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陳青瓷呆坐在梳妝臺前,任由春雲給她梳着發髻。她細細看着信紙上的內容,等發髻梳好的時候,她也就讀完了。

她想了想,将信紙放在了一個上鎖的小匣子中,又将小匣子放在床櫃的某一個抽屜裏頭。

外頭有人來傳,二太太到了。她理了理衣服便去迎母親,“娘。”

“聽曉蓮說,你昨夜醉酒了?”二太太看她面色倒還好,只是将女兒按坐在凳子上,給她揉着太陽穴,“瞧你喝了兩杯便醉了,還敢不敢再說這千杯不醉是喝上千杯也不會醉人。”

“不說了不說了。”陳青瓷摟住二太太的腰,她算是有些懂了他爹那句話,這酒醉不醉人,端看是和誰喝了。

陳青瓷想起一件事情來,“還是要給青寶找位先生才是,他雖日日刻苦學着,可畢竟爹也不在這裏,有些內容還是要先生講解才行。”

二太太一聽,也覺的有道理,雖然兒子還小,可是這個年紀正是要打學習基礎的時候,她們雖說待不上多少日子,可這幾個月總不好荒廢了。

“先生哪裏那麽好找,且不說一個好的先生也得千挑萬選才行,咱和弟弟在王府又能住多久呢?”二太太覺着有些不好。

“要是爹也能來就好了。”陳青瓷感慨,也不知道她爹爹會不會在家,一人獨酌這千杯不醉,也同她似的,喝醉了呢?

“傻孩子,盡說胡話,你爹要是也住到王府來,豈不遭人閑話。”二太太笑她。

陳青瓷也覺着這話有些胡鬧了,可她還是想爹了,又聽二太太提到她們在王府住不了多久,心中更是不舍。

“娘,要是你能長長久久住在王府,不不,長久住在京城也好,我能時時去看你和爹,或者你和爹時時來王府也好。”

“前幾日光誇你如今很是穩重,褪了稚氣。這話一出,可見還是個孩子。”

陳青瓷摟着二太太撒了好一會兒嬌,吳嬷嬷進來回話。

又聽陳青瓷說了一回請先生的事情來。

“這倒巧了,如今京中育才學堂正開始收童班的學子,青寶少爺年紀正好,不若便去育才學堂讀書?”吳嬷嬷對京中很是熟悉,此刻略想,便想到了這育才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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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瓷便問了這育才學堂,“這所學堂很好嗎?”

“極好的,三年前還出了位狀元郎呢,極年輕,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

十七歲的狀元郎,那是非常難的了。

“京中許多人家的孩子都去那兒上學呢,雖說不少高門望族皆有族學,但這兩年漸漸都往育才學堂去了。”

莫說是陳青瓷心動了,二太太也比她想的多些,陳伯府早年遠離京中,在這京城裏人脈根基早就凋零了,日後兒子若有出息,方才能做女兒的依靠。二老爺早些年雖有才名遠播,可因為陳伯府被聖人厭棄一事,對這朝堂早就厭煩,在朝堂上也無半點人脈了。可女兒如今是慎王妃,日後總要有娘家能夠撐腰才行。二太太是有錢,可有時候,這錢也是換不了權勢的。

“那便帶上束脩去育才學堂?”陳青瓷又問。

“娘娘有所不知,這育才學堂進學前,還要進行小考,擇優者錄取。”

二太太一聽這話,将兒子喚了進來,“可有信心小考得優勝。”

二太太問話的時候是極其嚴厲的,陳青瓷拉了拉她娘的衣袖,卻見青寶點點頭,小臉透着自信,“自然。”

二太太自去問吳嬷嬷這育才學堂之事,留下兩姐弟在屋中。

“姐姐,你放心,日後我也考個狀元,為你争光。”青寶做小大人模樣,雙手背在身後,卻很是認真。

“小少爺天資聰穎,定能考上狀元。”曉蓮在一旁稱贊道。

“娘說了,讓我好好努力,以後姐姐若是受欺負了,我就能幫姐姐教訓那些壞人。”青寶靠在她身旁。

陳青瓷鼻子一酸,“傻孩子,姐姐才不會被別人欺負呢。”

兩姐弟湊在一起,便說些傻話,過了好一會兒,又有宮中內侍帶着旨意前來傳話。

陳青瓷忙換上見客的衣裳,聽着那位眼生的內侍傳着聖人口谕,“孝昭皇後祭日在即,慎王殿下遠處未歸,請慎王妃領四公主前往青雲觀為孝昭皇後祭齋。”

何為祭齋?便是替逝去的親人,戒齋、頌經、燒香、叩拜,持續七日。

陳青瓷跪地接了旨意,起身時,又見內侍說道:“聖人還吩咐,此次四公主是第一回去青雲觀,還望慎王妃多看顧着些。”

陳青瓷應了,待內侍走了,琉璃便說:“這倒是件大事情,奴婢馬上去吩咐針線房趕制幾身素衣才是。”

