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萬揚今年春節要結婚了，老家的習俗是春節辦婚禮的。萬采采放完寒假沒多久就趕着回家幫忙。畢竟她只有這一個親弟弟嘛。

晚上她在房間收拾她和左左的衣服，“阿川，明天我要帶左左回娘家了。”

“明天？”段宇川看着醫學雜志，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你忘記這個月二十五號我弟弟結婚麽？加上我也已經放假了，就早點回去呀。”繼續收拾東西中，“飛機票已經買好了。”

“忘記了，最近太忙了。你怎麽不提醒我的？”段宇川恍然大悟。

“我現在不是提醒你了嘛？”萬采采答。

“你這是提醒麽？明明是先斬後奏。”段宇川假裝生氣。

“不是一樣讓你知道了。”萬采采不以為然。

“那我呢？”段宇川問，她安排的好好的，那他呢？

“你繼續在N市工作，獨守房子吧。”萬采采做了做鬼臉。

“你…”撲過來，“是不是要讓我獨守空閨？”段宇川去鬧她。

“好啦好啦好啦。你不是忙嘛。不過說正經的，二十五那天你趕的過去麽？”萬采采有點擔心的問。

“怎麽說他也叫我一聲姐夫，怎麽不去。送他一個大禮，你覺得怎麽樣？”段宇川笑答。

“好呀，你打算送他什麽？”萬采采來了興致。

“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段宇川心裏自有想法。

“去你的。神神秘秘。”萬采采嗔怪道。

“ 明天我送你們去飛機場，我盡快把工作結束結束就趕過去，沒有你我睡不習慣的。”段宇川認真的答。

“去你的，貧嘴。那我明天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呀。”萬采采吩咐着。

“放心吧，不要忘記了我是醫生。”段宇川摸摸她的臉。萬采采點點頭。

萬采采回到娘家後就開始幫忙才辦婚禮需要的用品。禮節不能少，這是風俗。風俗太繁瑣了，所以萬采采徹底的不想辦婚禮了，就這樣挺好的，不然都要累死她。

兩個星期後，段宇川把醫院的事情處理了下，把該換的班都換好了，也趕了到岳母家。果然送了小舅子一份大禮：一輛ADA6L。萬采采對車子是不怎麽懂的，這是一個不錯的牌子，應該挺不錯的吧。反正她看出來她弟弟很興奮，所以她猜這車子應該不錯吧，至少不便宜。

第二天就是婚期了。萬采采在房間裏清算明天去新娘家需要還去的禮品。

段宇川突然叫她，“采采，幫我找下衣服 。”

“哦，你幹嘛？”萬采采就去給他找衣服了。

“答應了你弟，明天替他開車去迎親。”段宇川擡頭答道。

“啊！真的假的？你竟然會同意！”這不是段宇川的風格吧？

“這是什麽話？”段宇川皺眉。

“嘻嘻。轉性了？”萬采采取笑道。

“因為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快去找衣服，我洗澡去了。”段宇川往浴室走去。

“康康和翰翰也是我弟弟呢，你以後就不接了啊？”萬采采得寸進尺着。

“你就瞎操心，他們就不叫我姐夫了？”段宇川點點她的鼻子。萬采采嘿嘿的笑着。是啊，都是自家弟弟，哪能區別對待呢。

段宇川洗完澡出來，看見萬采采挑的衣服，皺眉看了半天， “這就是你給我搭配的衣服？”

“對呀，明天你要低調，知道麽？不許比我弟帥！他才是新郎官，知道吧？”萬采采理所當然的答。

“你護短可護的夠明顯的哈？”段宇川一把摟過妻子。

“誰叫我老公長這麽英俊潇灑吶，随便比比就比他們帥呢！不能讓別人給搶了去，我要自己私自藏起來。”萬采采拍馬屁着。

“誰搶的過你，我的心我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不過你誇我讓我覺得很受用，那我明天就低調吧。”段宇川沒什麽意見，低調就低調嘛。

“對了對了，明天你打算開什麽車去？”萬采采突然想起來。

“卡宴呀，怎麽？”段宇川只喜歡這款車。

“不行，不行，換一輛。說好的低調的。”萬采采不滿。

“可是總不能給你弟丢臉吧？”段宇川依舊摟着，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天到晚這麽低調到底幹什麽。

