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感冒中的莊莊對待任何事情都沒有太大激情，每天定點教室與宿舍與食堂三點一線，就連早晨給沈浩南送的壽司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怠慢，感冒後幹脆停下了做餐與送餐的工作。
下午的時候沈浩南和阿奕便會帶小東西出來散步，有時圍着操場轉圈，有時單純枕在草地裏曬太陽。
小東西長得飛快，莊莊以前從未養過小貓，只有小時與貓相處的短暫時光可供參考，記憶中小時的那只貓地位非常尊貴，因為它曾經睡着莊莊的床，枕着莊莊的枕頭，蓋着莊莊的被單，而且在失眠時莊莊還會給它唱安眠曲哄它睡覺。
饒是如此，那只貓依然不依不饒，吵吵鬧鬧不得安生，最終造成鄰居紛紛抗議，于是莊莊的父母将貓轉送給另一位親戚，莊莊與貓的緣分到此結束。
沒成想，現在又是一段與貓緣分的開始，小東西非常活潑，很有做特務的潛質，比如它經常将莊莊的兜裏的圓珠筆，衛生紙，飯卡等一系列小物件偷偷叼到沈浩南或是阿奕的身旁，等到被發現後又睜着大大的眼睛以示無辜。
莊莊為此對這只小東西采取的措施是，穿沒有口袋或口袋有拉鏈的衣服。她覺得她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大多時候一群人聚在操場時，莊莊都是手捧着書聚精會神地預習，偶爾累了将書搭在臉上躺在草地上休息片刻時，小東西就會報複沒有小物件可供叼走的難受心情，便會逮準機會在莊莊躺下的瞬間快速跳到她臉上搭着的書上，并舒舒服服理直氣壯地壓在莊莊臉上的書上安然不動，尾巴輕輕垂在莊莊的耳邊，神情惬意自在。
于是衆人便可以看見這麽一副場景，一個女生躺在操場上睡覺，臉上搭着一本書，書上還躺着一只惬意的貓……
沈浩南為此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他覺得他養出來的貓就是與衆不同萬裏挑一驚世駭俗，他非常滿意，并為此自豪。
更讓莊莊無語的是，沈浩南竟然抓拍到一張小東西窩在莊莊臉上的書上的照片，然而因為小東西近來發福的厲害，照片中小東西腰間的側肉和白毛将身下的書已經遮了個幹淨，只看得出是小東西直接舒服惬意的窩在莊莊臉上的樣子。
沈浩南為此嘲笑了莊莊許久，莊莊近來的目标就是能夠偷偷在人不知鬼不曉的情況下将照片删除幹淨。
于是就在閑适的一天天過去的時候，浩俞迎來了他的比賽。
莊莊比他更為緊張，她不敢給浩俞施加壓力，便将與沈浩南的約定一直壓在心裏，并沒對浩俞說出來過。
盡管對浩俞的能力十分信任，但比賽途中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出現，何況比賽面向全國，對手的實力還是未知。
但無論如何，莊莊都以最積極的心态調整自己并幫助浩俞調整，周然然笑話她：“整天心不在焉的，我看比你自己比賽還緊張。”
莊莊答應的無可厚非，神情嚴肅：“這可是我第一任學生，當老師的自然希望學生好。”又過了幾秒，她又挑眉一笑：“況且，成績好了，還會有優勝的獎勵呢。”
周然然表示不屑。
Advertisement
在浩俞比賽的日子裏，莊莊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何況她感冒還沒全好，整天看起來更加恹恹的。沈浩南實在看不下去，于是在莊莊去沈浩南家裏看望小東西時，沈浩南特意親自下廚鼓搗了半天，在莊莊玩的實在無趣的時候，端出一碗看起來黑糊糊聞起來苦幽幽的東西，挑着眉大牌地命令：“把這些都喝了。”
莊莊瞪大眼看了半晌，說：“這……能喝嗎？”
說實話，她倒不害怕裏面有毒，她害怕喝了之後中和反應足以致毒。
卷毛啧啧兩聲湊熱鬧：“莊啊，你喝吧，雖然老大從沒進過廚房，不懂得相生相克的道理，蔬菜也認不齊全，藥材更是連字也看不懂，更不知道會産生什麽副作用……”
莊莊戰戰兢兢地咽了口口水。
卷毛又接着說：“……不過，既然端來了，還是喝吧，誰叫是老大親自做的呢。”
阿奕點頭贊同。
沈浩南皺起眉毛：“哪兒那麽多廢話，又不是□□，趕快把它喝了。”說完他把藥碗特意放到莊莊手裏，然後起身又去了廚房，不聽莊莊解釋。
莊莊仔細思索了許久，想了又想，她覺得她的小命固然重要，但要是不喝，估計沈浩南會直接将她從樓上扔下去，這樣想想，還是喝了劃算。
于是莊莊艱難的大口大口咽下藥湯，喝下的瞬間味覺已經徹底被苦味支配，不知酸甜麻辣是何物。
