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秋秋~秋秋~老婆~”
從賽寶會上回來,秦景行就把自己關進了門裏,鑒于這家夥向來是離不了她的,所以把她也拉了進去。其他人全都毫不留情的關在門外。然後,他的臉色就開始快速的變幻,最後凝結而成的這表情。阮秋實在有點看不懂,只能說非常的一言難盡。
再接着就開始叫她了,那語氣一波三折的,聽得她頭皮發麻。
“親愛的,你到底想說什麽?”阮秋俯身親了親他的嘴,摟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
“老婆,我要是變老,變醜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你變老了,我也會變老。我變老了你會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頓了一下,又道:“秋秋就算老,也還是很漂亮。”最主要的是,他們老的時候都是一起,但現在:“可堂叔說,我會比秋秋先老,老很多。”
“不會,我們會一起變老。”阮秋抱着他蹭了蹭:“你可以跟我一起修行,如果你不想,我就跟你一起變老。我們什麽都會一起,一起生,一起死,一起變老。”
秦景行緊緊的抱着她,半晌才道:“如果我要修行,會不會很麻煩?你會不會很辛苦?”
“不會。”有002在,他可以肆意的選擇他想要的。那些本就是為他而準備。
秦景行想了想,道:“我想要修行,跟你一起活得長久些。”這個世界跟上個世界相比,有萬般的不好。可只要她在,哪怕這萬般不好再差些,他都能接受。只壽命太短這一點,他難以接受。太短太短,短到他花了半生的時間去尋覓,剩下相處的時間也只有半生。他想要在一起的時間無限延長。雖知不可能,卻還是希望這時間,更長一些,再長一些。
雖然再一次相遇讓他無比慶幸,可心裏難免有更多的不安。這樣的幸運還有下一回嗎?如果沒有,那麽他們相處的時間,是不是就只有這一輩子剩下的這點時間了?
“好。”阮秋緊緊回抱着他:“等回到家,你的身體調理好,我就教你修行。”讓002給他選一個好的靈體,修行起來必定一日千裏,哪怕他修行時間晚一些,也絕不會比別人差。
但在這裏不行,這裏都明眼人,他一夕之間體質變了,瞞不過去,太紮眼了。等回到家裏,就算他變了,以後再遇上,也能找借口推了去。或者直接就賴他們沒注意到也行……
阮秋說什麽秦景行就信什麽,她說他能修煉,他就相信。既然以後他也能修煉,那就沒必要再留在這裏了。這集會據說是年年有,沒必要非一次性就了解的清清楚楚。反而是留下來,什麽都不方便。
當然,絕對還有有人總是拿眼睛看他的秋秋的原因。別以為那人做得隐蔽,他就發現不了。只要是事關秋秋,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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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中午,兩人就準備下山了。
秦老爺子沒走,他跟問因道長兩人神神秘秘的商量着什麽,聽說他們要下山,揮揮手就把他們趕出去了。秦景行便也幹脆不管他們,跟着阮秋趁着傍晚離開了。
下山的時候,阮秋給秦景行用了符,兩人輕飄飄的下了山,開着她的小車,回去的時候還去了趟菜場……一點沒有遠行歸來的匆忙,也沒有初次上門的局促。
阮秋做飯的時候,秦景行就把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轉了一圈。尤其是倉庫,看到裏面那些“庫存”,哪怕之前聽她說過,這會兒也吓了一跳。誰家雜貨鋪的倉庫裏,還有一個武器庫啊……不過,他看着看着,就把這些庫存拿了出來,一件件的拆了裝,裝了拆。男人麽,沒有不愛這些東西的。
以前他也摸過,但能碰到的有限。阮秋這裏可是品種齊全,什麽型號的都有。
“老婆。”秦景行将東西把玩一遍,又一一歸位。就去廚房找媳婦去了:“庫房地窖裏的那些東西……你現在還在買賣麽?”
“那些都是我接手店以前的存貨。現在我才剛接手這店,沒有這方面的客人上門。”那些東西可不是普通東西,買賣雙方都必須建立信任關系,不然買家不敢來,賣家也不敢出手。誰都怕對方拿了貨或錢,轉頭把自己賣了。
秦景行就道:“那我可以拿幾個出來玩麽?”
