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溫冉的分數一出來,全場都開始尖叫, 鏡頭掃到休息室裏的程越, 他便也跟着歡呼起來, 真心為溫冉高興。

這兩場比賽,他倆就包辦了第一第二, 說句不太客氣的話,他們發揮得太好了,簡直把其他沒有打算好好比賽的選手都給襯成了伴唱。

程越顧不上自己又樹大招風出風頭了, 心裏全是高興, 畢竟能在一個陌生的領域,遇到一個很好的對手, 對提升自己也非常有幫助。

最後所有選手上舞臺謝幕的時候,程越特別真誠地擁抱了溫冉,然後說:“下一場我們一起加油吧。”

溫冉依然笑得甜, 但還是勝負欲很強地說:“我們以前一起苦了,現在要一起加油, 但是我是不會讓你的,你也不要讓我。”

程越便跟着大笑,心裏非常痛快, 說:“你想好多啊,誰會讓你。”

從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友誼又更近了一步。

節目結束, 二人都一塊兒下臺去化妝室換演出服, 剛回去, 就看到化妝室有一捧特別誇張的玫瑰,程越和溫冉看到都眼瞎了。

這和上次柏良籌送給溫冉的花一模一樣,九百朵玫瑰,連包裝紙都一樣的。

溫冉頓時就炸了,沒忍住“艹”了一聲,然後對着經紀人道:“這怎麽回事?髒東西,趕緊扔出去。”

經紀人滿臉都是尴尬,然後說:“不……不是的,這個是……送給阿越的……”

溫冉:……

程越:???

經紀人弱弱地将花上的卡片拿出來,上面明晃晃地寫着“贈程越,祝早日奪冠”。

“送花的說……說是送給阿越的。”經紀人都不知道怎麽緩解這會兒的尴尬了,還一本正經地撒謊道,“可能是粉絲送的呢。”

溫冉直接又是一個“艹”,然後說:“就是柏良籌吧,他又要騷操作了。我他媽……這個操作我簡直太熟悉了。”

Advertisement

程越轉頭看他,就聽他義憤填膺地說:“他在追我之前,也在追一個小演員,他這人吧,有錢又帥就算了,還特別懂得花心思哄人,整天送花,大晚上自己開車去機場接人也是有的。我都覺得自己算段位高了,可沒想到,還是載在這個狗男人手裏。”

程越“噗”一聲笑出來,溫冉瞪他,他就趕緊表情管理,說:“真的不好意思啊,但是你這氣瘋的樣子又好笑又可愛。沒忍住,嗯,你繼續說。”

溫冉繼續咬牙切齒:“狗男人的套路真的不是一般多,估計是資深pua選手吧。今天看到送你的花,我才想起來,之前狗男人也是這樣的,當着那個小明星的面,開車來接我回家。所以,那個白癡被給一顆棗打一棒,就上套了。艹,現在想起來,他一直應該都是在腳踏兩只船,和那個白癡在一起,還在追我。”

程越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現在能看清楚他也是好事啊。”

“他搞不好想腳踏三只船!媽的,這狗東西腎還承受得住嗎?那核桃仁大的狗腦子裏是不是只裝了廢料?就這樣子還當什麽霸道總裁?公司別給他敗了!”溫冉一向都表現得又甜又乖,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罵街罵到程越都震驚了。

要不是想着俞書和柏嚴還在等着他,他肯定得留下來好好聽一聽溫冉罵人技巧。

最後程越安撫了他兩句,就去找柏嚴。

和上一次看完自己比賽之後的狀态很不一樣,柏嚴這一次看上去有點奇怪,程越問他,他又只會擺出一副冷冷的表情,什麽都不說。

想了想,程越覺得說不定是失戀了。剛才自己唱了那麽甜一首戀愛歌,他可能觸景生情,傷了心吧。

回家以後,沒有外人了,程越才勾着柏嚴的肩膀,故意調笑道:“哥們兒,你是不是失戀了?”

