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珠瞪着那只貓。
它它它居然在說話！而且是标準的，普通話！
如果剛剛不是在做夢，那就一定是她出現幻聽了。
貓姿态優雅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看起來和普通貓沒什麽兩樣，然後它又擡起頭看向林珠。
“你怎麽了？”它問道，說話聲音字正腔圓得堪比播音員。
這一回林珠聽得特別清楚，絕對不是她的幻覺。
尼瑪貓居然會說話了！
林珠有點慌，她翻個身，一個骨碌就掉下床去，咕咚一聲摔得她屁股生疼。
她呲牙咧嘴地含着淚花後退着，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你是什麽玩意兒？”
她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個不靠譜的念頭，難道是喵星人終于要占領地球了麽……
小白貓姿态輕盈地跳到了地面上。
“我說過了，我不是什麽玩意兒，我是奈恩。”
它語氣認真得像在播報今晚的天氣。
然後它還朝林珠伸出一只爪子，好像要跟她握手似的。
林珠沒動彈，她光顧着盯着貓咪的嘴巴一張一合，試圖找出來它究竟是從哪裏發出那種聲音的。
見林珠一臉呆滞地盯着自己，貓就放下爪子，走到林珠面前蹲下，用爪子軟綿綿的肉墊碰了一下林珠的手，像是在表示友好。
林珠遲疑道：“你說你是奈恩？”
她一直腦補的奈恩是個相貌粗犷的外國男性。
就算她的腦洞再怎麽異于常人，她也不可能把奈恩的形象腦補成一只毛絨絨的小白貓好嗎，這畫風也太清奇了。
奈恩坐姿端正地蹲在地上，圓溜溜的藍眼珠望着林珠，忽然咧開嘴露出兩顆小尖牙，像是在微笑。
可是看到一只貓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有點驚悚。
“別怕。我不是你的敵人。我認識你父母。你父親是我……”
說到這裏，奈恩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的朋友。”
奈恩的聲音聽起來和之前在魔卡相機裏聽到的差別很大。之前在魔卡相機裏，奈恩的聲音聽上去很刺耳，不真實，而實際上它的聲音一點也不刺耳，反而讓人覺得很舒服，很容易教人對聲音的主人産生好感。
林珠蹙眉道：“你說你是奈恩？可你現在是只貓啊……”
奈恩立刻回答道：“我的身體在位面轉移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小差錯。所以我只好先把我的智能核心通過位面萬維網轉移到距離你最近的生物身上。”
林珠完全沒聽懂，一臉呆滞狀，“呃，你說啥？”
奈恩咧嘴笑了起來，還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是Hyperion公司制造的第十九代家用人工智能伴侶，所以我的智能核心，也就是我的人格數據可以在位面萬維網裏自由移動，也能附身在某些種類的生物身上。”
林珠的大腦正在努力地消化她聽到的東西，“……噢。”她沉默了一下，“所以你是機器人？”
奈恩的語氣很驚訝：“機器人？你是說那種老舊的家用電器嗎？當然不是，我是人工智能伴侶，擁有真實人格和真實人類情感，我的智能核心存儲量遠遠超過你的大腦容量，運算速度也比人類要快幾百倍。”
林珠立刻理解了。
它的意思就是，它是比人類要聰明好幾百倍的人工智能，比掃地機器人之類的家用電器高級多了。
“那你怎麽認識我爸媽的？”林珠問。
“你父親林冬雪是我從前的主人。”奈恩語氣淡淡地回答，“不過他一直把我當成朋友，而不是他的所有物。”
林珠很驚訝，她爸居然擁有一只遠超人類科技水平的人工智能？
她爸媽究竟隐瞞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對了，你的魔卡相機在哪？”奈恩一邊說一邊在房間裏踱步，不停地嗅着鼻子。
它忽然跳上書桌，從她的書包裏拖出了魔卡相機，并且用爪子按住相機的快門。
過了幾秒鐘後，光屏彈了出來，奈恩飛快地用兩只前爪熟練地敲擊了兩下光屏。
林珠目不轉睛地盯着它的一舉一動，可又不敢貿然上前阻止，便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在幹嘛？”
奈恩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已經在位面交易器裏交易過卡片了？”
