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來,又覺得在晚輩面前丢了臉,面上便帶出了幾分讪讪之意。
……
曲氏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趕往忘憂居時,半道上遇上了顧大老爺,兩人便一同往忘憂居去。
對于賊人的事,曲氏并不是很放在心上,料想不過是個誤闖進來的小毛賊,連東西都還沒偷到就被發現了,這種小角色哪裏值得她放在心上。她憂心的是顧大老爺與老夫人交涉的如何了,于是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母親同意不再提珠姐兒與循哥兒的事。”顧大老爺見曲氏松了口氣,他卻并沒有半點笑意,只是認真叮囑道:“夫人往後對珠姐兒的事更要上心些,如此母親心氣才能慢慢平順下來。”
曲氏溫順的點頭道:“您放心,從今往後,我定會更加疼愛珠姐兒的。”
顧大老爺這才欣慰的笑了笑,“你做事,為夫總是放心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忘憂居。
忘憂居原是明珠的住處,這院落竟一點也不比顧老夫人的福安院差,小橋亭臺,閣樓花園,一樣也不少。當初許明珠住進忘憂居時,可是連顧清月都眼紅過的。曲氏又善做表面功夫,院子被收拾的幹淨整齊,來往的丫鬟婆子亦是井然有序。
雖然忘憂居才經歷了一場混亂,但衆人依然沒有亂了陣腳,顧大老爺也禁不住點了點頭,贊了曲氏持家有道。
此時忘憂居裏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将被打的面目全非滿身狼狽的賊人圍在中間,那賊人也不知是被一頓亂毆打暈了還是怎的,蜷縮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間或還有婆子往他身上狠狠踢上一腳,也沒見那賊人吭上一聲。
見顧大老爺與曲氏過來,衆人忙讓開一條道兒。居功至偉的秋婆子忙擠開衆人上前道:“大夫人,大老爺,賊人就在此,已經被奴婢們打暈了。”
曲氏只随意往地上那人看了一眼,見他一張臉已是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什麽來,正打算詢問顧大老爺該如何處置,她身邊的翠屏神色一變,湊近她低聲說道:“夫人,這人的身形,怎的與二少爺那般相似?”
“什麽?”曲氏大吃一驚,定睛一看,果真是越看越眼熟,頓時臉色大變,也顧不上身邊的顧大老爺,緊走幾步上前,拿着帕子往那賊人臉上擦了擦,露出來的鼻青臉腫的臉,頓時叫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濤哥兒!”
顧大老爺已是臉色鐵青,環視一圈周圍那原本興致勃勃如今全恨不能鑽進地縫去的婆子們,怒聲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曲氏心知肚明自己的兒子出現在忘憂居絕不會是什麽好事,她有心想要将此事壓下來,然而在發現府裏有賊人時,就已經有人将這個消息送到了二房三房,因而,賊人就是顧仕濤這件事情,曲氏想要瞞也瞞不住。
但此時更讓她心急如焚的,卻是被打的皮開肉綻滿身是傷的昏迷不醒的顧仕濤。連傷人的婆子們也顧不上處置,先就叫人去請了大夫來。
大夫來時,關氏也正好一臉擔憂實則滿心看好戲的趕到了正房。“聽說被打的賊人是濤哥兒?大嫂,這不會是真的吧?”
曲氏此時哪有心情理會她,只冷淡的說了句,“勞弟妹關心了,天色不早,弟妹早些回去歇着吧。”
關氏哪裏肯走,“我還是先聽聽大夫怎麽說,母親那裏還等着聽濤哥兒的消息呢。”
曲氏聽顧老夫人已然知道賊人就是濤哥兒的事,終是忍無可忍的瞪了關氏一眼,再不理會她,扭頭進了顧仕濤的屋裏。
016 相争
大夫為顧仕濤做了全身檢查後,得知兒子連肋骨都被打裂了的曲氏當即恨不能将毆打顧仕濤的婆子們全部活剮了才能解她心頭之恨。然而一來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德行,又為什麽深更半夜出現在忘憂居中就使得她必須費盡心機去遮掩了,何況還有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關氏在旁。
因為關氏在旁,她連問都不好問顧仕濤到底是怎麽回事。
關氏聽着顧仕濤的傷情,一邊唏噓一邊道:“那群婆子怎麽回事,難不成打人之前竟沒有認出濤哥兒來?大嫂,濤哥兒傷成這樣,實在太辛苦你了。你忙着,我這就去福安院跟母親說一聲,免得她久等。”
曲氏哪裏放心讓關氏單獨去見顧老夫人,還不知道她會添油加醋的說成什麽樣子呢。她定一定神,淡淡道:“濤哥兒這邊有大夫跟下人照料,自不會有什麽問題。母親那邊,就不必麻煩弟妹了,我親自去說。”
關氏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掩唇一笑:“大嫂不是常說,妯娌之間便該如姐妹一般,既是姐妹,又哪裏來的麻煩不麻煩?不過大嫂若是擔心我在母親跟前胡亂說話,不如咱們結伴前往福安院,可好?”
