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過來探望朋友,正好碰到花叔劉叔。”季明澤肯定不能說他是為了花奇奇來的。當然,他這話也不能說是借口,他确實是來探望朋友的。這朋友正跟他一起坐這兒呢!

“小玉啊,你認識季明澤?”

阮秋點頭:“他是軍訓時候的教官之一,不過他帶的不是我們班。”她看了季明澤一眼,這人既然都到這了,那花奇奇的事早晚得被曝出來。由別人曝,不如由她來曝:“對了,爸,媽,花叔。花奇奇也考上我們學校了,季教官正好帶的她的班。不過,她現在不叫花奇奇了,改名叫柳其其。”

這麽多年過去,莫說劉保國,便是花平安提及花奇奇也并沒有多激動。只是略沉默了些,便也就放下了。

反而是季明澤大吃一驚,這話他聽得明白,柳其其确實就是他記憶裏的花奇奇。只是事情似乎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還有,好好的花奇奇怎麽就改名叫柳其其了?

花奇奇當年做的那些事,花平安是跟季家那邊說過的。可惜那時候季明澤已經去了軍中,花奇奇做的那些事也讓季家那邊不喜,季家也不知道季明澤跟花奇奇還有什麽關系。所以,這種不重要的小事,自然沒必要刻意告訴他。

所以,季明澤根本不知道這內裏的事情。

劉保國和花平安都沒準備多提,事情都說過了。現在的柳其其跟他們也沒什麽關系,說她幹什麽?只阮秋知道,季明澤對柳其其有多在意,這事兒不說不清楚不算完。所以,當他問及:“當年跟她還一起玩過,在學校的時候也覺得她挺眼熟,怎麽就改了名?現在這是……不跟你們一起了?”

阮秋便噼裏啪啦的把該說的都說了一遍,待那些曾經的事情說完,她才又道:“……當年她才念初二,如今三年不到,就考上大學。至于其他的我們并不怎麽知曉,畢竟她主動解除收養關系,改了姓名,跟我們這邊,也就斷了關系了。”所以,你如果要找人,還是去別處找去吧。

找人?季明澤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找,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他還是能分辯得出來。只是……不敢相信。可再一想,按對方說的,那花奇奇可是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害人,可那時,又有誰看出來了?如果不是後來被抓了個正着,誰又敢相信?

心裏紛亂雜擾,直到回到部隊,卻也不曾再找過花奇奇。哦,對,現在叫柳其其了。他後來也想,柳其其未必就是沒認出他來,只是她怕是以為,他也早就知道她的情況。所以,才想離她遠遠的。

心情又更添幾分複雜。但到底是初次心動,難免還是在意。後來多多少少還是又關注了下她的情況。這一關注,到是讓這份旖旎之心漸漸散去,歸與平淡。

後續的事情阮秋不知,放完假她跟秦景行回了學校,便算是正式開啓了大學生涯。

阮秋學的就是普通的中文系,将來準備做一個自由撰稿人。這幾年她一直在向各個雜志社投稿,賺些零花錢,也慢慢從中尋出了趣味。

秦景行卻不同,他一開學就忙得飛起。學業上,他主修計算機專業,輔修經濟管理。兩個專業的課程,他一起抓起,光是上課都是從早到晚,沒片刻悠閑。還有各種課後作業……

偏他這麽忙,第天還要準時來她宿舍樓下等她一起去吃飯,中午也要一起,晚飯也要一起……用他的話說,反正他也是要吃一日三餐的,跟誰吃還不能自己決定了?

阮秋有些無語,還嗆了他一句:“你就知道我願意一天三頓飯都對着你的臉?不興我想跟別人一起?”

秦景行臉就是一黑,語氣卻顯得漫不經心:“你想跟誰一起吃飯?”

“同學啊,室友啊!”阮秋還真報不出名字。“我宿舍裏的同學都是一起行動的,除了我。再這麽下去,該說我不合群了。”

秦景行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跟他們一起,我不介意多幾個人。”

阮秋白了他一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一開始她宿舍裏的幾個小女生還對他挺感興趣的,畢竟長得帥,又有氣質,還高冷。才開學不到一星期,就是唯一的校草。可惜,性子不讨喜也沒辦法。用她宿舍的人的話來說,在他邊上站滿兩分鐘,從骨頭都開始發冷。超過兩分鐘,有一種被淩遲的感覺。總感覺如果不立刻退散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再帥也沒用啊!

