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備了成千上萬的真品山河圖!

不過片刻的功夫,紫竹便帶着芍藥回來了,一見到陸明珠,芍藥就将陸明月院裏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靜待自家小姐的命令。

陸明珠捏着小剪刀,雙眼眯成月牙,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陸明月和容少卿是早就認識且勾/搭到一處了的,這麽說來張氏的身份還是很有問題的。陸明珠記得,張氏是宋氏的陪嫁丫鬟,是宋府的家生子奴才,但是依着現在的情況來看,事實并不是如此,那麽張氏究竟是怎麽和容家搭上關系的?

“陸子峰這些日子如何了?”

比起陸明月這個見了男人就腿軟得走不動路的女人,陸明珠更在意的是沒什麽腦子但總是會一鳴驚人的陸子峰。如今爹爹重病在床,陸府處于風口浪尖之上,府上又因為盜賊的事風聲鶴唳,這樣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被人渾水摸魚鑽了空子的。陸明珠并不想在自己努力的挽救陸家的時候,還要時刻防備着會不會被人背後捅刀子。

“子峰少爺最近去翠園去的很是頻繁,每次去過翠園之後都會在單獨在房間裏呆上半天,因為守着的人太多,奴婢沒敢靠近。”芍藥低聲答道。

“翠園?”陸明珠臉上浮起冷笑,将小剪刀收進袖裏,“派人給看守翠園的傳話,但凡他們再放進去一只活的,我便讓他們全都變成死的!”

陸明珠沒想到,她已經下了那樣的命令,卻還是有人敢陽奉陰違,簡直不能忍!當下忍不住又改了命令:“慢着,去把陸伯叫來。”

這些事,還是不怎麽方便交給芍藥的,當然,讓她在一旁看着還是可以的。

半刻的時間陸伯就趕到了,路上也聽了芍藥的話,心下對陸明珠叫他來所謂何事也有了猜測,當下也不再多問,“小姐可是要換掉翠園的看守?”

“前些日子裏我才下了那樣的命令,這府裏竟是仍舊有那些陽奉陰違欺上瞞下的人,我本想着換掉便是,但又尋思着只是如此怕不足以震懾府上衆人,故而想請陸伯幫忙看着,将看守翠園的幾個奴才當着阖府奴才們的面杖斃,罪名便是與賊人勾結盜竊主家財物,陸伯覺得如何?”陸明珠覺得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如先殺雞儆猴,換得一時的安寧再說,只要過了這陣子,她自然能夠應付得來。再說了,這幾個玩忽職守的奴才不用去想便知道早就被張氏給籠絡了過去,如此背主的奴才她陸明珠是不敢要的,倒不如殺雞儆猴,讓那些投靠張氏的奴才們都看清楚自己的下場!

“此舉并無不妥,只是不能以小姐的名義去辦,如此會有損小姐的名聲,”陸伯想了想,看着陸明珠正色道:“小姐既然把此事交給老奴,那麽老奴便越矩了,還請紫竹姑娘和芍藥姑娘同去觀刑才是。”

“這是自然,此事便交由陸伯你全權處理。”陸明珠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紫竹和芍藥雖然是她身邊的貼身丫頭,但是卻未必能夠全然的相信,跟着陸伯走一趟也好,正該叫她瞧一瞧這兩個究竟是人是鬼。

眼見着陸明珠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紫竹蠕動的嘴皮子終是合上,低垂的眼簾下眼神閃爍不已,一旁的芍藥見此,不動聲色的将紫竹的異狀記在心裏,面上仍舊是一派恭敬,她是絕對不會背主的,所以即使待會兒的場景再可怕,也是落不到她身上的。

兩人的神色,被陸明珠和陸管家收在眼底,兩人對視一眼,陸伯便帶着人出去了。

只剩下陸明珠一人的時候,木一忽然出現了,随之而來的還有容家的二爺,容瑾。容瑾依舊一襲玄色薄紗罩着绛紫色的錦袍,整個一副清冷貴公子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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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容瑾眯着一雙狹長的鳳眼,看着陸明珠,薄唇抿成一道鋒利的弧度。

“?”

所以這樣子是又生氣了?陸明珠覺得這容二爺也真是簡直了,她好好的坐在自己房裏也能惹到他麽?

