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選擇
青丘山一直沒有消失過。
這裏的人們吃谷飯，将九尾狐當做圖騰來供奉。九尾雖然吃人，但人們都以見過九尾為福氣，覺得見過九尾便是運氣上佳。
畢竟九尾數量罕見，連青丘狐貍一族都很少能見到自家九條尾巴的大佬。
随着時間流逝，又由于這樣那樣的故事與事故，青丘山還保留着它并不高的山丘風貌，但青丘山上九尾已沒了蹤影，要是能找到一只狐貍，那也是普普通通只有一條尾巴的狐貍。
面前的青丘山介于上古與現今之間，青丘白狐一族尚在，但九尾已少見的時候。前方有狐貍雕像的祭壇宮殿，就是人們供奉九尾而建造出來的。
天空中有灌灌出沒，發出長長的一聲“呵”。
那兒隐隐約約的嬰兒聲音，則是并沒有長大的青丘狐貍的叫喚聲。
黎南宇走向祭壇宮殿，掃了眼門口的兩只玉狐貍。
兩只玉狐貍閉着眼，好似有一點笑意挂在臉上，看上去滲人得很。要是晚上有迷路人撞到這兩雕像，恐怕會被吓得當場尖叫拔腿狂奔而走。
谷秋時常出門，對各地的建築物都有所了解。她見過人類用建材堆積起各樣威嚴雄偉的城堡、城牆、墓穴、角鬥場……對于技術還未發達的時代，人類覺得能大量使用且永垂不朽伫立在那兒最好的材料便是石頭、金銀和玉器。
黎南宇在知道監考官有自我意識之後，話稍稍多了一點。
他沒有踩門檻，踏進祭壇宮殿後問谷秋：“你仿制青丘山宮殿建造的？”
谷秋看向宮殿內側，應聲：“嗯。”
黎南宇望着這座宮殿內部：“很漂亮。”
這句話的語氣語調，和谷秋給黎南宇脖子挂上鎖時一模一樣。
谷秋側頭看着黎南宇白皙的脖子，盯着那黑色皮帶以及中心處綴着的金鎖，心頭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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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覺得很漂亮。
她想用手拽着金鎖，将這魔龍拽着拉近自己……
谷秋收回自己的視線，同時收回自己腦內逐漸變态的想法。
祭壇宮殿裏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聲音。正門口進入後，兩側的柱子上有無數的布條挂着，布條後方有一面面鼓鑲嵌在牆面上。鼓兩側有未點燃的燭臺，下方擺放着交錯的鼓槌。
正前方算是祭壇，上有一只舉爪的九尾狐，九條尾巴像是花瓣一樣綻開着。它睜着雙眼，額頭中心還有一個水滴狀的貼花。水滴是金色的，一如九尾狐雙眸的顏色。
這只玉狐貍并不是純白的，而是腳尖以及尾巴尖都綴着紅色，紅色從頂端渲染開，一直蔓延腿上以及尾巴中端。
比起純白的那只八尾狐貍，面前這玉狐貍身上更多了一點詭異。
黎南宇轉到玉狐貍後頭，入眼就是一扇門。他上前推了推，但沒有推開。
他用了一點勁，門紋絲不動。
黎南宇往回退回到宮殿中央，随後看向了兩側的鼓。
他手指一揮，一根鼓槌從牆面上被取下，懸浮在空中，用力擊打了一下鼓。
“簇”一聲，燭臺亮起。
他想了想，敲響了隔壁的鼓。
“咻”一聲，燭臺滅了。
黎南宇又敲打第三個鼓，第三個鼓沒有亮。他重新打第一個鼓，随後打第三個鼓，兩個鼓邊上的燭臺都亮了。
他立刻發現，原來這裏的鼓全要按照順序敲擊的。
在快速試探下，很快燭臺上所有的蠟燭全部點燃。
祭壇上的玉狐貍“嘎吱嘎吱”轉動起來，以後背面對向祭壇正中。它面朝着剛才黎南宇無法推動的門。
黎南宇帶着谷秋再次繞過去。
他微愣。
門是開了，而九尾狐額頭上的那點金色，竟是化為了一束光，筆直射出門外，随後在拐角處照到了一片鏡子，拐了一個彎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黎南宇順着這光束走去，左轉，筆直走，右轉，再筆直走。
他在迷宮一樣的宮殿中緩緩下移，很快來到了另一個不知道什麽地方。
光照到了盡頭，而盡頭的左側有個敞開的屋子，屋子中央有個門，門上方有一顆珠子。
黎南宇幾乎是在看到那珠子的瞬間，便想到将自己懷裏的鏡子取了出來。他站好了位置，讓射過來的那道光打在鏡子上，随後從鏡子折射到門上的珠子中。
區區一秒時間，門“轟隆隆”打開了。
如此隐蔽的陳設通過這樣一個引子走過來，沒有半點的岔路。
黎南宇對肩上谷秋說：“塔主去過青丘宮殿，抓白狐的人就是鎖妖塔塔主。這裏應該就是青丘宮殿的密道，通往的是青丘一族祭祀所用的秘寶所在處。”
谷秋給黎南宇加上了第三個房間的分數：“是。”
黎南宇進門，一眼就看見放在屋子中間的第四個房間鑰匙，一塊寫着“肆”的金屬牌。
