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長青跟沈岑的事情,他們本來就沒有可以隐瞞,年級的學生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點。想着要把沈岑擠掉成為顧長青的女友的女學生不在少數,但是這群人相比于邵南洲的少女粉就少了很多了。

“啊啊啊啊!邵南洲朝着我們這邊走來了!”

“天啊!邵南洲是在看我嗎!啊啊啊!男神!”

“男神!喝水!”

一時間,由于邵南洲的主動靠近,觀衆臺上的這一邊的女學生全都沸騰了,包括一中的女學生,手裏都紛紛拿着水瓶,想要給他送水。

鐘茴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只是她在看見邵南洲朝着自己這邊走來的時候,心底喜悅沒有,忐忑倒是不少。

遇見邵南洲,她直覺就沒有什麽好事會發生。

果真,這種不好的預感就在下一刻表現出來了——邵南洲在她跟前停下了。

“水呢?”男生的那兩根濃密的眉毛挑了起來,加上又是站着的,帶着幾分睥睨的姿态,萬般自然地問着跟前的人。

鐘茴兩眼懵逼,什麽水?

“這裏這裏!南洲!這裏有水!”鐘茴都還沒有回答,身後就已經有無數的女生朝着面前伸手了,都拿着礦泉水的瓶子朝着邵南洲揮手。鐘茴想,要不是因為這瓶子裏的液體本身具有的重量,估計這些瓶子早就朝着邵南洲砸去了。

邵南洲都還在目不轉睛地看着鐘茴,好像非要她現在給出一個答案一樣。鐘茴手裏拽着一只瓶子,邵南洲的視線落在了她的手心。鐘茴像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一樣,趕緊做了一個藏身的動作,“看什麽!這是我的!”她氣咻咻地說,生怕被邵南洲搶了一樣。

誰規定來看打球就要給他送水啊!她又不是他的女票粉,手心裏的唯一一瓶水是她渴了喝的,很普通的特百惠的粉色的小杯子,可不是專門為了邵南洲準備的!鐘茴在心裏嘟囔着。

聽了鐘茴的話,邵南洲突然朝着她露出了一排大白牙,他單手撐在欄杆上,身體超前一躍,那雙大長腿輕松地就翻躍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半半個身子,貼着鐘茴,長臂一撈,就将她手裏的粉色小水杯給搶了過來。

他得意地朝着鐘茴笑了笑,“你以為就叫你過來看比賽?讓你過來是服務的,懂?”他眼尾微挑,帶着幾分桀骜不馴。

鐘茴氣得發抖,可是除了大叫一聲“邵南洲”之外,什麽都做不了。她的鼻翼間,現在都還殘餘着那個人探身靠近她的時候的味道,這什麽人啊!鐘茴憤憤地瞪着已經翻出欄杆的人,心裏已經畫了無數個小圈圈在詛咒他了。

她看見自己小杯子的水盡數灌進了年輕男子的喉嚨,那微揚的脖頸上面的喉結也随着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鐘茴看得有些臉紅,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邵南洲,好像還是有點性感撩人的?

鐘茴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可恥,她怎麽能夠覺得邵南洲還帥帥的很有男人味呢?現在明明是要指責這混蛋搶了她的水杯啊!她甩了甩腦袋,将這個想法給甩出了自己的腦袋。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問邵南洲要回自己的小水杯,迎面而來的一根白色的毛巾就搭在了她臉上,撲面而來的男子身上的體味混合着汗液的味道,被蓋在毛巾下鐘茴的臉都變綠了。

“邵南洲!”她的大叫卻不過是混雜在了體育館裏別的姑娘家的聲音裏,沒有半點震懾力。

對面站着的少年臉上都還挂着讨“茴”嫌的笑容,聽見她的話,還故意也用着同樣大的音量回答她,像是沒有看出她惱人的樣子,“哎!咋啦!”

鐘茴眼睛瞪得大大的,圓滾滾像是柴犬那兩只傻愣愣的眼睛一個模樣,“你混蛋!”她怒罵,一張小臉都漲的通紅。可是那被她怒罵的人卻早就得意地跑開了,就給她留了一個背影。

鐘茴看着自己手裏被邵南洲重新塞回來的水杯,有些咬牙切齒。誰還要啊!她嫌棄地看了眼,放在了腳邊,順帶着也把邵南洲的毛巾扔在了腳下,像是發氣似的,狠狠地再踩了兩腳。

目睹了這一切的沈岑:“……”原來她的小同桌也不是沒有脾氣的那種人啊!

鐘茴在下半場結束之前就回了教室,她覺得沒意思,周圍的人的尖叫聲都快要把她的耳朵給震聾了。等到邵南洲贏得了比賽準備朝着沈岑看臺這邊大笑還想要耍帥的時候,卻發現沈岑的身邊的位置都已經空了。登時,年輕的男孩子臉上的笑容就定格了,然後沉着臉朝着沈岑的方向走去。

“她呢?”走近,邵南洲開口問道。

沈岑看見顧長青朝着自己走來,也沒有看見邵南洲的臭臉,嬉笑着說:“小茴啊?走了啊。”

邵南洲聞言,臉色就更黯淡了,當他看見被擱置在一旁明顯是被主人給遺棄了的水杯和帶着腳印的毛巾的時候,他緊皺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開來。

看來,小學生也不是對他沒有半點感情啊!至少,好像是有那麽一點特別的?比如,煩死他了?

煩死他,也是一種對待旁人沒有的特殊的感情!

邵南洲為了自己腦中産生的這個想法不由笑了,顧長青剛好走過來,就聽見了他有些魔性的笑聲,他從沈岑的手裏接過毛巾和水瓶,“他怎麽了?”

沈岑一顆心都在自己的男友身上了,突然被問到邵南洲,白了後者一眼,“不知道,邵人渣總是欺負小茴,小茴都走了。”

顧長青挑眉,沒多說什麽。

蕭涼也在這時候走了上來,一拳就捶在了邵南洲的背上,“你小子今天風頭要沖出銀河系啊!”

邵南洲甩了甩自己已經被汗水浸濕的短發,模樣張揚又帶着一點點的邪肆,“一點點的個人魅力,別受不了啊!”

沈岑發出了一聲作嘔的聲音,嫌棄地看着他,“得了啊,年夜飯都要被你惡心出來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就朝着教學樓走去,沈岑走在顧長青身邊,目光落在地上,突然開口:“喂!邵南洲,你又買了一雙新鞋?”

她一說,陳海倫也低頭了,默默出聲道出真相:“不會是上周田螺姑娘放在你抽屜裏的那雙鞋吧?”他們幾人拷問邵南洲那是誰送的禮物無果後,就将送鞋的女孩子稱作了“田螺姑娘”。

“可是咱們南洲不是從來都不收那些個女生的東西嗎?這次怎麽這麽反常?”顧長青攀着沈岑的肩頭,偏頭道。

“肯定是有什麽情況了!”沈岑附和。

邵南洲手裏都還拿着一只小巧的粉色的杯子,聽見身邊幾人的議論,面無表情,就沒打算多說這件事兒,“就你們想得多!”他開口想要阻斷這個話題,可顧長青這一夥人都是跟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怎麽會就這麽爽快地放過他?

“邵南洲,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這麽暗通款曲,啧啧,你們這是要搞事情啊!”沈岑第一個就不放過。

邵南洲睨了她一眼,伸手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顧長青,“管管啊。”

顧長青一本正經地回答:“她問得又不過分,我也想知道。”

邵南洲:“……靠,男人也這麽八卦?”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回了教室,最後還不是誰也沒有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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