這些年下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有些東西真的是刻在靈魂裏了。随着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粘人的性子也慢慢的突顯了出來。

整個高中時期,她真正算是朋友的就只有齊玉。那還是因為,她跟齊玉是在跟他相熟之前就先成為朋友的。在那之後,她就再沒有朋友了。

“你不是要找房子的麽?找的怎麽樣了?”

“已經找好了。”秦景行也順着她的話轉移話題,“學校過去沒多遠。”頓了一下,又道:“到時,你跟我一起搬過去吧。”

“我也搬過去?不太好吧?”他早已入侵她生活的每一個部份,從兩人相識到如今,他一直跟惡狼圈地盤似的,将她牢牢的圈在他的地盤裏,不讓任何人染指。可兩人的關系卻從來都沒挑破,說是同學也可,說是朋友也行。但要說是男女朋友……哪怕他們之間有那樣的氛圍,卻從來沒挑破過。

“哪不好?”

阮秋斜了他一眼,這人看着可不像是情商不高的樣子,“我一年年大了,跟你一個單身男生住一起像什麽話?再說了,以後咱們要是交了男女朋友,知道咱們住一起,那多不好?影響行情不是?”

秦景行腳下一停,看向她:“交男女朋友?你想交男朋友了?你想要什麽樣的行情?”

阮秋莫名覺得心虛,但想想又理直氣壯起來。反正他又沒有以前的記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大學裏不戀愛,感覺大學都不完整了。”

秦景行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她,半晌才道:“不談戀愛的大學不完整,你确定?”

阮秋對着他的目光,抿了抿唇,繼續道:“确定,你有意見?”

“沒有,我很贊同。不過,我以為你年紀還小,不着急呢!”秦景行突的伸手,一把将她的手抓了起來:“現在完整了嗎?”

阮秋看了看被緊緊抓着的手,半晌才突的失笑。半晌才無奈開口:“你就不能說出來?萬一我會錯意呢?萬一我就感知出錯,再喜歡上別人呢?”

“不可能。”秦景行腳步突然變快,“明天帶你去看房子,你喜歡什麽風格咱們就裝修成什麽樣。過年回去的時候,咱們訂婚,大學畢業結婚。”

阮秋拉了下他的手,他的速度又慢了一下來。“都不問我同不同意的麽?”

秦景行接下來沒理她了,将她送到宿舍前,才再次開口:“下午沒課你就別出來了,外面冷的很。晚飯我給你送過來,也省得你還要在外面跑。”

聽着少言的他總對着她的事唠唠叨叨,突然也就不再想糾結之前的事。話說沒說清有什麽關系?他的意思表達的夠清楚,而她也明白他的意思。

“知道了。”她将一直被他拿着的書接了過來:“你快回去吧,這天越來越冷了。”

晚上,秦景行果然給她送晚飯了。阮秋也拿着這幾天剛剛織好的圍巾手套下去。這東西她不是第一次給他織了,每年都織,第一年只是齊玉不知怎麽突然就起了小女孩心思,看別人織她也要織。可偏偏她不會,就只能學。想想愛打架的大姐大突然做這種小女生行徑,吓壞了多少人。

結果齊玉啥也沒織出來,到是她織了不少。家裏一人一套,她自己和齊玉也各一套。後來他天天盯着,沒辦法就給他也織了一套。

織完這一套之後就完了,以後每一年冬天,他都絕不再用別的圍巾和手套了。除非她給他織,不然他就這麽生抗着。

所以,她都習慣天一開始變冷,就給他織。幸好,都是小東西。更幸好,她還沒在他面前開發織毛衣技能。

第二天周末,兩人去秦景行找的房子那裏。兩室一廳,不算大。房子是舊房子,但此時裏面卻是空蕩蕩的,因為他買了下來,要全部重新裝修。

阮秋看了一圈,其實也沒什麽可折騰的餘地。地方小,基礎裝修之後,擺上家具,基本上也就沒有空間了。“我這屋基色用米色就行,回頭再添張床。床頭櫃不用,直接弄一個半開方式的櫃桌……”

秦景行家有錢,但他現在還未成年,他手裏的錢也并不是很多。買房子的時候還得精挑細選,最後只能買這樣的小戶型。所以,這裏根本沒有書房……

“咱們可以将客廳劃一部份出來當書房。”