林珠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還好，只有一張土元素卡，還不足以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奈恩自言自語似的念叨了兩句，“對了，你使用過幾次魔卡相機？”
“我也不記得了。”林珠說。
“我不是說了不要用嗎？對于你們原始位面來說，這個相機太危險了。”
奈恩的語氣淡淡的，聽起來不像在指責。因為它實際的聲音要比魔卡相機裏聽到的要溫柔許多，所以并沒有之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而這反而讓林珠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差點就順口溜出一句“對不起”OTZ……
就在這時，它忽然扭頭看向林珠的書包，然後用小爪子從裏面撓出了一張林珠昨天上午制作的治愈之風卡。
它用兩只前爪小心翼翼又笨拙地将卡翻了過來，低着頭仔細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它用貓的眼睛能不能看清上面的花紋。過了一會兒，它才擡頭看向林珠，“這張卡是哪兒來的？”
林珠遲疑了一下，“我自己做的，怎麽了？”
“你做的！”奈恩的語氣瞬間擡高了八度。
林珠不明白為什麽它這麽激動。
“呃，算是吧。用風元素卡和水元素卡合成的。”
就在這時，林珠的房門被敲響了。
“珠子，你醒了嗎？跟誰說話呢？”
姑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林珠暫時還不想讓姑姑知道奈恩的存在，便大聲道：“沒事，我在……聽音樂！”
“噢，那待會趕緊過來吃飯。”姑姑說道。
“知道了。”林珠回答。
等姑姑的腳步聲遠離後，奈恩才輕盈地跳下桌子，走到林珠旁邊，翹着尾巴繞着她轉了兩圈，尾巴的絨毛輕輕擦過林珠的腳脖子，惹得她有點癢癢。
大概因為小貓的樣貌實在有點可愛，而且對方看起來也沒什麽惡意，于是林珠生硬的語氣不由得放軟了一點點。
“你看我幹什麽？”她說。
奈恩在她面前停下腳步，跳上她面前的折疊凳，端正地坐着注視着她的眼睛。
“原來你是個魔卡師。”
它放低了聲音，嗓音平添了幾分沙啞的質感。如果蒙上眼睛，誰都會以為說話的是一個溫和成熟的年輕男性。
可實際上說話的卻是一只包子臉的小貓。
林珠忽然覺得，就算她把眼前這一幕拍下來發到地瓜網上，大家也會以為這是電腦的特技，因為這景象實在太奇怪了。
林珠遲疑了一下，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魔卡師是什麽？”
奈恩舉起爪子指了指林珠桌上的卡片。
“只有魔卡師才能和魔法元素卡的卡紋産生精神共鳴，然後将不同的卡片融合在一起，從而制作出更複雜的魔卡。你制作的這張治愈之風卡，就是最基礎的魔卡之一。”
它說着就用爪子摸了摸下巴，砸了咂舌，繼續道：“啧，不過魔卡師幾乎都是天生的，在目前已經被Hyperion公司開發了的位面裏，出現魔卡師的概率大概只有三億分之一吧。所以不管在哪裏，魔卡師都是非常非常稀有的……”
它一邊說一邊聲音漸漸地沉了下去，一雙漂亮的藍眼珠則感興趣地牢牢盯着林珠，像極了一只看到小魚幹的貓。
就在這時，林珠姑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催促她趕緊去吃飯。
林珠還想知道更多關于魔卡師和她爸媽的事情，也不放心把奈恩獨自留在這裏。可她等下又要去上學，于是她不禁猶豫了起來，一臉糾結地看向奈恩。
奈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舉起一只爪子勾了兩下，聲音溫和道：“你去吃飯吧，我哪裏也不會去的。我會在這裏等你。”
林珠猶豫片刻，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你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說話。”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表現得像貓一點。”
奈恩微微眯起眼，動了動尾巴，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附注：Hyperion公司，是在向經典科幻《海伯利安》致敬。
不過無主之地游戲裏的也有個海伯利安公司2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