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于是，當我們數着兩天賺來的錢時，悲劇的發現第三天果然已經沒有任何人再有興趣嘗試去和小傑比試了。前幾天還光鮮亮麗的海報，現在看起來異常的蕭瑟。正在愁苦的時候，奇犽打聽到也許可以去黑道碰碰運氣，比如接一些黑道發的任務，短期內可以賺一點，說不定可以接到高達上億的任務。

我知道奇犽的所說的任務大概是類似于殺手長做的那種。心中正疑惑的同時也想開口詢問，只是看到已經快我一步答應下來的小傑，我想了想還是閉嘴了，很多事情我無法憑自己的想象就下定結論，而且小傑有自己的判斷，即使真的是選擇殺人這種可怕的事情，那麽那時候他的心裏一定做好了某種準備，只是不管什麽理由他的手都不會再幹淨。

小傑：“奇犽，也就是說抓到那些任務上的人就可以拿到錢了？”

奇犽：“……你這麽說也沒錯啦……”

……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我果然想太多了，小傑的概念只是抓到人。剛有些緊張和陰暗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只是随着我們的長大，随着我們越來越走進危險的中心，我們真的可以再像現在如此幹淨的笑着說抓住就可以了麽？

我不知道小傑會如何，但我現在已經不是了！我任然記得陷阱塔裏的那一幕，也依然記得那滿手血跡粘稠的感覺，即使那鮮血不是紅色，但粘稠的感覺卻無法忽視。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小傑永遠不要嘗試和面對這些。

我拿着手中的通緝單，上面寫着大大的“SS”，正下方“幻影旅團”幾個字也異常清晰。這既是目前大家對幻影旅團的認知，簡單到就只有一個畫像，然後什麽都沒有了，畫像還模糊，能力什麽全部未知。

我：“奇犽，我不認為幻影旅團是我們現在可以對付的。”

奇犽：“當然不是對付，我們只要收集一些他們的資料，賣給黑道那幫人就好了。”

我：“……這麽多念，我覺得肯定不止你想到這個問題，但你現在給的資料，什麽都沒有。這說明什麽？那些知道些什麽的人可能都死了。”

奇犽：“我知道，我又不打算去見他們，我們可以賣信息，比如他們現在的位置什麽的，其他的我們不參與。”

我沒有再回答奇犽，而是轉過去望着小傑，從剛剛小傑看着手中的通緝單開始，他就沒有開口說話。這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沒有一會像是感覺到我的視線，小傑開口說道：“就他們吧，也許能幫上酷拉比卡。”

……我居然把這個危險的分子忘記掉了，該死！酷拉比卡自從上次聯系後就單方面斷掉所有的聯系，我一直以為小傑會暫時放下。早該猜到的，怎麽可能呢？果然……

我悄悄的在心裏松了口氣，也許當事情已經按照預想發生的時候，我反而安心了。可能潛意識裏對于酷拉比卡我也依然會有放心不下。

我：“那麽就這麽辦吧。”

奇犽：“喂！你這家夥，我剛說半天你都不願意。小傑一說就同意！真是的……”

我微笑着指着其中一張通緝單，轉移話題：“這裏面有一個人我可能見過。”

奇犽，小傑驚恐道：“什麽！！你居然見過，哪一個？”

我指着圖像上那個整張臉幾乎全部蒙上只剩下一雙金色眼睛的人，“這個。”然後又翻看了其他幾張通緝單，“也許還有兩個這裏面沒有的人的樣子。”

沒錯，那個我第一個認出來的人，就是之前在發傳單時候留意過的那三個奇怪而危險的人中的一個。我很慶幸鯨魚島的自然環境讓我練就了一些關于危險的本能判斷，沒人知道剛看到這個圖像的時候，我的心是多麽恐怖，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經過幾番商定之後，我和雷歐力作為後援支持，小傑和奇犽負責跟蹤收集情報。也許是我上次說的信息有點用，我們四個最近就在上次那三個人出現的地方附近搜索，居然還真的碰到了。

那是一個下午，我們四個正在一邊吃的冷飲一邊交換手上的信息。只有一瞬間，奇犽就判斷出不遠處那兩個人事我們正要找的幻影旅團的人，兩個蜘蛛的實力讓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我有些察覺，而且我也似有似無能感覺到一些，雖然對方收斂的很好，但血腥感還是能直覺的察覺一絲絲。我剛想開口讓奇犽放棄這次的行動，就聽見奇犽已經恢複過來的聲音，他果斷的繼續了這次行動，然後轉過來看着我。

奇犽：“你的氣息有些變了，注意一些……別害怕。”

也許是剛剛察覺出危險讓我不自覺有些緊張，這種時候氣息微變可能都會引起對方的察覺。奇犽注意到了，那句“別害怕”似乎變得有魔力一樣，明明是這麽危險的時刻，我卻奇跡般的一點點的放松下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從心底正在悄悄冒出來，一點點的打破我平靜的湖面，危險緊張的氣氛好像突然就變成了電影的大片一樣，離我遠去了，變得不再真實了，只有眼前那張還帶着擔憂的臉龐印在我的眼睑裏。讓我緊張的臉上出現了笑容，我想現在也許應該做些什麽，起碼讓這小小的轉變在那些已經注意到我們這個角落的人打消懷疑。