作者有話要說: 捉住一只高冷的男主捏----(○` 3′○)窩能說二爺您甭壞了我的人設嗎?說好的病-态-腹-黑-妖-孽呢?你賠!快賠我!

☆、拆臺

“表叔若是有事,只管派人派人來告訴我一聲便是,何必勞您大駕親自前來呢?”眼見容瑾沒有開口的意思,陸明珠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上輩子她雖是和容瑾并無什麽交集,卻也是知道容瑾的威名的,高冷寡言,喜怒無常,但凡惹了他的,就沒幾個好下場。是以在面對容瑾的時候,陸明珠總是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她還有大仇未報,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栽到容瑾手裏!

“那圖是假的。”

就在陸明珠心下忐忑的時候,容瑾冷不防蹦出五個字,吓得陸明珠倒吸一口涼氣,當下就擡頭看着他笑得十分純真無害道:“表叔這話什麽意思?我年紀小,聽得不大明白。”

容瑾竟然知道那山河圖是假的,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确定的?還是說,這只是容瑾對她的試探?看着容瑾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陸明珠心下越發的不确定了。

“山河圖,假的。”仿佛是為了印證陸明珠的想法容瑾再度開口,一開口便打破了陸明珠的幻想。

木一:二爺你敢不敢再多說一個?五字真言什麽的他也真是給跪了!

陸明珠眯了眯眼,依舊笑得燦爛,“表叔這話什麽意思?我雖年紀小,卻不代表就是個不知事兒的,方才在父親房裏,表叔還說這圖是真的呢!怎麽一轉身就變成了假的呢?表叔可莫要唬我才是。”

木一覺得,陸家小姐是個愛作死的,跟在二爺身邊這麽多年,他就沒見過敢跟二爺裝糊塗的!這陸家小姐看着嬌嬌小小小的,不想竟還有這樣的膽量,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說我唬你?”容瑾再次眯眼,這次是真的不高興了。

“……我不懂表叔的意思,畢竟方才表叔還說那山河圖是真的,如今才不過幾個時辰就忽然改口,而且,那幅山河圖可是衙門的人找回來的,如若我們這個時候說是假的,那麽很有可能會沾上誣陷朝廷命官的嫌疑,到時候就算父親有尚書一職,卻也是難逃其責的,表叔還是莫要說這些玩笑話了。”陸明珠有點想咬牙,這個容瑾真是和她的氣場不對還是怎麽着?拆臺都拆到她跟前兒了!算了,只但願他不要跑到容少卿跟前拆她的臺就行了!

此時,陸明珠越發的懷疑,在容家之外,還有其他的勢力在觊觎着這幅山河圖的秘密,今日官差來的如此湊巧,擺明了是有人給陸家設下的陷阱,偏生她還不得不往裏面跳。弄明白了始末,陸明珠心底十分的惱怒,卻也有一絲詭異的興奮感,上輩子渾渾噩噩二十幾年,這輩子她要好好的和這些妖魔鬼怪鬥上一鬥!

好戲剛上場,一切還未定,便瞧着誰更技高一籌吧!

“你糊弄我。”

容瑾眉頭緊蹙,顯然是越發的不悅了。在他看來,這裏面必然會有陸明珠的手筆,陸淮安重病卧床,如若不是木九,此刻能不能醒來還尚未可知。宋氏沒那個腦子,剩下的庶出的不值一提,唯一可疑的便是這陸明珠。

“怎麽會?表叔可是珠兒的長輩,更是父親的至交好友,珠兒又怎麽會糊弄你呢?”陸明珠嘴上說着無辜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是‘就是糊弄你了又怎樣’,有恃無恐的讓木一側目,在心裏給她豎起大拇指,順便點根兒蠟。

長輩一詞入耳,容瑾先是蹙了蹙眉,後又深深地看了陸明珠一眼,不再開口。

“還請陸小姐仔細,來之前我們家二爺便對府上的情況做了些微末了解,張氏并非容家留下的暗樁,其背後乃是另有其人。”見自家爺沒有開口的意思,木一摸了摸鼻子,恭聲提醒道。

爺就是這麽個人,明明想要提醒人家小姑娘,卻偏偏不開口,一開口還揭人家小姑娘的短,莫非這就是自家爺如此不招人待見的原因?木一覺得自己很可能真相了。

“你說不是便不是了麽?”