“換那輛吧。”萬采采說了她的福特。

“那輛不是你的麽？”段宇川不解。

“就用我的。低調知道麽？我可不想他們對我評頭論足的。我那些親戚大多沒有見過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他們呀。不好意思哇，老公，我就是三姑六婆多。”說起來萬采采真的就是三姑六婆多，直系親屬就那麽幾個，可是旁系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多。

“說什麽話！我娶了你，你的一切我都接受了。你放心吧，你老公我是那麽沒用的人嗎？”段宇川不滿。

“嘻嘻，我老公最厲害啦！”萬采采拍馬屁。

結果第二天他還是開了他的車，理由是，你不怕新娘家看見那輛車覺得寒酸，不把女兒嫁過來了麽？萬采采直翻白眼，把什麽人都看的這麽拜金麽？

“左左，跟爸爸吻別，爸爸要去舅媽家了。”采采抱着段小公子。

“左左乖，聽媽媽的話，爸爸傍晚就回來了。”段宇川親親兒子，又親了親妻子。

“嗯爸爸再見，爸爸我愛你！”左左朝爸爸揮揮手。

“爸爸也愛你，更愛媽媽！”段宇川回道。

“好啦，快去了。路上小心點。”萬采采把兒子抱回來。

“嗯，進去吧，外面風大。”段宇川把妻子散落下來的幾縷頭發撩上去。

等待新娘歸門這段時間是比較閑的，一閑下來就有八卦了。她那些三姑六婆就對萬采采各種拷問了：

“采采，聽說你老公也來了？”她們只聽說他們結婚了，就是領了證，婚禮都沒有辦，老公就去非洲兩年，才回國。所以對她老公可是很好奇啊。

“ 嗯。”萬采采把兒子放好，坐好。

“聽你媽說他是醫生是麽？”六婆之甲。

“一個小醫生而已，不足挂齒的。”萬采采微笑着答。

“小醫生啊，那确實沒什麽的，我兒子可是在深圳當大老板呢！那才了不起！”還是六婆甲得意洋洋。其他人附和着。

“嗯，那是很厲害的。”萬采采真誠的答，心裏卻不知道想家裏的窗簾該換換了。

“這是你兒子？”她看見采采一副很贊同的樣子，另外找話題。

“嗯，左左喊姨娘。”萬采采教她兒子認人。

“姨娘…”左左看着這個不是很慈祥的人，怯怯的喊了句。

“嗯，你兒子看起來倒是很可愛的。”甲繼續。

“嘻嘻。”萬采采最喜歡別人說她兒子可愛了。

“ 女人呀，就是要嫁個好老公才一輩子無憂。”六婆乙接話着。

“嗯。”萬采采漫不經心的答着。

“你結婚都兩三年了，他怎麽都不給你辦個婚禮的？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六婆丙馬上接過話頭。

“嗯？”萬采采很讨厭三姑六婆的原因就是她們八卦，她父母都沒有意見，她們哪來那麽多意見？

“因為他不想給你個公開的身份，還想在外面亂來！”六婆甲自以為很通透的解釋着。

“他不會的，我相信他！我們都太忙了，沒什麽時間。”萬采采心裏已經很不耐煩了。

“這些都是借口！像我兒子，媳婦，談戀愛不久就結婚了，把酒席都辦了，昭告天下！”六婆乙得意洋洋，仿佛所有人都想從別人哪裏獲得自豪感般，萬采采心裏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

“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左左坐不住了，而且，他感覺媽媽好像不怎麽對，具體哪裏他也說不來。也許爸爸回來就好了吧。

“左左乖，一會就回來了。新娘子也要一起來的喲。”萬采采輕輕拍着兒子。

“新娘子是很漂亮的新娘子嗎？”左左這麽久都沒有見到新娘子啊，見到了三個舅舅，外公外婆，曾外公曾外婆，還有叔公們，就沒有見過新娘子啊。

“對的，很漂亮的。左左要見到新娘子高興麽？”萬采采安撫着兒子。

“嗯！”左左點頭。

“你們現在買了房子沒有？”六婆甲還要繼續。

“額，買了。”萬采采随意答着。

“多少平米的？”繼續問。

“不大不大。剛剛好住。”萬采采勉強笑着。

“我兒子在深圳買了房子120平米的，大的不得了！那住起來才叫房子呀！”得意洋洋着，萬采采無奈，“嗯，确實挺大的。”