“地窖歸你負責了。”
秦景行湊過來親了一口,轉身又回去了。
阮秋叫道:“別再下去了,馬上吃飯了。”
“好,我把門關一下。”
吃完飯,兩人開始規劃兩人的生活問題。家裏就兩個房間,之前是父女兩一人一間。阮秋來了之後,住的還是原身的房間,沒動養父那間。但現在秦景行來了,原身的這間就顯得小了。分房睡?不可能的。
“兩個房間得打通。”養父那間也不大,所以搬過去意義也不大。“得重新裝修,換一張大床……再修一個洗浴間……”兩個人住的時候,總是要頻繁使用洗浴間的。再用房間外面的就不方便了。
“裝修的事交給我,一天就能搞定。用無毒材料,當天裝好,當天就能入住。”
“好吧。”規劃的再好,今天晚上還是要過的。單人床肯定擠不下兩個人,最後沒辦法,用一張行軍床在她床邊上打鋪蓋。到後半夜的時候,這人終于還是爬了過來,把她抱在身上,就壓着他懷裏睡了後半宿。
講真,這樣的姿勢兩人都睡不好。但他們都願意保持這個姿勢。
所以阮秋天沒亮就爬了起來,去廚房做早飯。鑒于今天比往日早起的多,她準備做點費功夫的早餐。秦景行孤枕難免,也只能起身,開始聯絡人,來給這裏裝修。
吃完了飯,就開始忙活起來。人來人往,叮叮當當的,今天是沒法開業了。
他們幹活到是真快,秦景行本說要一天就能搞定,結果半天就給做完了。下午的時候,有人送上新家具,齊活了。
阮秋跟秦景行進去看了看,雖說打通了之後房間是大了,可這地方還真沒富餘多少。小床變大床,小櫃子變大櫃子,又隔出一間洗浴間……夠他們活動的地方,也是真的不多。
“只能先這樣了。”阮秋有點擔心秦景行不習慣。兩輩子他都是豪富出身,哪住這麽狹小的房間?
秦景行還真不嫌棄,房子大小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現在就高興一件事,跳到床上撲騰兩下。沒聽到想象中的咯吱聲,便十分滿意了。眼睛唰唰的放着光,跳起來摟上她的腰,期待的看着阮秋:“老婆,今天都沒能睡個午覺,不如我們先休息一下?”
阮秋把他推倒回床上去,“你現在身體還得調理一段時間,別亂想。”
秦景行委屈的很:“我覺得我挺好的啊。”
“只是看着好。你也不想想你之前昏迷了多久,還做了那麽大的手術,怎麽可能幾天就好了。我給你的那藥雖有奇效,可到底不如天長日久的調理來得穩固。”
“那老婆你陪我躺一會兒。反正今天不開業,咱們先休息一會兒,等傍晚我陪你去買菜……”
“好吧。”阮秋想着今天早上起得早了些,他這會兒可能确實是累了。
等一覺起來,天已傍晚。兩人買了菜回來,阮秋便一頭鑽進廚房。秦景行坐在櫃臺後面,開着店門,翻着之前阮秋從秦池那裏換來的那些書。
這裏是鬼市,白天有白天的生意,晚上有晚上的生意。阮秋接收這店之後,晚上就再沒開過張。到是有人摸進來望兩眼,見不是熟人,轉頭就又走了。她到是不在意,門照樣開着,只是研究自己的東西。賺錢肯定是不賺錢的。靠白天的生意,連水電費都不夠付的。她也就是仗着手裏有存款,又有別人沒有本事,才敢堅持把店開下去。
至于以後還要不要繼續開下去,阮秋沒想那麽遠。
飯做好,把飯菜直接端到外面櫃臺上,兩人一個坐裏面,一個坐外面,對着吃飯。
她的手藝自然沒得說,秦景行是只要是阮秋做的,都是好好好。
兩人正吃着,店門被推開,進來三個人。一看到領頭的秦池,秦景行便有些不高興,但這裏是阮秋的地盤,到底沒說什麽。跟在秦池後面的一個是齊樂樂。小姑娘第一次出來,對什麽都挺好奇,進來後視線就沒落到他們身上,不住的張望。另一個也是齊掌門的弟子,叫沈敬軒,才十五歲的樣子。
“師叔。”
秦池叫這聲師叔其實有點牙疼,但沒辦法,玄門規矩重,輩份高就是高,再多心思都得壓下來。
阮秋只得放下筷子,好奇的看着他們:“你們怎麽來了?”
