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結果,那小女人這一躲,竟躲了一整個下午都沒出現,就連下午茶也是趁着他開會的時候準備。

匡玄司實在是耐不住一整個下午都見不到人,只好親自到頂樓找人。

她喜歡乾淨,這幾天只要一有空,就會跑到頂樓打掃,雖然他不是個注重居家環境細節的人,但是這幾天,他也明顯的察覺到,在她大刀闊斧的改革下,頂樓的确是乾淨了好幾百倍。

少了雜物和垃圾的點綴,他這才想起,原來自己在三年前買的沙發,竟然不是黑色而是紅褐色的。

不過話說回來,又要喂養甜兒他們,又要打掃,一整天做着不是自己分內的工作,要是一般人早就喊累罷工了,但是那個小女人就是那麽的與衆不同,非但不嫌累,甚至還非常樂在其中,個性美好得讓人不喜歡她都難。

匡璇玑那小妮子胡鬧了一輩子,難得終于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把這美好的小女人送到他身邊。

想起那小女人羞怯臉紅的模樣,匡玄司不禁勾起一抹笑。

推開大門,正當他想出聲喚人的同時,卻見到那讓他惦念不忘的小女人,正背對着大門跪在沙發前,将手伸進了沙發底下,不知在撈些什麽。

可能是東西埋得太深,她只好翹起臀部,将整個上半身都趴到地板上,随着她每一個拉扯動作,她那可愛的小翹臀就會輕輕的搖晃一下。

柔軟圓翹的小臀包裹在合身的牛仔褲裏,東晃一下,西晃一下,那景象說有多性威,就有多性感。

雙手交叉,匡玄司不動聲色的靠向門板,饒富興味的欣賞着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啊!終于拿到了!」吐了口氣,花內喬終于自沙發底下,跪坐了起來,只見她手裏拿着一件西裝外套,肮髒的程度,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産物。

「竟然可以把這麽大的西裝外套給藏到沙發下,他到底是怎麽丢的。」她嘀嘀咕咕的抱怨,手邊卻是不嫌髒的将那蒙塵的西裝外套給捧到了懷裏。

發現西裝外套的袖口內翻,她立刻順手将袖口翻了出來,并且仔細拂掉了沾黏在上頭的蜘蛛網。

此刻,她的腳邊堆疊了許多绉巴巴的衣服,沙發邊則是擱着兩個大大的洗衣籃。只見她将西裝外套仔細的翻好對摺後,才輕輕的放到洗衣籃裏,緊接着她又拿起一件白襯衫,同樣對摺好後,才放到另一個籃子裏。

見她細心的一一将衣服分類,甚至不嫌髒的為他整理每一件衣服,他的心底不禁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情潮,向來精銳冷沈的黑眸也驀地泛開溫柔。

抓緊手中的紙袋,他邁開腳步,只想快點來到她身邊。

「女人,別忙了。」他出聲打斷她的忙碌。

「啊!」沒料到身後會突然傳來聲音,花內喬吓得差點沒把懷裏的衣服給抛了出去,撫着胸口,她連忙轉過身,原本錯愕的小臉蛋,在看到那張粗犷俊帥的臉龐後,瞬間染上一抹可疑的酡紅。「匡、匡先生,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他說謊。

