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讨好飯票

在得知自己有一個親生哥哥之後，接下來的日子讓我覺得尤其漫長。

六歲的二皇子，皇後的嫡長子，趙瑾然，就是一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熊孩子！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親眼見證了他的無恥行徑。

比如，前一秒還在揪我的臉試驗我臉皮的彈性度好不好，後一秒見到皇後就親切地糊我一臉口水，然後谄媚地說：“妹妹真可愛。”前一分鐘還恭恭敬敬地聽皇後教導，信誓旦旦地和我兄友妹恭，後一分鐘就捂着我的嘴和鼻子迫不及待地看我到底有多大肺活量。總之，我被他搞得苦不堪言，度日如年。

今天的趙小混蛋卻很安靜，原因是皇帝要來長秋宮了，目的：抽查趙瑾然的功課。

我心裏樂滋滋的，總算能見到他倒黴了，看他愁眉苦臉、抓耳撓腮地……打小抄，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當然我絕對不會去回憶自己在小學時的樣子的。

另外一個令我興奮的原因，當然是要見到皇帝本尊了。皇帝哎！難得能有機會可以看到的稀有物種，怎能不讓人激動？！

在晚上我草草地完成了喝奶的艱巨任務，就不安分地拱來拱去，脖子朝着正殿的方向拼了老命地掙，終于讓奶娘明白了我思念娘親的心願，将我抱到了正殿。

估計是我這麽晚還醒着，皇後很是吃驚了一番，還是把我抱過去逗我。本着要在這看趙瑾然小朋友的笑話，我也發揮了臉皮厚的優勢，笑的跟花一樣（當然我是這麽認為的），逗得皇後開懷大笑。

終于，在我快有困意的時候，一聲“皇上駕到！”立馬讓我滿血複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來人。

明黃的龍袍果然威風，金線繡着的五爪金龍不怒而威，一張嚴肅的臉棱角分明，模子倒是不錯，男人40一枝花嘛，如果忽略已經微微發福的肚子……也算得上帥氣。

只是，他的表情過于嚴肅，帶着浸淫朝堂多年的氣場和王者氣度，直接導致我的親親母後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發出了類似于……驢叫的怪聲。于是，世界安靜了，看着憋笑的衆人，我忍得很辛苦。

視線裏突然多了一雙靴子，我擡起頭，看見皇帝那張嚴肅審視的臉，嗆着了。

你說我好好地沒有笑出聲啊，你這一臉的嚴肅與審視是什麽鬼！反正我一時間被自己的口水嗆得難受得緊，也沒工夫去看皇帝的表情。

好容易緩解下來，皇帝終于肯慈愛地看看我了，別以為我剛才沒看見他一臉的嫌棄。然後皇帝友好地伸出了手，這是要抱我？

我也不客氣，轉過身就把一雙肥嘟嘟的手伸向他，皇帝帶着一臉的吃驚與好奇忙不疊接過了我，遲疑地望向皇後：“她一點也不認生？”

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再次嗆死，我擦，作為孩子的親身父親，你可不可以有點自覺，認生？！你也知道自己太過冷落皇後和你的丫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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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覺得這個話确實說的不太正确，皇帝有些讪讪地。

皇後倒很會說話：“回皇上，平時也不這樣，大概是知道你是她的父皇，在跟你撒嬌呢，小孩子其實是最有靈性的。”

皇帝的臉色好看了些，想把我轉給皇後抱着。這怎麽可以？雖然被皇帝抱着不太舒服，可是他才是可以依靠的真正的長期飯票，天下都掌握在他手裏呢，趁機會好好抓牢這位的注意力才是正經。

所以，我兩手一用力，死命地揪住了皇帝的領子就不撒手了，任憑奶娘怎麽哄都不妥協。

正僵持着，突然我感覺到了面前胸膛傳來的震動，緊接着入耳的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我直覺想去捂耳朵，真難聽啊！本着飯票比較重要，只能委屈一下我的耳朵了。

皇帝笑完還意猶未盡地看着我：“果然是有靈性的孩子。”

我：“啊啊啊呀呀啊啊。”

“朕再抱你一會兒？”

我：“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啊啊”加上傻笑和揮舞的手。

賣萌成功，皇帝只好依舊抱着我坐到榻上，我調整好姿勢偎進上好的龍袍面料上。

趙瑾然一臉緊張、如臨大敵地上前行禮。皇帝撫了撫被我弄皺的領子，看着趙瑾然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瑾兒，剛剛去上書房可有什麽不習慣的？”

“回父皇，兒臣沒有什麽不習慣的，紀太傅教的東西，兒臣雖不能完全領會，也覺得自己所學的內容很有意義。兒臣會努力用功的。”嗯，說的比唱的好聽。

“皇兒肯用功自然是好，剛剛開始，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有什麽不懂得可以向你皇兄詢問，烨兒之前還在朕面前提起呢。”

趙瑾然的目光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昔日他也是這麽以為的，自己有一個皇兄，從小就被父皇誇着長大，各方面都很優秀，自己心裏也有着自豪。

可是……趙瑾然看着父皇眼裏不加掩飾的稱贊，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順着開口說道：“兒臣謹遵教誨。”