陸明珠眉梢輕挑,心下卻對張氏更添了一分警惕,如若容瑾說的是真的,那麽外祖家的麻煩也不小,就是不知母親是否知道。但是,容瑾竟然調查他們陸家還明目張膽的告訴她?!他到底想幹什麽?

陸明珠雖是如此說道,木一卻是知道,她已經把這話聽進去了,當下接着轉述自家爺的意思:“陸小姐此計雖好,然卻最容易被弄假成真。”

木一的話讓陸明珠心驚不已,這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的,難道說大門前的那一幕容瑾早有預料了?這樣子一想,陸明珠覺得容瑾竟是越發的神秘了,好好的一個睿智厲害的妖孽公子偏偏要挂着病秧子短命鬼的名頭,也不知他究竟是有什麽目的?圖謀的又是什麽。

木一還待說些什麽,卻忽然臉上一變,跟着容瑾瞬間消失在房裏,陸明珠瞪着空蕩蕩的屏風後,攥住了袖子裏的小剪刀,眯眼看向門口處,從來不曾發現,她這小院還真的是很熱鬧呢!

“大姐姐不好了,我——我姨娘病了須得找大夫瞧瞧,求大姐姐開恩,就饒過姨娘這一回吧!”陸明月滿臉淚痕的跑進來,一下子便跪撲到陸明珠腳下,痛哭着哀求道。

“看來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記在心裏。”陸明珠眯着眼冷冷的看着陸明月,眼底劃過冷芒。

“大姐姐求你了,姨娘真的病了,求大姐姐開恩,讓我給姨娘請個大夫吧!”陸明月似是沒聽懂一般,仍舊嘤嘤的哭泣着哀求道。

“掌嘴。”

陸明珠眼角餘光略過房門處的衣角,冷聲道,既然喜歡做戲,那麽就做個夠好了!她會成全她的!

“大姐姐……”

陸明月剛悲悲戚戚地叫了一聲,便被剛進門的紫竹抓着胳膊狠狠地甩了兩嘴巴,然後丢在一邊。

方才在前院觀刑,紫竹着實吓得不輕,恍然才發現這段時間過得太順遂,又被府裏的奴才們捧着,她竟是有點飄飄然了,當下心裏驚懼無比,但是思及陸明珠并未對她做出什麽懲罰,便知道這是自家小姐給的機會,如若再把握不住,可就真是與那幾個看守翠園的奴才們一般下場了。

“我記得我曾在府裏衆人跟前吩咐過,張姨娘目無尊卑以下犯上,幽禁在翠園裏,任何人都不得探視的,除非等到父親醒來,為什麽你們姐弟倆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陸明珠瞧見芍藥出去的身影,隔着帕子捏着陸明月的下巴與她對視道:“陸明月,為什麽你總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以為你是誰?”

“大姐姐我——”陸明月被打的猝不及防,捂着臉一臉委屈的看着陸明珠,心裏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該死的賤人,竟然讓一個賤奴才如此的折辱她,待到他日,她一定要狠狠的報複回來不可!

“好了,張姨娘那裏,我已經派人去傳了大夫過去,你且等着消息吧。”芍藥極為通透,辦事能力也很不錯,陸明珠對此很是滿意。

“謝謝大姐姐開恩。”陸明月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有些結巴。

見她這個樣子,陸明珠心下便有些了然,這張氏還真的是一刻都閑不住的作妖!使勁兒作吧,早晚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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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刀

翠園,容瑾帶來的随行大夫,木九給張氏瞧過以後,儒雅溫和的面容浮現出一抹極其溫和的笑容道:“不過是着了點涼,有些微風寒的跡象。幸的發現得早,如今并無大礙,待會兒我開了方子,只需服下藥,不出三天保管藥到病除。”

雖然不知道自家爺為何與一個後宅婦人為難,但是木九還是很喜歡折騰一些沒病裝病,折騰他這個神醫的人。

“如此便多謝神醫了。”陸明珠把木九送出翠園,當即命人去抓了藥,在廚房熬了藥送到張姨娘的房裏,自己則随着木九去了前廳。想起父親的病情,陸明珠心下有些擔憂,“神醫可否告知,我爹爹的病究竟如何了?如今還有沒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陸小姐這是不信木某的醫術?”陸明珠話音剛落,木九便倏然轉身笑吟吟的看着她道,然還不等陸明珠回話,木九便又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或是說,陸小姐這是不相信我家爺?”