「喔,那、那你找我有事嗎?」想起稍早在廚房發生的事,小臉更紅,為了掩飾這抹羞怯,她連忙低下頭,手忙腳亂的繼續整理衣服。

然而也不知道他是無心的,還是刻意的,明明沙發很大,他卻挑了個最靠近她的位置坐下,他的長腿就擱在她的身側,只差那麽一寸,兩人就要靠在一起了。

動了動臀部,她不由自主的往另一個方向蹭了過去。

「今天下午怎麽沒下來?」炙熱的手指驀地滑過她的耳廓,撚起垂散在臉側的一绺長發,溫柔的替她塞到了耳後。

「我……我……」她慌亂的抽了口氣,試着逃脫的柔軟身軀,瞬間僵硬得不敢亂動。「我在整理這些衣服。」

「看得出來。」看着那映滿霞光的秀美側容,匡玄司不禁發出低笑。「不過這些事不急,你先去試試裏頭的衣服。」收回手,他将身邊的紙袋塞到她懷裏。

「衣服?」靈靈水眸眨了幾下,她半是困惑半是羞怯的看向他。

「你的制服。」他解釋。「按照合約,你應該穿着制服上班。」

手邊的游戲大致上已經拟定,接下來即将進入測試階段,趁着這段空白,他立刻着手為下一款游戲做準備。

因此為了尋求靈感,他特地為她設計出這套雪白色洋裝。想起她穿上制服時會是何等美麗,深邃的黑眸不禁閃過一抹期待的光芒。

「咦?可是我的制服,不是那件圍裙嗎?」當初訂定契約時,匡璇玑的确有要求她上班要着「制服」,她認為這要求并不過分,所以便爽快的答應了。因此當她在廚房找到那件粉色的小圍裙後,她就恪守職責,每次煮飯都穿着它。

怎麽,難道是她誤會了?

「當然不是。」

「啊?那你怎麽不早說呢。」沒料到自己竟然從頭到尾都穿錯衣服,她不禁責怪的睐了他一眼。

打開紙袋,她小心的拿出裏頭的白色布料,卻發現那根本不像是什麽制服,正确來說,那根本是一件洋裝。

月牙白柔絲裁制成的布底,柔滑又淡雅,簡約中不失柔美的剪裁,搭配上飄逸的雪紡紗裙擺,則多了一份浪漫,尤其那零星點綴在領口和裙擺的淡銀紫色繡花,更是讓整件洋裝多了一份古典雅致。

看着手中精致美麗的洋裝,花內喬不禁雙眼一亮。

「哇!好漂亮的洋裝!」撫着洋裝領口那精致的繡花,她忍不住脫口贊美。

瞧見她眼底的驚喜,匡玄司不禁也微笑。

「既然喜歡,那就快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試穿?」老實說,這個建議實在很令人心動,但是花內喬随即想到自己剛剛忙收拾衣服,身上沾了不少灰塵,只好搖頭打了退堂鼓。「還是不要了,要是不小心弄髒這洋裝就不好了。」

「女人,我叫你穿就穿,別羅嗦。」他霸道的命令。

「可是……」

「這是你的義務,快去!」他故意用契約壓她,不許她拒絕。

眼看匡玄司态度如此強硬,花內喬心中雖有不快,卻也只能嘟着嘴,乖乖拿着洋裝到房裏試穿。

三分鐘後,當她再次現身客廳,臉上的不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困惑和些許的下自在。

「匡先生,呃……」滴溜溜的水眸轉啊轉,她思考着該怎麽說,才不會讓人誤會她不喜歡這件洋裝。「這件洋裝很美,但是好像不是很方便做事,你确定這真的是我的制服嗎?」

「它當然是,不過這件制服另有用途。」坐在沙發上,匡玄司用熱烈的視線追逐着她的身影。

月牙白的絲布,果然完全就像他所預料的,将她白裏透紅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粉嫩,尤其那俐落的剪裁,更是将她窈窕的身段,完美的展現出來。

看着出落得像是花精靈般的小女人,匡玄司不禁動情的自沙發上站了起來。

「另有用途?」花內喬困惑極了,不過當她發現,匡玄司的眼神竟在瞬間變得異常火熱時,那抹困惑很快就被慌亂取代了。

呃……為什麽他要用那種眼神看她?

