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顧天真一張臉紅彤彤的。她沒有想到徐硯居然沒睡着。
她梗着脖子,一句話說不出來,男人始終低頭緊鎖她的臉,目光灼灼,如狼似虎。
顧天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徐硯隔她的距離太近,她不知所措,心中叫嚣着這是好機會,快點把他撲到,可手軟腳軟心更軟,哪裏做得出來。
暗夜中,她的心咚咚地跳,剪不斷理還亂。終于,她伸出手,握向徐硯。
就在這時候,啪的一聲,床頭的燈被徐硯擰開了。他從她身上翻了下來,躺在了一邊。
“徐硯?”顧天真收回手,不解道。
半晌,徐硯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你的傷口裂開了。”
“……”
折騰了一晚上,顧天真腦袋上的傷口裂開了。不過好在傷口不太深,只是血溢出來了。
徐硯拿來酒精,按着她的額頭,輕輕給她擦了擦傷口。
顧天真嘶了一聲,猛地抽了一口氣。
徐硯動作頓了頓,“疼?”
顧天真搖頭,“不太疼……”
徐硯冷哼了一聲,這下,力氣用得更大了。
顧天真感覺他在報複,可是徐硯這個還算溫柔的的樣子,對她來說是奢侈,她舍不得離開,也舍不得叫疼破壞這美好的一切。
心裏甜,身體還是疼着的,不一會兒,顧天真就眼淚汪汪,忍不住拽着徐硯的肌肉憤張的手臂,哀求道:“疼啊,石頭哥哥。”
這次,徐硯的動作徹底停了,他按住顧天真的肩膀,眸色暗沉。
“我說了,不要這樣叫我。”
顧天真分外委屈,平時當着徐硯的面,她都喊名字的。
在現代,叫名字往往代表着平等。
但是,私心裏,她覺得徐硯冷硬冷硬的,油鹽不進,石頭一個。所以背後悄悄給徐硯喊了個小名。
徐硯很抵抗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麽。
大約,葉夢幽以前也這麽叫過他。
夜深深沉,迷失了顧天真的理智。她揪着徐硯的手臂不放開,“我就叫,我就叫,怎麽了?”
她委屈得想哭,但下一秒,眼前一暗,徐硯已經啪地一聲重新關上了燈。
她下意識一驚,嘴裏剛想喊出聲,唇上一熱,徐硯的唇已經重重地壓了下來。
他的唇狠力壓下,摩挲着她顫抖的唇瓣,聲音低沉有力。
“現在知道為什麽不能這麽叫我了嗎?”
喘息的間歇,顧天真腦袋還回不過神,她張着小口,氣喘籲籲,“為……為什麽啊?”
她還是沒明白,是徐硯太隐晦,還是她笨了點。
徐硯咬着她的唇,微微用力,把接下來的話渡到她的喉嚨,“因為,會想幹/你。”
接下來的事情,顧天真已經完全用不着大腦。
她想不通,在她心中高冷了七年的男神為什麽會一下子變成這樣的痞氣男人,床下穿上衣服不認人,脫下衣服又換了一個人。
但,她莫名有些喜歡。
徐硯果然是悶騷天蠍座,被撞得沉沉浮浮的顧天真喘息都困難,徐硯在床上有絕對的掌控欲,手腕被擒住按在枕頭上,他汗濕的聲音在耳邊,蛇一般地鑽入她的耳朵。
“還百分之五十嗎?”
嗚嗚,徐硯還記仇。
顧天真渾身一縮,顫顫悠悠,哀聲求饒:“百分之百,不,絕對是百分之兩百。”
耳邊一聲輕笑,她張開眼睛,昏暗中,她只能看到一個淺淺的人影。
她愣住,下一秒,唇上一熱,徐硯不管不顧地吻了過來。
甜的。
徐硯這晚上的熱情釋放了大半夜,顧天真雖然不算是初次承/歡,可隔初次也不過一天。
她腦袋還破了個洞,可徐硯沒怎麽憐惜她,扣着她的腰,折騰了一晚上。
晚上哪裏受過這等操勞的顧天真第二天華麗麗地賴床了,并且,還是和徐硯一起賴床的。
喚醒兩人的還是沈孟川的電話。
顧天真聽到電話抖動,剛好又在自己枕頭下,摸了過去,眯着眼睛看也沒看清楚是誰,就接了。
“喂?”
那頭顯然愣了一秒,“弟妹?”