柏嚴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程越就繼續笑說:“沒事啦,初戀最終會成為最美好的記憶,就在于它失敗了。有時候不是要有結果才值得珍視啊。”

柏嚴看了程越好一會兒,将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拿下來,然後轉身上樓。

程越癟癟嘴,低聲嘀咕:“死孩子,你這樣會失敗的。”

“會有結果。”走了幾步的柏嚴突然回頭,非常認真地說,“不會失敗。”

說完柏嚴就繼續向二樓走,程越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這孩子越來越奇怪了。

最後一場比賽,大家都非常重視,溫冉和程越去電視頭訓練都變得更勤了。

訓練的過程程越心情挺好的,結果訓練的第二天,程越突然又收到了柏良籌送來的花,而且是連續幾天,每天程越訓練完就會收到工作人員送來的花,丢掉也沒用,那個人就是臉皮非常厚,堅持送。

程越氣得半死,打電話給溫冉說起了這件事。

溫冉就憂心忡忡地道:“越哥,你自求多福吧,這個臭不要臉的我已經徹底和他掰了,估計他是盯上你了,你要小心他。”

然後溫冉挂了電話,程越也開始狂罵這個臭不要臉的。

可現在也拿這個不要臉的沒辦法,程越只希望到時候最後一場比賽的時候,他不要發瘋。

可有時候就是怕什麽來什麽,周五上午,程越去電視臺做最後一次彩排,他就預感柏良籌要搞事情,自己在演播廳等的時候,就讓俞書在外面幫忙盯着打聽。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彩排即将開始,程越正在和舞美老師溝通最後的舞美效果,演播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程越轉頭去看,正好對上了柏良籌的那無恥的臉。

程越看到節目導演就站在柏良籌的身後,對上程越的目光有些心虛,雙手合十,用嘴型說了句“抱歉”。

程越知道他的無奈,但還是很生氣,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還在演播廳裏的工作人員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一樣,這幾天送來的花大家也都看見了,誰都不是傻子,也誰都猜到了。于是衆人都很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索性全部假裝自己是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而這個時候,俞書才終于發來了消息。

【俞書:老板!柏良籌去演播廳了,趕緊跑路。】

程越:……

真是及時呢。

程越氣了一小會兒,又緩過來了,然後就冷靜下來。

有這麽多人在,柏良籌最多是嘴賤說點什麽,他還能幹嘛?

程越轉頭又去找工作人員說工作,完全把柏良籌當做透明人,柏良籌自己是不會感覺到尴尬的,依然繃着他人模狗樣的範兒,走到程越面前,特別自然地喊到:“阿越。”

程越翻了好半天的白眼,說:“柏先生,有事?”

柏良籌微笑道:“來看你比賽。上一場因為忙,沒來看成,後來在電視上看了,你表現很好呢,如果看現場的話,應該會更好。所以今天雖然怎麽忙了,還是想來看你現場。怎麽,有信心獲獎嗎?”

程越簡直滿腦袋黑線。

這人真是……臉皮巨厚啊!全演播廳的人都知道了他上一場沒有來看比賽是因為和溫冉鬧矛盾,他現在居然能這麽鎮定自若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瞎話。

程越就故意陰陽怪氣地嘲諷他道:“柏先生是在演戲嗎?拿了霸總劇本?”

柏良籌愣了愣,然後就微笑起來,說:“那我演得怎麽樣?”

程越癟嘴,說:“仿佛剛喝了一桶油。”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吓了一大跳。

柏良籌是金主爸爸啊!

柏良籌也是一愣,表情一瞬變得很難看,他死盯着程越,突然往前一步,程越就迅速後退,拳已經握緊,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柏良籌從頭到尾将程越看了一遍。

程越穿着短袖,露出來雪白的手臂滿是緊實但是不誇張的肌肉,他還記得,那天程越打算對他動手的時候,那漂亮靈動的身段。

于是柏良籌突然就不生氣了,他嘴角又帶上了笑,微微挑眉看着程越。

程越又開始狂翻白眼,然後說:“你又演上了是嗎?就那種‘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種戲碼?柏先生,我說句實話,你真的沒有男主氣質。”

旁邊的人都吓懵逼了,驚慌地想要捂住程越的嘴,都怕程越得罪了柏良籌。

可柏良籌居然哈哈大笑,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趣啊。”

程越開始裝聾,直接轉頭就走。

“等等。”柏良籌突然開口。

程越才不等,繼續頭也不會地往前走。

柏良籌還在說:“今晚的比賽,你還想奪冠嗎?”

這人簡直了,那麽多人都在,他都不掩飾他想潛規則的心。

程越用拒絕的背影表示“沒有興趣”。

柏良籌便又說:“你可能只是來音樂圈玩票的,但是我可以給你電影資源。”

程越忍無可忍,背對着他豎起中指,然後直接就出了演播廳。

俞書這時候才慢吞吞地趕上來,氣喘籲籲地對程越道:“老板……”

程越擺手打斷他道:“別說了,我們倒了黴被盯上了,你現在就開始給我找合适的劇本,盡快簽下,免得柏良籌那個垃圾使壞。”

俞書“啊”了一聲,然後又開始瘋狂哀嚎。

程越安慰道:“沒事,接一個劇本就好,拍完要上映的時候,差不多柏嚴也成年了。”

俞書很慌地說:“成年又怎麽樣啊!難不成你還指望小老板能和他那個小叔叔争一下柏氏的控制權?然後幫你出頭?”

