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晚洲!”
“這兒!”
宋晚洲站在街頭,聽到白羿羽的聲音,左右環顧一周卻看不着人,還以為是睡眠時間太少出現的幻聽。
低頭确認和白羿羽的聊天記錄,對方給的地址确實就是現在他站在的這個十字路口沒錯,準備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怎麽沒人。
還沒來得及打出去就聽到旁邊傳來敲擊玻璃的聲音。
宋晚洲轉過身,往咖啡屋裏望去,看見靠窗坐着一個全身武裝的人,戴着黑色口罩,頭上還戴着一頂繡有戰隊圖标的鴨舌帽,正趴在玻璃窗上哈氣,一筆一劃寫着‘晚洲’兩個字。
淺笑一聲,朝寫得認真的白羿羽招招手,然後從正門走了進去。
他剛進去,白羿羽立馬閃到門口,探出個腦袋左右環視,看宋晚洲身後沒跟着其他人才松了口氣,拉着他往包間走。
等坐下點好飲料後,宋晚洲喝了一口白水,摩挲着杯沿,等白羿羽主動開口。
包間裏不怎麽透氣,又沒有空調,白羿羽覺得悶得慌,連忙把口罩取下來大口吸氣。
宋晚洲見他漲紅的臉,連忙打開房間門,讓空氣流通。
白羿羽捂住臉,朝宋晚洲揮手,急切地說:“晚洲,快關上,快關上。”
宋晚洲稍微把大開的門關小了點,拿多餘的凳子抵住,還是留了空隙:“怎麽了啊?”
白羿羽眨巴着充滿血絲的眼睛,嘆了一聲氣:“別提了,剛在大街上被粉絲認出來了,扒着我問,差點把命都交代在她們身上了。”
“你不是昨天才去基地嗎?這麽快就有粉絲了?你們隊長呢?”
接過宋晚洲遞過來的水,還沒等緩過勁就等不及把肚子裏抱怨話全都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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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白羿羽是逃了今天的訓練,趁着基地裏其他人還在補覺的時候跑出來的。
他眉頭擰作‘川’字,嘴巴翹起的弧度快能挂上醬油瓶,一臉不滿,憤恨地抱怨着他們隊長和教練:“晚洲,你評評理。明明是因為隊長沉迷直播不回房睡覺,教練非要怪我們!他們倆吵架鬥嘴,害得我們幾個昨天晚飯都沒吃成。我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其他隊員早就溜去吃夜宵去了,我沒趕上!”
奶茶正好上來,宋晚洲從店員手中接進來,把全糖的那杯推到白羿羽面前,示意他歇口氣。
白羿羽猛吸了一口,差點被椰果嗆着,猛拍胸口,嘴上嘚吧嘚吧要把心裏的憋屈全都說給他好朋友聽,讓他為自己抱不平。
“沒走成,躲也沒躲掉,剛好就撞倒搶眼去了,稀裏糊塗被正在直播的隊長抓了去。”
“我都沒上過鏡,想要走被隊長拉着,說是合同中寫了必須要直播露露臉宣傳自己,傻就傻在我沒看合同,我還真信了,反正想着隊長不會坑我,他說什麽我就跟着做呗。”
“剛開始還挺好的,反正我也不懂,看着滿屏的禮物也只能跟着隊長道謝。好不容易熬到直播結束,隊長突然冒一句,他要明年就要退伍談戀愛去,招我進去就是以後要替他當隊長,粉絲都瘋了,我越解釋越亂。隊長更狠,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把直播給掐了。”
“晚洲啊,我只是想要安安生生做個替補,然後拿拿工資就行了,你說隊長他這啥意思啊?退伍和談戀愛有什麽關系?教練更過分,偷摸看隊長直播,一聽到他說話,立馬從隔壁房間跳出來把隊長拖走,還把鍋甩在我身上,讓我加時。昨晚訓練到三四點,手都快斷了。剛回宿舍就看到教練和隊長和和睦睦從房間裏出來,還問我這麽晚不睡幹嘛去了!我不是被他逼着訓練嗎!把我氣的半死!”
“我就是他們倆争吵的炮灰!”
“現在粉絲肯定恨死我了,覺得是我的出現搶了隊長的位置,我好委屈啊!”
宋晚洲聽着白羿羽的抱怨也不會不耐煩,反而是順着他的話一起說他教練是個不折不扣的周扒皮。
白羿羽苦着臉說:“晚洲,你咋知道我們教練外號周扒皮?”
還能怎麽知道,胡謅的呗,宋晚洲見他語氣不再那麽激動,看樣子是把氣都撒完了,于是轉移話題:“餓了沒有?”
