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言小輕打開手機,憤怒地質問客服。

言小輕:【老板,你們是不是發錯貨了?】

客服:【親親,請稍等。】

……

客服:【親親,我們這邊核對了訂單,沒有發錯哦~】

言小輕:【[/充氣娃娃照片],和我發的照片不一樣啊?這明明就是個男人!】

客服:【[/晉深時的照片],親親,我們是嚴格按照你的照片定制的,這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哦。】

言小輕:【老子明明就是給你發的女神的照片,什麽時候發過這種照片給你了?信不信我把店鋪給你黑了?!】

客服:【親親可以翻看聊天記錄哦,這确實是你發的鴨~】

言小輕滿頭黑線。

作為一個專業資深的IT工程師,為了防止外人窺視,再加上買充氣娃娃這事羞于啓齒,聊天記錄已經被他永久删除、痕跡消除,他自己都找不出來。

言小輕:【我要退貨。】

客服:【抱歉了親,特殊商品不能退貨的喲~祝您購物愉快!】

言小輕把娃娃扔在地上,開始回憶他買東西時的細節。

他是在什麽情況下買的這個充氣娃娃?

好像是他第一次讓晉深時摸回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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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深時呆呆的,又羞又腼腆,隔着椅背抱了他一會兒,然後就羞嗒嗒地逃跑了。

他當時沉着冷靜、心如止水、從容不迫地站起來,回到房間,打開手機,選購了這款高端定制超仿真娃娃。

他依稀記得在網上搜了女神的照片發過去,還明确要求要大兇。

賣家确實滿足了他的要求,手感還不錯……

媽的,有毒。

踢了娃娃一腳。

他當時在想什麽?

好像滿腦子都是晉深時,晉深時帥氣的樣子,晉深時靠近時的體溫,身上好聞的須後水味兒,修長的手指……

身體躁得慌,心底好似燃了火盆,只有買買買才能平複身心的熱。

買個娃娃滿足他正常的生理需求。

然後他就手滑,将晉深時的照片發了過去?

按照他寧折不彎的鋼鐵直男屬性,就算是喝醉了,也只會對女生有感覺,發晉深時的照片滿足生理需求,沒道理啊?

一點也不合理。

這張晉深時的照片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見。

難道他被人黑了?

誰他麽閑着沒事幹,專門黑他,就為了篡改充氣娃娃的樣貌?!

不可能!

這張照片一看就是雜志封面,晉深時穿得倒是人模狗樣,看起來頗有幾分順眼。

言小輕打開百度,輸入晉深時的名字,一大堆類似的照片顯示出來。

他挨着看了一下,有公司剪彩的、出席新聞發布會的、財經雜志封面的……

不可否認的是,晉深時真的很好看,身形挺拔、劍眉星目。

無論在什麽場合,都是從容不迫的樣子。

這麽多照片,就沒看他笑過,全程冷酷男模臉,冰山總裁範兒十足。

言小輕哼笑一聲,想起晉深時在自己面前崩人設、害羞弱唧唧的樣子就想笑。

晉弟弟,藏得夠深的啊。

刷照片一刷就是大半天,完全把正事給忘了。

直到十二點的時候,言小輕上廁所,看到地上的娃娃才又想起來。

我他麽怎麽會發晉深時的照片去定制娃娃?

閉眼、沉思……

他當天好像喝了烈酒——俄羅斯高濃度熊鞭頂級烈酒。

難道是他當天喝多了,烈酒上頭,影響了他正常的大腦神經運行,微醺的時候導致他手指關節抽搐,然後搜錯了,誤發了?

emmm,應該是這樣,這樣解釋起來就說得通了。

酒精的作用,與他無瓜。

八萬八就買了這樣一個糟心玩意兒。

言小輕又踢了娃娃一腳,倒在床上,心情複雜。

怎麽辦?雖然他不差錢,但是八萬八也不便宜啊。

要不,将就用用?

