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摁牆上2.0
陶文昌端着三份飲料, 電影開場還早:“給,小心燙啊。”
“謝謝昌子哥哥。”祝墨站在椅子上,喝了一口不樂意, “今天我沒有小豆豆了。”
俞雅看着她笑:“珍珠。”
于是祝墨趕緊重說一遍:“今天我沒有珍珠了。”
陶文昌坐在一旁, 覺得她不高興的樣子特別像她哥:“科學家說了, 小孩子不能老吃珍珠,容易卡嗓子眼。”
“哦……科學家不好。”祝墨失望地坐下來,看着俞雅那杯,沉着半瓶小豆豆, “姐姐,科學家說了, 不能老吃珍珠……”
“等你長到漂亮姐姐這麽高, 請你喝珍珠奶茶的男生一大把呢。”陶文昌說,靠近俞雅,“你不喜歡喝啊?”
俞雅稍稍拉開距離:“喜歡, 控制體重。”
“不會吧,你們表演系不講人道是不是?”陶文昌驚了,“你的巴掌臉還沒我手大呢,再控制,上鏡頭我找不着你。”
“骨架決定上鏡優勢, 體脂決定臉部肌肉的線條不亂跑。”俞雅無奈地說,“線條亂了, 表情就要收斂,表演要不是僵硬, 就是崩了。”
“佩服。”陶文昌眉目一動, 很專情的臉,“還好我不是學表演的。”
“你不是也控制?”俞雅看他的檸檬茶, “第一次見你喝飲料。”
陶文昌張了張嘴,笑笑:“也是,從初中就控制慣了,剛進校隊我特別不适應,做夢都是喝一口冰可樂。”
俞雅不免好奇:“練體育,也這麽嚴格?”
“看個人情況吧,算是篩選機制。”陶文昌解開拉鏈,裏面的短袖很猖狂,“沒自律性的人在第一批刷下去,真想走體育的人不會覺得苦。別人眼裏我們縱情,縱情的前提是克制。”
“怎麽說?”俞雅撕開包裝蓋,兩根吸管夾了一顆珍珠給祝墨嘗,“嚼完再咽。”
祝墨抿了抿嘴巴:“謝謝姐姐的珍珠。”
陶文昌嘆了一口氣,浪子似的:“體育是量化項目,數據反映一切。就拿背越式跳高來說,弧度、加速,每一次發力都在計算當中,方程式早已列好,差一步就與金牌失之交臂。好在我沒太多野心,能贏就贏,贏不了,也不像孔玉。孔玉最近有點瘋,練得挺吓人……”
“聽白洋說,你有傷?”俞雅問。
“都有,誰都有傷。”陶文昌又變成疲憊的浪子,“高二那年沖國二線傷的,現在國一線沖上了再回頭看,真是不要命。沒辦法啊,瓶頸期,沖不上去坐立不安,上課都上不踏實。你有沒有瓶頸過?”
俞雅認真地想了想:“有。”
“我靠,不會吧?”陶文昌差點噴了檸檬茶,“我随便問的,還真有?你這麽漂亮也瓶頸?”
“漂亮?”俞雅好像不太驚訝,“謝謝。”
“咦,我發現你挺神的,誇你漂亮從不謙虛。”陶文昌說,肯定是誇她好看的人太多了,“不過你有不謙虛的外在。”
“我說謝謝,是替我爸媽說的,因為長什麽樣是他們生出來的啊。”俞雅大大方方接住他的稱贊,“瓶頸啊,挺多。我一直覺得女生比男生更容易受到攻擊。長得好看會被罵,長得不好看會被笑話。就說交朋友,畢芙是啦啦隊的隊長,現在有了新男朋友,不少人暗地裏說她什麽。”
“說什麽?”
“說她換男朋友快。”俞雅反問,“快嗎?校籃隊的前隊長,大四學長,換女朋友可比她快多了,沒人說吧?”
陶文昌心虛地看旁邊:“我沒說過啊……你也被人說過?”
敢說嗎?不敢,自己上高中換女朋友也快。
“說過別的。”俞雅搖了搖頭,“我喜歡話劇,光是發聲練習差點把自己逼到崩潰。其實我改過名字,父親是維族人,從小我說的是維語,口音很嚴重。”
陶文昌驚訝:“我聽不出來啊。”
俞雅拿出自己的礦泉水,潤一潤嗓子:“拿了普通話二級證。藝考之前緊張到天天哭,不敢說話。小學的時候更不敢,一張嘴,同學都笑話我有烤羊肉串的味。氣得我改了漢族名字,媽媽姓俞。”
“我……操……”陶文昌覺得面前的女生英氣煞人,“咦,你原名叫什麽啊?告訴我吧,好吧好吧?”
