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爺想要孩子麽
“王爺。”舒瑾和柳文熙到學堂的時候孩子們還在上課,因為人數很多,他們分了三個班,現在天氣還暖和,孩子們在室外坐在木頭做的小凳子上,每人捧着一塊黑色的石板,一根白色的似乎是石頭做成的筆在上面寫字。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簡陋,柳文熙回想自己上學的時候,就連草稿紙都比孩子們用的強,就這樣還有人不願意學習。但這麽多孩子竟然都非常安靜認真地聽老師講課,一個溜號的都沒有。
偌大的空間就只有老師宋澤一個人的聲音,舒瑾和柳文熙站在這裏看起來就很是格格不入,便在後面找了個地方坐下,聽宋澤給孩子們講課。
宋澤講語文課,用的是通用的啓蒙讀物,類似于三字經,朗朗上口。學生們從五六歲到十五歲都有,從前幾乎都沒有上過學,都搖頭晃腦地跟着宋澤背誦。
“你小時候也背這個麽?”柳文熙看着都曬得黝黑的小孩子,轉過頭小聲和舒瑾耳語,舒瑾的耳朵都比別人白。
“嗯。”舒瑾點點頭,他四五歲時便已經啓蒙,學了半年就擺脫這本啓蒙讀物了,到現在還能背出來一些。
“老師,老師!”大家都聽得認真,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宋澤,柳文熙擡頭看,是從外面跑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怎麽了?”宋澤看到那孩子就暫時停下來,讓其他孩子自己接着背,然後拉着孩子的手走到一邊。
“我娘,我娘她難産了。”那孩子跑得一身是汗,是個異族小孩兒,因為家裏有事今天請假,“祭祀說她不行了,老師,您能找大夫救她麽?”
“別怕,你先回去,別讓大人發現,老師馬上讓大夫過去。”宋澤一聽就明白了,這孩子肯定是偷偷跑過來的。異族人和齊人始終有隔閡,他們生病都找族內的祭祀治療,從來不會找齊人。
“謝謝老師。”小孩兒也怕被爹娘打,聽宋澤這樣說,就一溜煙跑了回去。
“你先回去給孩子們上課就好,我已經讓人去叫大夫了。”舒瑾走出來,對宋澤說道。
“呃……王爺,那你知道那孩子家裏在哪麽?”宋澤看着舒瑾問道,舒瑾的頭搖得很坦然,讓宋澤完全沒有脾氣。
“那我先回去,這孩子住在城北這個地方……”宋澤身為老師,對每個學生的家庭了如指掌,和舒瑾說清楚孩子的住址就趕快回去上課了。
也是幸虧學堂離大夫住的地方近,宋澤剛回去大夫就過來了,身邊的小童背着藥箱跟在後面。舒瑾還沒張口,柳文熙就幫着轉達了那個孩子的住處信息,讓大夫趕快去救那個難産的婦人。
“用不用馬車?”柳文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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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很近,我們走着去就行。”大夫和小童轉身就走了,人命攸關,也顧不得別的。留下來舒瑾和柳文熙,都沒有了繼續聽課的興趣。
“我想到城北走走,你去麽?”柳文熙出來就不想回去,就問舒瑾。今日到了學堂,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平城之內的煙火氣,不知道那些異族是如何過的。他得去看看。
“不騎馬?”舒瑾自然很願意和他一起出去走走,順便讓異族都知道遼王妃是個男的,這事兒幾乎整個大齊都知道,也沒什麽好藏着掖着。
“騎馬太紮眼了,再說平城才多大地方。”柳文熙切了一聲。
柳文熙和舒瑾到城北溜達了一圈,這裏相比剛來時的破敗荒蕪已經改變了許多。畢竟大家在這裏住了大半年,到處都充滿着生活氣息,就連異族人的帳篷都建得有模有樣,看起來不像是随時要離開的樣子。
如此看了一圈,回去的時候,柳文熙正好遇見了大夫。
“可還順利?”柳文熙随口問道。之前舒瑾和自己接連生病,都是這個大夫看的,柳文熙和他還挺熟的。
“母子平安。”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着回道。他去的時候,那産婦已經疼了一天一夜,祭祀給她灌了湯藥也沒有用。要不是他去了給産婦用了藥,恐怕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
“生孩子都這麽危險麽?”柳文熙順着問了下去。他平時對此不太了解,因此十分好奇。
大夫聽他好奇,又想着柳文熙是男人,也沒忌諱,給柳文熙講了一些他遇見過和聽人講的例子。這會兒的醫學不發達,且有男女之防,大多數人只會請一些有經驗的女性接生,或者幹脆自己來生,不會讓大夫來看,如果順利還好,難産的時候救回來的幾率極小。
柳文熙聽他這些例子,雖然大部分都是被救回來的,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救不回來,便覺得心裏有點難受。他下意識抓住舒瑾的手腕,但還是讓大夫繼續講下去。
“我們已經教授一些穩婆接産的方法,但也局限在齊人聚集的地方,這些異族一向拒絕我們的幫助。”他們認為神靈會保護自己,只相信祭祀,不相信齊人的醫術。今日大夫救了那産婦,産婦的家人很是感謝他,但他們的族人還是對他冷眼相向。
“那你不生氣麽?”柳文熙問大夫。
“醫者仁心,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感化他們。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對他們善意,自然會有善意回報,就算此時沒有,救下兩條命也是大造化。”
“嗯,也是。”柳文熙若有所思。
“可否印制一些醫術送給各族祭祀?”直接讓他們學習八成是不行的,把書送過去給他們應當更有用。都說祭祀通神,那他們也自然知曉到底有沒有神會救人,自然會斟酌輕重。
“我真沒想到這種方法,王爺高見,等回去我讓人去做。”
等回到王府,剛進了院子,柳文熙突然回頭擋在舒瑾的前面,舒瑾若無其事地收回腳,絲毫沒有差點踩到他腳的尴尬。
“你想要孩子麽?”柳文熙極其認真地問他。再怎樣他也知道傳宗接代的問題對于皇室來說很是重要,舒瑾他們兄弟姐妹十幾個,舒瑾他哥比他大了幾歲,現在也有兩個兒子了,舒瑾就一輩子和他一起沒孩子?
“有沒有都是緣分。”舒瑾對孩子自然有一定興趣,男人的天性使然。但這個問題明顯是個陷阱,柳文熙是男人不能生。他若是說不想就是虛僞,若是說想,等到将來柳文熙知道自己心意的時候,他又會怎麽想?
“哦,那你還準備娶個能生孩子的麽?”柳文熙再問。他和舒瑾的思路顯然沒有對上,柳文熙完全沒有想別的,就是突然想起這事,想到自己的位置很奇怪,然後想到了可不可以借機提出分房睡。
“……”舒瑾決定不說話,答案當然是否定,但是他現在還不想讓自己的心跡暴露得過于徹底,萬一讓柳文熙看透了怎麽辦?
“等搬到新房子之後我們還是分開睡吧,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好奇怪。”柳文熙說得認真,但這會兒舒瑾早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柳文熙算是明白了,這個話題看來是沒法再談了。他還想着,現在舒瑾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難道離開他還是睡不着?
柳文熙放棄掙紮,坦然多了,往好處想,邊有一個可以供他搶被子的人比自己睡還是強了些不是?
情場不順事業順利,去往美洲的船隊在柳文熙搬到王府之前回來了,還是兩支。
作者有話要說: 柳文熙:我是你的什麽啊?
舒瑾:你是我的安眠藥啊。
安眠藥的原理就是柳文熙有一種可以催眠舒瑾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