長房這個笑話,她看定了!
事已至此,曲氏也沒有辦法。她出身相府,自是高貴不提。關氏的娘家雖及不上曲氏顯赫,但關氏也不知怎麽的竟得了大長公主的青眼,早年就認了她做義女。因而在這府裏,關氏常常仗着她大長公主義女的身份跟她作對,這麽些年來,也只有關氏敢!
曲氏袖子底下的手狠狠攥緊了帕子,她深吸一口氣,又變成了平素溫和端莊的模樣,沖着滿眼挑釁的關氏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弟妹不嫌麻煩,那就請弟妹陪我走一趟吧。”
……
妯娌兩個到了福安院,喬嬷嬷正等在院門口。
見了關氏也在,她愣了一愣,方才彎腰行禮道:“兩位夫人,老夫人正在裏頭等着呢。”
曲氏心頭頓時一沉,朝喬嬷嬷似無意的望了一眼。喬嬷嬷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證實她那不好的預感此刻老夫人非常生氣!
關氏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瞅着喬嬷嬷道:“這麽晚了,竟是喬嬷嬷親自等在這裏?你可是母親身邊一等一重要的人,母親身邊沒有你服侍着,怕是不妥吧?”
“二夫人說笑了,奴婢哪有您說的這般重要。”喬嬷嬷不急不慌的笑着回道:“老夫人身邊有表姑娘陪着,表姑娘乖巧又善解人意,模樣兒又跟花兒似的,老夫人自然願意表姑娘陪着她,哪裏肯多看奴婢這個滿臉皺紋的粗老婆子一眼。這不,奴婢幹脆就來此候着了,但願兩位夫人莫要嫌棄奴婢滿臉褶子才好。”
她這話逗的關氏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瞥見曲氏發沉的臉色,她也不好笑的太過分,只得抿了抿嘴,“喬嬷嬷這張嘴還是這般愛說笑,也難怪母親身邊離不得你。”
還沒進屋,便聽見裏頭傳來明珠細細軟軟的聲音:“……外祖母,您先別生氣了。二表哥他許是……許是吃醉了酒無意走到忘憂居去的。”
“便是吃醉了酒,他也不該去忘憂居!倘若你如今還住在那兒,叫他闖了進去再惹出什麽事端來,可如何是好?”顧老夫人的聲音聽來十分不悅,“再說,方才那丫鬟的話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說是濤哥兒被打時大聲叫了表妹”
顧老夫人講到這,忙停了口,怕污了明珠的耳朵,“我知道他是個混不吝,卻怎麽也想不到,他竟敢這般膽大妄為!”
顧老夫人口中的丫鬟,自然是槐香無疑。
門簾外的關二夫人聽到此處,忍不住挑眉看向緊抿唇角目光晦暗的曲氏,“怎麽還有這一出?難不成濤哥兒是專程去忘憂居找珠姐兒的?只是這半夜三更的,雖說是表兄妹,但男女七歲不同席,總歸還是不妥的吧?”
曲氏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濤哥兒喝醉了酒,誤闖忘憂居被打,情急之下酒醒了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喊一聲表妹有何不對?”
關二夫人盈盈一笑:“對與不對,我說了不算,母親說了才算。”
她說着,率先撩起門簾走了進去,仿佛變臉似的,原還笑意盈盈的臉立時變得擔憂難過起來,一進屋就要開口說話。
曲氏卻搶在了她前面,一邊拿帕子直抹眼角,一邊哀聲說道:“母親,您是沒有瞧見,濤哥兒被那起子黑心的奴才打的連我都認不出來了。聽大夫說,濤哥兒不但全身是傷,連肋骨都斷了兩根,只能卧床靜養,還不知會不會落下病根……”
顧老夫人原還惱怒異常的神色在聽聞了曲氏的哭訴後,到底還是緩了緩顧仕濤的作為再讓她生氣,可終歸還是她的親孫子。
關二夫人一見曲氏唱作俱佳的表演以及顧老夫人緩下來的神色,撇嘴道:“大嫂也未免太誇張了些,大夫只說有些骨裂,哪裏就斷了那麽嚴重?大夫分明還說,養個三五日就能下地活動了。”
故意說得這般嚴重,不過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