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論皇商
陸行止自然不知一樁大媒砸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時正和沈言在涼亭中用着午膳。
“皇商?”沈言忍不住失笑,“他當皇商那麽容易當的?”
“若他的女兒在宮中呢?”
沈言驚訝地眨眨眼。
“一個才人。”
沈言頭疼:“雖是才人,可皇上後宮才幾個人?确實足夠了。”
用過午飯,陸行止摟着沈言小憩了一會兒,醒來後兩人坐在池邊一個喂魚,一個喝茶,倒是都沒把上午的事放在心上。
之後孫渙林又找了陸行止幾次都只是去錦繡莊上轉轉,倒是沒有再提皇商的事,只是多問了幾句家中情況。
“蘇州知府倒是個怪人。”陸行止懶洋洋地拍着沈言的後背,哄他入睡,“我看起來很老嗎?”
“爺才不老。”沈言頭抵在他的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搭腔道:“蘇州知府嫌你老?”
“那倒不是,我說我四十有三,他看着不大高興。”
“不高興?”沈言猛地擡頭,眉頭緊蹙,“爺下次見他帶着我一道。”
陸行止安撫他,“又不是什麽大事,他還能欺負到我頭上不成?”
“爺的事就是大事。”沈言迷迷糊糊道,恍惚中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五、莫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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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沈言瞪着冰人。
“唉,沈老爺,我知道您二位手足情深,可這婚事是不是還得問過六爺自己的意思。”
“誰跟你說,我是六爺的親弟弟的?”沈言冷笑。
冰人有些不解。
“我與阿言是契兄弟。”陸行止大步走進來,坐在沈言身側,“多謝你的好意了,還是請回吧。”
“契兄弟又不是不能成親,而且有契兄弟娶親的也不在少數。”冰人辯駁道,“況且那位可是知府家的千金……”
“抱歉。”陸行止不客氣地打斷她,示意管家送她出去。
沈言倒是有些面熱,別開眼睛嘀咕道:“您就這麽把人得罪了。”
“爺可聞着着屋子裏到處是酸味,廚房的醋壇子翻了?”陸行止捏着他的下巴,在沈言的唇上重重碾過,讓他不敢再說些口是心非的話語,“再說了,得罪就得罪,我這一不娶親,二不保媒,得罪了有什麽幹系?”
沈言抿唇,掩住唇角的笑意,只覺得中午的蜜藕過分的甜了。
“阿言。”陸行止輕聲道,“後半輩子我們要過得舒舒服服的,誰也不能叫你為難。”
沈言看着眼前的男人,鼻若懸膽,劍眉入鬓,薄唇鳳目,難怪那些小姑娘見到他都一股腦兒撲了上來。
許是青荷鎮的生活足夠安逸,這人年歲漸長,可面容卻是過分的年輕了,連早些年累出的斑白都不見了蹤影,可周身的氣度還在,尤其是他獨自一人時,總是讓人心驚。但是只要跟自己在一起,眼尾淺淺的紋路總帶着笑意,反而讓陸行止增加了一分柔和。
“行止。”沈言也笑了,淺淺的笑意從眼底蕩開,讓陸行止失了神,和很多年前初遇的那個小太監重合在了一起——“殿下,難受的話就吃點甜的,吃甜的,心裏就不苦了。”
“還苦嗎?”陸行止用拇指抿了抿他的唇角。
“早就不苦了。”沈言的吻烙在了他眼尾的紋路上,“行止,我很開心。”
哪怕總有些不長眼的人往前面湊,可是也不妨礙沈言的開心。
想當初,什麽難聽的話沒聽過?宮裏不缺秘密,卻也最不缺知曉秘密的人。
六、所懼何
——“哀家知道你的忠心,可淵兒是皇上,是天子。是不能有污點的,你…可明白?”
——“本宮喚你來就是想看一看能讓皇上再也不踏足後宮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孤不明白,為什麽父皇會放着後宮三千不要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閹人。”
——“奴才也不明白。”沈言也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全天下最不應該喜歡他的男人。如果他沒有喜歡上皇上,是不是皇上也不會喜歡他了呢?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麽,他最怕的是哪天賜下一條白绫一杯鸠酒,他就再也不能陪着陸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