庫拉索,産于荷屬庫拉索群島,由桔子皮調香浸制成的利口酒。庫拉索酒有5種顏色,你見到摩天輪下方的五彩燈光時,記憶受到沖擊,公安認為你的記憶或許與摩天輪有關,才将你帶去那裏,但實際上,并不需要這麽麻煩。”柯南冷靜地注視着女人娓娓道來,“結合在發現你時,你身上的透明色卡、你失憶期間醫生對你大腦的掃描結果,和你潛入警視廳盜取資料的舉動,這是一種特殊的儲存記憶的方法,恐怕你正是因為能人肉記錄大量數據而受到組織重用——假設你被抓住,也會因為身上并沒有攜帶儲存器等,證據不足而受到釋放。但只要通過色卡,你就能回想起自己眼睛看見過的資料。在和元太們玩耍期間,你也展示了自己過人的記憶力,這同樣是你擁有特殊能力的一種佐證。”
“小朋友,你很厲害……”庫拉索愣了會兒,她溫柔地說。
“呃,這都是偵探社那個大哥哥說的啦,我只是把他的話複述一遍而已。”柯南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那番話太不像小孩子的口吻了,連忙撓着頭傻笑着補充。這也不全是假的,雖然大部分結論都是他推斷出來的,但現在想想,那個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旁敲側擊地給了他一些提示,诶?等下,那個人為什麽要告訴他這麽一個小孩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上次向毛利叔叔射麻醉針時暴露了的柯南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但沒推斷出來。
“說起來,從剛才起就沒看見太宰先生呢,他去哪裏了?”聽從太宰先生的指示在這裏順利攔截到了庫拉索的敦這才想起。
和他一起的鏡花盯着遠方的摩天輪,“怎麽了,鏡花,想玩嗎?”敦注意到,鏡花點了點頭,她伸手指了指上面說:“有人。”
“怎麽會,風見先生他們已經清場了才對。”柯南也朝那個方向望去,他調試着阿笠博士發明的高科技眼鏡,将遠方場景放大,接着他驚訝地道,“元太!?他們怎麽會上去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周圍設施全部斷電,摩天輪的中心發生了爆炸,尖叫聲在水族館裏炸開。
柯南只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元太——”他大喊着将滑板踩在地上要滑過去,庫拉索已經先行一步沖了出去,接着将大腿虎化了的敦發射了出去,鏡花随後趕上。連環的爆炸帶來了摩天輪的松動,脫離了軸心的摩天輪如同一個巨大的汽車輪子勢如破竹地壓向了不遠處的休息區。
怎麽會……
和敦他們往反方向跑去的是原本已經順利脫身的望花,她一邊跑一邊聯系了琴酒,不等對方開口就怒罵:“琴酒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這時候引爆炸/彈幹什麽?我們是黑幫又不是恐怖分子——好吧雖然都不是什麽好人,但毫無理由就濫殺平民,你就那麽想登上明天的新聞頭條?要不要我幫你買個熱搜送你一程啊你個混蛋!”
“不是我。”琴酒冷冷地回複。
“诶诶?不好意思。”望花立馬偃武息戈了,聽出手機那頭琴酒火氣大得像是吃了一斤炸/藥,她瞬間乖覺,小心翼翼地問,“怎麽回事?”
“有誰竊取了遙控炸/彈的控制權,別被我逮住是誰……”琴酒咬牙切齒地說完就挂斷了通訊。這時望花已經趕到了休息區,她被往外逃的游客撞了下手臂,差點沒站穩,後面一只手伸了過來扶住了她。
“要小心呀,望花。”
熟悉的溫潤音色緩緩響起,她卻是被吓了跳,心律失常般慌張地擡起了頭。
“你說什麽?”她愣愣地看着擁有着黑發鳶眸的清隽青年。
“望花呀,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直接叫名字不過分吧?”太宰彎起了眸子,語氣輕快地說,“你也不用那麽拘泥地叫我‘太宰先生’,直接叫‘阿治’也可以哦。”
望花松了口氣。
呼——吓死她了,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望花的名字,和摩卡,是同一個發音。
她還以為她這麽快就被揭底了呢。
“既然我們這麽熟了那我就叫你太宰吧。”望花注意到落地窗外70億少年和港口黑手黨前成員泉鏡花一起将失控的摩天輪控制住了——不知道為什麽那裏還出現了一個快有一層樓那麽高的足球,緩沖了摩天輪的慣性。
那是誰的發明,如此畫風清奇……但,居然很有效!
“望花是特意來找我的嗎?”太宰笑吟吟地問。
“……你別突然叫我名字啦。”望花瞥了他一眼。她遲早會被他吓死。
太宰笑而不語。
這時隐藏式耳麥裏傳來了苦艾酒的聲音,通知她庫拉索剛才有向日本公安投誠的舉動,疑似背叛,讓她即刻前去回收庫拉索。
“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哦。”太宰湊近她問。她連忙往後退了兩步遠離太宰,轉身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安室透沒有受異能影響,所以他從望遠鏡上看到風見的舉動,就“黑人問號臉”+“好氣哦甚至不想保持微笑”。
胡桃坂望花的羅馬音是KurumizakaMoka,摩卡是Moca,聽起來差不多所以她超級方的!
而琴酒……琴爺心裏苦,但我覺得他現在比《琴酒的噩夢》裏好點了!!(并沒有好嗎)
唔三萬多字應該快上榜單啦,我終于可以知道……我涼了沒有了QAQ
啊西湖的水~我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