秦池着重觀察了一下秦景行,然後才道:“師傅不放心師叔,讓我們過來看看。”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阮秋笑道。又道:“你們吃過飯沒?”她看了一眼桌上已經見底的飯菜,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呢師叔。”齊樂樂一直都嬌養在山上,半點人情世故也不懂的,十分直白:“我們剛從清風觀下來,就直接來師叔這裏了。”
阮秋想了想,“這樣吧,附近就有一家酒店,我帶你們去那裏吃飯。順便,給你們開幾間房。”她這裏不但沒吃的,連住的地方也沒有。可這都晚上了,總不能現在就讓他們離開。
秦池好歹在俗世混了這麽久,懂得也多一些:“不用了師叔,我帶師妹師弟過去就行。”頓了一下,又道:“師傅的意思是,讓我們過來給師叔跑跑腿。”
“……”阮秋一時間有點沒弄明白。給她跑腿?她有什麽事需要他們跑腿的?最主要的是,她這廟是真的小,住她跟秦景行兩人都要重新裝修才能住下,一下子來這麽多人,她這裏住不下。
不過,她沒表現出來。之前她還說邀請齊樂樂過來玩的,現在就當這份邀請提前了好了。
“那以後麻煩你們了。”又把話題轉回去:“我先帶你們去酒店,那地方不是熟人定不到房間。”
那酒店緊臨黑市,老板也是黑市的人。普通人去住,當然也能住上,只是真住進去了,就擎等着挨宰吧。如果只是宰點錢,也沒什麽。可就怕有人看他們幾個臉嫩,到時再招上什麽麻煩事。
雖說他們幾人也不一定就怕事,真犯到他們手裏,沒準對方更慘些。可現在是在她的地頭上,她總要盡地主之誼的。
“那就麻煩師叔了。”
聽她這麽說,他們也只好同意。
齊樂樂這會兒已經好奇的将對外開方的地方全轉了一遍,“師叔,你這裏還真是雜貨鋪,商品可真多!”
“看上什麽,自己拿。”阮秋直接道。
齊樂樂眼睛就是一亮,一把抱住她前面的一個洋娃娃。然後才不好意思的道:“師叔,我真的可以拿嗎?”
“可以。”還是小孩子心性呢!
鎖上店門,阮秋和秦景行帶着三人去附近的酒店。
阮秋先跟店裏的人打了招呼,然後才給他們定了房間,又領他們去吃飯。有她這個地頭蛇在,自然沒什麽問題。
齊樂樂對什麽都好奇,阮秋其實有點擔心她會惹麻煩。她也許不會誠心惹什麽事,可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有時候是她不惹事,事情會來惹她。
但阮秋雖然算是長輩,可跟他們關系卻不親,有些話不能一開始就說。趁着吃飯的時候問了三人情況,秦池已經下山有一段時間了,有自己的事情,也有自己的去處。只兩個小的,阮秋便道:“你們晚上住在這裏,白天去我那,替我看着店。”
對于這一點他們還是同意的,雖然齊樂樂對于不能跟她師兄一起有些失落,但來之前,齊掌門應該特別關照過什麽。
阮秋也是松了口氣,不管怎麽樣,願意聽話就行。到時經由她的店,慢慢了解這個世界,讓他們也學會人情世故,到時他們自己就會收斂了。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不用等第二天,當天晚上,他們就給她惹出了事。
晚上,阮秋跟秦景行自然回店裏住。秦池到底擔心師弟師妹,這一晚還是留在這裏陪他們的。齊樂樂是女孩,自己一間房,沈敬軒跟秦池兩人一間。
天也不早了,自然各自休息。
結果齊樂樂認床的厲害,到半夜也沒睡着。偏巧這會兒,隔壁傳了些動靜過來,就把她的好奇心給吊了起來。她凝神一聽,立刻就火冒三丈,來之前她父親和師兄說的話全都忘到腦後,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沖了出去,一腳把對方的門給踹了開來……
隔壁的動靜那真是不好說也不好聽。
兩個男人帶着一個女人在裏面山劈來着,兩男人不是好人,那女人也不是好女人。玩得興起,就玩了角色扮演,女人裝模作樣的喊救命,另外兩個一個演壞人,一個演救美的英雄,最後三人玩到了一起。
且不管這事兒性質好壞。
齊樂樂小姑娘家家的什麽都不懂,卻把女人叫救命的事兒當了真。上去就是一頓劈砍。
齊樂樂雖然跟着她父親學了不少本事,身上好東西也多。可問題是她還小,沒什麽實戰經驗不說,還分不清敵我。進去就把那個女人給“救”了,拉到自己身後。
兩個男人一時半會兒到是讓她給吓住了,結果她讓那女人從後面給敲了悶棍。
然後齊樂樂就讓人給綁了!