——擦!

陸明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木九,在心裏狠狠的豎起中指,你妹的,容瑾的人果然和他一樣的讨厭!

正在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容瑾似有所感,忽然轉身,恰好對上陸明珠皮笑肉不笑的臉,眯起的鳳眼裏疑惑不要太明顯。

陸明珠當下打了個寒噤,立即笑得十分燦爛道:“對呀,我怎麽能夠随随便便的就相信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呢!”說完她也不顧容瑾瞬間難看的臉色,一臉的純真可愛看着幾人接着道:“我像是那樣随便的人麽?”

所以說,你到底是不信我還是不信我家爺?

眼看着自家爺的臉色更加難看,木九噎了噎,沒敢再開口。

木一在心裏給陸明珠豎起大拇指:你的确不是那樣随便的人!因為你随便起來那就不是人啊!連阖府上下都退避三舍的二爺都敢招惹,你說這還是人嗎?吊的都快上天了好麽!

這番話不說,陸明珠吩咐陸伯将幾人送回客房裏,回身又折回了翠園。張氏既然敢裝病,定然是又在醞釀幺蛾子,既如此還不如就讓她真病好了!最好是一病不起卧病在床的那樣!

“娘,你怎麽樣了?”翠園,張氏的房裏,陸明月關切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張氏,他們姐弟兩個如若要在父親跟前露臉,必然是少不了母親的斡旋的,是以陸明月對張氏的病情很是關注。

“月兒你就放心好了,我這一病,老爺自然是要過問的,到時候我自然有的是法子哄得老爺開心,放我出了翠園。只是最近幾日,你要看好子峰,切莫讓他去招惹陸明珠了。”張氏拍着女兒的手背笑着叮囑,自打老爺書房失竊以後,她就覺得陸明珠變了,變得跟話本裏的妖女似的,變臉變得簡直不要太快!如今她被關在翠園,不能時刻看着子峰,只能讓女兒看着了。

“我自然會照看着子峰的,母親還是要早早的哄得父親歡心,離了這鬼園子才是。”張氏的話讓陸明月放心不少,當下應下張氏的話。這段時間她在陸明珠手裏連着吃了幾回虧,自然是想要找機會報複回來的,可如若是子峰也栽到了陸明珠手裏,那麽才真的是沒有希望了!陸家到父親這一輩便只得一個兒子,只要她們不生事端,到時候整個陸家就是子峰的!子峰是她的親弟弟,到時候還會怕一個陸明珠麽?這樣想着,陸明月心裏得意無比。

“還有你,別再去招惹陸明珠,乖乖的做個好女兒。”張氏隐約覺得,如若要從陸明珠那裏下手打垮宋氏是不明智的,如今還不如将老爺的寵愛緊緊的抓在手心,只要有了老爺的寵愛,還怕宋氏一個空架子的主母麽?

“我知道了。”陸明月心下很是不忿母親的話,卻也明白自己真的不是陸明珠的對手,只是心裏仍舊不能甘心,這話只是聽了卻并未放在心裏。等到後來在此招惹陸明珠吃了大虧後,才記起母親張氏的話,悔的肝腸寸斷,這話自是不提。

院子裏,紫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小姐的臉色,大氣也沒敢出一下,心下卻為張姨娘母女感到悲哀,就依着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只要有小姐在,張姨娘母子幾個想要翻身做主,以庶奪嫡,純粹是白日做夢。

陸明珠捏着帕子眯着眼,嘴角挂着一抹明豔燦爛的笑容,伸手掐斷了院子裏唯一一朵開得正盛的紅月季,帶着紫竹去了陸淮安房裏。

這樣的蠢人,竟還覺着自己可精可能耐,也罷,她就大人大量,日行一善的幫她一把好了。

陸明珠去的時候,容瑾幾人剛走,陸淮安靠着靠枕躺在床上看書,宋氏正在一旁的矮榻上繡着他新衣的花樣,看起來很是溫馨。

陸明珠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卻還是驚到了極為敏感的陸淮安,當下不由得笑開了:“女兒還想着要唬爹爹一下,竟是又被爹爹發現了,真是沒意思,爹爹就不能當做沒察覺我麽?”