是不是她少扣了哪顆扣子,還是拉鏈沒拉好?低下頭,花內喬連忙到處巡視,就怕自己因為一時大意,任由春光外洩了還不自知。

「是為了幫我尋找靈感。」低沈的嗓音驀地在她的耳邊響起。「契約上所載明的制服,并不是普通的上班制服,而是為了讓我尋找靈感而特別設計出的服裝,簡單來說,這算是一種角色扮演。」噙着神秘的微笑,他莞爾的看着她錯愕的瞪大了眼。

「角、角色扮演?」

雙手交叉,他加深唇畔的笑意。

「原本,這是匡璇玑的工作,但是你接替了她的職務,這份重責大任自然落到了你身上。」一頓,他忽然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在原地轉了一圈。

一片片飄逸的雪紡紗裙擺,因為離心力的關系,在空中畫出了一圈圓,遠遠看去,那層疊的裙擺,就像一朵盛開的芙蓉,美麗得不可思議,不過花內喬可沒心思注意到這些,因為她早就氣炸了。

沒想到繼匡玄司粗蠻的個性和住處外,匡璇玑竟然又騙了她一點。這對兄妹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就沒有人教會他們,做人應該要誠實為上嗎?

看着眼前氣到滿臉通紅的小女人,匡玄司不禁發出低沈的笑聲。「女人,你看起來像是氣壞了。」

她瞪向他。「很高興你還看得出來我在生氣。」

「其實,你可以選擇不履行合約。」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他早就料定責任感強烈的她,不會這麽做。

果不其然,只見她立刻踮起腳尖,堅定搖頭。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怎麽能半途而廢?就算是被騙的,但是我絕對不會逃避當個『角色扮演女郎』,只不過我沒經驗,恐怕很難讓你滿意。」她皮笑肉不笑,才不打算讓他稱心如意。

「基本上,我個人比較喜歡你用『謬斯』這個詞,不過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因為現在的你,就已經夠美了。」他還是笑,但眼神卻是再認真不過。

沒料到他會突然吐出贊美的話,花內喬不禁瞬間羞紅了臉。

在他深邃的注視下,某種熟悉的暧昧氛圍似乎再度悄悄逼近,她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忽然變大。

讨厭,為什麽最近他老愛這麽看她?把她弄得心慌意亂,他很得意嗎?

「是嗎?那這代表你應該有靈感了,呃……那我可以換下來了吧?」她一邊改變話題,一邊迅速後退,表情寫滿了下自在。

「雖然我很想說不,不過可惜我得趕去主持另一場會議。」

「真的嗎?」小嘴不禁放松的吐了一口氣,但下一秒,她又立刻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呃……剛好我這邊也很忙,還有很多衣服要洗呢,那我就先去把衣服換下來。呃,對了,謝謝你幫我把制服拿來。」說完話,也不管他是否還有話要說,小小的身影便一溜煙的逃走了。

看着那倉皇逃逸的纖柔背影,匡玄司沒有追上,只是彎起嘴角,眼神寫滿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從種種跡象顯示,這個害羞的小女人分明對他也有意思,然而嘴巴上卻總是不誠實,不過她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待他把手邊繁雜的公事結束掉之後,接下來,就該是對付她的時候了。

頂樓的環境,在花內喬努力不懈的清掃下,很快就有了大幅的改善。

礙眼的垃圾不複存在,淩亂的各類雜物,全被分門別類的收納在紙箱裏,就連蒙着一層髒垢的地板,也被刷洗得一乾二淨。

每當陽光自窗外灑入,潔白的地板就會映耀出夢幻的光芒,讓人恍若置身在聖潔的天堂。

不過花內喬對于環境的要求标準,硬是比一般人高了一些。

就在今早,當她把烘衣機烘得乾爽輕暖的窗簾,挂回到窗戶上,卻發現窗戶玻璃有明顯的髒垢時,骨子裏愛好整潔的天性,立刻蠢蠢欲動了起來。

因此挂好窗簾後,她立刻拿出剩餘的清潔劑和抹布,把所有窗戶玻璃全都擦拭過一遍,除此之外,她也沒放過窗框裏的灰塵,只靠着一塊抹布和吸塵器,不到一小時,整個客廳裏再也找不到一絲灰塵。