沒等他回答,宋晚洲看了眼時間,走出去結賬。
白羿羽揉着幹癟的肚皮跟在他身後,嘟囔道:“說話把肚子都說餓了。”
剛走出店門,宋晚洲的手機便響了。
白羿羽聽到是宋景的專屬鈴聲,讓他趕緊接這個小冤家的電話。
做了個口型,示意白羿羽別說宋景,宋晚洲輕聲詢問着電話那頭語氣着急的人怎麽了,話音剛落對方就挂斷了電話。
在一旁等待的白羿羽問他宋景說了什麽,宋晚洲搖搖頭:“應該是等得不耐煩了,等會随便吃點什麽,吃完我回去看看。”
白羿羽不滿道:“你這才出來多久啊!小景怎麽比小時候還要黏你。”
宋晚洲無奈一笑:“要是真像小時候那樣黏我就好了。”
原計劃中午吃完大餐倆人再去商場瞧瞧的計劃算是落了空,因着是白羿羽開口要請客,宋晚洲不願意讓他多費錢,便随便找了家中餐廳入了座。
低着頭回宋景發來的微信消息,還沒等到上菜,就聽到坐對面的白羿羽雀躍的聲音:“韓君靖!”
宋晚洲擡起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門外經過正和同伴聊天的正是韓君靖。
聽見白羿羽的喊聲,韓君靖偏過頭來,看見宋晚洲也在,面露驚喜,朝他們揮了揮手,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話,兩人掉頭走了進來。
韓君靖逆着光站在桌邊,嘴角牽起一抹淺笑,對着宋晚洲說:“好巧。”
白羿羽往裏移了些,拍拍身旁的位置:“韓君靖,這兒。”
站在韓君靖身旁的男人,拍了一掌他的後背,對白羿羽說了句抱歉,然後在他不滿的注視下坐了下來。
“陽陽,介意我坐這兒嗎?”
宋晚洲搖了搖頭,給韓君靖讓了位置。對于昨天早就約好的飯沒去,宋晚洲一直幾挂在心上,覺得很是抱歉想要彌補,擇日不如撞日,四個人便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他正要說出口的抱歉就被韓君靖打住嘴:“昨天的事情就別念着了,今天這頓飯就當我請的。”
“這怎麽行,我...”
韓君靖笑了笑,下意識想要揉宋晚洲的頭發,卻又及時止住了手:“我這個當哥哥的請你吃飯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怎麽,不認我這個小韓哥哥了?”
面對這樣的打趣,宋晚洲總是找不到合适的話語拒絕,只好住了口。
雖然多了兩人,菜卻沒添幾道。
等待的時候主要是白羿羽和韓君靖在講話,宋晚洲時不時應兩聲,而同韓君靖一行的朋友報上姓名後就掏出手機開始打游戲,菜上來也沒怎麽動筷子,一幅早已吃過的模樣。
菜剛上來,趁着熱乎,韓君靖給宋晚洲碗裏添了不少,順便問着他的近況。
宋晚洲自己能夾,面對韓君靖無微不至的照顧顯得有些拘謹,從他的問題中挑挑揀揀回答了一些。
白羿羽幾番想要插嘴,都被無視,于是氣鼓鼓地埋頭刨飯。
吃飯高峰期已過,店裏的顧客三三倆倆結伴離開,就只剩下還在聊天的四人。
宋晚洲早就停了筷子,時不時偷瞄手表,一直關注着他的韓君靖将他的一系列小動作盡收眼底,主動提出先去結賬,讓他們稍等。
看着對方一直沒回的聊天界面,宋晚洲正要打字的手被人抓住,擡起頭就看到滿頭汗水,正喘着粗氣的宋景。
宋晚洲從桌上拿了張紙巾替他擦着汗濕的鬓角:“小景,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在家等着嗎?流這麽多汗,待會兒風吹過該着涼了。”
宋景意外地沒有拒絕他哥的親昵,稍微低了低頭方便坐着的宋晚洲伸手。
結完賬拿着薄荷糖回來的韓君靖看着原本屬于他的位置上坐着一個年輕面孔,而剛剛一直很淡漠的宋晚洲臉上竟然洋溢着溫和的笑容正偏着頭和他說着話。
韓君靖走過去,嘴唇微抿,眼裏依舊含着笑意:“陽陽這是?”
“我弟弟,宋景。小景,這就是我給你講過的韓君靖。”
宋景原本舒展開的眉頭聽到‘韓君靖’三個字後陡然皺起,擡頭打量站在身後的陌生男子。
不等宋晚洲繼續介紹,板着臉的宋景站起身抓住宋晚洲的手腕就要往外面走。
韓君靖看着宋晚洲白皙的手腕泛紅,眼尾上揚,臉色一沉,抓住他另一只手,沖宋景呵斥:“松手。”
他話語裏的理所當然和不容拒絕惹得宋景心頭一頓火燒,手上的力氣加重,生怕他稍不注意就讓宋晚洲被扯走了,極其不爽地喊了聲:“宋晚洲!”
韓君靖沒想到對方是如此不禮貌,面對比他大好多歲的宋晚洲直呼其名,原本還算和善的臉上浮現不悅,轉頭換上擔憂的面孔。
“陽陽?”
宋晚洲朝他笑了笑,說沒什麽,然後移開韓君靖握在自己腕上的手,被宋景帶了出去。
韓君靖站在原地,還殘留着餘溫的右手握拳,看着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宋晚洲,心想,宋晚洲過得果然沒他嘴裏說得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