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孩子
難得的三家聚在東方家燒烤，孩子們忙着玩耍，老人忙着下棋，夫人們忙着在一起唠家常，唯有丈夫們主力在燒烤架前拿着蒲扇呼呼煽風，頂着濃煙燒烤還來不及嘗一口就被人吃掉了，在濃煙中相互抱怨。
安青雲和東方磊象棋戰場上厮殺焦灼，孩子們聚在一旁指手劃腳弄的兩位老人心思都亂了。一旁特意搬出來的舒适沙發，龍森林抱着即将百天的重孫子一句一句的誇獎，這邊無意那邊有心。兩位老人心裏吃味，三位年齡差不多可是唯有龍森林成婚比較早，兒子、孫子、重孫子，每次都故意炫耀刺激自己。再沒有心思下棋怒氣上湧把棋盤弄亂，一幫家夥看情況不對趕緊溜了。
“小林，小風你們兩個不争氣的給我回來！”安青雲滿是皺紋的臉怒氣橫生，因為這個已經給他刺激一輩子了。
兩個人一聽小聲嘟嚷，無緣無故哪來的火氣，硬着頭皮退了回來，剛跑開的人直覺有好戲看立在不遠處睜大眼睛觀望。
“可不是嗎？就不體恤老人家的心思，沒看見那老家夥的嘴臉嗎？炫耀重孫子呢！”說着狠狠瞪了哄重孫子的龍森林一眼。安青雲氣憤的幫腔：“趕緊生個孩子，生個女兒到時候迷死草心那小子，看老東西還猖狂不！”
龍森林大笑：“那是我龍家占便宜……”
安青雲猛地一拍桌子：“哼，老神仙可說我們小林四個兒子的命……”
“國家就讓生一個農村戶口頂多兩個，小林四個兒子的命，我看是私生子吧！那時候看東方磊老東西不活劈了他！”龍森林嘲笑，東方磊一看自己就一個孫子落了下風眼珠一轉：“我兩個孫女你們一個都沒有。”
……
衆皆暈倒，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是在炫耀比試什麽。
“你們兩個趕緊生孩子！”吵的不可開交，結果突然又轉回最初的話題，安青雲東方磊對着眼前的人大喊。
安柿林小聲嘟嚷：“我倒是想呢……”安靜風狠狠瞪了他一眼，安柿林捂嘴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有這麽教育孩子的嗎？”聽着吵鬧聲而來的東方旭陽、安世明怒不可遏。
這一吼兩位老人才發覺自己多話了，低着頭但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過錯，心裏早希望自己能抱孫子了，不然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不在了。趾高氣昂的龍森林嘲笑兩個老家夥這麽怕兒子，結果龍冰陰着臉責備爺爺，沒一刻他也低着頭不敢回嘴。兩個老人又開始嘲笑他，結果又吵起來了衆人無語。
“你居然有四個兒子，我怎麽沒聽說過，你倒是說說都是誰給你生的？”安靜風揪着安柿林的耳朵到靜僻處沒好氣的問道。安柿林苦笑解釋：“那都是送菩提珠的老神仙說的又不是我說的，還說不定将來你一下子生了四個呢？”
“你當我是豬嗎？”說完自己都笑了，安柿林趁勢抱她在懷裏親個不停試探道：“要不咱們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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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的，結婚之後才生呢！”安靜風可沒膽子冒着被人指點去學蘇瑞。
安柿林假裝生氣：“大學不讓結婚的。”
安靜風這倒沒聽說過：“年紀到了也不讓？”
安柿林點頭：“好像是。”
安靜風摟着他的脖子撒嬌：“說不定哪天就改政策了，就算不改我也給你生這總行了吧！”
這話就如同定心丸着安柿林松了一口氣，他始終有種恐懼，恐懼安靜風随時會離開自己。他始終認為有了孩子就能将心愛的人牢牢拴在自己身邊，他可不怕什麽千夫所指，再說兩人早已經被外界傳的亂七八糟，什麽難聽的話都有。
天氣晴好春風拂面無比惬意，龍家一家人并安柿林幾個人一起去烈士陵園祭奠龍冰父母。大家素衣而行氣氛一直沉悶，小草心本來睜大眼睛好奇的望着春天的一草一物，剛進陵園就開始哇哇大哭，仿佛在思念自己的爺爺奶奶。
白發蒼蒼皺紋深壑的龍森林早已經忍不住老淚縱橫，蒼老幹枯的手指撫摸墓碑上微笑的照片，心痛如絞。老年喪子人生大悲之事他卻接連經受兩次，抱着墓碑哽咽的呼喚着兒子兒媳的名字，聲聲紮痛衆人的心。老太太哭得幾乎暈厥過去，龍冰姑姑和姑父趕緊勸慰。龍冰和妻子抱着兒子跪在地上，小草心哭得讓人心疼，衆人低頭無語卻不能繼續讓悲傷持續，趕緊勸慰着老人離開。安靜風和竺伊郁抱過草心勸着封影也離開了，一時寂靜的陵園內只剩下無聲淚流的兩兄弟。