眼看客廳煥然一新得就像是個即将出售的樣品屋,拿着被摺得方正的抹布,她笑得可滿意了。

沒了灰塵,空氣吸起來更加清爽,置身其中,就連心情都輕快了起來。然而,仿佛就像是跟她作對似的,難得放假一天,沒到樓下上班的匡玄司,竟然挑在此時拉開了房門,并從裏頭扔出了一堆衣物。

領帶、襯衫、毛巾、襪子、牛仔褲……各類衣物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接着以天女散花的姿态,散落了一地。

瞪着那堆發绉發臭的衣物,甜美的笑容瞬間凍結在花內喬的嘴角,尤其當她發現,她辛辛苦苦刷洗乾淨的水族箱裏,竟多了一條男性內褲和熱帶魚作伴時,小臉更是因怒氣而漾出粉紅的顏色。

可惡!她怎麽會忘了他這「公害」的存在?

她辛辛苦苦花了一個禮拜才整理好的客廳,他竟然只用短短的一秒鐘,就毀了她的心血!

好歹她也是個女人,他怎麽可以把貼身衣褲就這樣往外丢?搞清楚,她好心幫他把扔在客廳的髒衣服洗好,可不是為了讓他再往外丢的!

握緊粉拳,花內喬踩着憤怒的步伐,來到匡玄司的房門外。

「匡先生,請問你有空嗎?」敲着門板,她耐性的詢問,良好的教養,讓她在極端憤怒的時候,也能保持冷靜客氣的語氣。

「什麽事?」

「我有事想找你談。」

「我沒空。」他冷淡拒絕。

「這件事很重要。」她不氣餒的繼續敲着門板,并且故意加快節奏眼力道,把門板敲得咚咚作響,堅持要他立刻把門打開。

房內很快的傳來熟悉的低咒聲,下一秒,門板果然被打開了,匡玄司一臉不悅的站在門後。

不同于平日的襯衫牛仔褲,此時他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聊勝于無的遮掩着重要部位,寬厚的胸膛和勁猛的二頭肌、三頭肌,在陽光的照耀下,性感得讓人忍不住口乾舌燥。

「我要洗澡,你想談什麽就快說。」不耐煩的語氣。

「我……呃……」沒料到他會是這種「打扮」,花內喬一雙晶瑩水眸,差點沒滾出眼眶。

她承認,突然打擾是她的錯,但是……他好歹也先套個褲子再來開門啊,以這副模樣見人,他都不會感到羞恥嗎?

一百多句罵人的話,在腦海裏回繞,可微張的小嘴卻連半個音也吐不出來。頂着辣燙的小臉,她的視線在落到浴巾上時,就不敢繼續往下瞄。

察覺到她的羞怯,匡玄司的眼裏閃過一抹光彩,他故意彎下腰,将臉湊到了她面前。

「女人,怎麽不說話?你的舌頭被貓叼走了嗎?」

含笑的嗓音恍若通着電流,将她耳膜震得發麻,他的體溫高得吓人,随着他的靠近,熾熱的熱氣也迅速的入侵她每一個毛細孔裏。

即使他什麽都沒做,但她卻敏感的覺得,自己正被他攻占、被他掠奪……

「才、才沒有這回事!我只是突然忘記要說什麽而已。」她紅着臉,将頭搖成博浪鼓,打死不承認自己被他半裸的模樣,吓得連大腦都當機了。

「噢?」他擡起上半身,靠到門框上,好心的沒戳破她的謊言,但一雙黑眸卻飽含戲谑的瞅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将她弄得更加心慌意亂。

撇開視線,她慌亂的往後退了一大步,腳底卻不小心踩到了一團布料。柔軟的觸感瞬間喚醒她的憤怒。

二話不說,她立刻撿起其中一件襯衫,寬大的襯衫多少遮掩了他赤裸的胸膛,意外的緩和她急促的心跳。

「你怎麽可以亂丢衣服?」她火大的質問,決定快點把話說清楚,免得總有一天被他氣死。

這男人真需要好好被教育,他的生活習慣實在太差勁了!

