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酒吧 (4)
奇怪,至于哪裏奇怪,她也說不上來,若說兩人之間有暧昧,又不像,可也不像是很好的朋友的關系。
還有就是,來之前俞蔓就跟齊珊珊說過不想喝酒,當時齊珊珊只說意思意思喝一點就好,不會醉的。可是剛才那是什麽意思?
因為心裏對齊珊珊有疙瘩了,接下來俞蔓更是不怎麽喝酒了,就偶爾跟他們喝一點。
也不知道為什麽,李傑今晚對她的維護好像特別多比如有男人過來邀請俞蔓跳舞或者喝酒的時候,李傑都幫她擋下了,那些人的心裏恐怕都認定她和李傑關系不一般了。
至于齊珊珊,俞蔓知道她性格奔放愛玩,但是沒想到會那麽能玩,對于邀請她的男人,她基本都接受了,即使對方很醜。之後她說:“不能以貌取人,長得醜但是有可能有本事有錢啊,醜一點兒算不了什麽。”
俞蔓無法茍同,覺得這是“以貌取人”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同時,俞蔓對齊珊珊的好感越來越少了,現在就盼着早點結束,早點回酒店。明天回去了,就一切都好了。
也有美女來搭讪李傑,李傑卻都委婉回絕,甚至用俞蔓來當擋箭牌。他說:“真是不好意思,我總不能丢下她一個人。”
美女皺着眉頭看了看俞蔓,表情略顯失望。
俞蔓揚起一抹笑,說:“沒關系,我喜歡一個人呆着。”
盡管她這樣說,那位美女見李傑對她沒意思,還是走了。
美女走後,李傑無奈地笑着對俞蔓說:“诶,你這樣就不厚道了,我剛才幫你擋了那麽多蒼蠅,你幫我擋一下不行麽?”
“其實我自己拒絕就好了,是你太熱心。”
反正俞蔓發現到處都透着不尋常,李傑的情,她可不想領。
李傑頗有些無語,但是他也沒有不高興的跡象,只搖搖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繼而表情誠懇地對俞蔓說:“俞蔓,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那天是我沒考慮周全而向你說了那些話。但是看在我對你也沒有惡意的份上,我們還是不要鬧得那麽僵吧。畢竟以後還要一起工作,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幫你。”
居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俞蔓冷笑。“李傑,做人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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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傑的笑容有些幹,但還是客氣地說:“俞蔓,你會有需要的我的時候。”
俞蔓是徹底不想跟他說話了,剛跟他說不要自以為是,他馬上就給她見識自以為是的更高境界。
她打算等齊珊珊回來就跟說跟他們說先回去。之前她覺得來酒吧,兩個女孩子一起比較保險,但顯然她的擔心有點多餘。
她望向舞池,很快就看到人群裏的齊珊珊,此時她正跟一個胳膊布滿紋身的男人面對面熱舞,很開心的樣子。
許是接收到俞蔓的目光,她望了過來,不一會兒就過來了。
“怎麽了?”齊珊珊一屁股坐下,倒了一杯酒,喝下。她已經有點醉了,精神也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有些亢奮。
“我打算回酒店了,你回不回?”俞蔓已經拿起包包,放在雙腿上。
齊珊珊訝然,“才來了沒多久,回去那麽早幹嘛,再玩一會兒吧。”說話時,她看了李傑一眼,像是讓他開口挽留俞蔓。
俞蔓說:“我本來就不喜歡這種環境,你們就好好玩吧,我自己回去。”
“那怎麽行,一起來的,而且你一個人不安全。”齊珊珊不贊成。
“現在時間還早,我一個人沒事。”俞蔓耐着性子說。
李傑說:“既然俞蔓不喜歡玩,那就回去吧,記得上了出租車把車牌號發給我們,到了酒店就給我們打個平安電話。”
齊珊珊看了看李傑,抿了抿嘴也不反對了,叮囑俞蔓道:“你要注意安全啊,不要被別人拐跑了。”她眯着眼睛笑,很關心俞蔓的樣子。
“放心,那我走了。”俞蔓站了起來跟他們道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出了酒吧,她也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打車回酒店。
早些洗洗睡,到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可惜的是機票訂的是下午的,齊珊珊說要留半天去玩一下。
一路安全地回到了酒店,俞蔓關上門,把鎖扣扣上。給齊珊珊和李傑發了條信息報平安之後,她就去衛生間洗漱。酒吧裏烏煙瘴氣的,她很不喜歡。
洗完出來,發現手機在響,也不知道響了多久,有些慌張地跑過去。
看到“修車工”三個字,她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而且持續了很久。
當然了,說話的時候會極力隐藏,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喜悅心情。
“顧老板,你好。”
“老板娘,你好。”顧錦程的聲音帶着笑意,他沒有隐藏。
聽到“老板娘”這個稱謂,俞蔓面上一熱,卻說:“我可不做老板娘,我做女老板。”她指的當然是俞德海的公司她有機會繼承。
然而顧錦程的笑意愈發明顯,說:“沒想到你的志氣那麽大,行吧,老板你來當,車子我來修。”
“誰稀罕你的修車店,我說的不是……”俞蔓懊惱,她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不說了。
知道她氣急敗壞,顧錦程的笑聲溢出喉嚨,傳到俞蔓耳裏,她更加郁悶了。
顧錦程很及時地止住笑,并轉移話題。“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明天吧。”俞蔓淡淡地說,她本來并不打算告訴他,她是想自己去他的店吓他一下,不過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他一直說要去機場接她,那就讓他接好了。
“明天幾點。”
“下午三點的飛機。”回去剛好可以吃晚飯了。
“嗯,明天去接你。工作已經做完了嗎?”