這聲音喚醒了顧天真的神志,她睜開眼睛,手中的手機雖然和自己的是同款蘋果,但和她花哨的手機殼比起來,這只一點沒裝飾,一看就不是自己的風格。
就在此時,那頭笑了起來,“咳咳,弟妹,如果你清醒了麻煩把手機遞給身邊的徐硯好嗎?他今天有個重要的合同要簽,已經遲到了。”
手上的手機頓時成了燙手山芋,顧天真恨不得把它扔了出去。
身後,一只手伸了過來,接過了手機。
“嗯,是我……我知道……嗯……少廢話……關你屁事……”
徐硯挂了電話,剛起床,還被沈孟川好一陣調侃,他氣也不太順。
擡眸看了一眼掩着被單坐在身邊傻傻不知所措的顧天真,他揉了揉頭發,“愣着幹什麽?起床。”
知道徐硯光着屁股走到了浴室,顧天真還沒緩過來。
她發誓,她認識徐硯七年,結婚三年,朋友一般相處了半年,可也沒有這晚上對他了解多。
他會髒話。
而且,還會光屁股。
并且,屁股還挺翹。難怪昨晚上摸着挺好的。
這麽一想,顧天真老臉又紅了。
徐硯解決完生理需要出來的時候,見顧天真還傻愣着坐在床上。一頭柔軟的長發亂糟糟的,眼睛水蒙蒙俏生生地看着遠方虛空處,傻透了。
他居然上了這麽傻一個女人,像只傻狗一般。
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你要遲到了。”
“啊!”
徐硯這暴力一擊,顧天真終于回過神來。
“啊!完了完了!”
顧天真火急火燎沖到浴室,一聲聲鬼叫響徹雲霄。
徐硯摸着下巴,越發覺得顧天真蠢透了。
徐硯動作很快,收拾完了,顧天真還在摸魚。
他也不管她,拉了拉領帶就準備出門了。
剛走到門口,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退了回來,從抽屜裏拿起一盒藥,敲了敲浴室門。
“昨晚沒戴套,記得吃藥。”
徐硯說話的同時,浴室門打開了,顧天真一張幹淨水嫩的臉俏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但下一秒,她臉上的惬意和快樂消失了,悲傷一閃而過。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她恢複了常态,接過了藥,臉上還扯出一絲笑容。
“嗯。好。”
徐硯莫名看了她一眼,“我同學開的,據說副作用比較小。”
說着,徐硯覺得莫名煩躁,扯了扯領帶,“以後,我會戴套的。”
對顧天真來說,對徐硯的了解就是他的身高、血腥、星座、愛好。她曾經用了大量時間來分析悶騷天蠍座,最後發現天蠍男的典型代表就是作。
作得要死不活,還特別喜歡虐人。
虐完你又來撩撥你,然後一等你有任何松懈,又繼續虐你。
就剛剛的一瞬間,顧天真覺得的心好像做了幾次雲霄飛車,忽上忽下好幾次。
徐硯讓她吃避孕藥,明知道她過敏的情況下,這是大虐。
借着,說避孕藥是同學開的,副作用比較小,她的心又稍微好點。
後來……最讓她想站起來跳舞的是,他說以後會戴套!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
這真是世界上最大的驚喜了!顧天真終于沒忍住,踮起腳尖在卧室轉了好幾圈。
有下次!還有下次呢!
騷氣外漏的顧天真這天是鐵定遲到了。
還好,公司制度方面不算太嚴格。
顧天真是個插畫師,她的公司是一個規模中等的出版社,她每天的任務就是複雜給本社要出版的書畫插畫。
顧天真剛到公司坐下的時候,編輯部傳來了修改圖。她現在做的這本書,已經修了三次了。作者是個龜毛的處女座,對自己作品有種變态的認真和潔癖,光書中插畫就退了好幾次。
顧天真今天心情好,也不抱怨,反而在微博發了一句。
“早安,晨之美。”
配圖是一只貓,笑眯眯地背着對陽光。
隔壁同事也看到了這條微博,轉着椅子靠了過來,“天真,你今天心情不錯啊?怎麽了,腦袋被砸出洞後,智商也掉線了嗎?”
顧天真笑眯眯,“沒事,就是覺得好開心。”
當然開心了,這些年,就屬今天最開心了。
同時,顧天真又給徐硯發了一條微信。
微信是一張圖片,就是她的微博配圖。
不過,徐硯并沒有回複她。
典型的,穿上衣服,拍拍屁股,就不認人了。
不過,顧天真也挺知足,放下手機,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了。
彼時,徐硯收到了顧天真的微信,瞄了一眼,心思又放在了面前的投資案上。
但看了一會兒,精神還是集中不了。
他送了送領帶,讓助理給他沖了一杯咖啡。
是一年前沈孟川招進來的秘書,長相漂亮,身材傲人,能力出衆,尤其是泡得一手好咖啡。
端着咖啡,袅袅窄裙走了進來。
徐硯看也沒看一眼,擺手,“你下去吧。”
多看了徐硯,“徐總,你臉色不太好……”其實也不算不太好,就眼下青影很重。
徐硯臉色變得更不好看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這個上司,無視她的美貌,和普通男人不一樣,最不喜歡管美女閑事,更不喜歡別人管他閑事。
“你先下去吧,他操勞了一晚上,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孟川站在門口,臉上帶着揶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