秦景行覺得,賺錢的事情迫在眉睫。這裏上學的時候住住還行,等到将來畢業結婚,一定要換大房子。

兩人手拉手從房子那裏出來,準備就近找個飯店吃東西。一輛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進了他們剛出來的小區。

阮秋本來是沒注意這個的,是002突然出聲提醒:【阮秋小姐,柳其其在剛才那輛車裏。另外,之前您讓我注意的郭鳴,也在那輛車裏。】

“繼續盯着就行。”柳其其比以前更加沉得住氣了。如果是以前的柳其其,肯定早就對她出手了。但這一次,明明她們在學校裏隔三差五的撞見一回,可她卻一直沒有半動作。不但動作沒有,連看她的眼神,都沒有半點異常。

如果不是通過002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對她是如何的詛咒,她差點以為,她已經不再恨她,要跟她當陌生人了。

“吃火鍋?”兩人在一家火鍋店前停下。

“好啊。”

巧的不能再巧,他們這邊菜剛上齊,002就又告訴她,柳其其跟郭鳴也來吃火鍋了。而且位置就在他們隔壁,中間一道不透明的屏風。

“怎麽了?”秦景行給她涮了筷羊肉,見她發怔,不免出聲詢問。

“沒事。你別顧着我,你自己也吃。”她将自己涮的那筷子夾到他的盤子裏。

然後才反應過來,明明都一樣,結果你給我夾,我給你夾,無端就多出份暧昧來。瞅了他一眼,便低頭吃起來。算了,這人從來都不是沒有小心思的人。而用在她身上的小心思,也從來沒有壞的。

随他吧!

兩人吃得開心,周圍人不少,但基本上說話聲音都不大,影響不到別人。

可偏偏,隔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到不是他們聲音有多大,實在是因為他們這一桌兩人的耳力強,偏偏他們說的內容裏,帶上了劉玉這兩個辯識度非常高的字眼。于是,不管是阮秋還是秦景行,雖然動作沒什麽變化,但注意力卻轉了過去。

“我很好奇,那個劉玉到底怎麽得罪你了,這麽多年,你還盯着她不放。”這是男人的聲音,鑒于002說隔壁就只有柳其其和郭鳴兩人,所以這個人除了郭鳴,再不可能有別人。

“她活着就是錯誤。”柳其其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清麗,只剩下陰沉和狠戾。“我要她死,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阮秋挑了下眉,柳其其對她的恨果然已經很深了啊。

“都說最毒婦人心。”郭鳴對于這話似乎并不意外,還笑得挺開心:“那你準備怎麽做?”

“你不幫我?”柳其其聲音突的變得妩媚起來,絲絲粘粘,勾人的很。

“幫,肯定幫。可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可是從來不幹的。”

“郭哥說笑了不是?”柳其其的聲音更加的勾人了:“只要郭哥幫我弄死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這事我得好好想想。”郭鳴已經不幾年前那個頭腦容易發熱的小青年了,他被關押過,也在社會上混了這麽久。以前他是真的挺喜歡柳其其的,愛玩,也會玩,更是什麽都敢玩。雖然年紀小了點,可讓他更有一種別樣的興奮感。可這幾年他經的事兒也不少,經的人更不少,對她的感覺肯定不如最開始那會兒。

本來聽說她考上大學,還拒絕了一個軍三代子弟,他還挺高興。沒想到,她居然還要再來一次。他可沒忘記,上次就是為了對付那個誰,結果他們連目标都沒見着呢,就倒黴的被人揍了一頓,還給關了好幾個月。

他有時候就想,這柳其其就沒這個命。她看人家不順眼,可她就是弄不死人家。人家都不用出手,老天頭不站在她這邊,有什麽辦法?

“有什麽好想的。”柳其其輕道:“這次咱們誰都不出面,找個亡命之徒,随便什麽時候,直接面對面走過去,出其不意給她一下就行了。有心算無心,成功的機率最大。”

郭鳴複雜的看着她,半晌才道:“你可高估我了,我雖認識不少人,可這不要命的人,還真沒有。”殺人是要償命的。

“我相信以郭哥你的本事,肯定不會找不到的。”

“啪!”秦景行手裏的筷子斷了。

阮秋反而很平靜,又取了一雙筷子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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