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吓破了膽
眼前的人是管仲而不是別的什麽壞人,這一點,讓江淼暗暗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瞬間放松下來。
她只顧想着還好這人是管仲,不然真是倒黴了,卻沒有去想為什麽這個人是管仲,她就不再害怕的這個問題,而管仲正在激烈的口勿着她這件事情,也被她無形中抛擲腦後。
管仲親夠了,這才滿意的放開江淼,黑暗中,管仲盯着江淼明亮的眼睛,輕輕啄口勿着她有些紅·腫的嘴·唇:“你還躲着我麽?”
江淼聽着自己仍然急促的心跳,擡手對着管仲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管仲一時間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着。
手掌打在臉上皮肉發出的清脆聲響,震亮了樓道裏的聲控燈。
瞬間明亮的樓道裏,管仲難以置信的瞪着仍然揚着手,一臉憤怒瞪視着自己的江淼。
江淼揚着巴掌,看着眼前伸手捂臉的管仲,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居然打了管仲,而且還是扇得耳光。
江淼醒了醒神,心裏滔天的怒火在碰撞上管仲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小心肝不由顫了又顫,腿肚子極不争氣的有點軟了。
江淼聽着管仲從牙縫裏擠出惡狠狠的一句:“你居然敢打我!”
江淼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勇氣瞬間土崩瓦解,她害怕的往後連退兩步:“誰,誰讓你躲在這吓唬人的,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麽!而且,而且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管仲盯着她,黑漆漆的眼睛裏翻滾着掩飾不住的怒意。
江淼感覺他就像被冒犯了的野獸,瀕臨爆發之際,光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兇猛氣息,就足以讓獵物心驚膽戰,退避三舍。
江淼又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抵着冰冷的牆壁:“管,管仲,你,你想要幹什麽?”
管仲上前一步,伸手跟拎小雞崽似的拽着她往樓上走。
江淼真吓壞了,她拼命掙紮卻怎麽也擺脫不開管仲的鉗制,急到最後,她就差要喊救命了,要不是顧忌着前陣子剛付過房租,這房子正經還得住上大半年,她特想喊破喉嚨不怕擾民的叫出個人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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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一直把她拖拽到家門口,伸手搶過江淼的皮包,翻出鑰匙打開門,把江淼推進了屋裏。
江淼被他突然用力一推,一個趔趄要不是被管仲抓着,估計就得一頭栽倒在地上。
管仲回手帶上門,上了鎖,熟門熟路的點亮了客廳的吊燈,扭頭看向被自己抓在手裏瑟瑟發抖的江淼。
管仲冷笑着伸手捏住江淼的下巴,看着她驚慌失措的眼神,和剛剛被他親得依然紅·腫的嘴·唇,滿腔的怒火,突然就有點消散了。
管仲今天特別生氣,他一大早上特意趕過來接人卻撲了個空。
他在樓下一直等到快遲到了,這才确定江淼是真的不在家,而不是故意不開門。
晚上下班,他一直守在公司門外,眼睜睜看着江淼出了公司,他立馬沖下車正打算上前去抓人,就看到張恒那輛純黑色的霸道疾馳而來。
管仲就靠着車門,頂着刮個沒完的大風,眼睜睜看着江淼和張恒站在他眼皮子底下拉扯着交談。
管仲離得遠,江淼又是背對着他,他只能看見張恒那張含情脈脈,情義十足的帥臉。
管仲的目光落到張恒握着江淼胳膊的大手上,突然就開始有點憋火了。
他根本來不及弄明白心底裏這股怒火到底是從何而來,就被那鋪天蓋地越燒越旺的怒意逼紅了眼。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江淼是被張恒半摟在懷裏拽着胳膊的,兩個人湊得極近,張恒臉上那情意綿綿的表情刺痛了管仲的眼睛。
管仲看不下去了,他緊握着拳頭返身回到車裏,隔着車玻璃,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淼和張恒。
管仲看着江淼和張恒開始拉扯,直到江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他看着張恒難以置信,憤怒激動的帥臉,心裏那股翻騰着怎麽也壓制不下去的怒火,突然就瞬間熄滅了。
管仲想都沒想的開着車追着江淼乘坐的那輛出租車,疾馳而去。
管仲跟在出租車後面,回想着剛才江淼扔下張恒決絕的背影,心裏頓時有些雀躍,他揚着嘴角,一整天憋悶的心情總算是煙消雲散,他甚至有些興奮的開着車趕超出租車,提前躲到了江淼家的樓道裏。
他想讓江淼也嘗嘗他剛才體驗過的滋味,讓她也明白明白那種由害怕憤怒轉變為輕松喜悅的心情。
江淼瞪着眼睛,看着管仲伸着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她感覺自己後背的毛蹭蹭蹭全部立起來了,她特怕管仲會突然使勁擰住她的臉,或者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嘴,無論是哪種做法,估計她今天都得見了紅,管仲才會放過她。
江淼快要後悔死了,她怎麽就膽大包天的居然敢扇了管仲的耳光呢,看着管仲黑漆漆的眼睛,她甚至懊惱的想着,剛才怎麽就不是管仲扇了她呢。
江淼覺得她被管仲折磨的都快要變成懼怕隋毅的苗園園了。
江淼盯着管仲,顫着聲音跟管仲求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別生氣了。”
江淼在心裏唾棄着自己低三下四的醜惡嘴臉,臉上卻擺出了誠懇的不能再誠懇的歉意。
管仲就那麽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江淼的臉,語氣平和的聽不出裏面的情緒波動:“可是我已經生氣了,你說怎麽辦吧?”