程越不和他多做解釋,只說:“反正你不要想太多,只要把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做好就行。”

俞書還是非常慌張,一直在念念叨叨,但程越已經懶得理他了,給柏嚴播了個電話過去。

柏嚴很快接起來,程越就和他商量,讓他幹脆今天不要來看最後一場比賽了。

柏嚴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太高興:“為什麽?”

程越道:“就是柏良籌,他今天又來了,他……”

“等一下。”柏嚴突然嚴肅地打斷了程越的話,問,“他是來找你的嗎”

程越猶豫片刻,還是老實回答道:“是。”

柏嚴沉默了一會兒,說:“沒事。”

然後就挂斷了電話。

程越有點莫名其妙,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柏嚴在學校裏有什麽事情,并沒有太擔心,也沒有讓俞書去接他過來看節目了。

轉頭回了休息室,程越就悄悄将剛才事情告訴了溫冉。

溫冉冷笑一聲,說:“狗男人腦子被廢料糊了吧,我都能想象出他那種語氣,就那種弱智偶像劇裏的男主吧。”

程越心情又被他給逗笑了,便說:“你以前真的對他濾鏡很厚吧,現在看上去真的很像是脫粉回踩的前瘋狂粉絲啊。”

溫冉氣道:“你還有心情笑啊你,我看他今晚就要搞事情了,肯定會動手比賽結果的,我想和你公平競争!”

程越就對他微笑說:“他搞事情也不妨礙我們公平競争啊。再說了,我真的覺得你已經很棒了,你不是一定要贏過我才能證明自己吧。”

溫冉就不說話,特別真誠地表明他的嫉妒,說:“你老是贏,自然是會覺得無所謂。現在我就想贏過你,有什麽問題。”

“我也不會輕易讓你贏的。第一次我們練習氣息輸出的時候,我的确是讓你了,因為那時候,我們還只是有些客氣普通朋友。”程越笑容放大,說,“對對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努力比賽。”

然後倆人一對視就開始笑,都覺得這話有點肉麻。不過,這的确是能反應他們這時候的心境。所以柏良籌那個臭不要臉的渣男要搞事情,他們也都不care了。

彩排結束,換好了服裝,比賽正式開始。

主持人剛上臺,程越就躲在後臺看,柏良籌那個臭不要臉的果然是坐在vip席,一臉油膩膩的霸總形象。

主持人将所有參賽選手都請上臺,程越出現,柏良籌那眼神就沒有離開過。

程越偷偷和溫冉交換了一個眼神,內心一起飄過一萬句對渣男的辱罵。

比賽很快開始。

這是這節目最後的一場,選手們開始陸續演唱。所有走到這裏的人,實力都不弱,而且在程越和溫冉的接連刺激下,都拿出了自己全部的鬥志和實力,每一個人都發揮得不錯,最後得分都到了90以上。

程越真的很喜歡這種努力争奪第一的氛圍,從前只是将音樂作為演戲訓練輔助工具的他,現在開始真實地愛上了音樂,愛上了比賽。也真的喜歡上了今天每一個努力的對手。

這是他進入娛樂圈以來,第一次不摻雜任何利益和争奪的一場比賽的勝利。

幾位選手唱完,程越都感動得要哭了。

當然,得忽略坐在vip席膈應人的柏良籌。

快要到溫冉的時候,溫冉悄悄避開話筒和攝像機,對程越說:“要是沒有那個狗男人來,今天就真的完美了。”

程越說:“沒關系,他蹦跶不了多久的,我知道他的結局。別在意他,把他當透明。”

溫冉無可奈何地點頭。

不過,這話剛說完,柏良籌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不是電臺的工作人員,穿着襯衣,好像是柏良籌的助理,他匆匆忙忙在柏良籌耳邊說了幾句話。

雖然是距離很遠,但程越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感覺到柏良籌臉上出現了憤怒和震驚的表情,然後迅速起身,立刻離席,飛快消失不見。

溫冉頓時一愣,叫喚了一聲接着說:“你剛才是在作法嗎?為什麽一說就應驗了?”