“你呀,剛還與你母親說你如今長大了,卻是不想,仍舊是一身的孩子氣。”陸淮安寵溺的點了點女兒的鼻尖,“聽你表叔說,張氏那裏似乎是病了?”

“我原想着不告訴父親的,這下好了,不說也是不行了。”陸明珠不滿的撅着嘴巴,頗有幾分不高興的道:“表叔也真是的,那麽多嘴做什麽?爹爹如今正是養病的關鍵時刻,偏還要拿這些個勞什子的事打攪爹爹,如若下次他再來我們府上,我便直接讓人把他攆出去算了!”

“你呀!得了,你表叔告訴我此事,原本也是一番好意。你表叔身邊的木九先生乃是鼎鼎有名的神醫,他告訴我說張氏的身子康健得很,如今這番的裝病只怕是另有所圖,所以為父便想着,翠園那邊你既然已經是換了看守的,便不必再多去費心了,不過一個妾室,如何擔得起你的照顧?”陸淮安并不怎麽在意張氏,當年發妻宋氏重病,一度差點熬不過去,他心中郁結多喝了點酒,結果便是被這張氏在酒裏下了藥,爬了床生下了陸明月。原本一個妾室,若是安分點,他也不介意給她點體面的,但是近幾年大約是得了個兒子的緣故,張氏竟是越發的認不清身份了!

陸淮安與宋氏乃是青梅竹馬,加上少年夫妻,相伴了幾十年,感情自然是更加的深厚了,一個張氏,當年如若不是因為宋氏可惜張氏的孩子,他早就把她發賣了,哪裏還會留着她到如今?不知所謂的玩意兒!

“爹爹說她是裝病的啊?害得我還以為她真的是不舒服,她怎麽能這個樣子?!”陸明珠嘴巴撅的更狠了,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張氏的不喜。心下卻十分的詫異,她和容瑾也只是第一次見面,他為什麽總是在幫着她?別告訴她容瑾是在日行一善,容瑾那樣的高冷孤傲,動辄就把人往死裏弄的人也會日行一善麽?醒醒別做夢好麽!

“此事你便不需再管,只過好你自己的日子,開開心心的便是,其他的自然有我和你娘擔着的。”陸淮安捏了捏女兒的手,心下卻覺得在他徹底好全之前,甚至在陸家度過危機之前,張氏最好還是一直病着的好。如若她能夠在這段時間醒悟過來,老老實實的安分下來,他自然是不會與她為難的,但如若她仍舊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別怪他不念舊情了。

“你呀,你爹爹才剛剛好,你就來磨他,偏生就是沒瞧見我。”宋氏聞言不由一笑,女兒和夫君這樣的親密,倒是以往未曾有過的,珠兒是真的長大了,知道體貼雙親了。

“爹爹您瞧,我母親這是不是吃你的醋了?”陸明珠捂嘴偷笑,心底卻隐隐發酸,前世裏母親與父親從來都是一板一眼的刻板相處,何時有過這樣的溫情時刻?思及母親前世受過的苦,陸明珠心裏對張氏母子的恨意更加的深刻,她絕對不會便宜了張氏,她要讓張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一切一點一點的消失,讓她嘗一嘗痛不欲生的感覺。

“沒大沒小的,竟然打趣你母親?快回你房裏歇着吧!不然待會你母親生氣了,我可是不會為你求情的。”陸淮安真的是氣笑了,竟是不想此一病倒是讓女兒開了竅,不僅成長了不少,性子更是開朗了許多,倒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聽了這話,陸明珠便是知道爹爹定然是要和母親說些事情了,面上一片乖巧的和兩人請了安告了辭,回了自己的院裏。

此時,芍藥已經回來了,面色十分的緊張,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急着說與陸明珠知道。紫竹跟在陸明珠身後,自然也是見到了芍藥的這幅樣子,心下便越發的決定了今後定然要好好的為小姐辦事,萬不能被芍藥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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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