“不好。”俞雅笑眯眯地拒絕。
祝墨在旁邊擺弄電影票附贈的玩偶挂件,突然間不玩了。
“怎麽了,小美女?”陶文昌趕緊問。
祝墨不說話也不搖頭,重新拿起來玩了。
陶文昌假裝要搶,看小姑娘的心思易如反掌:“墨墨,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
“喜歡。”祝墨不敢說,眼巴巴看着別人的,“我想要棕色的……”
原來是想要另一款。售票臺看她是小姑娘,理所應當送了粉色的,沒想到小丫頭不喜歡。
“不礙事,昌子哥哥幫你要一個來。”陶文昌甩了一下劉海,清爽又騷包地站了起來。
送贈品的工作人員是小姐姐,他游刃有餘。沒多會兒,陶文昌撲棱着花蝴蝶翅膀回來,手裏一串小玩偶,各色俱全。
結果還沒坐穩,面前迎來兩個人,男的和男的,黑白兩色當情侶款穿的羽絨服,都戴棒球帽。
“不會吧,我又忘了看黃歷了?”陶文昌繼續驚訝,“薛業你居然能下樓!”
薛業霧蒙蒙地看過來:“陶文昌你想死嗎?傑哥讓我下樓。”
“呵呵,自己給自己洗腦,可以。”陶文昌不想多話,不料被祝墨發現了。
“哥哥來啦!”祝墨晃着兩只小手,“姐姐,那個就是我哥哥。”
這下沒法推脫,一起坐吧。陶文昌忿忿不平地回來,笑得很勉強:“給,一個顏色一個。”
薛業的指尖發熱,剛才在扶梯上偷着拉了手。大庭廣衆下的親密讓他驚慌,腳心也莫名地出汗。
祝傑看着祝墨:“你在幹什麽呢?”
“我有小玩具啦。”祝墨把挂件舉起來:“昌子哥哥和小姐姐,請我看電影,喝奶茶,今天我沒有小豆豆。”
“你們看的哪一場?”祝傑朝陶文昌看過去。
“你別老抄襲我的約會,行嗎?行嗎?”陶文昌把票塞進兜裏,“有點創意。”
祝傑不回答,正了正薛業的帽子:“我去買票,你別動。”
“哦。”薛業果真坐着不動,低頭看手心,傻笑。
陶文昌看他一副沒救的傻樣:“笑什麽呢?約會破壞者。”
“你大爺。”薛業還笑,微微敞開的領口裏一塊紅色,“傑哥拉我手了,扶梯上,傑哥牛逼。”
俞雅忍不住也笑了:“第一次和祝傑看電影?”
“肯定是。”陶文昌搶答,“祝傑那個野逼,高中幾乎沒有空窗期。”
“也不是……”薛業脫掉羽絨服,一件幹幹淨淨的白T恤,“傑哥和女朋友看電影,每次都帶着我。”
“什麽?”兩個人同時問。
薛業像說一件平常事,仿佛自己占了大便宜:“是啊,傑哥說,反正電影票便宜,幹脆一起看了。“
陶文昌憋笑憋到內傷:“你別告訴我,高中三年祝傑每次和女朋友約會都帶着你?”
“是啊。”薛業點頭。
“不會吧!”陶文昌像栽了個大跟頭,“他和女朋友看電影,約會,還帶你,你跟誰坐?”
“傑哥啊,傑哥給我買他旁邊的位置。”
“你倆不會還抱着爆米花吃吧?”
薛業搖頭:“不啊,傑哥不買那些,只買礦泉水。”
陶文昌驚得肺快要炸了,行,祝傑有一套,帶女朋友看電影還随身帶着跟班,只買礦泉水,渣男。“那你們看完電影怎麽着?”
薛業撓了撓喉結:“一起吃飯,然後……傑哥就給我送回家了,他倆去幹嘛,我不問。”
“呵呵,行,牛逼。”陶文昌鼓掌,“女生也不問為什麽總帶着電燈泡?”
“問過。”薛業深深低下了頭,“傑哥說,我給他拎包,所以必須帶着我。”
“嗯,他手斷了,離了你沒法拿包。”陶文昌終于見識了祝傑的騷操作,渣到地心,“你不難過啊?”
薛業灰撲撲的眼睛亮了。“不難過,傑哥對我挺照顧的。再說是我非要跟着,也有私心。”
陶文昌沖俞雅一笑,看看,這叫卑微嗎?祝傑約着會都沒撒過手。
“他們那什麽的時候……”薛業笑得有點壞,有點自私,省略接吻兩個字,“我直接看着,女生不好意思就……不親了,把傑哥放開了。”
俞雅眨了眨眼睛,狡黠地回以一笑。“很聰明啊。”
“可以,等你倆的事傳回一中,那14個女生肯定拉一個微信群,挨個扒一扒直男祝傑當年的騷操作,包括他和小跟班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我真想進去圍觀。”陶文昌服氣,薛業不像強顏歡笑,他的低情商是一種幸運,但也是一種遲鈍,“他以前喜歡女生,你就不問問?”
“啊?”薛業茫然地看過來,“問什麽?”
“問他怎麽突然……”陶文昌堵上祝墨的小耳朵,“突然彎了啊。你不問啊?”