“完了,剛才去酒吧慶祝了。”
“居然還敢去酒吧,遇到人渣了嗎?”顧錦程問,語氣聽起來有點兒酷。
“沒有,我現在已經在酒店裏了,安全抵達。”
“你的同事呢?”
“他們還在玩吧,齊珊珊可能是夜店常客,玩得很嗨。我覺得沒意思,坐了半個多小時就提前回來了。”
“回來是對的,不過你的同事有可能今晚不回來了,你把門鎖好。”顧錦程叮囑道。今天她被叮囑過幾次,但是只有顧錦程的叮囑讓她覺得有一絲溫暖。
“已經鎖好了。”至于齊珊珊可能不回來的原因,他們心照不宣。
“找個可以當武器的東西放在旁邊。酒店裏的東西……就煙灰缸吧。”
俞蔓禁不住笑了出來,雖然她自己都随身帶着防狼噴霧,知道安全的重要性,但是聽他這麽上心地為自己做安排,覺得有些好笑,當然了,更多的是幸福。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這個世界上,關心她的人很少,而僅有的那些人,比如她媽媽,比如她爸爸,都沒有做到真正的關心。俞蔓知道他們的心裏對自己是不錯的,但是他們多半都放在心裏了。
“嗯,我今晚就抱着煙灰缸睡覺了。”她一掃哀傷的情緒,笑着對顧錦程說道。
顧錦程嘆了一口氣,“我有點吃煙灰缸的醋了。”
“噗嗤!”俞蔓忍俊不禁,剛剛降溫的臉又開始升溫了。“你也可以抱着煙灰缸睡覺啊,冰涼涼的,應該還是挺舒服的。”
“還是抱着你舒服些。”顧錦程很自然地說出這話。
俞蔓腹诽:真是恬不知恥。
“我覺得,你還是抱着煙灰缸比較實際。”俞蔓哼道。
“今晚确實是這樣。”
俞蔓:“……”他是什麽意思?今晚是這樣,那明晚呢?
為什麽她有點慌?她有一種回去會很危險的感覺。可是,為什麽又有一點……期待。
“我還有一些資料要整理,不跟你說了。”俞蔓深深地發現,她的嘴巴比顧錦程差遠了,一定是俞莎最近很少來騷擾自己的原因。
關于俞莎,自從那天去醫院看過她之後,周一又來出差了,她們就沒再見過,也沒有通過電話。
俞蔓極少主動給俞莎打電話,她們和平的時候就是不聯系的時候,她為什麽要去給雙方添堵。
俞莎現在的情況俞蔓知道一些,這幾天俞德海每天都會打來電話,偶爾他會提一下俞莎。俞莎現在還在住院,因為是由于外力導致流産的,所以傷得有些重,要多住幾天。
俞蔓不太清楚“外力”具體是什麽情況,她并沒有追問,俞莎的事情,她知道的少一點比較好。
資料其實可以回去再整理,但是俞蔓還沒有睡意,就整理一下,打發時間。
十一點的時候,她覺得有些困了,于是收拾一會就睡了。
這幾天的工作量頗大,她很快就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見門口有響動,下一刻她就猛然睜開雙眼。确定是有人在開門之後,她立即打開燈,拿起放在枕頭邊的煙灰缸和防狼噴霧,按下狂跳的心,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走去。
很快就走到門背,而就在這時,她聽見門外的聲音。
“反鎖了就給她打個電話吧。”
“好,我來打。”
聲音是齊珊珊和李傑的,齊珊珊說話已經有些大舌頭,但是李傑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俞蔓皺眉,本想開口跟他們說話,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
手機放在床頭,她想了想,走過去接電話。
“俞蔓,我回來啦,我開不了門,你幫我開一下,嘻嘻。”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醉意,比剛才的聽起來醉得更厲害的樣子。
俞蔓還沒來得及回話,李傑就把電話接了過去,“俞蔓,快點把齊珊珊弄進去,她喝醉了,我快累死了。”
俞蔓應了一聲,去給他們開門。鎖扣解下,門剛剛打開,就聽見齊珊珊醉意濃濃的聲音。“好慢,我要上廁所,咦,這個房間不是開着門嗎?我要去……”
然後是李傑急切的聲音,“俞蔓已經開門了,你別過去。”
“我不要,我要去那裏。”
俞蔓開門出去的時候,看到是齊珊珊進入李傑房間的背影,然後,她關上了門。
李傑兩步走到門邊,拍門,“你關門做什麽,房卡還在裏面呢。”
俞蔓站在門口,沒有跟過去。“她上完廁所出來不就完了。”
“她太醉了,随時都可能睡着。”
“是嗎?她喝得很醉嗎?”俞蔓審視着他,剛才聽見他們的對話,不像是醉得不行的樣子啊。
“嗯,醉得不輕,還喊我叔叔。”李傑無奈地笑着說,“我有那麽老嗎?”