我溫柔的回望着奇犽，連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得輕柔，笑容像是定格了一樣，夏日的陽光折射映入我對面少年的眼裏，柔化了本就漂亮的臉蛋，白色柔軟的發絲染上了點點金黃色，我才能夠他眼裏看到了微笑的自己，這個感覺還不賴。

我：“嗨～奇犽。”還有謝謝你。

無聲的用嘴型說着謝謝，我想他是能聽到的。

小插曲只是一瞬間，計劃還是按照原來執行。只是我不知道，這次短暫的分別，會讓他們陷入如此恐怖可怕的陷阱。

分開的當天晚上，我和雷歐力在預訂的地方并沒有等待小傑和奇犽，電話也已經無法聯系上他們兩個人。心中的不安開始漸漸變大，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還是新手獵人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需求幫助。無助和迷茫不停的在侵襲着我，我能想到誰？對了酷拉比卡，也許他知道些什麽，雷歐力也第一時間想到了，只是我和他都沒有打通酷拉比卡的電話。

冰冷的感覺襲遍全身，明明下午的時候我們還是在一起的，我甚至還和奇犽賭氣鬧着小性子，現在卻生死未知了。

我告訴雷歐力自己打算沿着下午他們離開的方向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于是就和雷歐力分開了，他負責聯系酷拉比卡。

夏日的夜晚不算很熱，對于現在的我來說甚至還有些冷，只是不知道這冷意是心裏還是身體上的。蹤跡不是很好找，有一些行跡像是特意被人破壞了一樣。我揪着眉頭再一次看到一個被破壞的行跡，這是人為的，那麽也就是說我們今天碰到的蜘蛛不止兩個，起碼是三個，兩個負責作為誘餌，一個負責反跟蹤。只是，為什麽呢？按理說蜘蛛為什麽要如此費事耗時的做這次陷阱，這個陷阱明顯是為了抓住什麽人的，抓住什麽人？那就是不能殺掉，那麽起碼今天之內小傑和奇犽是安全的。

該怎麽辦？只有一天的時間，我的力量完全不能對抗蜘蛛，即使找到小傑和奇犽，我又該怎麽做？我改求助誰？我唯一能想到的人除了酷拉比卡，就只有雲谷師傅，只是雲谷師傅遠在天邊如何救得了近火，那麽只能希望雲谷師傅能通過獵人協會借我一些力量了。我拿着手機躲在一個偏角裏，撥通了雲古師傅的電話。

當我剛聽到雲谷師傅的聲音時，不遠處奇跡般的傳來了一個聲音，我仔細一聽那是奇犽說話的聲音。這是……自己逃出來了？

耳朵邊，雲古師傅的疑問還在，而我卻一下子愣愣的待在原地，這一下午的驚心動魄讓我的心髒有些吃不消。我平複了下心情，和雲古師傅說了下事情的大概，毫無懸念的被一頓臭罵，他讓我們再也不要碰任何跟幻影旅團相關的事情，起碼現在不行。

我挂斷雲古師傅的電話，沒有動，平複的心情依然在持續，背靠着角落的牆壁，擡起頭望着天邊的一輪殘月。

……我這都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誰在那裏？”

奇犽警惕的聲音在幾米之外響起，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放松下來之後居然撤掉了絕，“是我，米加爾。”

奇犽：“米加爾？”

我懶懶的靠在牆壁上，陰影阻擋着我和他之間的視線，讓周圍都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晰，“我沒力氣了，能扶我一下麽？”

一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連腳上都使不上力氣了，之前的緊張，擔憂和恐懼一下子抽空之後，剩下的就是濃濃的疲倦。

奇犽沒有說話，我聽到他走過來的腳步，閉上眼睛感受到他的手扶着我的手臂。我将身上的力道全部放在他那邊，勉勉強強的站直了。

奇犽：“……要我背你麽？”

小傑：“米加爾，你不要緊吧？”

我：“啊……沒事，就是有些虛脫了。”

小傑：“……對不起，米加爾一定很擔心吧。”

我：“啊，是有點擔心。不用說對不起，你們平安回來比什麽都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說着說着就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癢癢的，擡手準備去揉一揉，卻忘記了自己的手正被奇犽扶着，一扯之下讓本就腿軟站不穩的我一瞬間跌了下去。

時間像是慢鏡頭一樣，我看着眼前這雙手緩慢緩慢的伸過來，越過我的眼前，伸向我的腰際，時間定格住了，在我感受到那雙有力的雙手的時候定格住了。

眼淚就突然在停止的時候落了下來，我望着奇犽眼裏的自己，那雙海藍色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抱歉啊！居然被吓哭了……”

我望着奇犽笑着說道，只是明明是彎着的嘴角卻也止不住那不能停歇的淚水。我笑着，也哭着。我想這個樣子真是難看到家了。

奇犽什麽也沒說，只是另一只沒有扶着我腰際的手慢慢的按住我的腦袋，我的視線一下子暗了下來，鼻翼見多了一絲少年身上清爽的味道，那裏面還夾帶着星星點點的巧克力的香甜。

黑暗的到來壓迫了我最後的理智，我緊緊地抱着奇犽，哭聲越來越響，在這偏僻的角落裏，回音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