「這是我的房子。」匡玄司看都不看那襯衫一眼。比起那些衣裳,他對那酡紅的小臉蛋還比較有興趣。

這女人平常總是冷靜過了頭,難得見她臉紅,總讓人想多逗弄她。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房子,但是我現在也住在這裏,你至少應該尊重我!」她放大音量。

「你可以當作沒看到。」他提出建議。

「當作沒看到?」柔軟的嗓音倏地拔高,她瞪着他,突然好想踹他一腳。

每天看着昂貴的衣服,像是垃圾般被人丢滿地,正常人可以視而不見嗎?

每天看着一條內褲,在水族箱裏和魚兒一塊漂游,正常人可以視而不見嗎?

每天看着一雙雙臭襪子,躺在地板發出臭味,正常人可以視而不見嗎?

鬼才辦得到!

深吸一口氣,她忍住想踹人的沖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匡先生,難道就沒有人教過你,髒衣服應該要放到洗衣籃裏嗎?」

「沒有。」他想也不想。

「沒有?」她瞪着他,懷疑他根本是在說謊。

「匡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的,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習慣。」他盯着她,忽然對她說出專屬于「匡家男人」的天性。

他的話裏藏着濃濃的弦外之音,可惜花內喬并沒有察覺,反倒被他所謂的「匡家男人的天性」給唬得一愣一愣。

有錢人生活繁忙,花錢請人整頓家務是理所當然,不過如此縱容小孩就太不應該了。不過聽他的說法,在匡家,似乎只允許男性如此放肆,莫非他們家有重男輕女的觀念?

「既然如此,那你幹麽買洗衣籃?」她的眼神依舊帶着狐疑,不相信有人會這麽教育小孩。

「因為匡家的女人需要。」他理所當然的說着,鎖着她的目光,閃爍着難以言喻的光彩,然而花內喬卻沒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

她張着小嘴,不敢相信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還有父母擁有這種偏差觀念。難怪匡璇玑會一聲不吭的跑到美國結婚,待在這種被父母慣壞的兄長身邊,一定是受到不少的委屈。

捏着手中發绉的襯衫,她的心裏,頓時盈滿了對匡璇玑的同情,可眼神,卻多了對匡玄司的輕蔑。

「你實在是被寵壞了!」她憤憤的罵道,覺得他真是無藥可救。

匡玄司立刻橫眉豎目。「你說什麽?」

光線中,結實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更加贲猛,自他身上迸射而出的怒氣,螫得她連退了三步,在他惡狠的注視下,她聰明的沒将話再重複,卻忍不住抱怨。

「反……反正我只做到這個月底,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你就盡管亂丢衣服吧,我再也不管你了,到時候你就等着……」在他懾人的瞪視下,她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小,直到發不出聲音。

「說完了?」長腳一跨,他将彼此之間的距離,再度拉回到一步之遙。

他的眼神寫滿了不懷好意,鸶猛的表情,就像是即将一口咬住獵物的獅子,而她,就是那被鎖定的小動物。

巨大的恐懼,讓她把襯衫當成了盾牌,隔着薄薄的襯衫,她慌亂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一心只想阻止他的靠近。

然而,只憑一件薄襯衫和她的一雙小手能發揮什麽作用?

只見他單手一提,竟将她整個人抱提到了懷裏,原本存在彼此之間的距離瞬間消失,兩人的身體正以不可思議的契合度緊密相連。

「啊!你做什麽?」花內喬發出驚呼聲,臉上的紅潮正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她蹬着小腿,奮力抵抗。

「別亂動。」他冷淡命令,只用一只手,就壓制住她亂蹬的小腿。

「我不要!」她還是掙紮,一雙手拚了命的敲打着那厚實的胸膛。「你到底想做什麽,你不是說對我沒興趣嗎?你怎麽可以——啊!」

咚!