江淼心裏怕得不行,她縮着脖子,瞅着管仲:“我,我錯了,對,對不起,我和你道歉還不行麽?。”
管仲總算是松了手,他伸手摟住江淼纖細的腰身,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哪錯了?”
江淼都想給他跪下了:“我哪都錯了,我不該早上提前出門不給你做飯,中午時也不該故意踢你,剛,剛才更不該打你。”
江淼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簡直要委屈死了。
她想說,你要不是天天早上過來堵門,又是逼着她做飯,又是威脅占便宜的她至于跟防賊似的防人麽。
這些話她也只敢在心裏想想,根本不敢說出來。
管仲看着她滴溜亂轉的大眼睛,就知道她一準在心裏腹诽,指不定怎麽罵自己呢。
一想到這一點,他突然有點想笑了,這人怎麽就這麽好玩呢,管仲在她腰間摸了幾把,這才松開手,拍了她屁·股一下:“我餓了,去做飯。”
江淼好不容易從管仲的魔掌裏逃脫出來,哪裏還會計較是不是又被指使着幹活了。
她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一個箭步竄進了廚房,直到飯菜做好了,這才不情不願的端了出來。
吃過晚飯,這一次,不等管仲開口吩咐,江淼主動的切好了水果,甚至還殷勤的煮了一壺果茶。
管仲喝了一口,覺得果茶甜而不膩,好喝極了,看着江淼的眼神越發的柔和。
管仲覺得江淼就像是一個外表精致的寶藏,越往裏挖掘,越能讓人驚喜。
管仲看着坐在身旁低眉順眼的江淼,不由回想起剛認識時,她那潑婦罵街的潑辣架勢,心裏頓時升騰起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征服感。
管仲品着香甜的果茶,突然就想起了張恒,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開始猜想着,以前江淼和張恒在一起時,她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為張恒做好吃的飯菜,煮可口的果茶。
想着想着,他心裏忍不住一陣酸溜溜的苦澀。
管仲握着玻璃杯子,突然問道:“江淼,你是真的和張恒斷了麽?斷幹淨了?不會再和好,再回到他身邊了?”
江淼愣愣的看着管仲,沒吭聲,她剛剛才對着張恒扔了狠話,徹底斷了關系,眼下被管仲這麽一問,她心底裏一直壓抑着的情感,頓時開始撲騰着往外鑽。
她對張恒畢竟是付出了真感情的,近大半年的朝夕相處,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伴侶,她能說忘就忘,說扔就扔麽?
她一直對着自己反複強調是張恒對不起她,活該他現在被她拒絕傷害,但是看着張恒那麽痛苦糾結的樣子,她心裏能好受的了麽。
江淼耷拉下腦袋,心裏疼得什麽似的,她是真的愛過張恒,現在也是真的想忘了過去重新開始,但是時間太短暫,日子過得太慢,她需要慢慢治愈心裏的創傷,一步步從張恒給她留下的噩夢裏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
這些話,她根本沒法和管仲說,也沒這個必要。
她和管仲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江淼現在根本就沒弄明白。
她甚至有些不能理解管仲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麽,為什麽要像現在這樣,天天纏着她不放,還一副樂此不疲的架勢。
江淼的沉默讓管仲胸腔有些憋悶,他把手裏的玻璃杯重重的放到茶幾上,站起身,對着江淼說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管仲說完,就真的走了。
江淼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瞪着緊閉的大門,第一次覺得這個家裏空蕩蕩的有點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