言小輕把地上的娃娃撿起來,放在床上,拿起說明書看。

娃娃的材質是矽膠,摸起來和真人的皮膚很像,涼涼的,沒有溫度。

後面有個開關,按下之後會升溫。

穿的也是西服,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把上衣脫了,很好,和晉深時一模一樣,連觸感也差不離。

确實是良心賣家了,言小輕甚至想給賣家一個五星好評加一千字長評。

不會還是個男的充氣娃娃吧?那他怎麽解決生理需求啊?!

言小輕盯着娃娃的褲子看了兩分鐘,放棄了脫下查看的想法,又把娃娃的衣服穿上,再把娃娃一腳踹在地上。

他确定對這個娃娃提不起興趣。

洗洗睡吧。

終于回家了,明天去看看廚房的魚,院子裏的雞,想吃河豚了。

言小輕流着口水,閉眼睡了……

恍惚間,感覺有人在拉他,他睜眼一看,原來是渣男林別。

他吓了一大跳,皺眉,用力掙開林別的,罵了一句,“擦,你他麽放開老子!”

林別沒有說話,放開他,轉身和陳灼滾在一起。

場景一變,他端着螺蛳粉,站在床邊,看着林別和陳灼,仿佛回到了在酒店那天。

陳灼胡渣喀嚓,矮胖墩圓,啤酒肚上全是毛,看得他胸口發悶,想吐。

“死基佬,真他麽惡心!”

“惡心你還看?”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言小輕轉頭,發現晉深時站在他身後,向他伸出右手。

“小輕,過來。”

言小輕手被拉住,乖乖地靠了過去。

晉深時把他帶到床邊,兩人挨着坐下。

晉深時低頭,撩起他的下巴,在唇角印了一下,笑,“還惡心嗎?”

言小輕的臉騰得紅了,渾身發緊,舌頭打結,說的話含糊不清,“你…你…”

“我怎麽了?”晉深時垂下眼簾,“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不…我他麽什麽時候喜歡你了……”

言小輕話沒說完,忽然場景再次轉變,他和晉深時躺在床上。

晉深時一錯不錯地看着他,說,“小輕,你被下藥了。”

言小輕大驚失色,擡起腿去蹬他,腳掌被捉住,搭到肩上。

他想大聲喊叫,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醒來的時候,言小輕喘着粗氣,全身熱汗,內褲濕透了。

他爬起來上廁所,換了條內褲。

天蒙蒙亮,大概六點左右,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屋外的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擠了幾道光線進來,斑駁的光影照在地上的娃娃臉上,看起來孤零零的,落寞又可憐。

尤其是酷似晉深時的一張臉,看得言小輕心頭一緊。

言.心軟.小輕把娃娃撿起來,放在身旁,繼續睡了。

一覺睡到中午,言小輕一睜眼,發現自己抱着娃娃,雙腿夾住他的身體,娃娃的臉上還有口水印。

卧槽,什麽情況?

言小輕吓得大叫一聲,轱辘滾下床。

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

鄭旭旭叼着一根煙,翹着蘭花指,坐在卧室小陽臺的沙發上。

“你在晉總家住了一個多月,你姥爺的葬禮晉總也去參加了,你的床上躺着一個和晉總一模一樣的仿真娃娃,怕他冷還給他蓋了被子,你現在給我說你是直的?”

“蓋被子不是怕他冷。”言小輕糾正,“還有,我說的是我一個朋友,不是我。”

鄭旭旭用蘭花指抵着太陽穴,有點無語,“小輕,姐妹兒,我們認識七八年了,你彎成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嗎?”

