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知道自己闖禍了的聞桃背靠牆, 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度哥……我真不是故意……扯掉的。我也不知道你離我那麽近啊, 當時太害怕,就,沒注意到你……的浴巾。”聞桃默默咽了口口水,睜着倆大眼睛眨巴眨巴瞅着易度。
畢竟年紀放那兒, 臉皮能厚到哪裏去,聞桃和易度雖死要面子誰都想當剛剛的事兒沒發生,但二人通紅的臉早就将心底的那點兒羞惱盡數展現。
尤其是聞桃, 當真面如其名, 快紅成桃心了。
“真看不出來,你這麽主動。”發上的水滴下,易度伸手擦去,将笑不笑的盯着聞桃。
聞桃臉更紅了。
“我哪有,我真是不小心的。”聞桃扭過頭小聲嘀咕:“我看是你故意穿那麽松它自己掉下來的。”
“你說什麽?”聞桃聲音雖小, 易度卻聽的清清楚楚, 他走到她面前:“你扯扯,看是不是我故意弄松的。”
“你變态啊。”聞桃瞪着易度。
“色女。”眯着眼睛,易度回道。
“你說誰色女?我會色你?呵,我寧願去色你那朋友,叫什麽儲文州, 好歹人家文質彬彬,看上去就是禁欲系才有挑戰性,你呢,呵呵噠, 一臉桃花樣,誰稀罕。”聞桃朝易度吐了吐舌頭,居然敢說她是色女,開什麽玩笑!她哪裏有光明正大色了,明明都是暗戳戳的。
“呵。”易度被氣笑了:“是,你也就是偷看了我十幾眼,整日垂涎我的身體,今晚看不夠索性上手了脫衣服而已。”
“易度!”聞桃氣鼓鼓的瞪着他,顯然已經羞憤到極點。
算了算了,怕你了。
易度哪真舍得惹她生氣,揉揉自己的發,轉身進屋:“行了行了,你不色行了吧,都是我的錯,我故意讓浴巾掉下來的,那請問聞爺,您能忘了剛剛見到的畫面嗎?”
聞桃:“……”
忘,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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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太震撼,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這屋子裏明明開了冷氣,空氣卻悶的發慌,易度背對着聞桃擦拭頭發,手臂擡起,腰線一覽無餘。
聞桃微斂下眉睫,淡去眼底驚慌羞赧的神色,往門口挪了幾步,她小聲說:“我就,先回去了啊。”
“你不是怕嗎?”易度回過頭說。
“現在不怕了,真不怕了。”聞桃搖搖手,打開門竄了出去:“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啊。”
……
半小時後。
當月亮被厚重的雲層遮去最後一點光芒,當聞桃縮在床上睜着大眼睛掃描儀一般将這個房間掃射一遍,當所有的燈都被她打開,她還是覺得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都有潛藏着的鬼影在虎視眈眈盯着她。
睡不着。
還是睡不着。
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關落地窗窗簾的按鈕在哪裏,簡直土的可以了。
這要是睡不好明天軍訓肯定會很難受,明天最後一天閱兵,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啊。
遂,五分鐘後。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靠在床上看電視的易度只穿了條內褲,問:“誰?”
沒有人應,但敲門聲還在繼續:“篤篤篤。”
易度翻身下床,為防止再洩春光,他穿上褲子。
這麽晚,誰會敲門,難道是聞桃?應該不是,她剛剛臉都紅成那樣了,大概不會再來。
誰知,易度剛打開門,就見聞桃抱着枕頭怯生生的站在他門口,乖巧無比。
易度:“……”還真是她。
“幹什麽?”他挑眉問。
雖然心底隐約知道答案,但他偏要她說出來。
“我不太困,找你聊聊天。”聞桃指了指裏屋:“我能進去嗎?”