陳青瓷卻在想,從前這些事定是殿下一個人去做的,今年殿下不在家,孝昭皇後的祭齋,她得拿出十分的誠心來才行。

二太太将青寶去學堂的事情問清楚了,又聽聞了此事,忙說:“要去青雲觀住上七天,那這幾日好好收拾些行李出來。”

慎王府一時因為此事開始忙碌。

臨到那日出發了,二太太要領着青寶去育才學堂,便站在馬車邊再三囑咐女兒,“也不要太操心,上頭冷,披風、圍脖和手爐要時時帶上,可記住了。”

“便是到了晚上,讓琉璃她們陪着你睡。”

若不是這祭齋需得親屬去,她沒資格,不然二太太定要親自陪着去了。這青雲觀不比慎王府,也不知道山上是個什麽情形,二太太心中充滿了擔憂。

“娘,我曉得。”

陳青瓷攏了攏袖口,又低頭摸了摸青寶的腦袋,“今天青寶也要加油好好考學。”

“嗯。”

母子三人在二門處依依惜別,各自上了馬車。此次吳嬷嬷是不能去了,她身邊只帶了幾個貼身婢女,由一隊二十人的虎贲軍護送前往青雲觀,倒是不打眼。

馬車剛出了燕來巷,卻停了下來。

“怎麽了?”琉璃掀開一點車簾縫來,問道。

陳青瓷偷偷掀開一點車窗來,瞧見外頭停了四五輛馬車,也跟着許多的騎着馬的精兵。

“是四公主的車駕,傳人來報,說她的車駕先行,請娘娘随後。”

琉璃探出頭去,瞧見來傳話的人也十分為難。

陳青瓷不打算在這種事情上多起争執,況且誰先行誰後行不都是一樣的,她柔聲開了口,“便請四公主先行吧,我們跟在後頭就是了。”

傳話的人松了一口氣,忙跑回去回話,車隊重新排了位置,終于繼續前進了。

今日外頭也十分冷,街上人卻不少,陳青瓷聽見外頭的喧鬧聲,卻忍住了手,并沒有掀開車簾看。

青雲觀在京郊外頭十裏處的山上,馬車在城內行駛的并不快,一路行至城門口,放才加快了些速度朝前駛去,她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山上才行,不然黑了,就不好上山了。

馬車內卻很穩當,也十分寬敞,擺上了一張小幾,上頭放着幾本經書,還堆放了許多已經抄上了經文的宣紙,皆是陳青瓷親手抄寫的,便是一會兒到了青雲觀,她還要接着抄些經書,明日要在孝昭皇後香案前焚燒。

“娘娘,路上颠簸,你仔細眼睛。”琉璃卻很擔心。

“無事,等我背下來了,便不用看着抄,默寫就是。這樣也要誠心些。”陳青瓷從前沒有背誦過給先人焚燒的經書,不過幾日,卻抄上了許多,在馬車上閑來無事,多背幾遍,也記得牢些。

“說起來,孝昭皇後的祭日當天,也是四公主的壽辰呢。”琉璃猶豫了會兒,才提到此事。

雖她家姑娘因為四公主從前在含光院做的那件事,心中一直有所介懷,可二太太卻想努力修複自家姑娘同四公主的關系,畢竟自古姑嫂難處。

便是琉璃說了慎王殿下與四公主關系并不密切的話兒,卻也被二太太訓誡了一番,“他們兄妹之間便是關系不好,也有血脈維系着,娘娘卻不同,她是嫂子,便是小姑難處,明面兒上卻也得拿出嫂子的關懷來,落在旁人眼裏,才不會出差錯。”

琉璃被訓誡了一番,這會兒才提醒道。

陳青瓷便想起了這事,孝昭皇後當年便是生了四公主才血崩而亡,孝昭皇後的忌日也是四公主的生辰。她突然有些感慨,四公主好像也有點可憐。

車隊一路向青雲觀而去,越往前走,越是安靜。

千裏之外的資陽王府。

“王爺,那位慎王整日裏都四處閑逛,不是去茶館喝茶,便是去聽戲。”

一位穿着黑衣長衫的男子站在資陽王書房內,低頭回着話。

“老大他可天天跟着?”資陽王撫了下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大公子日日陪同,屬下等人尾随一直未被發現過。”

資陽王過了很久才了一聲嗯。

“繼續跟着,還有他帶來的人去了何處,都給本王盯緊一點兒。”

“是。”

等黑衣男子消失在書房時,屋中內室又走出一位女子,端看是面容豔麗無雙,這般冷的天氣裏,也穿着粉色薄紗衣,隐隐約約透出些手臂的白皙光澤來,腰肢盈盈一握,款款走動,帶動着腳踝上的鈴铛泠泠作響,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女皮。

“王爺,奴家瞧那位不過是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子,你如何一直關注他?”女子身輕如燕,輕輕跌進資陽王懷中。

資陽王挑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腰肢,逗的女子媚态盡顯。

“王爺,不若讓奴家去試上一試?”女子靠在他的胸口,伸出纖纖玉手在他胸口劃動着。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讀條中

滴 皮皮腦洞卡

其實我好想抽個空把年年醉酒那晚寫的信給補一補

一定超級甜

下次再說吧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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