“不是,旭旭,你聽我解釋。”言小輕正襟危坐,“是這樣的,我那朋友以前是彎的,這個我們先放一邊不管。但是,他忽然就直了,只喜歡女人。”

鄭旭旭木着臉,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我說真的。”

原來的言小輕肯定是彎的,他又不能跟鄭旭旭說他是穿來的,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言.能言善辯.小輕也覺得詞窮了。

鄭旭旭夾煙的手抖了一下,翻了翻新割的雙眼皮:言小輕,你是不是在玩我。

“他現在依然不喜歡男人,只喜歡女人。”言小輕言之鑿鑿。

“然後呢?”鄭旭旭抛了個媚眼,示意他繼續往下編。

收到好友的求救電話,鄭旭旭推掉了提前一周預約的深海魚籽spa保養,風風火火地闖入晉總裁家。

本以為只是小事,例如聽聽姐妹兒以抱怨為名炫耀豪門生活的多姿多彩,最大的問題也許就是姐妹兒和老攻夜生活不協調,他面對面傳幾個小視頻就可以解決。

沒想到姐妹兒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線,一通胡言亂語。

确實是在抱怨,不過這味兒不對啊。

“他好像對一個男的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就是那種,說不上喜歡,也就不讨厭吧。但是,他絕對不是彎的。”言小輕信誓旦旦,“他一想到其他男X男,還是會覺得惡心想吐。”

“小輕,惡心想吐是吃錯東西了,要去看醫生嘀。”鄭旭旭覺得自家姐妹兒實在是不正常。

“旭旭,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言小輕有點抓狂,這鄭旭旭看起來挺正常的啊,怎麽那麽笨,完全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鄭旭旭捏眉沉思,他剛到晉家,還沒來得及欣賞晉家豪宅的奢華,就聽見言小輕開始鬼扯。

犢子扯得差不多,他才有閑心仔細打量姐妹兒的生存環境。

房間一看就是主卧配置,高端奢華,每一處細節都彰顯出有錢人的生活品質。

晉深時對言小輕确實不錯,與傳言符合。

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中的微妙。

蓋着被子的娃娃占了一個床位,翻看床頭櫃沒有TT和KY,衣帽間只有言小輕一個人的衣物,衛生間只有一把牙刷。

最重要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不會和老婆、長得像自己的娃娃睡在一張床上的。

三花聚頂,鄭旭旭恍然大悟,急得哇哇大叫:“哎呀我的九尾狐奶奶啊,你和晉總分房睡的啊?”

言小輕淡定回答:“是啊。”

“一直分房睡?”

“是啊。”言小輕神情肅然,“其實,我和晉深時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真的?”蘭花指一用力,把煙嘴直接捏扁了。

“比真金還真。”

“那之前的傳言?”

“假的。”

鄭旭旭吃了個大瓜,“那……你們這是在談純潔的戀愛?”

“沒有,我和他就是單純的金錢關系。”

“他給你拿了多少錢?”

“兩億多吧。”

鄭旭旭:“……”

這他麽兩億了,能單純嗎?

“意思是你沒有和他睡又沒有和他談戀愛,在他家白吃白喝白住,他還給你拿了兩億?”鄭旭旭掐着嗓子,聲音尖利,“哄鬼呢,姐妹兒。”

“沒哄你,真的,你看,前天剛到賬的,兩億。”言小輕摸出手機,給他看收款記錄。

現在不是炫富的時候啊,姐妹兒,重點是他為什麽無緣無故對你這麽好啊,啊喂!

“哎喲,有錢人的想法我真的搞不懂。怎麽沒人給我拿錢,把我養着啊,我覺得吧,我的長相比你還靓麗三分呢!”鄭旭旭抖肩扭胯,擺了個拉丁的造型。

兩人悶頭抽了兩根煙,越來越覺得晉深時可能藏着什麽不可言說的大陰謀。

好可怕。

“你說,他是不是想把我抓去做人體試驗啊?”言小輕越想越驚恐,“他暗地裏查詢,只有我和他基因匹配,他把我養的這麽好,然後忽然有一天就會把我的腎摘了,□□取了?”