房間兩側擺滿了書，牆面上以及天花板上刻畫滿青丘狐貍一族的歷史。刻畫上的狐貍們一個個長得憨态可掬，初生的狐貍賣萌打滾，在山丘上奔跑、在溪水中捕魚、在林子裏抓山雞。
他們原本也吃人，當發現人們祭祀他們之後，他們就不再吃人類。
再後來第九條尾巴的許願，讓這個種族與人族之間逐漸有了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庇佑着人類，人類則供奉着九尾狐一族。但情感一事最不好賭。“誠”與“信”随着一個懷疑的苗頭誕生，最後導致了兩族之間充滿仇恨。
黎南宇面上神情淡漠，簡單看完了所有畫面，冷漠取走第四張金屬牌。
谷秋側頭看黎南宇的表情。
她坐在肩膀上只能看到一半的臉。
頗有棱角的臉，現下真的什麽細微的同情體諒都沒有，連一絲絲的共情哀傷也不存在。要不是她見過黎南宇，現在一定會在心裏想：這魔龍可真是冷酷無情。
谷秋唇角翹了翹。
……
第四個房間。
黎南宇踏進房間，發現裏面有一只小巧的白狐已在那邊候着了。
這只白狐和進屋子前，他揉過腦袋的祭臺狐貍長得一模一樣。
周遭是一片虛無的空白，一龍一狐身後的門在兩者進來後，徹底消失不見。
黎南宇往前走了兩步，當走到一個位置時，他們腳下忽然就有了顏色，一塊一塊的木板向四周鋪設而去，一直蔓延到無窮盡的地方。
他和白狐周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很快圓圈內的部分拔地而起，成為了一個擂臺。
兩者中間則出現了個更高的小高臺，高臺上有兩個小椅子。
白狐伸出舌頭有一下沒一下舔舐着自己的爪子，眼睛盯在黎南宇身上，在注意到視線對上後，咧嘴露出了自己鋒利的牙齒。
可愛的玩偶一下子面部扭曲，相當兇殘。黎南宇看了白狐兩秒，随後選擇将肩膀上的監考官拿到自己面前，決定多看兩眼監考官。
黎南宇盯着谷秋不放。
谷秋面無表情對着黎南宇的眼睛，手上又一次來不及将頭發放掉：“……請将監考官放到高臺上。”
黎南宇托着谷秋，将谷秋放到了小高臺上。
谷秋将黎南宇的頭發放下，手背到自己身後，神情淡然，好似自己剛才什麽都沒幹。
另一頭白狐嗤笑一聲，從地面上将自己的監考官用爪子抓起來，直接朝着高臺甩過去。
谷秋這時倒是敏銳，一個回身一把拽過差點飛過頭的另一位監考官，将其放到了椅子上，随後自己緩慢邁步，坐到另一個椅子上。
一坐穩，她念起了考試題目：“考題：拯救黎明蒼生。”
她身邊的那位監考官半點沒被剛才的飛來飛去惹惱，一樣冷靜開口：“考題：化身九尾。”
兩位監考官同時說着考試規則：“本回合分數共計二十五分。成功完成考題則拿到二十五分并通關。失敗則本回合以零分處理。兩位皆是新人，本次考核全程為新人模式。”
稍作停頓，兩位監考官又一次一起宣布：“本回合考試開始。”
明明有考題，但現在卻讓一龍一狐站在類似決鬥的擂臺上。
白狐細聲細語帶着點笑：“看來這局我要吃掉你才能過關。”
黎南宇第一回聽到說要吃掉自己的青丘狐，覺得這狐貍膽子是真的有點大。他還沒動手，微一愣，看向了中間的監考臺。
監考臺上谷秋安分坐着，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不對。
白狐身子一樣頓住，一樣察覺到了異常，驚到身上毛發全部炸起：“靈力濃度忽然變高了？”
她聲音尖細，回頭猛然看向自己的尾巴。
第九條虛幻的尾巴，纖細又弱小，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從她尾巴根部慢悠悠長了出來。
黎南宇發現了白狐第九條尾巴。
他望着白狐說出了第四關的通關方法：“我許願你成為九尾，你通關。或者，我許願拯救黎民蒼生，我通關。”
白狐轉回了腦袋，狠烈的眼神恨不得能殺死面前的黎南宇。
現在看起來的狀況是，這二十五分黎南宇必能拿到，而白狐要靠着黎南宇才能拿到。第二場考核勝負的決定權完全在黎南宇手上。
谷秋在監考臺上舉起手，放出了三個屏幕，分別是白狐闖關後三個房間的慘烈現狀：“你要讓如此兇殘的白狐成為真正的九尾麽？”
她身邊的那位監考官，則是只說了一句：“只要他許願讓你成為九尾，這場考試結束後，你就可以成為真正的九尾。”
兩位監考官問：“你的選擇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刷評論我好難受啊！！
丢個企鵝群有興趣的可以加一個orz：二八⑨五九三四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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