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夫人,我此番前來是為了我家爺來給夫人以及令妹賠罪道歉的。”王妃一臉的苦笑:“為了我們爺,今兒我就說句實話。這歐陽雪之前在江南的時候是救過我們家爺,這事兒你家林大人是知道的。當時我們爺想着救命之恩大過天,怎麽也得報恩不是?”說到這裏,她長長一嘆:“可我們王爺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一個人。進了我們王府,卻從來不将我們王府裏的人看在眼裏。不管對誰都是喊打喊殺。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別說令妹了,就是我們王府的孩子,她也是照打不誤。更別說我和府裏的妾室了。”說到這裏又是一嘆:“說實話,我們王府後院如今可以說是人人自危,就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把誰打殺了。這不是我誇大其辭,我們爺以前寵愛的一個王妃,也是我們府裏的哥兒的生母,她來了不到半月,就把人打殺了。”

許氏饒是知道這歐陽雪是個瘋子,也不曾想過她居然瘋到這種程度。“難道王爺竟不管嗎?”

王妃苦笑:“我們爺到是想管,可管不了。不說那救命之恩,但凡我們王爺做了過火的事,外面怕不就要傳我們爺忘恩負義。且……”她無奈又憤怒道:“那女人的本事着實厲害,我們王府裏的侍衛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真要動起手來,不過是讓女人教訓一通,反漲了她的氣焰。”

許氏皺眉:“她再厲害不過是個女子,我瞧着她對王爺也是有情的,怎麽竟還如此不服管?”

“她對我們爺确實有情,可也霸道,容不得旁人跟我們爺有丁點關系。如果不是王爺怒極,別說是侍妾,便是我,她只怕都想直接殺了。我如今能留得命下來……”她無奈道:“怕是因為我本就不受我們爺寵愛,又無子嗣的緣故。”

許氏怒道:“如此女子,着實過份。”

肅王從一開始便有正妻妾室,歐陽雪自己是知道的。她若不願跟別的女子共侍一夫,那便從一開始就離得遠遠的。既然她知道還願意湊上去,那便要守着規矩,如今這樣,算個什麽意思?

“她确實過份,便是有救命之恩,我們爺對她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只要王爺容忍不了,那麽第一個想除掉那歐陽雪的,便是王爺以及王妃了。頂着王爺的救命之恩,利用好了就可以讓肅王栽個大跟頭。而王妃?看歐陽雪的行事就知道,沒有哪個女主人能容忍得了這樣的女人的存在。只是那女人如果真的那麽厲害,用強硬的手段不行,可軟的辦法卻也不少。

“按說這是王爺的家事,我們作為臣子的實在沒什麽可說的。我妹妹雖然受了傷,還差一點就破相,可我妹妹也是半點不敢有怨言。”

王妃忙道:“歐陽姑娘的事實在算不得咱們王府的事情。她雖救了我們爺的命,可自從她來了京裏,我們爺給她許多,也足以報這恩情。總不能她救了我們爺一次,我們全府要為她買單一輩子不是?”所以要殺要剮,全憑處置。“只是這也是以後的事情,如今這歐陽姑娘确實也是從咱們府裏出來的,傷了貴府姑娘,我跟我們爺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聽到這裏,許氏才一笑:“罷了,既然那位不是貴府的人,也就不必再繼續說這些了。說起來,我從南邊帶了個擅做南方菜的廚子,不如王妃留下來嘗嘗?”

王妃忙道:“我到真想留下來嘗嘗,只是府裏還有許多事要忙,怕是不能打擾了。”

許氏也不留人,直接送人離開。

送完王妃,許氏拿着禮單去了阮秋房裏。

王妃送來的道歉的禮全都收了,多是些貴重藥材,全讓人給她搬了過來:“不管她話說的有幾分真,這些明面上的東西咱們只能收着。不過,不必覺得收了她的禮就當真原諒了。該記還是得記着,該報複也直接報複。這就是做得說不得,不管如何,大面上不能過。那是皇子,當場打了他的臉,無異于招皇上的眼。”不能當場打臉,便可以暗暗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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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皇權社會,皇帝大過天。

做臣子百姓,該服軟的時候就得服軟。

“嫂子,我明白的。”阮秋應道。這件事明面上到此為止,至于後續,暗地裏,各憑手段。對于林家和季行,這是她被人打上門來,受了傷。裏子面子的問題。可對于她自己,她跟歐陽雪的仇是生死大仇,不死不休的那種。

只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途。許氏的報複是從後宅女眷的圈子裏入手。林固的報複,必然是從官場上出手,季行的報複,不是武力,就是同樣從官場上着手。至于她自己麽,她覺得,可以直接從她的根本上斷了她的路。讓她失去成為理療師的資格,永遠遠離理療世界。也省得理療世界的普通人,還要被這種瘋子折磨。