這邊這麽大動靜,自然驚動了旁人。秦池和沈敬軒跑了來,可他們來了也沒用,齊樂樂在人家手上,腦袋上頂着一支槍。有道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符篆再快也怕子彈。投鼠忌器,兩人只能試圖跟對方好好說。
可惜,能在這裏這麽鬧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吃了這麽大的虧,豈是他們随便幾句話就能放過的?
等酒店的負責人一來,看到那兩男人,酒店負責人就直接對秦池道:“這是野店的兩個老板,這事兒你們解決不了,讓阮老板來吧。”阮老板就是阮秋了。
阮秋這邊才剛睡下,秦池的電話就到了。
阮秋一聽,就是一嘆。看吧,她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但這事兒不能不管。人是奔着她來的,要是出了事,她不好跟齊掌門交待。
秦景行也跟了來:“我陪你去。”
阮秋是不願意的:“你身子才剛好點……”
“我已經好很多了。”秦景行反正是不可能讓她大半夜獨自出門的,就算知道她有本事也不行。
阮秋想了想,又給他從002那裏拿了藥出來。“這一晚上估計是別想睡了。”野店的那兩人可不少惹。當初阮泰還在的時候,那兩人就時不時的上門挑釁,想要搶了這家店。現在又讓他們抓了把柄……
“我想着實在不行,把這家店兌給他們。”兩人穿好衣服出門,阮秋突然說道。
秦景行皺了下眉:“這是你的店。”
阮秋笑道:“我對這家店其實沒什麽感情,當初一是不想去上班,受人管束。二是你還在玉佩裏,在這地界,我要弄出點動靜,也沒人管。如今你都好了,這店開不開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秦景行還有點不高興,店是她的,那就是她的。她自己不願意開了是她的事,可要是被人逼着開不下去,他就覺得她被欺負了。
“沒有了這裏,我正好搬到你那邊去。你還要上班,我正好也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當然,也是給齊樂樂一個教訓。看看她幹的什麽事,才來一天就把她的店弄得幹不下去了。小姑娘年紀小,這麽大的壓力壓在她頭上,肯能定吓得她收斂下性子。另外,也能讓齊掌門心生愧疚,他女兒惹得禍,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給收尾。到時,她想要借閱三問門的那些書,也更容易。
秦景行依舊不高興,但秋秋搬到他那裏,他就覺得挺好。
說話間到了酒店,齊樂樂這會兒醒了,眼裏滿是憤恨。只是她的嘴被堵了,什麽都說不出來。秦池師兄弟在一邊緊緊的盯着,生怕那人手抖,或是槍走火。
阮秋看齊樂樂這樣,也沒別的表情,直接看像野家兩兄弟,“兩位野叔,我這師侄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我這裏給你們道歉。”這家店的老板不是普通人,沒有正當理由誰也不敢在這裏鬧事。這也是為什麽,她明知道這裏魚龍混雜,還敢讓這幾人住這裏的原因。只要他們不主動找事,有店裏的人看顧着,他們就是安全的。
現在既然被人拿下,酒店的負責人在邊上也沒說什麽,那肯定就是他們這邊的錯。
野大嘿嘿一笑:“原來是阮秋你的師侄啊,好說,好說。按理都是街坊鄰居,不看你也要看當初阮老大的面子。可今天這事兒我兄弟二人實在是冤的很,且她這上來就是一通打,我們兄弟兩都要有心理陰影了,這要是有個什麽,你讓我們兄弟怎麽辦?要我們兄弟兩就這麽不追究,我們兄弟這心裏頭憋的慌。”
“你們想怎麽樣?”
“好說,這麽的吧,阮秋你是大學生,身家清白,跟我們這些街面上混的不一樣。要我說,留在黑街,實在是埋沒了你這大好姑娘,對你名聲也不好。不如這樣吧,你把你那店兌給我們兄弟,你拿着錢去過清清白白的日子,我們兄弟呢也就認了這個倒黴……你看怎麽樣?”
阮秋冷笑:“如果我要是不願意呢?”
