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後來,傅菁在一次聚會上明明白白跟我說,那次聖誕派對,她從推開門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中意我了。

為什麽?

因為我長的帥。她這樣描述我:當時我一個人靠在角落,一只手插在口袋裏,另一只手拿着高腳杯慢慢地飲酒。僅僅這樣她就淪陷了。

如果有朋友對我說:韓京,我表白被拒絕了。

我一定會問兩個基本問題:一,醜?二、你太木了?

這個世界,顏值總是越高越好,會抖機靈、能耍壞也是一種本事。

不要說我殘酷,現實比我還要殘酷。

我對于傅菁來說顯得有些分量,還因為認識的第一天晚上,我借了她錢。天知道當時的我只是不想她這樣的人将生活過得太難堪。

因為少卿,我沒對傅菁動過一點心思。除夕夜那天發生的事成了大家圈子裏的禁忌,誰都沒再提。少卿和我的關系也恢複正常。這天夜裏,少卿在我的公寓裏喝悶酒。他從包裏掏出幾瓶香水摔在桌上,道:“都還給我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默默仰頭喝酒。

少卿五官裏最漂亮的是眼睛,他有一對很深的雙眼皮。可惜,除去雙眼皮,他的五官再無可圈可點之處。許是飲酒的緣故,他的眼珠上布滿了血絲,定定看我,然後重重拍着我的肩膀,道:“兄弟,我喜歡傅菁,真的很喜歡。可是她喜歡你,我沒有辦法讓她喜歡我不喜歡你。與其看着她這樣不幸福,還不如你跟她在一起,讓她幸福。”

我推開少卿,皺着眉,道:“別說了,你今天晚上喝多了。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講過。”

“什麽沒講過!”少卿一把拎住我的領口,道:“老子讓你愛!你就愛!別跟老子說那些有的沒的!傅菁那妞腿長腰細誰見了不想上!別跟我說你不喜歡她、不想上她!”

我愣住了,并有些薄怒。

誠然,原始的沖動在我體內從來都是清醒的,但我異常反感他這樣的口氣,這讓我覺得肮髒而惡心。

後來我想,可能因為他談論的對象是傅菁,而我根本無法想象傅菁被他壓在身下的情景。又或許,從比那更早的開始,我就喜歡上了傅菁,只是連我自己也未曾發覺——我想占有她。我容不得別的男人談論她、幻想她。

古典希臘神話中,戰神阿克琉斯有一個女奴名叫布魯塞斯(特洛伊的小公主兼女祭司),被希臘王阿伽門農賜給阿克琉斯,他對這名女奴異常喜愛。後來阿克琉斯和阿伽門農産生分歧,阿伽門農聲言要從阿喀琉斯帳下搶走他心愛的女奴,阿喀琉斯感到自己榮譽和尊嚴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如果不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及時阻止,惱羞成怒的阿克琉斯差點直接殺死阿伽門農。

這段神話後來被拍成電影,名叫《特洛伊》。當時剛上初中的韓燐被布拉德皮特飾演的阿克琉斯迷的死去活來。作為哥哥,我很想告訴她:那只是電影,真正的原始神話故事中,女人都是物品,是戰利品,經常被搶來搶去。電影不過是為了迎合女性觀衆的需求而添加了一些橋段,但是這種原始的、占有的、追逐的沖動卻是沒有一點錯的。

通常一個女人有一兩個追求者,緊接着她的追求者就會變得多起來,這都是追逐的本性惹的禍。這也是為什麽,柯景騰會那樣追沈佳宜,到了一定程度,追她這件事已經成了執念。

既然少卿已經放手,既然我已經醒悟過來對傅菁的感情,那麽還有什麽理由阻止我追逐自己的幸福?

我有一種感覺,我和傅菁都是個中高手。她即便剖白了自己對于我的心意,我也沒見她對我有多不舍、多情意綿綿。她的面色永遠是平和沉穩的,她的笑容永遠是精致完美的。看到她的時候,我常常會想起我的妹妹,韓燐。

韓燐是一只歡樂的、滾燙的山芋。她的愛憎都寫在臉上,笑是最純粹的笑,哭是最難看、最傷心的哭,讨厭是最不喜歡、最避之無不及的讨厭。你會很喜歡她,很想親近她,很想和她做朋友,但作為男生你也許并不喜歡這樣燙手的山芋做你的女朋友。因為,日子久了,你會覺得很煩。韓燐的脾氣很大,但度量也非常大,她的愛恨來得快去得也快。