“夜半三更進男生房間找他聊天?”易度不知道怎樣心大的女生能說出這種話,也幸好他了解聞桃,知道她是因為怕黑怕的厲害。
“哎呀你讨厭!”聞桃也懶得裝了,将枕頭砸向易度,從他胳膊底下鑽了進去:“我不要一個人睡,這個房子太可怕了,我睡這兒。”她指着寬敞柔軟的沙發說:“我保證不搶你的床。”說完,就爬了上去,伸個腦袋望易度。
她這動作一氣呵成,看着易度的小可憐樣實在是讓人不忍心拒絕。
易度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面對她。
更不知接下來他們倆人共處一室自己要怎樣才能做一位楚楚君子。
在門口站了半天,等他走近時才發現聞桃已經睡熟了。
這麽短時間,她倒是睡的舒坦,一點兒防範心沒有。
小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殷紅飽滿的唇小幅度的嘟起,膚若瓷盞,柔嫩且滑。側躺在沙發上,縮成蠶蛹一般抱着沙發的抱枕。
聞桃瘦小,骨架自然不大,那雙瑩白秀氣的□□疊在一起,瞧上去分外可愛,而那頭黑發,早就鋪撒在身上。
易度愣了愣,他蹲了下來,與她平齊。
這麽近,他能聽見聞桃輕微的呼吸聲,也能看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軍訓那天,因為這看起便覺得可口的唇,他險些沒把持住自己。
今晚麽……情況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
就在他即将親上的時候,心底也不知哪根君子弦拉緊,将他理智扯了回來,閉眼清心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伸手扶着額。
頭疼的看着豪不自知深入狼窩的聞桃,無聲的嘆出一口氣:“你是有多放心我。”
彎腰,雙手抄過聞桃的腰與膝彎,易度輕輕松松将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給她掖好被子。
這麽一大少爺,估計也是生平僅次伺候人吧。
聞桃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懵。
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還沒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來着。
随後,思緒猛然拉回昨晚,她在沙發上睡着的那一刻——
她從床上一翻而下,擺了個随時戰鬥的pose。
隔着床,背對落地窗,易度靠在桌上冷眼見她這起床新造型,眉梢挑起,幹巴巴的鼓了幾下掌:“啪,啪,啪。”
這完全是本能。
從小被爺爺訓練的鬼哭狼嚎的聞桃每次睡醒都要遭受一頓非人的折磨,因此,這麽多年她已經養成了這種醒來先有危機意識的習慣。
易度活動完手指,給它們放松,頭也不擡的對聞桃說:“現在時間五點半,距離整隊還有一個小時,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梳洗。一、二、三……”
計程車師傅快被聞桃催飛起來了。
“師傅能再快一點嗎?求求你了啊啊,完蛋,今天可是要閱兵啊。這要遲到就完了。”
易度到沒那麽慌:“應該沒事,今天早上有早會,那時候人多,實在來不及我們可以從人後插|進去。”
“昨晚應該沒查寝吧。”聞桃自我安慰:“軍訓這麽久才查過一次,我覺得老師和教官也沒那麽好精力去查。”
“恩。”易度回答:“沒收到消息,應該沒事。”
當計程車按聞桃所說位置停靠後,聞桃與易度迅速找到翻牆點。
“你先進,進了以後等我,我帶你從一條小路走過去。”易度說。
“好。”聞桃點頭。
“需要我把你抱上去嗎?”易度問。
這牆挺高,聞桃看起來小小一只,他本能的問。
“謝謝,我自己可以。”聞桃往後退了幾步,借着沖力起跑,幾步上牆,踩着突出的點雙臂一用力登了上去,一翻而過。
她下落後,一點兒聲音也無。
易度皺眉:“聞爺?桃子?”
無人應。
這丫頭把他丢下了?
易度後退幾步,輕而易舉翻過,落地,起身。
“……”
張止維雙手抱着在胸前,靠着樹。身後站了一排目視前方,挺拔筆直的兵,各個高大威猛,似乎随時聽從張止維的號令。
張止維擡了擡帽檐,将嘴裏叼的那根草吐出。
十分危險的勾起唇角笑盯着易度。
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膽兒真肥啊。”
他看看易度,又看看聞慫慫。
咔嚓一聲,捏響自己指骨。
聞桃一抖,想往易度身後躲。
“哪兒去?給我滾過來!”張止維陰沉着一張臉往聞桃身上一瞟,聞桃自認理虧,這還是個說不清的理。
“夜不歸宿,出息了啊?”張止維嚴肅時,眼鋒如刀。畢竟是在部隊裏練過的人,不笑時,着實吓人。
“哥,我錯了。”聞桃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擠了幾滴眼淚,假裝可憐兮兮的模樣想賺取張止維同情心。
這時,易度走到她面前,将她擋在身後。
“任何問題找我。”易度對張止維說。
“呵,你放心,身為她哥,我會找你的。”張止維摸索出打火機,放在手裏咔嚓咔嚓的打響又熄滅,反複打量易度:“你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妹妹這株白菜怎麽就被你這豬拱了呢?”
聞桃:“……誰是白菜。”
易度:“……誰是豬?”
“跟我走。”張止維頭也不回的先行而去。
聞桃小心思又在轉,張止維好似腦袋後長了眼睛似的,他說:“要敢跑,我抽死你。”
怕哥的聞慫慫認慫。
還沒走到廣場,就聽見二中和一中的教導主任在叽裏呱啦一頓說。教官和領導已經說完下了臺,這倆教導主任不知道在争論什麽争論的口水四濺。
“同學們!這雖然是新時代,新未來,你們是新花朵,可是千萬不能不愛護好自己的花瓣啊。我們二中開校這麽多年,一直學風淳樸,學生優異,勤勤懇懇,女孩兒們更是嬌花如玉,生的漂亮,長得可愛,簡直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在這麽好的年華,這麽獨一無二的年紀,千萬不要被牛給采了啊!我們二中,要拿出最昂揚的鬥志,像鬥牛士一樣,将一中那群野牛給鬥敗,二中,絕不服輸!”
“我們一中才是人才濟濟,出得風流倜傥俊少年,有得知書達理溫婉閨秀,百年老校名不虛傳,挑燈夜戰,寒窗苦讀,代代輩出英傑,狀元節節高升。所謂隔行如隔山,你們與二中隔了一條馬路,卻是比他們高出了一截珠穆朗瑪峰,不要因為二中的野花遍地,就去采一朵,使不得,使不得啊!我們的心要系清華,我們的情要在北大!”
“……什麽,鬼。”聞桃和易度聽的一愣一愣的,這倆教導主任聲情并茂的一改往日聲色厲苒,又像朗讀又像表演似的在幹嘛?
這戲還沒看完,原本閃着動人淚花的兩位教導主任看見聞桃與易度後,立馬變臉。
指着他倆說:“你倆給我上來!居然敢夜不歸宿,下周一全校通報!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