薛業無聲地搖了搖頭。“我是舔舔,我不問。現在傑哥說……我叫了他,抱了他,他就是我的。現在他就是我的。”
“嗯嗯嗯,你的,你的,除了你也沒人想要他。”陶文昌看得觸目驚心,這倆男的,很絕。
“不過……”薛業又低頭了,“今天……有個人給傑哥打電話,沒完沒了打,打了幾十個吧。我接了一下,他說找祝傑,他是個男的。”
不會吧?沒完沒了打,打了幾十個!陶文昌看着薛業,再聯想祝傑每天下午的玩消失,不會是家花有了,外面也有野花了吧?
陶文昌沉默,這事啊,有情況。自己得幫薛業盯着點,傻逼孩子一根筋。
“想喝什麽?”祝傑買好了票,不遮掩地摸着薛業的脖子,很露骨地滑進領口,把他的背心往上拽一拽。
陶文昌和俞雅笑而不語,用眼神對暗號。看看,看看,帶女生看電影從不買飲料,帶薛業就開竅了。
觀影廳可以進了,薛業找好座位,吸了一口冰可樂:“傑哥,你今天讓我喝飲料?”
“喝啊。”祝傑看了看旁邊的情侶,都喝飲料,買零食,“約會不就這樣麽?”
約會。薛業心裏興奮但說不出來,想起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扯了扯領口:“咳……挺熱的,我想把T恤脫掉。”
“你能老實會兒麽?”祝傑摁住他躁動的手,“這麽多人,你脫試試?”
“我身材好,脫了……也不怕。”薛業摘掉棒球帽,下巴貼在他肩上,“傑哥,我有點困了……”
薛舔舔你是真不給力,這麽好的機會,你他媽犯困!
“困了就睡,演到精彩的地方我把你打醒。”祝傑偷着笑了笑。
薛業可能和電影院有仇,沒有一部電影是完整看下來的,睡一半醒一半。走出觀影廳就開始問,每一次,祝傑都要把電影從頭到尾再講一遍,把人物關系給薛業捋一遍。
現在他停了藥,估計睡得更沉。
陶文昌帶着兩個美女坐,薛業跟着祝傑坐後面,比較偏的位置。明明還有不少好座位在中間空着,祝傑沒買。
談戀愛談傻了吧?電影開演,陶文昌回頭看,試圖尋找野花的蛛絲馬跡。結果看到薛業靠着祝傑的左肩,已經睡着了。
對了,他停藥了,下午要補覺。陶文昌立即懂了,祝傑買的座位離音響最遠。他根本不是來看電影,他是陪着薛業睡覺來的。
“你看什麽呢?”俞雅幫祝墨調試3D眼鏡。
“沒什麽。”陶文昌把俞雅的包接過來,“放我腿下面吧,我腿長,給你看着包。”
俞雅知道他在看祝傑和薛業,覺得陶文昌很逗:“想不到你還挺關心他倆。”
陶文昌有點尴尬,抛開浪子的做派,不放心地嘟哝:“一般吧,薛業他……唉,高中挺不容易的,幫他忙。”
“哦……”俞雅笑了笑,“熱心青年,比花蝴蝶好。”
薛業困困的,被人輕輕晃了晃,有個很低沉的聲音叫他:“薛業,起來了,回家睡。”
“哦,回家。”薛業揉揉眼,燈已經全打開,他緩了緩,閉着眼睛蹭旁邊的肩,“傑哥我錯了,我一眼沒看着,電影票浪費了。你一會兒給我講講,誰和誰演的什麽……”
“是浪費了,回家罰站吧。”觀影人員快要走光,祝傑才把薛業叫醒。
“罰站?別啊……罰站累。”薛業閉着眼站起來,被拉着往外走,一節一節下臺階,像喝醉了。睜開眼,已經到了散場通道,就剩他們。
于是,剛睡醒的心蠢蠢欲動。
祝傑領着身後的手往外走,突然被拽退兩步,一具身體壓上來,氣勢蓬勃。
“有事啊?”他故意問,卻比薛業還猛,撩着他的劉海往後扳。
疼痛讓薛業瞬間清醒。“沒、沒事,傑哥我……我……”
“你怎麽了?”祝傑說,鼻尖對鼻尖。
薛業剛睡醒的身體開始發虛,心裏卻有股火在燒,燒了頭頂的青青草原。“傑哥,你把眼睛閉上,我要親你了。”
“哦,親我。”祝傑閉上眼,“來。”
“我來了啊!我他媽很生猛的!”薛業抖了一下,撲上去小啄一口,嘴唇剛剛相碰。三年夢想的實現就在此刻了,人生新巅峰……
騰地一下,被壓的人變成了自己,薛業反應幾秒,胳膊就被抓住了。
“把我摁在牆上親,是吧?”祝傑頂住他的膝蓋,壓着他笑,“來啊。試試。”
“啊?”薛業咽咽口水。不會吧?傑哥什麽都知道,不愧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祝傑:我從沒讓小業幫忙望風,他非要望,這鍋我不背。
沈欲:我就打了3次電話,什麽幾十次,這鍋我不背。
昌子:我不光自己磕cp,我還要教正主發糖,還要預防別人來拆,還發展俞雅和我一起磕cp,我真是個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