野二冷着臉:“這小丫頭壞了我們的好事,那就拿這小姑娘來抵。”說着,他拉開槍的保險栓:“街上的規矩,各掃門前雪。撈過界了,哪只手撈剁哪只手。今天你的人管到老子的頭上,老子就是要了她的命,也不算壞規矩。現在讓你機會把人贖回去,就別TM給老子讨價還價。痛痛快快把店交出來,咱們還能好商好量的給你個好價。不然,就別怪老子不念舊情。”
氣氛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而阮秋更知道,對方是真的有可能殺人的。都是亡命之徒,怕死又不怕死。真惹惱了他們,拼着大家一起死,也要把對方先弄死。何況從明面上看,他們這邊看着可沒幾個能打的,而對方卻有槍。
氣氛正繃着,野大和那個女人也各拿了把槍出來,直接打開保險栓,随時都可能動手。
齊樂樂這下終于怕了,眼睛嘩嘩的流。沈敬軒一看這樣就要往前沖,被秦池一把拉住。
阮秋猛的站起來,又緩緩坐下。臉色變了又變,半晌才道:“好,我把店給你們。”
野大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對着野二揮了揮手:“行了老二,咱們跟阮秋好歹當了這麽多年的鄰居,情份還是有的。怎麽能動不動就拔槍呢。”
野二冷着臉将槍收了回去,卻還放在手裏,轉個不停。
阮秋看了一眼齊樂樂:“人我現在帶走,店麽……明天咱們辦手續。”
野大笑着道:“沒問題。我一看就知道你跟你爹是一個性子,說出來的話一口吐沫一個釘,你答應的事絕沒有反悔的。小姑娘你帶走吧,雖說不懂事了點,帶回去好好教導教導就行了。”
阮秋直接對秦池點了下頭,秦池臉色十分難看,卻還是利落的過去将齊齊解了綁,把人領了回來。
齊樂樂嘴裏的東西一被拿掉,就破口欲罵。阮秋吼道:“閉嘴。”
這一聲吼得她生生打了個冷顫,才怯怯的被秦池拖着出了門。沈敬軒也急急的跟了出去,阮秋重新坐下來,冷笑了一聲:“您二位打的真是好算盤。”
野二臉色一變:“怎麽?你要反悔?”
“我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反悔。”阮秋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如看待死人。野大野二手裏有不少人命,也被這一眼生生震住了。心裏到是有些發怵,這丫頭能憑自己本事在黑街上站住腳,自然是有本事的。“明天我會跟你們辦手續,不過,該準備多少錢,你們心裏要有數。要是過了份……我那店可不是好接手的。”
野大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咱們好歹這麽多年鄰居,你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這點上,肯定不會欺負你。”
欺不欺負的事情已經做出來了,她若不願意,今天這兩人都別想跑。那槍吓得着別人,卻吓不着她。她不過借機脫身,順便也要教訓教訓齊樂樂罷了。
阮秋冷笑了一下:“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就有兩位後悔的時候。”
“好說。”
出來之後直接去了齊樂樂住的那間房,她正抱着自己膝蓋小聲哭着。看到他們進來,臉色就是一變,特別可憐:“師叔,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阮秋坐她對面,面色沉重:“沒事。”說完這兩個字她就不說話了。
是不是惹禍了還用得着問?她這麽一折騰,她的店出去了。雖然如果她不願意,誰也搶不去,但她卻不能表現的太過雲淡風輕。
“那是秋秋的爸爸留給她的唯一遺物。”阮秋不說話,秦景行卻說了。他很不高興,就算知道現下這情況是阮秋故意為之,也依舊不高興。那野家的兄弟兩以後慢慢收拾,而造成這一切的這幾個人,卻可以現在就收拾。“現在,沒有了。”說完,就直直的看着齊樂樂。
齊樂樂也知道自己一時沖動惹下這樣的麻煩,之前被吓到了,現在緩過來了,嬌氣也上來了:“我,我去把東西搶回來。”
秦景行冷笑一聲:“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你們玄門有不許對普通人出手的規矩,你要壞規矩是你的事。可就算你現在把東西搶過來,你師叔已經答應了的事情,那在這黑街上,這鋪子就已經是給出去了。你再搶回來,那是把你師叔的臉往地上踩。”
齊樂樂一下了怔住了,半晌才怯怯的道:“那,那怎麽辦?”
秦景行卻已經不搭理她了,轉頭看向阮秋:“秋秋,天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其他的,等天亮再說。”
阮秋點頭起身,“你們也先休息吧。”又看向秦池:“樂樂吓到了,你們多照看着些。”
“是,師叔。”
回到店裏,阮秋和秦景行是真的休息了。
可其他人卻哪裏有心思休息。
齊樂樂是真的被吓到了,哭個不停。可她人小沒主意,只是不停的問秦池:“師兄,怎麽辦?我闖了這麽大的禍,還害得師叔……我,我該怎麽辦?”
