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駱北沒有請假,拖着病弱的身軀回了學校,徐旬驚呆了,獻上才泡好的優樂美,對着他噓寒問暖。

駱北摸了摸肚子,“我缺了一節課,上節課是什麽?”

徐旬看了眼課表,“語文。”

“哦……”駱北拿出語文書,“講了些什麽? ”

徐旬翻開自己的書,“講了……”

“講了?!”徐旬震驚.jpg

駱北煩躁皺眉,把書丢給他,“幫我畫個重點,或者把你的筆記借我抄一份。”

徐旬不可置信:“北哥,你傷到哪兒也沒傷到腦袋啊,怎麽突然就好好學習了?”

駱北挑眉:“很意外嗎?我以前有那麽不愛學習嗎?我現在願意好好學習了,你有意見嗎?”

面對駱北的發問三連,徐旬點頭點頭搖頭,然後任勞任怨地幫駱北補起筆記了。

年輕人的傷勢好的很快,沒過幾天,駱北好了個七七八八,而他的事跡不知道被誰宣揚出去了,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

江湖傳說:駱北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以一人之力,打倒了數十人,功夫了得,如孫悟空再世。

駱北知道有搞怪的成分,沒想到還真的有傻子信了。白可玲最愛聽這種英雄救美的故事,聽說了後非追着駱北,想聽後續。

徐旬拿了根棒棒糖給白可玲,白可玲借花獻佛,送給了‘大病初愈’的駱北。

駱北随便露了個手臂,展示自己還沒有完全消除的淤青。

“後續就是我被打進了醫院,躺了一天回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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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玲捂住嘴,驚吓出聲:“把駱打進醫院了?何方神聖?”

駱北嘴角一抽,提醒自己她是個女孩子,忍住罵人的沖動,好聲好氣地說:“葬愛家族聽說過沒?”

白可玲搖搖頭。

“葬愛家族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駱北說,“他們太厲害了,所以把我打傷了。”

白可玲佩服極了,“駱北大俠,是我小瞧你了,你太厲害了。”

駱北:“一般一般,不要捧殺我。”

“真的真的,你太厲害了,像極了金庸古龍小說裏的大俠!”

駱北說:“我再給你看。”駱北展示手上的刀疤。

白可玲腦補了一百萬字的黑道大哥文,什麽可能性都想過,就是沒想過是他做菜時自己割傷的。

小姑娘太好騙了。駱北憋住笑意。

徐旬一直在旁邊看着,表情酸酸的。駱北朝他眨了下眼,徐旬氣沖沖地別過臉。駱北知道他的春天提前來了,只是太慫了,一點主動出擊的架勢都沒有。

祁南和何蕭吃完飯回來,給以‘生病走不動路’為由的駱北帶了盒飯和酸奶。駱北以‘生病不能多說話’為由,讓當時也在場的徐旬給白可玲講。

徐旬馬上拉過白可玲,按照實話一五一十地講:“當時對面十幾個人,都帶了棍棒,情況危急,北哥被打得可慘了,要不是祁南去救他,他指不定少條胳膊斷條腿。”

白可玲嗤之以鼻,“我不信,你都說人多了,祁南怎麽沒受傷。”

徐旬急着解釋,“真的,我沒騙人!如果我騙你我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喝奶茶沒有椰果!駱北,你給評評理,你跟她說,我說得都是真的!”

駱北打開了香噴噴的盒飯,驚喜地發現裏面有根比紅燒肉還誘人的雞腿,吞着口水點頭說:“對,你說得才是實話。”

“啧,駱北那是為了你的面子,”白可玲仍然不信,轉頭問在幫駱北剝雞蛋的祁南,“祁南,他說的是假的吧?”

祁南看了眼大快朵頤的駱北,點點頭。

白可玲聳聳肩,表情在說:我看你還怎麽騙人。

女生總喜歡這種基本不可能的玄幻故事,肯定不會信聽起來更真實的真相。

徐旬選擇當場去世。

冷到極致,坐在沒有空調的教室裏,惟有不停抖腿才能讓雙腳不麻木,自習課上,教室裏腳踩地板的聲音此起彼伏。

駱北搓了搓手,不知不覺把語文重點看了個遍。

離期末考的時間越來越近,他不緊張,只是單純覺得該學習學習了。祁南不像以前那樣強迫他學習,他反而更加自覺起來。

“啊!外面下雪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同一時間,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

密密匝匝的小雪向地上落,跟一朵朵白色小花似的,很快在地上鋪上了一層皎潔的‘地板’。

徐旬唱了一句:“2019年的第一場雪……”

然後有人接了一句,“比2009年來得更早一些。”

瞬間,凝重的學習氣氛被打破,大家笑得樂開了花,拿這兩句跑調的歌嘲笑他們。

祁南現在的家在北方,對雪見怪不怪,特別是這種小雪,所以沒覺得有多稀奇。但身後的人似乎很喜歡雪,正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

“喜歡就出去玩會兒。”祁南說。

駱北回過神,猶豫了一下,“太冷了,而且在上課。”

祁南說:“你什麽時候開始顧忌上課下課了?”