接下來皇帝就提了幾個我聽不甚懂得問題，貌似是關于古人的名言，從小到大我最讨厭的就是語文了，自然也聽不出趙瑾然回答的好不好。

不過只需要看皇帝的表情就可以了嘛，于是我很認真的借助優勢打量皇帝的表情，嗯，沒什麽表情，嗯嗯，還是沒有波動，耶，胡須動了動，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我差點忘了，皇帝是喜形于色的人嗎？我果然還是太天真。

正想着，卻突然發現皇帝正奇怪地看着我，摸着自己的臉，疑惑不已。

我才注意到自己看皇帝太明目張膽了，急忙轉開視線，随手從旁邊的桌案底下不知扯出了什麽東西妄圖轉移目标，卻不知道怎麽的，抽出了幾張紙，還被我不小心撕爛了一張，這不是趙瑾然打的小抄嗎？

我轉眼偷偷看趙瑾然，對方低着頭一言不發，我心裏有點愧疚，我真心不是故意的。

那邊皇上已經把東西拿在了手裏，我小心地看他的臉色，嗯，無果，只好在心裏默默地為趙瑾然默哀。

“這是你整理出來的？”咦？

“回父皇，兒臣看太傅講的很多內容之間都有關聯或是表達了相似的觀點，就把它們整理到一起，這樣好方便記憶。”唉？

看着趙瑾然淡然的表情，我深深懷疑自己前些天看到的那個抓耳撓腮的人是我自己構想出來的。

皇帝顯然很滿意，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出來了：“不錯，皇兒能想到更容易的法子學習複雜的東西，這份心思實在難得，以後也要繼續努力。另外，後面還會有騎射課程，在這之前你要好好地鍛煉身體，不可懶怠。”

我去，這才6歲，就要準備學這麽多東西了，古代的皇子們也是不容易啊，從這麽小就接受這麽多東西，最終卻只有一個人能登上那個位置，其餘的多數都用大半輩子去演繹一個炮灰，心裏不禁為趙小壞蛋掬了一把辛酸淚。

“你聽得懂朕說話？”看着皇帝再次似不經意地投向我的目光，我一抖，不小心太入戲了，難道我臉上同情的表情很明顯？

我立馬開始裝傻，用兩只手抱起皇帝的手，然後含在嘴裏，把口水弄得他一手，然後朝皇帝傻傻地狗腿地笑。皇帝貌似被我的動作取悅了，居然沒嫌棄我的口水，只是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谄媚的小東西。”我不禁汗顏。

“皇後，看來你教的很好，瑾兒和華兒都很聰明。”皇上聲音平淡，皇後卻暗暗心驚，這句話從哪裏來的？

皇子們都是長到差不多的時候就被送到上書房讀書了，瑾兒的法子可不是自己教的，至于華兒，之前對這個女兒并沒有投入要多，再加上生産時身體受了損傷，一時間沒有分出太多時間來看這個女兒，平時只覺得乖巧，卻不想如此有靈性。

皇上的意思，卻是自己教的？皇後不由得苦笑，自己哪來的這個本事？

只是皇上只是一句話，沒有明說，也不好發作，只好耐着性子回答：“皇上的孩子，哪裏會有庸碌之輩，單看烨兒就知道了，懂事又穩重，真是讓人喜歡得緊。”

“烨兒确實讨人喜歡。”見皇上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欲望，皇後很有臉色地示意奶娘從皇上手裏把我抱起來，趙瑾然也很有臉色地告退了。

這次我沒有再作了，總要有個度不是，聽話地把手伸了出去，伏在奶娘身上，走時一直回着頭表達我的不舍，快出門的時候隐約聽到一句百日禮之類的，困意上襲，便抛在了腦後。

長秋宮裏，有些靜的冷清。皇上的神色有了一絲松動：“你還認為是淑貴妃導致了你難産嗎？朕說過了，那只是個意外。”

皇後有些恍惚，仿佛看見了自己15歲那年從樹上跳到自己面前的錦衣少年，笑着對她說：“你怎麽這麽好欺負，她欺負你你就欺負回來啊！要不，我幫你？”陽光明媚裏，那個戲谑的表情輕易就讓自己動了心。

從此，無論什麽時候，他說什麽，自己除了妥協別無辦法，就像當時自己第一次出手整了自己的庶姐，可是當時笑着說“要不，我幫你？”的少年如今去了哪裏？

皇後斂去臉上的表情，将無奈和苦澀默默咽下去，淡淡地說：“回皇上，之前時臣妾失言了。貴妃妹妹善良溫和，怎麽會這麽做呢？還請皇上原諒臣妾的無心之失。”

“霜青，你……”

皇後面色一僵：“皇上，天色不早了，請早些安置吧。臣妾恭送皇上。”是掀了華清宮的牌子吧！

趙洅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惱：“朕今日就在長秋宮安置。高德盛，下去安排。”皇上身邊的第一人，高德勝進來領命後自去安排了。皇後心裏苦澀，何必呢？

晚上，長秋宮內室的紅色幔帳內，一片寧靜，兩個人躺在躺在床上，寂靜無語，卻都難以入眠，只有燭火的光明明滅滅，流淚到天明。

－－－－－－題外話－－－－－－

某某有話說：

一動心，誤終身，心疼皇後……不過出來混，總會還的，只是時間問題。

飯票神馬的，不要太谄媚哦~

小小日常：今天抱着書啃了一天，果斷決定不去管即将到來的周測，哎~耳耳要裸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