小東西在沙發角落裏饞嘴的發出“喵”的一聲，它表示它也想喝。
阿奕從冰箱裏拿出牛奶給它倒上，于是客廳裏響起了一陣香甜地喝着牛奶的聲音。同是在喝，莊莊與小東西的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喝過藥，莊莊與貓的胃都已經填滿了，一人一貓坐在沙發上目視前方良久，靜靜的等待消化。
卷毛與阿奕照例去後面房間切磋球技，沈浩南收拾完畢出來，也坐在沙發上養神，莊莊拐了拐他的胳膊：“再過幾天浩俞的比賽成績就要出來了，你記得幫我問一問。”
沈浩南盤起手臂，語氣悠閑：“如果我沒記錯，再過幾天比賽成績出來的時候你正好去輔導他，順勢問一問就行了，何必還要我幫你打聽。”
“這也不是不行，只是下次再去的時候，就是我告別的時候了，氣氛有些不大适合。”
沈浩南微微擡眼：“告別？”
莊莊點點頭：“我準備下次去向李管家告別，我的家教生涯就結束了。”
“為什麽？”
莊莊撐了撐懶腰：“沒有為什麽，想換一種心情吧，大概是我覺得我還并不适合這個職業。”
沈浩南沉默兩秒，說：“沒有誰第一次做就完全适合的，何況你突然辭職，對浩俞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你知道麽？”
莊莊抓抓頭，苦惱道：“就當做我不負責任吧。何況我覺得一個小孩子的學習不應脫離大衆環境，重心都在于學校裏的老師，若十分在意成績，他也可以選擇補課，這都是很不錯的途徑。只是人生在世，成績并不是唯一，何必如此強調家教的重要性呢？”她嘆一口氣，又說：“浩俞是我做家教以來第一個學生，這麽些天以來和他相處，說是沒有任何感情也是假的，只是我了解到在我之前他也有很多任家教老師，并且為此他十分排斥。他總是念叨着你，說明他也是希望能有朋友陪伴左右的，我們不應該束縛他，更不應該使得他适應并習慣這個被束縛的環境。孩子都是希望有開放的環境的，封閉起來百害而無一利。”
莊莊抓完腦袋，又呵呵一笑：“而且，他若是真有良心，想見我随時都可以來，我都是歡迎的。”
沈浩南靜默許久，最後皺起眉，有些惱怒：“随便你。”
莊莊：“……呵呵呵呵。”
小東西：“喵。”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莊莊開始非常讨厭起卷毛來，因為他的羅裏吧嗦，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出現的時候卻總不出現。于是莊莊找話題：“喂，程冉情況如何了？”
沈浩南雙手環胸：“和以前一樣。”
“唉，追女生不能像你那樣的，得多點耐心。”
“程冉是我目前為止唯一喜歡過的女生，當然是耐心花費的最多的一個。”
莊莊微微一嘆，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你得學會，得達到衣帶漸寬終不悔這個階段。”
沈浩南遲疑地扭過頭看着她，見莊莊眼神急切語氣慨嘆，他警惕地捂了捂胸口，瞪着她：“你想讓我獻身？還讓我不後悔？”
莊莊邊翻白眼，一邊用手不住拍着沙發，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你是豬腦嗎？你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衣帶漸寬終不悔下一句是什麽都不知道嗎？”
見莊莊沒有什麽企圖，沈浩南這才悠悠然換了個姿勢坐好，腿伸的老長，眯了眯眼：“當然不是，像我這麽聰明，小學課我還用上嗎。不過嘛，被你這麽一提醒，我發現讓我獻身這個主意，也是不錯的。”
他停頓了片刻，又微微眯着眼，語氣悠悠的補充說：“喂，你現在膽子有點大啊。”
莊莊：“……哪，哪有。”
“上次折星星，裏面的心願我已經看過了。”
莊莊：“……”努力回憶許久，終于記起她快結束時因為她腰酸背疼而沈浩南睡得舒舒服服的養精蓄銳時不爽而寫下的內容。
沈浩南繼續慢悠悠地說：“上面居然寫着沈浩南是豬。”
“哪有，我寫的才沒有這麽明顯。”莊莊輕松一笑，矢口否認。
嗖嗖，一陣涼風刮來，莊莊猛然意識到失言，她緩緩地轉過頭看了一眼沈浩南，她忽然想找一塊膠布封住嘴唇淚奔。
沈浩南遞給她一記警告眼神，其意味之明顯不言而喻。
莊莊：“……呵呵呵呵，有話好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