駱北裝作要揍他的樣子,收起拳頭說:“書不好看了?老往後面瞟。”

他倒是想出去玩一會兒,最近幾年很少下雪,對着雪拍兩張照片也能證明這個冬天我來過。但這個節骨眼,都在學習,萬一被抓到了,又是一通煩人的教育。

不少人在嘀咕想出去玩一會兒,因為漂亮的雪景,厭學心一個比一個重。

祁南對着何蕭說了兩句話。何蕭表情嚴肅地搖頭,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祁南又說了兩句,何蕭表情松懈了不少,卻還是不同意。

祁南接下來說了好像很長一段話,低沉的很,駱北聽不真切,像是在勸說何蕭改變主意。

何蕭咬咬牙,走上講臺,在萬衆矚目之下說:“下節課英語老師有事,來不了,給了試卷讓你們做。”

“切……”衆人唏噓,非常失望。

“但你們可以不用做完馬上交。”

“哇……”衆人重燃希望。

“但一定要保證高質量,并且有英語作文命題。”

“切……”衆人再次唏噓。

“而且我決定。”

衆人再次重燃希望,李資有些惱火:“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何蕭被震了一下,加快了語氣。

“下節課你們可以在校內自由活動,但需要帶上紙筆,”何蕭說,“英語作文的命題是‘冬天’,單詞不限。”

“耶!”

馬上就有人收拾起了書本,正好下課鈴聲響起了,他們拿着東西往外面沖,和外面的同學一樣,邊跑邊喊:“下雪啦!下雪啦!新年好!”

駱北對着祁南說:“是你指示的?”

祁南拿了紙筆,“指示談不上,我也很喜歡下雪天氣,涼快。”

“你是紅孩兒變的嗎。”駱北承認自己嫉妒了,“一點都不怕冷,跟個火爐似的。”

“你可以多摸摸。”

“滾滾滾。”

駱北嘴上說着,手還是縮進他的大袖子裏薅了一把熱量。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養成的這個壞習慣,總之這個冷冰冰的冬天少了這個習慣一定會被冷死。

祁南觸到了他的涼手,顫抖了一下,不自在地說:“走吧。”

李資拿了東西,跑過來要和祁南一起走。駱北現在和李資關系不錯,沒有在意,三個人說說笑笑,到了教學樓後面的噴泉處。

噴泉上面立着某知名文豪的雕塑,四周天女散花似的噴着水,小雪飄在水面上,一觸即溶,變成了小碎冰,飄飄散散。

“诶,這個噴泉為什麽不結冰?”李資問。

駱北:“才下多久的雪?怎麽可能馬上結冰,而且天氣不怎麽冷。”

李資:“你看你耳朵都凍紅了,還不冷!”

駱北已經戴上了手套,圓了一圈的手摸了摸冷到沒有知覺的耳朵。

“我沒什麽感覺,”駱北哈了口白氣,“可能是我手冷吧。”

“來,讓哥們幫你暖一暖。”李資說着上了手,想摸上駱北的耳朵。

駱北一閃,背撞到了祁南,并且踩了一下他的鞋。男生嗜鞋如命,駱北連踩兩腳,懂鞋的李資看得心疼不已。

“抱……”駱北道歉的話卡主。

祁南站在他身後,兩只手捂住他的耳朵,駱北感覺世界安靜了,一點點雜音都聽不見,而且胸口一悶,像被什麽堵住了。

他不排斥這種感覺,祁南的手真的很溫暖。

祁南摸了摸他的耳廓,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但耳朵很舒服,在一點點恢複知覺,沒有之前凍僵的不适感了。

兩人身高登對,顏值搭配,莫名配一臉。

可能是單身久了,李資看倆男人恩恩愛愛都覺得眉清目秀的,于是酸酸地寫起了作文。

臉周圍太舒服了,駱北差點站着睡着,朝後躺了躺,落進祁南寬大的羽絨服裏。

祁南扶住他,“想喝熱奶茶嗎?”

駱北迷糊地點頭。

李資舉手:“我也要一杯。”

祁南拽起他,“一起去,駱北好好寫作文。”

“哦……”

駱北坐在噴泉前面的長椅上,不停地摸快要再次凍上的耳朵。沒注意到不遠處有幾個女生在推推搡搡。

“你去。”

“快去。”

“快快快!趁他現在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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