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越一下呆住,還以為自己是耳朵出了問題。

柏嚴對他說“抱歉”?

程越記得,在自己看過的原文裏,這位未來霸總的嘴裏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抱歉”兩個字的。

程越愣神,柏嚴便以為他不接受,繼續說:“本來是有我的考慮,不想因為他的事情影響你,打算等他走後再給你回電話。不過你說了,以後有類似情況,我會先給你回電話。”

程越又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這捂不熱的小崽子,居然能說出這麽體貼的一番話。

緩了一下,程越心裏終于高興起來。果然,不管再怎麽老成,人心也是肉長的。程越從第一天過來時幫他擋了一次災以後,一直都對這哥們兒很真誠,他也就慢慢轉變了對自己的态度。

程越很欣慰,感覺自己總算是被劃到了男主陣營,保證以後不會被砍了。

再說了,柏嚴說抱歉的樣子真的很乖順,有點十幾歲小少年惹人疼的樣子。程越父愛泛濫,當即什麽氣都消了,一擡手拍了柏嚴的肩膀,說:“沒事,爸爸love you。”

柏嚴:……

大約是顧念着程越大半夜冒雨趕回來看他,柏嚴沒有用表情對程越發出嘲諷,而是去給程越拿了幹毛巾,讓他擦頭發,又去給他倒熱水。

程越癱在沙發上心安理得地享受未來霸總的伺候,但沒能享受幾分鐘,程越看了時間,就起身準備回劇組。

柏嚴問:“現在回去?都這麽晚了。”

“那有什麽辦法?明天早上六點鐘的戲。”程越不太在意地說,“我的心裏只有工作。”

柏嚴沒說話,看着程越一直皺眉。

程越笑了,說:“怎麽,你小叔給你留下了太深刻的心理陰影了?需要我給你講《豌豆公主》來驅散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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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嚴終于還是對程越翻了個小白眼,用表情告訴程越不要再胡說了。

程越自顧自地笑了笑,突發奇想說:“嘿,你那麽舍不得我的話,要不你跟我去劇組吧,我照顧你啊。”

柏嚴一歪頭,表情困惑地說:“什麽?”

程越立刻又後悔了。

自己在說什麽蠢話?

那可是未來霸總。

砍死人都不帶眨眼的。

誰要照顧?

又在自作多情。

程越連忙擺擺手,說:“就是看你放暑假沒事兒幹,随便那麽一說。你肯定也挺忙的,算了,當我沒說。”

為了緩解尴尬,程越趕緊就打開手機軟件叫車,低着頭避免和柏嚴說話,柏嚴嘴唇張合幾次,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沒一會兒,打的車到了,柏嚴撐着傘将程越送上了車。

關上車門的時候,柏嚴看着程越張嘴,但出聲的時候已經轉向了司機,叮囑對方小心開車,慢一些。

車都開走了,柏嚴還站在原地看。

程越回頭,看見在路燈下紛飛的雨,還有撐着傘的柏嚴,只覺得心裏很軟。

他想,從此以後,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也不算是全然的孤獨,他至少有了一個可能是兒子也可能是哥們兒的牽挂。

程越本來心情不錯,結果運氣不好,半路車抛錨,又重新叫車,折騰到大半夜才回到劇組,休息了一小時又得起來開工,幸好沒耽誤事兒。

淋了雨又一宿沒睡,程越喝了杯咖啡就硬上。

上午的戲倒是都完成的不錯,但最後一個鏡頭拍完,程越一直撐着的精神就垮了,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站在他身邊的安元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程越的胳膊,避免了他直接摔個屁股蹲。

“怎麽回事?”安元意有點吃驚地抓着程越,說,“你身體好燙,是發燒了嗎?”

程越有點暈,說,“嗯,好像着涼了,一上午都頭重腳輕。”

安元意更驚訝了,這一上午程越不是在候場就是在拍,狀态很好,每次和程越對上,他都能快速入戲。

這還頭重腳輕啊?

“你怎麽……”安元意詞不達意,還沒說完完整的話,程越已經招手叫來了俞書。

俞書趕忙扶住程越,哭喪着臉抱怨說:“老板,你真的是能給我找事兒!”

說着就把程越給拖走。

秦光熙抓緊時間來了一句:“都沒看出來程越生病了,一上午都沒NG一次,真是好演員啊,節約膠片。”

這就暗戳戳地說安元意浪費膠片,安元意很氣,但是有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翻白眼生悶氣。

程越都沒瞧見這熱鬧。

還好今天收工早,下午和晚上都沒程越的戲。俞書開車載着程越去了就近的醫院,檢查以後挂上了點滴。

工作結束程越才放心地讓自己癱倒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程越好像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俞書接了起來,說了什麽話。

程越陷入了夢裏,夢到了柏嚴拿刀砍他,他拔腿就跑,但沒能跑過柏嚴,一會兒柏嚴就追了上來,他正準備受死,柏嚴卻突然對他笑得很乖,語氣輕柔地說:“別睡了。”

程越慢慢睜開眼,夢裏那張漂亮的少年臉,就出現在了眼前。

程越一時間有點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無意識地擡手就掐柏嚴的臉,柏嚴沒搞清楚他的意思,也就沒躲。

于是那一下就結結實實地掐到了柏嚴的臉上,那光滑的手感簡直不要太好。

“咦,真的是人-肉。”程越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柏嚴無語,擡手将程越的爪子拍開,說:“點滴打完了。”

程越暈了一會兒,這才明白,柏嚴是真的來了。他有點驚訝,看了柏嚴好幾眼,問:“你怎麽來了?

柏嚴不搭理他的問題,而是說:“從昨晚到現在,你都沒有來過電話。”

程越毫不在意地道:“都那麽晚了,給你說不是讓你擔心啊,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嗎?”

“都要暈倒了,還覺得沒事?”柏嚴的聲音好久沒有那麽冷冽過了,“起來。”

當然,不給柏嚴報平安的确是做的不好,程越沒反駁,老實讓護士拔了針。

燒已經退了,但程越還有點腿軟,被柏嚴給扶起來慢慢往外走,柏嚴還冷着一張臉,一直沒和程越說話。還好一會兒辦手續的俞書就回來了,緩解了尴尬。

俞書攙扶着程越另一邊的胳膊,對柏嚴告狀道:“小老板,你管管老板啊,他真的很煩,昨晚自己就回去了,車抛錨也自己叫車,早上不舒服還拍了那麽久都不休息,萬一有什麽事兒,我怎麽給你交代?”

程越弱弱地反駁說:“也沒那麽嚴重……”

俞書不依不饒繼續鬧:“老板,也就兩個多月,拍完就能回家,你克制一下對小老板的思念好嗎?”

程越被俞書給說的臉上挂不住,給自己辯解道:“下次要有特殊情況,我會先和你溝通再走。”

俞書震驚了:“所以你還有下次?”

程越這就不高興了,道:“我要是因為生病影響工作你罵我,我能理解,但我完成得很好,這還不敬業?今上午沒一個人說我拖後腿了吧?我就是燒到98度也不會耽誤拍攝。”

俞書癟嘴:“知道你厲害,別顯擺了,我是擔心你身體,你不要命了?”

聽到這裏,柏嚴突然站定腳步,看着程越,眼神很涼。

程越又感受到未來霸總的壓力了,縮了縮脖子正在想詞,就聽柏嚴說:“就兩個月而已,別回來了。”

程越一下有點火大,想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但話還沒出口,柏嚴又說:“你不是讓我跟你一塊兒來劇組嗎?我最近沒事,可以來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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