很快就到了肅王妃的賞花宴,阮秋和許氏都沒動彈。理由都是現成的,她受了傷,而許氏要留在家裏照顧她。免得再像上次一樣,她就回個娘家,就被人闖進家裏,把人給打了。

肅王妃親自派人過來,将宴會上的花王給送了過來,又送了些皇家專用的祛疤成藥,以及一些名貴的藥材過來。面子做得可謂十分漂亮了。

許氏嘆氣:“肅王妃着實是個妥帖周全的。”打點好回禮,讓人帶回去,又派了得用的嬷嬷跟着走一趟。她人可以不去,但既然對方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她就也得把面子做好了。“這麽一來,那歐陽雪的名聲徹底好不了了。”

阮秋笑道:“肅王妃對外都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歐陽雪還能有什麽名聲。除非她哪天坐上肅王妃的位置……”當然,歐陽雪肯定是想坐那個位置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忍到現在都沒動手。她不覺得司徒晉對歐陽學有那麽大影響力,否則,他明明是保家衛國的忠正為先的将軍,她卻在作奸犯科,做盡惡事。但凡她受到一點影響,也不至于如此。

許氏道:“錯了,肅王妃的那些話,除了在咱們這兒,是絕不會往別處說的。哪怕是她娘家,也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肅王妃代表的是肅王,肅王妃在她這裏說那些話,其實是肅王說給林固聽的。他是想告訴林固,這一切都是歐陽雪的個人行為。而偏偏林固其實知道,歐陽雪這個人有古怪。從一開始的救命之恩,中間就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這個女人邪門,卻死死的巴着肅王,肅王想甩卻甩不脫。

肅王此番算是與林固交了惡。這一番自黑的話出來,林固哪怕心裏有氣,也能理解他的苦衷。這交惡便不算交惡,但這事旁人不知道。放在別的人眼裏,肅王得罪一個皇上的近臣,他就不那麽讓人忌憚了。

“這肅王着實是好算計。”她下了肅王妃的面子,可不就更證實了他們兩家交惡的事實?想來接下來一段時間裏,肅王在朝政上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可她哪怕知道也只能按着對方想的來行事,肅王妃的宴她不能去,她代表的是林固的态度。今兒她要是去了,明兒別人就都會說林固是肅王黨。朝中大臣有立場的很多,可林固不行。他是純臣,也必須是純臣,一旦不純,便只有死路一條。

“嫂子也不必太過憂心。待我出嫁,想來兄長那裏的事情也有了結果。到時嫂子回了揚州,這裏哪怕他們鬧翻了天,也于兄嫂無關了。”

許氏卻笑而搖頭:“哪裏那麽容易。”又突的壓低聲音,小聲道:“我最近聽到些傳聞,皇上想調你哥哥回京。”

阮秋微怔,這又是一點不同。上輩子林固在揚州待了足足十五年。直到婉兒出嫁那一年,他才終于得以回京,離如今卻還有将近十年的時間。不過,她如今對于所謂的不同已是見慣了。不管如何,如今一家子都還在,這便是最好的變化。

對于歐陽雪的報複,不管是許氏還是季行都不着急。季行那裏到底準備怎麽做,還是已經做了什麽,她都半點不知。每次見面她問他時,他總是避而不談。後來眼看着快到婚期,許氏幹脆就不再讓他們見面。

到是許氏那裏有些行為,并沒有瞞着她。當然,也是因為沒什麽可瞞的。只是在打聽歐陽雪的消息,順便也教她怎麽從那些亂七八糟的閑言碎語裏提煉出自己需要的消息。

“這個歐陽雪在肅王府裏的日子怕是越來越不好過了。聽聽這裏,這些天她待在杏花館裏的時間可越來越長了。尤其是昨天,居然天黑了才回去。”

“杏花館?”阮秋眉微挑,那裏她到是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明面上那杏花館就是個酒館,杏花酒乃是一絕,每年出的杏花酒,一半進給宮裏,剩下的一半,留在酒館裏,賣的是天價。事實上這個酒館真正的主人是庸王。

庸王是誰?尋常老百姓聽都沒聽過。朝中大臣也未必知道。便是皇室中人,現在這些皇子皇孫,不知道的也大有人在。庸王是當今皇帝的雙生弟弟。沒錯,這個朝代的皇室,沒有雙生子只能留一的規矩。

兩人長得有八分像,心意相通。據說兩人都不愛當皇帝,想當逍遙王。偏偏先皇傳位時,諸多皇子剩下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十足的蠢才。結果庸王棋高一着,先跑了路。當今沒辦法,這才接了皇位。只是當今對當年之事很憤怒。所以封了庸王之後,不設王府,不入朝堂。但每隔一段時間,總要讓庸王進宮,替他待在宮裏,皇帝自己出去玩耍。

而這杏花館裏,正有一條秘道,是直通皇宮的。

歐陽雪突然出現在那裏,還待那麽久,真的是因為她在肅王府裏不受待見所以躲出來?還是她想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聽了這麽多天的哭聲,心裏郁悶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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