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回到客棧房間的時候，我被吓了一跳，師父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去赴佳人的約了嗎？
看到我回來，師父連頭都沒回一下，只是在安靜地喂小灰吃東西，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我忍不住腹诽，就連彎腰喂東西的時候都這麽優雅，難怪那麽多爛桃花。
我心裏沒底，晃晃悠悠地過去，讨好地開口：“師父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
師父只是淡淡地回頭看我一眼，處事不驚地說道：“不算早，你前腳剛從廷尉府離開我就回來了。”啊哈？
我有點僵硬地笑笑：“我随便轉轉，哈哈，就是轉轉。”
師父淡淡瞟我一眼：“自己把臉撕了。”
不是吧！我只是出去轉了一圈，就要撕我的臉？還讓我自己動手？何其殘忍啊！嗫嚅半天，我弱弱地開口：“我怕疼，要不你來撕吧！”真是沒出息啊！
師父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後緩緩走過來，揚起了手……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咦？當我感覺到臉上的一層不明物質緩緩剝離時，我才恍然明白，原來說的是我的人皮面具，我還以為師父真的要撕我的臉呢！
有點尴尬地睜開眼，我卻瞬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專注、清澈卻又神秘而深邃，此時正認真地沿着我的側臉滑動，我感覺到被它掃過的皮膚變得滾燙，不由得想要去靠近正緩緩游離在我臉上的清涼的手。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額頭，我目光下移，就落在了那個精致的下巴上，唇有點幹了，正緊緊地抿着。
我喉嚨有一點幹，想要清清嗓子，又有點不忍心似的發不出聲音來。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去解開師父的面具，下面是一張怎樣的臉？
手突然被抓住，師父詢問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我頓時慌了，尴尬地後退幾步：“我自己來就好了。”
“你不是怕疼嗎？”
“……現在不怕了。”
“下次可以不用貼那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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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
将人皮面具撕了下來，我像吐了口氣般輕松一點了。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憋的。”我讪笑着，“這人皮面具不是不透氣嘛！”
“嗯，去将《天草目》抄一遍。”
感情抄書還要頂着一張您看的順眼的才可以？
“能不抄嗎？”發送可憐目光。
師父淡淡地瞥我一眼，輕啓唇道：“可以。先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麽吧！”
我頓時開心了，立馬将今天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師父，當然把地點從怡紅樓換成了普通茶館，将靈鸠靈芝的身份換成了可憐的賣藝姑娘，直說不是找削呢嗎！
說完之後我喝了點水，接着說：“師父，我答應他們要幫他們的，所以，師父能不能給我支應點錢預備着？”
“你去的是茶館？”
“……是。”
“那兩個姑娘是賣藝的？”
“……嗯，師父那不是重點啦！”
“重點是我覺得可能你應該再加一本書。”
“我……”
我真的想哭了，你說你沒事長這麽一雙這麽犀利的眼睛做什麽？
“額，……不是茶館是怡紅樓。”
“嗯。”
“師父，你還是直說吧！徒兒再也不敢了……”
“自己攬下的事自己承擔。”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過……你去了妓院？”
“也不完全是這樣。”
“還找了小倌？”
“那是……”
“所以兩本你是不是覺得少了點？”
“不少不少，夠了夠了！”
“嗯。”
師父淡淡地起身，好像剛剛布置下一個殘酷任務的人不是他一樣，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心裏吐槽：什麽清風明月、溫和如玉都是騙人的。
師父的背影突然停住：“那個攔下你的人的下屬是北漠口音？”
我有點蒙，怎麽又扯回這裏來了？“嗯，跟福伯的口音很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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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靈鸠會這麽快就來找我。
當我換了男裝再次下樓的時候，靈鸠一臉失魂落魄地正要離開。
我急走幾步拉住他：“發生什麽事了？”
看到我的一瞬間靈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以為……你幫我贖靈芝出來好不好？他要被逼着接待客人了！”靈鸠當日的清冷此時蕩然無存，臉上有的只是焦急和絕望，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我有點驚訝，他們還沒有接過人？那靈芝那小子還一副自己已經閱盡千帆的嘴臉！我有點為難，師父讓我自己解決，這件事沒錢怎麽解決？
見我猶豫，靈鸠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我就知道像你們這種不知疾苦的公子哥是不會理會一個男妓的死活的，靈芝就是天真，居然肯相信你！”說着就要憤然離去。
我急了，一把拉住他：“你等等！”跑回房間裏，我将包袱翻了個底朝天，只找到了一根簪子，那是我被送往苗疆的時候戴着的，後來師父在洞口撿到了它，也救起了我。這個值多少錢？
我來不及細想，匆匆下樓，将簪子塞進靈鸠手裏：“我不知道能幫你什麽。說實話，我每天都跟着老大打秋風來着。這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了，你看看能幫上忙嗎？”
靈鸠複雜地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道：“我真的只有這麽多了。”
“為什麽幫我？”
“這是我答應過的啊！”
“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靈鸠掩去臉上的複雜神色，消失在街口。
我回頭就看見了師父，他的目光透過冰冷的面具淡淡地看着我，我心裏的情緒就一下子都湧了上來。
不是不難過的，那根簪子的意義只有我懂，那是我與京城唯一的聯系了，而現在，就連這唯一一點聯系也斷了。
“師父。”
“在後悔？”清清和和地聲音響起。
我搖搖頭：“不是，反正那東西也對我沒什麽大用處。‘對月行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能有讓自己不顧一切的人和心意相通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只是羨慕他們罷了。”
韓譽的目光變得悠遠，小丫頭已經長大到開始想感情的事情了？
－－－－－－題外話－－－－－－
某某人有話要說：
撕臉什麽的，求不吐槽啊！
會錯意什麽的，說來都是滿滿的糗事！親們有什麽會錯意的有趣事情，可以說出來大家開心下嘛！（無賴又開始默默刷存在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