鄭旭旭差點跪了,“應該是菊花匹配吧,人體試驗也是那種釀釀醬醬、翻翻覆覆那種。”

言小輕白了他一眼。

心說也是,兩億,買十個言小輕還有的剩,應該不是要他的器官。

“小輕,我覺得吧,晉深時是不是喜歡你啊?”鄭旭旭摸着新做的指甲,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還不是一般的喜歡,愛你愛到骨子裏,這輩子非你不可那種。”

“不可能!”言小輕炸毛,手上的雞皮疙瘩鑽了兩個出來,“你這話太不靠譜了。他經常虐待我!”

“怎麽虐待你了?”

“早上拖我起來晨跑、強行抓我上班把我當苦力、要我住狗窩、威脅要捏我脖子、還騙我,說我強X他,要我負責……”言小輕開始絮絮控訴不滿。

才說了一半,就被鄭旭旭打斷。

這他麽是虐待嗎?

這是情趣啊,猝不及防被塞滿口狗糧。

終于正常了,這才是正确的以抱怨之名行炫耀之實。

鄭旭旭正眼打量自家姐妹兒,比起一個多月以前,是越長越水靈了,現在雖然還是瘦,但是明顯比之前氣色好多了,全身穿戴不凡,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而且人也開朗多了,一看就是精心飼養的。

“我看你唇紅齒白、白白胖胖,全身名牌。一出手就是兩億,要什麽給什麽,這是虐待嗎?”

“如果這是虐待,我也好想有個人來虐待我,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就憐惜我。”

“把我養着,想吃什麽随便吃,随随便便就是兩個億……”

言小輕:“……”

說的好他麽有道理,簡直無從反駁。

再抽一根煙,冷靜。

正在這個時候,言小輕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晉深時,又是視頻電話。

這是晉深時第二次給他打視頻電話。

第一次是他上次回家,晉深時打電話問他生蚝怎麽吃,視頻裏也全是生蚝。

“叮叮叮——”電話一直在響,言小輕猶豫要不要接。

鄭旭旭伸出手,按下綠色接聽鍵。

視頻上出現出現一張俊顏,帥得晃眼。

“小輕,才起床?”語氣雖然平淡,其中關心很真誠。

“唔。”言小輕含含糊糊的,有點不自在。

“嗨,晉總,我是小輕的朋友旭旭,你好。”鄭旭旭擠過腦袋,和晉深時打了個招呼。

“你好。”晉深時和鄭旭旭打了個不鹹不淡的招呼,繼續專心和言小輕說話,“那你和朋友玩,今天公司有事,會晚一點回來。”

“嗯。”

“今天家裏有澳洲空運過來的大閘蟹和龍蝦,你想怎麽吃提前給張管家說。”

“好。”聽着晉深時絮叨半天,言小輕挂掉電話。

這種小事還需要專門打一個視頻電話給他說,搞的好像……好像真的很在乎他一樣。

“旭旭,我覺得,晉深時是不是可能……我說可能啊,是真的喜歡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言小輕也嚼出味兒來了。

鄭旭旭嘿嘿一笑,心想,姐妹兒,你終于明白了。

他點點頭,“小輕啊,恭喜你要嫁入豪門了,茍富貴,莫相忘啊。”

“不行,我不能接受他。”言小輕胸中藏了頭小豬,到處亂拱,拱得他心慌意亂。

“為什麽?”鄭旭旭一臉不可思議。

“我是直男,喜歡女的啊。”

“那你就仗着人家喜歡你,在別人家裏騙吃騙喝。”緊接着再補一刀,“還騙錢。”

一支穿雲箭,直射心口。

渣男實錘,沒跑了。

言小輕:“我……”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他一個清清白白的純情處男,現在二度渣男了。

沉默……

“這樣,我帶你去個地方,能快狠準鑒別出你的性向。”

作者有話要說:茍富貴,泡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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