程越也很懵逼啊,說:“沒啊,我的意思不是他今天就蹦跶不起來,我只是說……”

話剛說到這裏,程越又看到演播廳的門口,俞書帶着柏嚴走了進來,給柏嚴找了最好的一個位置。

程越躲在後臺看着柏嚴,眼睛睜得特別大。

他突然想起彩排之前柏嚴嚴肅的語氣和突然挂斷的電話,心一下就咚咚跳了起來。

他總覺得,或許柏良籌那麽着急地離開和柏嚴有關系。雖然一直以來柏嚴沒有再程越的面前表現出什麽,但程越一直都知道柏嚴和柏氏的一些股東有聯系,也一直都在為成年以後奪回柏氏做準備。

柏嚴心思有多深,程越從沒有細細去想過,他一直都希望柏嚴能将少年的青澀純真保持長久一些。

但如果今天柏良籌突然離開和柏嚴有關,那麽就說明,柏嚴只是在他的面前保持了少年的樣子,實際上,他早已經成為了那個少年老成,殺伐果斷的男主。

他為自己保留了柔軟的一邊,會和自己鬥嘴,也會在自己重要的時候陪在自己的身邊,他和自己相互信任,相互保護,他對自己坦率他少年的一面,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親人。

但自己能為他做的還是很少,他依然要有自己必須走的路。

程越突然眼眶一酸,心裏湧上許多難過和自責,即使他明白,他穿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能改變柏嚴心裏一部分留給親人的溫暖,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程越還是很心痛柏嚴。

他看這臺下的柏嚴發了一會兒楞,直到溫冉上臺,戳了下他的肩膀,說:“你別發呆了,我要上臺了,擊個掌。”

程越趕緊回神,對溫冉微笑起來,和溫冉擊掌,一起道:“加油。”

主持人念到溫冉的名字,他就帶着他标志的甜笑上了臺,臺下支持他的觀衆們都為他歡呼鼓掌,他也挺直了背,驕傲地和他們揮手。

他今天選的歌,和以前他擅長的苦情歌不同,這一次,他選擇了一首很講述親情的歌曲。他沒有用華麗的打扮,舞美也盡量地簡單。

不過,從前奏一出來,他就已經沉浸到了歌曲的氛圍裏。他張開口,用他獨特的嗓音唱出了他心裏關于親情的曲調,他的歌聲很柔,情感很濃,很容易就讓聽衆們淪陷在了其中。

在臺下看着的程越,忍不住眼眶含淚,也為溫冉的演唱感動。

等溫冉唱完一曲的時候,不少觀衆都開始抹淚了。

溫冉停下的時候,有些哽咽地對觀衆們說:“謝謝。”

說完以後,臺下的歡呼才開始燃起。

溫冉沉浸在歌曲的感情裏,許久都沒有走出來,主持人讓他對觀衆們說點什麽他都說不出來,一直哽咽,只能說“謝謝”,全場都為他喊加油。

分數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92.7,再次破了節目開播以來的記錄!

溫冉抿着唇将情緒平複,仍然只是簡單地說了“謝謝”,就走下了舞臺。

程越站在後臺迎接他,看他過來,就趕緊給了他一個擁抱。

程越是由衷地為他高興的。

溫冉還是很緩解情緒,依然說“謝謝”。

程越沒有勉強他,就說:“我也會加油的。”

說完,工作人員就開始讓程越準備上場,程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随着主持人的串詞走上了舞臺。

主持人微笑看着程越,說:“阿越啊,剛才小冉的那首歌,又讓大家非常感動。你剛好又排在他的後面,有信心贏嗎?”

程越笑笑,說:“說實話嗎?”

主持人道:“怎麽,又要開始臭美了嗎?”

程越搖搖頭,道:“說實話的話,我沒有信心贏,但也沒有認為自己一定會輸。”

主持人哇的一聲,然後說:“你這話說的就有些深奧了啊。”

程越微笑,說:“對得起對手,對得起觀衆,對得起導師,這樣就好,雖然我只參加了三期節目,但這個節目真的讓我收獲了很多。我現在很開心,所以想開心地和他分享我現在想要唱出的一首歌,希望大家能喜歡,能給大家帶來一點點溫暖。”

溫冉在後臺瘋狂鼓掌,用行動表示對程越這句話的支持。

一輪掌聲之後,主持人宣布程越的表演時間開始。

說起來很巧,程越選的歌,和溫冉的歌有些共同的地方,都不是情歌,但都是講的感情。

溫冉哪首歌是講的親情,程越這一首沒有限定親情,重點在于陪伴。

而且他們的舞美都差不多,簡單,溫馨,用了大量的暖色調,燈光也昏黃溫暖。

程越站在舞臺上,全場的燈光暗淡下來,他靜靜地閉着眼睛。

而後一束追光從黑暗之中照亮舞臺,程越就站在那一束光之中,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像是一道光一樣劃破黑暗。