她被扔進了一張大得離譜的床。

他粗魯的動作摔得她有些頭昏腦脹,但她還是馬上認出臀下的這張床、眼前的這些空洞的擺設,全都是屬于匡玄司的房間所有。

他竟然把她帶進他的房間?

「你你你——你想做什麽?」她的聲音透着顫抖,戚覺心跳就要破表。

「你說呢?」他站在床尾,眼神灼烈得像是想把她燃燒。

眼前這不妙的情況,讓她立刻想起幾天前,他那「意喻深遠」的一段話。

完了,她實在太大意了!他之所以會說她最重要,可不是在向她告白啊,那只是野蠻人在狩獵前,對獵物所發出的一種宣言,一種宣示主權的霸道舉動。

原來他不是「好像」對她有企圖,他是「根本」就對她有企圖!

而她,卻為了幾件髒衣服,竟自投羅網的敲開了虎穴,還傻愣愣的被他擄進了他的巢穴——

啊!該不會那些髒衣服是他故意往外丢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引君入甕的把戲?

天,他有這麽陰險嗎?

「女人。」匡玄司的聲音粗啞,語氣卻輕柔得讓她忍不住顫栗。

一股極大的不安,讓她不由自主的将手邊的棉被抓到了懷中,本以為可以藉此得到一些安全感,誰知道深藍色的棉被在他長期的使用下,早就盈滿了屬于他的男性氣味,當棉被入懷的瞬間,那股冷冽的氣味,也随之占據了她的嗅覺。

他邁開步伐,緩緩的向她移動,健壯半裸的身軀,性感得幾乎教人屏息,熾熱的視線讓人口乾舌燥,鼻尖這下又多了這項刺激,她頓覺暈眩。

體內,屬于女性的那股敏感,徹底的被撩撥,纖柔的身軀不住輕顫,她似乎在渴望着什麽,卻又害怕着什麽……

「知道我為什麽會帶你來這嗎?」

他的語氣依舊輕柔得讓人顫栗,她搖頭拒絕回答,只想快點離開這混亂的一切,然而他卻故意擋在她面前,如果她想離開,勢必得先通過他那一關,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根本毫無勝算。

「讓開!」她心亂如麻的喊着,做着困獸之鬥。

他不理她,迳自轉身打開身後的衣櫥,自裏頭拿出一套豔紫色的旗袍。

「那是什麽?」原本想乘機脫逃的花內喬,立刻被那美麗的旗袍奪走所有的注意力。「你的衣櫥裏,怎麽會有女人的衣服?」她錯愕的質問,口氣不自覺的多子一份酸意。

她一直為他是單身,而且這半個月來,她也沒見過有女人出入這間房子,她還以為一定是他太過野蠻霸道,才會交不到女朋友,難道事情并不是這樣?

他總是把自己的衣服當垃圾丢,卻把這件美麗的衣服細心的保存在衣櫥裏,看來他一定是很珍惜這件衣服的主人——

啊!等等,既然他都有了珍惜的女人了,那他怎麽可以招惹她?

老是在她身邊神出鬼沒的,搞得她心神不寧,還故意對她說些暧昧的話,讓她誤以為他對她……啊,可惡!她真不敢相信他竟敢這麽對她!

這個王八蛋,今天她一定要替天行道!

顫抖的小手倏地握緊,癱軟的小腿也在瞬間蘊滿氣力,就在花內喬打算利用床墊的彈力,眺到匡玄司肩頭上,狠狠的把他痛扁一頓時,後者卻把手中的旗袍扔到了她懷裏。

「換上它。」他挑着濃眉,一臉玩味的看着她充滿殺氣的舉動。

「什麽?」花內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男人,竟然要她穿上別的女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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