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一

晉家是老牌世家,老祖宗的規矩有點繁雜——成婚之前要先回老家祭祖。

老家在距離A市不遠的鄉村,走高速車程大概三個小時,再加上一個小時的老路,勉強算得上的深山老林。

晉深時是時飛集團的掌舵人,也是晉家年輕一輩最先結婚的。

每家的第一個都比較受到重視,兩家人聲勢浩大,開了二十幾輛車,基本上本家的親戚全齊活了。

言小輕有緣再次見到了以晉南北為首的一窩熊孩子。

“小輕哥哥好。”

晉南北是晉深時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十二歲,算是孩子王,正處于“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嚣張暴躁青春期。

晉家的小孩看起來挺乖巧,穿的整潔幹淨,看起來教養很不錯。

在晉南北的帶領下,小孩子非常禮貌地向言小輕、穆拉和言喻問好。

言小輕被這些熊娃娃陰過,自然知道他們私下裏完全不似表面這樣乖順。

白天見完親戚,給祖墳上了香,拜見了老祖宗,剩下的時間就是自由活動。

老家很多親戚,排着隊和晉深時套近乎。

言小輕作為總裁夫人,也被恭維地通體舒泰。

不過這些人都不熟悉,而且說來說去就那幾句,多聽一會兒就膩味了。

“你自己去玩,待會兒我來找你。”晉深時看出小輕的不耐煩,幫他把一些不必要的應酬擋了。

言小輕得了空,一出門就見到晉南北領着一群小孩在放擦炮吓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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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母雞被吓得到處撲騰。

言小輕把他們招呼過來,“南北,領着弟弟們到外面去玩,雞被吓壞了不下蛋了。”

言小輕小時候家裏養過兩只下蛋的老母雞,每只雞隔一天下一個蛋,言小輕以前每天都有新鮮雞蛋吃。

有回過年的時候,舅舅一家來拜年,表弟帶了一盒鞭炮,三米長的身邊,在院子裏噼裏啪啦甩了半個小時,把家裏的雞吓得在雞窩裏躲了一天。

從那天起,母雞就再也不下蛋了,言小輕再也沒有吃到過新鮮的雞蛋。

言小輕被氣死了,恨不得剁了表弟的手。

這時又看到吓唬雞的熊孩子,得管一管。

晉南北指揮手下的熊兵熊将暫停,屁颠兒跑到言小輕面前,耀武揚威地說道,“小輕哥,我媽說了,只要別炸到人,随便我們怎麽鬧騰。”

言小輕把他們圈到一起,一開始還準備講講道理,“你們上課老師教沒教過,要愛護小動物?”

“小輕哥,雞不是小動物,雞是家禽,要被我們吃的。”

“家禽也是小動物!”和熊孩子講道理有點廢腦細胞。

“對了,上次是誰在深時頭上扔雞蛋的?站出來!”言小輕拿出大家長的氣勢,開始訓話:“還敢污蔑是我扔的!”

幾個熊孩子對望一眼,把最小的只有六歲的小七推了出來。

晉小七臉圓圓的,說話又軟又糯,憨憨的樣子挺讨人喜愛。

晉小七颠颠兒跑到言小輕面前,抱着他的腿,撒嬌賣萌,“小輕哥哥,上次的雞蛋是我扔的,你別生氣,原諒我好不好?”

本來這事也過去了那麽久,再加上晉小七主動承認錯誤,言小輕板着臉假裝教育了兩句,就算是既往不咎了。

“小輕哥,我們是不是該叫你嫂子?”晉南北十二歲,正是對什麽都好奇的年齡,見言小輕好說話,拉着他問東問西。

“我又不是女的,就叫小輕哥。”

“那不行,我們家不能亂叫,媽媽會罵。”晉南北裝作小大人樣,一派高深模樣,“我覺得該叫哥夫。叫哥夫親熱一點,你們說是不是?”

一群小蘿蔔頭點頭附和他,“哥夫”“哥夫”地叫得響亮。

“哥夫,上次深時哥被扔了雞蛋,還對着你笑,你真厲害!”晉樂樂在一旁起哄,“哥夫,快說說,深時哥帶你回房間之後幹了些什麽?”

想起來就是氣。

言小輕被迫給晉深時洗頭,還差點被唧唧戳臉。

都是被這群熊孩子給陰的。

“沒幹什麽。”言小輕不想理他們,準備走了。

“深時哥喊你爸爸了嗎?”晉樂樂還來勁了,拉着言小輕一個勁詢問。

晉小七不是很懂言小輕和晉深時的關系,更是問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言小輕不說話,暗自思忖怎麽怎麽整治一下這群熊孩子。