他的嗓子有這天然的優勢,清透明亮,他的技巧也是十分出衆,他只要認真唱,就不會有人不喜歡。

但這首歌最重點的并不嗓音也不是技巧,而是感情。

程越并沒有選擇刻意煽情,而是用他的聲音,将一種無聲陪伴的感情娓娓道來。

他腦海中,浮現的是和柏嚴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們都孤獨地在這個世界裏行走,相互陪伴比什麽都溫暖了。

柏嚴在臺下,不動如山地坐着,但他的瞳孔一直在顫動,眼裏倒映得全是程越。穿着一身暗色衣衫的程越,卻光彩奪目得無人能及。

臺下的觀衆們沒有哭,卻陷入了那種感動地情緒裏,或許想起了朋友,或許想起了親人,總歸是在這首歌裏,找到了溫暖陪伴的感覺。

當最終唱完的時候,程越就遙遠地沖着柏嚴揮了揮手。

柏嚴很難得居然有一瞬的慌,微一垂眉,又擡頭對程越,牽起了一點嘴角。

程越就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

這美好的氛圍無論是程越還是觀衆都不忍心打破,但比賽還要進行,最終只能由主持人當了這個壞人,上臺歡呼道:“謝謝阿越給我們帶來這樣一首歌!”

觀衆們的遲到的掌聲立刻開始跟上,久久無法平息,主持人只能繼續控場,讓大家打分。

程越其實已經不那麽在乎分數了,他沒有看大屏幕,而是低着頭閉着眼,回味這不到一個月比賽的愉快經歷。

半晌,主持人的歡呼突然響起,一聲驚奇地“哇哦”,程越終于擡頭,轉身去看了大屏幕上的分數。

97.8!h

程越贏了!

第一!

全場掌聲歡呼雷動,程越站在被初擁的舞臺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鏡頭很自然地給到了休息室裏的衆人,溫冉第一反應仍然是驚詫和不甘,但片刻後,他又釋然,真誠地笑了起來。

他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很認真很努力,會嫉妒生氣,但也會為欣賞的人真心高興。

最後的環節,所有的人都走上了舞臺,一一和程越擁抱,恭喜他獲得這一屆《跨界歌神》的冠軍。

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程越真的很感動。他之前也看過一些歌手競技節目,但沒有融入到那個氛圍裏,就真的感受不到競技舞臺的魅力,以及和對手惺惺相惜的感動。

接過獎杯的時候,程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始說:“我作為一個最後階段才加入進來的踢館選手,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奪冠。”

臺下的觀衆又開始起哄噓他,他就笑,說:“這次還真的不是臭屁,我是真誠地這樣認為,大家都很優秀,所以也促進了我的進步,我得了第一也只能說明這一次我發揮得好,在以後,我還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繼續奮鬥,繼續進步,相互成就,成為更好的自己。”

掌聲雷動之中,臺上的選手們一一握手,程越情緒特別高漲,拿着獎杯,又對臺下的柏嚴揮手微笑了。

歡呼落幕,節目結束,程越和所有人都一塊去聚了餐,為這不到一個月的短暫旅程告別。

一高興,程越就喝得有點醉了,最後是被俞書和柏嚴架上車的。

回家的路上,程越忍不住一直在車裏絮叨,醉酒以後話就多的不行。

俞書要開車,無可奈何,只能讓柏嚴辛苦多照顧一下喝醉的程越。

程越拿着獎杯傻樂呵,在車裏搖搖晃晃,說:“我真的沒想到,到了這裏以後,得到的第一個獎杯居然是唱歌的獎杯。”

柏嚴低聲問:“那你喜歡嗎?”

程越道:“當然喜歡。不過,送你。”

柏嚴一愣,接過了程越的獎杯。

程越說:“畢竟我們是彼此的親人。”

柏嚴低頭看了看獎杯,又輕笑,說:“好。”

程越醉意朦胧,道:“但……還是更喜歡演戲,想獲得演技獎啊。”

柏嚴“嗯”了一聲,說:“會的。”

“當然會。”程越說到這裏就有點激動了,車子一轉彎,他得腦袋就朝着車窗撞了過去,柏嚴胳膊一擡,擋在了程越的額頭上,并沒有讓他撞到。

柏嚴盯着程越的眼睛問:“那你得到了最想要的獎杯,也能送我?”

程越嘿嘿嘿地笑,然後說:“哎呀,說什麽呀,聽不懂,喝醉了。”

柏嚴沒有繼續問,只在黑暗裏輕輕微笑。

程越也沒有繼續說,他閉上了眼睛,嘴角也微微帶着笑。

他會送給柏嚴的,在柏嚴開口詢問之前,他都已經想好了。

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