“媽媽，咱們家房子不是180平方的嗎？”上次左左好像聽爸爸媽媽聊天這樣說過。

“你聽誰說的？”萬采采疑惑。

“上次你和爸爸說說啊。”左左努力思考着。

“那是舅舅和舅媽的房子。”萬采采解釋着，上次她确實和段宇川說過她弟弟打算買房子的事情，段宇川直接讓他買180平方的，大一些住起來舒心點。

“聽說你老公挺帥的？這麽久了，我都沒有見過他。真是大牌！”六婆甲以為她家房子很小，不好意思說出來，也就自以為是的跳過這個話題了。可是這個話題到底什麽時候結束啊？萬采采快頂不住了。

“沒啦，他忙的很，而且哪裏帥嘛，一般般而已。泉哥才帥。”泉哥是她兒子。

“那是，誰是我兒子…”繼續得意。

“媽媽媽媽，新娘子來了！”左左聽見鞭炮聲了。

“嗯，快去看看新娘子，看看爸爸回來了沒有。”萬采采把兒子放下來。

“嗯！媽媽我們一起去！”左左拉着媽媽往外面走。

“好，那我先過去看看了。那我先去了，有時間再聊吧。”萬采采如臨大赦啊。太累了。

“嗯。我們也去看看新娘子。待會你老公來了給姨介紹下。”六婆期待着再一次獲得滿足感。

“一定一定。”萬采采敷衍着。

“爸爸！”左左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爸爸。

“唉~寶貝，今天乖不乖哇？采采，辛苦啦。”段宇川抱起兒子，拉起妻子的手。

“ 辛苦了辛苦啦。”萬采采臉色不是很好，有些不耐煩，“你先帶會兒子，我去看看媽媽需不需要幫忙。”然後就要走了。

段宇川抱着兒子問，“左左，媽媽怎麽了？”他了解他的妻子，一般情況不會不耐煩的。

“剛才有幾個老女人欺負媽媽！哼，真讨厭！”左左小小年紀已經知道好壞了。

“哦？怎麽欺負媽媽了？”段宇川問的兒子，看得确實萬采采。

“別聽小孩亂說，她們就是關心我。”萬采采避開他的探究。

“我那裏胡說了！就是欺負媽媽了！媽媽還不許我插嘴！不然我一定幫媽媽！”左左有些委屈，急急的解釋着。

“采采，發生什麽了？”段宇川皺眉。

“ 哪裏發生什麽了嘛？長輩關心小輩而已。快看，新娘子進門了。我真要先去幫我媽忙了，左左你帶會哈。”萬采采就溜走了。

“左左，和爸爸說，老女人怎麽欺負媽媽了？”段宇川知道從采采那裏是問不出什麽的，只有從兒子身上。

“媽媽不讓說。”左左糾結着。

“乖，我是爸爸呀，媽媽受欺負，爸爸要保護媽媽不受他人欺負的。左左是不是男子漢，也會保護媽媽的，對不對？”段宇川引誘着，兒子才三歲不到，好不好？懂什麽男子漢不男子漢的事情呢。

“嗯！左左是男子漢可以保護媽媽！她們說爸爸不給媽媽舉行婚禮，是不想給她名分，想外面亂來…亂來是什麽意思呀？”左左不能理解亂來是什麽意思。

“還有呢？”段宇川繼續。

“媽媽說爸爸是小醫生，她們說媽媽找了個沒用的人。”左左努力回憶着。

“還有呢？”段宇川越聽越不對勁。

“咱們家的房子真的沒有180平方米嗎？媽媽和我說，咱們家沒有。”左左委屈，明明就有的嘛。

“是沒有。咱們家是別墅。”段宇川也不管兒子懂不懂了。

“別墅大還是120平方大？”左左不解。

“她們也說了這個？”段宇川皺眉問。

“是呀，明明是咱們家的房子大，媽媽為什麽不讓我說？”左左還是氣不過。

“因為媽媽是傻瓜。還有麽？”