熊孩子覺得言小輕無趣,揣着鞭炮繼續吓雞攆狗去了。

言小輕轉了一圈,發現深時還在說話,不想過去。

今天是在二叔公家做客,二叔公家是老房子,廁所設在豬圈裏,非常簡陋。

就是兩塊板子搭在糞坑上,言小輕覺得,稍不注意,可能會掉下去。

正在思索怎麽蹲上去方便,要不幹脆到屋後的小樹林去解決的時候,從棚屋的縫隙飛了幾顆鞭炮進來。

有兩個在半空中爆了,有一個落到糞坑裏,糞水四處飛濺。

本來就臭烘烘的豬圈廁所,更是臭氣熏天。

要是言小輕蹲在板子上,絕對會遭。

幸虧他并不是很急,還沒來得及蹲下去。

透過門縫一看,果然是晉南北那群熊孩子。

言小輕氣得跳腳,廁所也不敢上了,捂着鼻子跑了出來。

晉南北繞到前面,指着言小輕哈哈大笑。

敢情你們這是故意的,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言小輕假裝示弱,悄悄吩咐司機開車到鎮上買了幾大盒二踢腳回來,然後跑到屋後的小樹林解決個人問題。

個人問題解決完之後,言小輕揣着二踢腳,悄悄跟在熊孩子後面。

雞被吓得到處跑,不敢待在院子裏,幾個熊孩子覺得沒趣,拿着擦炮到處晃。

摸清楚他們的行動規律之後,言小輕戴了個防霧霾的口罩,躲在豬圈背後。

拿了五只二踢腳,引線全撚在一起。

等着熊孩子整整齊齊,一個不少地全站了過來,言小輕蹲在旁邊,故意露出後背。

剛剛言小輕在廁所的時候被吓唬了也不敢開口,他們可能覺得言小輕好欺負,桀骜不馴的青春期少年頭頂燃起熊熊烈火,有點驕傲地過了頭。

晉南北領着一群蘿蔔頭悄悄潛伏過來。

言小輕蹲的地方有個擋板,正好讓人看不清楚他在幹什麽。

晉南北一指揮,五六個擦炮帶着火星子朝言小輕飛了過來。

言小輕假裝被吓得哇哇大叫,拔腿就跑。

殊不知,二踢腳的引線已經被點燃。

熊孩子們跑到言小輕蹲的地方,視察勝利的果實。

說時遲,那時快。

忽然,一聲轟天巨響,整個豬圈炸了。

二叔公今年快九十了,老房子住了五十多年,豬圈的糞坑至少有二三十年的歷史。

支撐豬圈的木棒在歲月的長河中岌岌可危,顯然不能承受五只二踢腳的威力。

“轟隆”一陣震天響,豬圈塌了,豬圈裏面的陳年老屎傾盆而下,把一群熊孩子淋了個外焦裏嫩——從頭到腳、從大到小,無一幸免。

這場屎雨,比杉菜離開道明寺那天還要大,一坨一坨地掉下來。

還“吧唧”響。

言小輕也楞了,沒想到二踢腳的威力如此之大。

被屎淋到後,熊孩子也被吓慘了,愣在當場,哇哇大哭。

屋裏說話的大人聽到巨響,趕忙沖出來查看。

看到以晉南北為首的熊孩子站在豬圈旁邊哭得肝腸寸斷。

他們看到大人出來,哭得更加傷心,心碎滿地,心如刀絞,淚水模糊了雙眼,悲痛欲絕。

言小輕在旁邊悠悠地說了一句,“小七、南北、樂樂,你們別哭了,屎混着眼淚流到嘴巴裏面去了。”

哇哈哈哈,言小輕憋笑憋得難受。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想在地上打滾兒。

熊孩子被家長領去洗澡。

二叔公家條件有限,沒有淋浴,洗澡還要現燒熱水。

而且豬圈原本是簡易的洗澡堂,現在豬圈被炸,洗澡的地兒也沒有了。

只有全部拖回晉家老宅去洗。

兩家人開了二十多輛車,但是,上百萬的豪車是不可能載着一群屎孩子的。

言小輕看着一群熊孩子擠在裝雞鴨的敞篷三輪車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快一點,不然屎幹了洗不掉了。”

言小輕假裝在一旁幫忙,實則觀察幾個熊娃娃的囧樣,也算是為深時和自己報仇了。

笑得抽搐。

折騰了一下午,幾個熊孩子終于弄幹淨了。

炸了二叔公家的豬圈,熊孩子被暴打一頓,又被罰跪祠堂一下午。

跪到晚上吃晚飯,晉南北帶着熊孩子過來找言小輕興師問罪。

哥夫也不喊了,直呼其名:“言小輕,是不是你陰我們,我們明明只有擦炮,根本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威力!”

言小輕躲到深時的懷裏,告狀:“深時,我上廁所的時候他們放鞭炮吓我。”

嫌棄地看了晉南北一眼,捏着鼻子,好似臭味還沒有消散。

晉深時淩厲的眼神掃過去,吓得幾個熊孩子雙腿打顫。

冷聲放話:“不準欺負小輕!”

言小輕躲在深時懷裏做鬼臉,熊孩子,活該。

把一群小孩子氣得原地跳腳,又拿言小輕沒辦法。

晉南北長大後,最害怕的就是言小輕。

少年總是愛吹牛,在家庭聚會上,晉南北帶着一群小老弟吹噓他的豐功偉績,言小輕每次都能一句話把他逼死——“南北,你當然牛B了,你可是吃過屎的人。”

畢竟,這個世界上,吃過屎的人确實不多,晉家卻有一大把。

哈哈哈哈。

然後同桌的大人就跟着一起笑,幾個臭味相投的屁孩兒只得恹恹地閉上嘴。

這件事每年都被當成樂子,家族聚會的時候總是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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