生命無常，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活着。龍行憎恨龍冰的時候他夜夜夢到父母悲傷的在自己面前責怪自己，龍行醒來對着父母的照片哭泣，他們的偏愛還真是一如既往。
從海南回來後龍行直奔哥哥家，他日夜思念小侄子早已經想把他抱在懷裏親一下。趕到龍冰家小草心正在睡熟，白胖的嬰兒睡态可愛，握着他的小手簡直融化了衆人的心。一個個輕言輕語偶爾大聲一句故意的想把小家夥吵醒，龍冰皺眉恨不得把這幾個人轟出去，好不容易才把兒子哄睡着，結果這幾個人後腳就來了。
封影微笑将孩子抱給安靜風，安靜風倒是很會抱孩子，有模有樣龍森林打趣：“這是準備實現兩個老家夥的願望嗎？”安靜風臉紅趕緊把草心讓給了竺伊郁，竺伊郁趕緊打圓場：“我還會抱孩子呢！我那兩個弟弟就愛粘着我。”幾個人争着要抱，這畢竟這他們這一代以下的第一個孩子，封影和龍冰緊緊護衛實在害怕幾個人不小心出點什麽差錯。
安柿林坐在椅子上喝茶安靜風紅着臉在一旁站立，安柿林把她抱在懷裏輕聲輕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龍森林咳咳咳，安柿林不以為意，安靜風卻埋在安柿林胸膛低聲罵他無恥。這時候龍行突然哈哈大笑沖着幾個人顯擺：“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這是我的親侄子，你們誰抱着都不給面子，到我懷裏就醒了。”說着草心咧着小嘴對着龍行笑，小手小腳亂動仿佛在和龍行玩耍。
安顧言争着又抱結果還沒一分鐘草心就開始哭，龍行抱過來又咧嘴大笑，氣的安顧言上蹿下跳。轉身對着相擁的人大吼大叫：“怪不得爺爺對你們有怨氣，我也有。人家有弟弟的有妹妹的有侄子的就我什麽都沒有，你們兩個在一個屋這麽多年了，外人閑話好話都說了你們兩個還不如蘇瑞呢！”
安柿林聳肩大笑，安靜風瞪他一眼紅着臉跑了出去，最近總有人打趣弄得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那天龍行對安柿林說：“我想通了兄弟阋牆父母一定會傷心的，我只想打他一頓從此後再不冷言冷語。”安柿林輕笑：“非要打一頓嗎？”龍行咬牙點頭心裏的梗總要出口氣。安柿林拍拍他的肩點頭同意并告誡：“下手輕點。”
一個跪着一個站着，春日的陽光曬得時間長了讓人有種炙烤的感覺，不知道墳墓裏的亡靈對于陽光是怎樣的感覺？
跟着安柿林似乎打架的姿勢都是一樣，總是先踢腿，龍冰莫名挨了一腳跌倒在地，眼鏡摔到地上看龍行的身影都是模糊的，吃痛忍受對于接踵而至的拳打腳踢沒有反擊。（事實上他不會反擊，一直以來都是受氣的一方）
打得解氣了心裏的結舒散了，龍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委屈大哭，對着父母埋怨：“你們偏心眼，死了還是偏心眼。我打他罵他你們夜裏就來埋怨我，如今他給龍家添了後你們是不是更偏心眼了？兒子聽話，看在草心的面子上以後再也不打他了，可是不準你們不看我了。”咚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似是撒嬌又似是祈禱：“兒子結婚有孩子的時候父母一定要來看兒子，不準耍賴。”
龍冰不管身上的疼痛，這樣他到覺得虧欠少了許多，站起來将龍行摟進自己的懷裏，第一次以哥哥的胸懷安慰弟弟。龍行毫不客氣将鼻涕眼淚擦到龍冰的懷裏，第一次感受親哥哥安慰，這種感覺很微妙他不能言說但很滿足，對安顧言的羨慕煙消雲散。
夕陽西下，春風和煦吹拂而過，仿佛父母正在撫摸孩子的面頰，兄弟二人跪拜灑淚揮別。這一次沒有人回頭，草心的到來讓兄弟二人的傷痛緩解，他們唯一能報答父母的就是好好活下去，照顧好爺爺奶奶和草心。
回到安園龍行一身輕松，早知道打他一頓出出氣自己心情舒暢那幹嘛還拖了這麽久？龍冰的心情也格外的好，一直注視兒子在搖籃裏對着空氣笑得開心。龍森林和老伴如今有了重孫的安慰身體逐漸好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所有的傷痛不一定都會消失，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和身邊人的相伴會漸漸減小甚至将其隐藏在心底深處。生活總要繼續而且要越來越好，這也是逝者對生者的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