“媽媽說爸爸長的一般。”段左左小朋友，你不怕被媽媽打屁股麽？

“噢，是麽？”一般是麽？

“爸爸你要保護媽媽麽？”左左認真的問。

“嗯，肯定啊。”段宇川抱着兒子坐了下來。

“嗯，我也要一起保護媽媽！”左左急急的說，

“真乖！”段宇川親親兒子的臉蛋。

終于告一段落，送入洞房了，段宇川一家回家的路上，萬采采抱着兒子，感覺段宇川情緒不怎麽對， “阿川，你怎麽了？一路上都不說話？”

“左左睡着了？”段宇川看了眼熟睡的兒子。

“嗯，鬧了一天，終于消停會了。”萬采采輕輕的扭扭胳膊。

“老婆。”

“嗯！”

“我們什麽時候把婚禮辦了吧？”

“啊？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還欠你一個正大光明的婚禮！”

“為什麽突然說這個？當初不是都達成一致的麽？”萬采采想起當初是這樣說得吧，婚禮的事情那就暫時不舉辦。

“采采，當初說的是暫時不舉辦，不是不舉辦。”段宇川解釋着。

“可是，孩子都那麽大了，還舉辦什麽婚禮嘛。”萬采采找借口。

“是麽？那上次你參加你高中同學的婚禮是怎麽說得，人家孩子雖然都三歲了，可是女人一輩子都應該當一天女王的。”段宇川好心的提醒着。

“這…那…不一樣的嘛。”萬采采确實說過這樣的話，那是因為她以為段宇川對她高中同學帶孩子結婚有想法，純粹的護短而已。沒想到，他現在反過來噎她了。

“采采，你告訴我哪裏不一樣？是你不想做這一天的女王，還是你不想做我的女王？”段宇川是鐵心要辦婚禮了。最晚今年夏天一定要定下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虧欠她太多，不想連這個也虧欠着。

“不是啊，我…我…就是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不敢奢求再多了。”萬采采望着窗外霓虹閃爍着，她怕，世上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采采，你值得最好的東西。”段宇川眼裏的真摯讓萬采采感到炙熱。

“阿川，我還可以要求更多麽？”萬采采漫不經心的問。

“采采，我想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段宇川是真的想要把世界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她，只要他有，只要她要，他都願意給她。他是多想給她幸福啊。

“阿川，你現在給我的，已經很好了。”

“我想給你再好些，行不行？采采，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段宇川語氣裏有幾分祈求。他知道她要的不多，可是，他多想給她很多。

“可是還能怎麽好呢？”萬采采想要的都有了。

“至少我可以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我想看你幸福的嫁給我，我想看岳父心甘情願的把你交給我，我想當着全世界的面宣布你是我的妻子，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好不好？當我虛榮也好，當我自私也好，好不好？”段宇川帶着哭腔的聲音讓萬采采恍惚覺得兒子求她給他買玩具飛機那樣，忍不住就笑了，“行嘛，看你這麽可憐的份上，就給你這個機會好了。”段宇川一個緊急剎車，把兒子都搞醒了，萬采采瞪了他一眼，“沒必要這麽激動吧？”段宇川樂呵呵的笑着，“激動激動激動了。”萬采采也笑了。

左左看着爸爸媽媽都在傻笑，“媽媽，你們笑什麽啊？”段宇川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說，“媽媽答應要嫁給爸爸了，爸爸開心的，左左開心麽？”段左左有點不能理解了，“可是媽媽不是早就嫁給爸爸了麽？怎麽還嫁一次啊？”大人被小孩子的童真給逗樂了，段左左更加迷惑了，大人好奇怪啊。他怎麽會理解，爸爸媽媽之間炙熱的情感呢，那可是跨越千山萬水的。

作者有話要說： 每個女孩子都希望有一個盛大的婚禮，并不是虛榮，只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幸福着。這是儀式感。如果你連這個儀式感都不願意給我，那叫什麽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