秦池又哪裏知道?他就算下山的時間不長,可也知道,在京市這裏,一家那麽大的鋪子有多大的價值。三問門在玄門是挺厲害,可就算厲害,其實也沒多少財力。雖說他們玄門看着高大上,可他們規矩也多,萬事講究個因果天和。小財有,大財有也守不住,得散出去。要用錢財來賠,那肯定是賠不起的。
更別說這還是師叔父親留給她的遺産,本身就帶着特別意義。他們就算賠得起相應的錢財,可賠不了這背後的因果。
“先別哭了。”秦池嘆了口氣,事情就夠麻煩的了,齊樂樂還哭個不停,更讓他心煩:“看起來師叔這鋪子是肯定得舍出去,至于之後,我跟師叔商量商量,看該怎麽辦。”頓了一下又道:“這事咱們兜不住,得跟師傅說一聲。”
齊樂樂一聽臉色就變了:“要,要跟父親說?”在三問門裏,齊樂樂唯一害怕的就是齊掌門了。
秦池重重的點了點頭:“這麽大的事,必須得跟師傅說。”不說怎麽辦?他一個人湊錢将這店賠了?他也賠不起啊!而且,小師妹也确實需要好好教導。她被從小寵到大,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的情況。別人都縱着她,她自己便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這一次,正好是個機會。
在這一點上,秦池到是跟阮秋想到了一處。
齊樂樂發覺事情過不去了,更傷心了:“父親會打死我的。”
沈敬軒連忙道:“要不,就跟師傅說,這禍是我闖的。師傅要怪,就怪我吧。”
齊樂樂立刻期待的看向秦池,秦池臉就是一沉,看向齊樂樂的眼神帶着些許寒意:“你也覺得這樣好?”
齊樂樂被他看的有點怕:“師,師兄,不行嗎?你別這樣看我,我害怕。”
秦池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才将怒氣壓了下去:“不行。樂樂,你已經不小了,該學會承擔責任了。”
“師兄,我沒關系的。”沈敬軒小聲道。
“沒關系?”秦池冷笑:“如果你替樂樂頂了這次的罪,你知道你會面臨什麽下場嗎?廢了一身修為,逐出師門。你覺得,沒關系?”
沈敬軒臉色一白,“有,有這麽嚴重?”
“嚴重?身為修士卻對普通人出手,此為大忌?別說三問門,放到任何一個宗門裏,都容不得。”秦池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如果是樂樂,好歹有師傅在,關她些時日禁閉也就是了。可如果是你……”後面的話,不必再說,他們也明白。
沈敬軒被吓得再說不出話來。
齊樂樂更是吓得發抖,她不想關禁閉。可她也不想沈師弟被廢了修為,逐出師門。就像她害得阮秋丢了店鋪一下,這都太過沉重,她承擔不來。因此便只能倉皇無措了……
而另一邊,野大野二兩人自然也睡不着。不過,他們是興奮的。
他們盯着雜貨鋪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阮泰在的時候,他們就幾次動手,可惜阮泰那家夥太古怪,也太狠。他們的那些手段到了他那裏,輕飄飄就給擋了回來。要不然,也不能讓他一個外來戶,在這黑街上橫行這麽多年。
阮泰死了之後,盯着那間鋪子的人就更多了。只是本街的人誰都沒第一個動手,就怕阮泰那家夥給他閨女留點什麽保命的東西。萬一把人惹火了,他們得吃虧。所以讓外街的人動手,去試探。
看到結果,他們無不暗自慶幸,虧得他們自己沒動手。街裏的規矩,搶鋪子各憑本事,但是不能動槍。壞了規矩,那就誰也保不下他們。這一次能動,是因為這酒店已經不算在街裏了。再者,齊樂樂先壞的規矩,他們占理。
本來他們都已經遺憾放棄了,沒想到白送了個機會過來。
“明天把錢帶足了。”能在黑街站穩腳跟,就沒有蠢人:“阮泰當年就邪性的很,他這閨女也不惹。鋪子咱們收了,這便宜咱們得了,後面就得辦的漂亮點。”
野二卻還皺着眉,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阮秋是不是說那個小丫頭是她師侄來着?”
野大被他這一提醒,到也想起來:“好像是這麽說的,怎麽?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暫時不知道,可現在什麽年代了?什麽地方還會用師侄這種排資論輩的叫法?想到阮泰的邪性,他覺得,明天的事确實得辦得漂亮些。
幹他們這一行的,不逼到絕境的時候,總是要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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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貝是赟6瓶;阿芳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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