陸明珠帶着芍藥進了屋,留下紫竹在門外守着。

在書案後坐下,陸明珠摸了摸光禿禿的盆景,擡眸看了眼芍藥,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蹙起眉,冷聲道:“瞧見了什麽便說什麽,如若你覺得為難,覺得自己做不好這件事,我可以換個人便是。”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起在那廂的院子裏看見的畫面,芍藥就覺得面紅耳赤,眼看着自家小姐已經很不耐煩了,只得俯身趴到陸明珠的耳朵旁低語片刻,說得越久便越臉紅。

“此事不要聲張便是。”陸明珠還以為芍藥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秘密,卻是不想竟然是發現了陸明月和容少卿有私情,這樣的事陸明珠早在上輩子就習以為常了。如若是換了上輩子聽到這樣的話,她自然是要去弄死對方的,可是如今麽?陸明珠看着東南角的方向,只吩咐了一句便不再開口。

和她預料的一樣,雖然不知道張氏是何時與容少卿有勾結的,但是她卻并沒有将自己的一雙兒女也搭進去的意思,所以說她并沒有把陸明月早早地介紹給容少卿,但是事情還是按着上輩子的趨勢發展,陸明月依舊和容少卿勾/搭到一起去去了。

雖然她不再喜歡容少卿這個渣了,陸明月還是一樣的陷進去了,就是不知道張氏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陸明珠眉眼彎彎,十分的期待,但是這也就證實了容瑾的話,張氏的确不是容家的暗樁。想要弄清楚張氏背後的人并沒有那麽容易,為今之計只有兩種辦法,其一派個伶俐的人監視張氏,然後順藤摸瓜;其二便是從外祖宋家入手,只是這一點難度應該很大。

“你繼續看着她們,如若人手不夠只管和陸伯說,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做。”陸明珠覺得,既然有難度,那麽就更應該及早的查清楚才是。她隐約有種感覺,或許上輩子并不是父親更看重張氏才會獨獨保下他們母子,說不得這裏面還有張氏背後的人的手筆,如此就更應該查了,否則說的哪天陸家就被人捅了冷刀子。

“是。”芍藥點頭應下,見陸明珠沒有其他的命令就悄悄的退出房門,待到了門口,她便拉着紫竹到了院中的一處僻靜之地,低聲道:“紫竹姐姐,妹妹我是奉小姐的命在外面辦事,你卻是貼身伺候小姐的,到底是比我在小姐跟前兒露臉的機會多,故而我須得提醒你一件事。日前我無意間撞見容家的那位表少爺,人似乎十分的風流,才來府上不到兩天便和那邊兒的眉來眼去的,咱們家小姐這般的出色,我生怕那表少爺會打了小姐的主意,因而便只能提醒紫竹姐姐多多注意些,別讓那登徒子鑽了空子才好。”

“多謝芍藥妹妹的提醒,我記下了,日後自當小心提防着的。”芍藥的話讓紫竹心裏很是舒服,于是也利索的應下,日後對容少卿自是多了幾分防範。

兩人這樣的一番說道,彼此都解開了心結,日後做事自是更加的用心。

容瑾盤膝坐在軟榻上,面前擺着一盤紫檀木做成的棋盤,還有暖玉棋子,修長如玉的手指正拈着一枚黑子,落在棋局之中。

一旁木九正在搗鼓着藥材,看了眼剛剛進門的木一,木九一臉賤兮兮的笑容迎了上去道:“怎麽樣?那位爺可是又玩新花樣了?這回是又盯上哪只小羊羔了?”

木一嘴角抽了抽,端起桌子上的茶一仰而盡,這才擦了擦嘴翻了個白眼道:“下次就輪到你了,你不會自己去看。”

木九溫文儒雅的俊臉扭曲了一瞬,随即又一臉遺憾道:“你喝的太急,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剛剛倒茶的時候,不小心往裏面撒了點癢癢藥,解藥還沒弄出來呢。”

——我!擦!你!大!爺!

這回輪到木一扭曲了,他兩眼噴火的看着木九,舉起劍就朝他劈去,嘴裏咬牙切齒道:“忘了告訴你,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一個不小心就想提劍砍人!這情況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木九嘴角抽了抽,“你個野蠻人!能做本神醫的試藥人可是你上輩子積下來的福分!”