明顯的,傅菁這樣頗具獨立意識、本身又帶點神秘感的女神比韓燐清純重口的鄰家小妹更具市場競争力。作為哥哥,我很替韓燐日後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擔心。

你瞧,傅菁深谙男女情愛的道理,哪怕再想見我,哪怕再想跟我聊天,她都會克制。對,就是克制。她永遠在恰當的時間,選擇恰當的地點,說恰當的話。她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觀望着我,好像我是她的獵物。

當然了,我也不能慫。傅菁,是需要追的。并不是她告訴你她喜歡你,你就真的以為自己一招手,她就會乖乖過來。她跟你表态,并不說明她跟你低頭。

我們互相加了社交網站。翻也不用翻,我知道她的頁面上除了一些分享、轉發外,空無一物,跟我如出一轍。我們做了一些戀人間該做的事。比方,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互送些小禮物,送對方回家。

愛情,是□□,容易降低智商,可兩個人因為愛情而産生的快樂與興奮卻無比真實。不過,誰都沒點破,誰都沒想進一步下去,我們都很享受這種在确定關系前的暧昧。兩個人你推我往,樂得津津有味。

只是,就像黑暗終将褪去、陽光終将照耀大地一般,我們總會迎來這樣的一天。冰雪消融後的紐約,開始展露勃勃的生機。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的季節。

從酒吧出來,我扶着傅菁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她吐得很厲害,每走一段路,她的身子就條件反射地弓起來,從胃裏攪出些胃液,吐在街角。

“想去哪裏?我送你回宿舍吧。”我問她。

傅菁漆黑的長發打着卷,蓬松地劃過我的手臂,落在我的胸前。她勾上我的脖子,醉酒讓她凝視我的眼神顯得格外迷離而誘惑。

“你家。”她輕聲說。

“你确定?”我問她。

“嗯。”她嬉笑着用指尖劃過我青色的胡渣,然後,踮起腳尖,在我臉頰上親親印了一個吻。

我也笑了。

我扶着她的肩,在她額前印了一個幹燥的吻。

回到家後,我從抽屜裏找出醒酒藥,喂傅菁吃下去後,又幫她脫了鞋和外套放進被褥裏,她一沾着枕頭就蜷着身子睡過去了。

我洗好澡,挨着她躺下,靜靜聽着她的呼吸聲。

我曾經無數次懷念紐約的夜晚并回想起這一夜。在一切剛剛開始的這夜,它如同嬰兒的呼吸一般,無比純淨,令我在之後的日子裏,。

我将熟睡的傅菁攬過來抱在懷裏,懷中立刻充滿了她混着酒味的氣息。體內的沖動撞擊着我,拼命想要撞碎我的理智。

你不能這樣,韓京。

我對自己說。

我将手臂從她的脖子裏抽出,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夜色透過薄薄的窗簾灑進來。我望着那亮光漸漸平靜,直到,疲憊開始占據我的思維。

我迷糊地睡了過去。

大約淩晨四點的時候,我被傅菁推醒。她似乎已經打理過自己,眼睛上的煙熏妝沒了,頭發濕濕的。傅菁扭動身子往我懷中鑽,而我适時地伸出手臂接住她,讓她枕着。

“韓京,你套路太深。”她低聲道,我鼻子周圍全是她的發香。

我笑:“那你打算用真情來還嗎?”我手臂一彎,将她摟地更緊了,兩個人貼着呼吸。黑暗中,她纖細的五指滑進我襯衣紐扣間的縫隙,順着胸膛一路往下滑。我聽見她在咯咯笑。

“沒用的。”我道。

“那這樣呢?”傅菁的手調皮地伸進我的咯吱窩,使勁兒撓。

“也沒用。”我道。

“那這樣呢?!”傅菁一路直下,撓在我腰上。要命,這是死穴,笑得我肝顫。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就不老實!”總是被動挨打的我打算主動出擊,一個翻身直接壓在她身上。

傅菁也不是好對付的,她居然一使勁兒,又騎到我頭上,嘴裏說着:“你看,我這是翻身做了主人!”

兩個人就這樣在床上翻來覆去,被子好幾次甩到地上又被我給撿回來。傅菁發覺了我怕癢,總是對着我的腰部猛撓,這大概是我見過傅菁最活潑的時候了。

瘋了,都瘋了。

最後,我無奈地對着天花板喊了一聲:“你不冷嗎?你不累嗎?”

“哦。天快亮了,趕緊把事兒給辦了。”傅菁說着就劈頭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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