“所以我決定這輩子還是造孽的好!”木一人長得本來就很魁梧,外加一張野蠻人的臉,是以經常被人以野蠻人稱呼,偏偏他最不喜歡這個稱呼,每次有人這樣叫他,都少不得要被他修理的。木九看熱鬧在先,下藥在後,再加上又叫了這個讓木一起火的稱呼,自然是要被折騰的。

木一追,木九躲,兩個人鬧得十分的歡騰,卻不知容瑾的臉已經完全的黑了。兩枚白玉無暇的棋子閃電般飛出,追鬧的兩人霎時被定住了身形,僵在當場,還維持着奔走的動作,樣子不要更可笑。

容瑾擱下棋子,下了軟榻,走到兩人跟前站定,面無表情的看着木一,他竟不知這兩人原是如此的精力充沛,看來日子還是太閑了。

“大少并沒有直接去見張氏,倒是與張氏的女兒陸明月勾搭上了,大少萬花叢中過,陸明月自然抵擋不住大少的魅力,如今依然是深陷其中。不過,屬下發現,大少仍舊在尋找機會想要再探陸淮安的書房。”木一出去了許久,就是為了去暗中掌控住容少卿的一舉一動。

“去幫他一把。”

容瑾眯了眯眼,冷聲道。

那丫頭應該正等着有人入套呢!既如此,他便推一把好了,看她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

容瑾說完這話就走人了,木一維持着舉劍砍人的姿勢,半只腳踮起站在原地,心裏瞬間刷出滿屏的卧槽,爺您這樣就走了麽?屬下的還不能動呢好不好?

木九狠狠地瞪了眼木一,蠢貨,爺點的穴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效果?這麽愚蠢欠揍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爺咱的帳還沒算完您繼續回來收拾我吧”,簡直蠢得不忍直視了好麽!

事實的确如木九所想,容瑾剛出去沒多久,兩人的穴道就解開了。

容瑾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長廊裏,一副翩翩貴公子濁世獨立的樣子。

事實上,容瑾此刻正在回想着夢裏那雙燃燒着烈火般的眸子,在見到陸明珠的第一眼,容瑾就有一種感覺,就是她!但是,接觸的越久,就越來越有一種聲音告訴他:他與陸明珠之間似乎有什麽東西被遺忘了,這樣猜不透摸不着想不明白的感覺讓他非常的不舒服,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觸陸明珠,想要弄清楚那些被遺忘的到底有沒有?如若有到底又是什麽?容瑾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了,在那張本來面無表情的妖孽臉上平添了三分仙氣。

陸明月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第一反應就将容瑾和容少卿放在一起做了比較,瞬間覺得比起眼前這位,容少卿長得也沒那麽的好看俊秀,看起來也沒那麽的英偉不凡了,氣質也沒有那麽的尊貴。于是陸明月眼珠子轉了轉,立即換上一副嬌羞柔弱的表情向容瑾站的位置走來。這人的氣質這樣的不凡,想來身份也定然不差,能夠在這個時候還待在府裏的,必然是和父親的關系極為要好的,或者也是容家的。如若她能夠得了這位的歡心,還愁日後沒有好日子嗎?比之陸家也自是不會差的!

陸明月心裏打算得十分完美,卻是不知早在她剛出現的時候,容瑾便察覺了,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也只是為了驗證某件事。但是這女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實在太惡心了,容瑾手指動了動,有生生忍住挖掉陸明月雙眼的沖動,髒!太髒了!髒到他不屑去動她!

“這位公子,請問你見到我大姐姐了麽?”陸明月走到容瑾跟前福了福,柔柔問道:“大姐姐喜歡的花樣我已經繡好了,想要送給她還有哪裏做的不合适卻一時找不到人,所以想問問公子是否見到過。”

以柔弱的姿态示人順便抹黑陸明珠的形象,已經成了陸明月的必備日常。

容瑾聽了這話卻并沒有陸明月期待裏的任何表現,他只是半側着眼角,冷冷的睨了陸明月一眼,聲音冷得掉渣:“花樣繡的很好?”

陸明月哆嗦了下,卻還是溫婉柔順的笑着回道:“我自幼跟着母親學的,母親教的好。”

這便是又在抹黑宋氏了?

抹黑了一個不算,再來一個,這女人的心還真是黑到底也蠢到底了。

容瑾心下對陸明月的評價已經低到了塵埃裏,直接劃分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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