俞蔓沒有做聲,剛才不是還很清醒地說給她打電話嗎?而且,動作很快呢。
“我也喝多了,現在看這條過道都是彎的。”
“我看你挺清醒的。”
李傑笑笑,沒話說了。他靠在牆上,身子歪歪斜斜,閉着眼睛。
等了幾分鐘,齊珊珊都沒有出來,俞蔓疑惑,叫李傑拍門。
拍了一下,隔壁的住客都出來說了,齊珊珊還是一點回應都沒有。她的包包在李傑手裏,手機也在裏面。
“她多半是睡着了,打個內線電話讓服務員來開門吧。”李傑說道。
俞蔓點點頭,轉身走進房間,正要關門的時候,李傑擋住了。
俞蔓心裏一咯噔,但還是保持冷靜。
“我借個廁所。”
“你再忍幾分鐘。”她是不放李傑進來的。
然而這由不得她想不想,李傑使勁一推。
☆、38.砸他
“你做什麽?救命啊!”俞蔓憤怒地問,同時也用力推門,不讓他進來。
李傑咬着牙使勁推,沒有回答她。俞蔓的力氣哪裏比得過他,李傑很快就鑽進來了,然後反手把門關上。
俞蔓在知道自己拼不過他的時候就從褲子口袋裏拿出防狼噴霧朝着他的臉上噴,只是李傑的反應也快,在看到她手中拿着個東西的時候就擡起胳膊擋住自己的臉。同時,他另一只手往前伸去,企圖抓住俞蔓。俞蔓又按了幾下,可惜他擋得太好,對他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李傑抓住了俞蔓的手,奪過防狼噴霧扔到地上。他用力眨了眨眼,臉色滿含愠怒。“你這是噴霧是用來防我的麽?呵呵,既然你都猜到我會對你做什麽,我不做的話,豈不是辜負你的期望?”
俞蔓一直在掙紮,手腳并用,只是她穿着酒店的拖鞋,踢他的時候她也很疼。
“李傑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一定告你!”俞蔓恨恨地看着他說。
“告我?年輕男女酒後做點有趣的事……啊!”他話還沒說完,俞蔓就低頭使勁咬住他抓着她的手的手腕,他吃痛喊出聲,也松開了手。
俞蔓趕緊往裏面跑去,手機和煙灰缸都放在床上。
“媽的!還敢咬我!還真以為我不會動粗!”李傑是徹底怒了,腳步重重地跟在俞蔓身後。
俞蔓跑到床邊,抓住手機和煙灰缸,也就在這時,李傑從她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腰,旋即往前推,兩人一起倒在床上。
俞蔓拿着煙灰缸想也不想就使勁砸向他,只聽一聲悶響伴着一聲痛喊,她腰上的禁锢解除了。
她理解從床上起來,手上的煙灰缸仍舊緊緊地拿着,她驚惶地看向李傑。只見他的額頭正有鮮血流出,俞蔓潛意識将視線移向手中的煙灰缸,上面也有鮮血。
她心裏非常害怕,驚恐地再次看向李傑。李傑一只手捂着額頭,臉上是痛苦的神色,他睜開眼,顫抖着指向俞蔓,然後,他努力撐着身子要起來。
俞蔓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只知道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于是她轉身就往外跑了。
出了房間,她連忙往電梯跑去,同時惶恐地往回看,深怕李傑出來追她。
好在李傑沒有跟出來,她跑到電梯前,伸手按電梯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也拿在手上。電梯還沒到,這種時候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很害怕。
她拿起手機報警,把事情簡單明了地說了,電梯也到了,她連忙進去。
因為是深夜,電梯裏只有她一人,寂靜無比,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在發抖,怎麽克制都克制不了。
電梯停在一樓,門一開,俞蔓就跑出去。
酒店大堂只有一個前臺和兩個保安在,俞蔓跑到前臺,把煙灰缸放在上面,發出砰的一聲,“有人要侵犯我,我把他砸傷了,你們快讓人去把他控制住。”
前臺小姐在看到那帶血的煙灰缸的時候就緊張起來,聽完俞蔓的話,喊那兩個保安上樓去看看。
保安上去了,俞蔓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前臺小姐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還安慰了她幾句。
俞蔓現在慢慢冷靜下來了,但心裏還是感到後怕。
這樣的時候,她覺得特別孤獨無助,心裏很不舒服。
她很有個人讓她依靠。
她想到了顧錦程,于是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起了,“俞蔓……”
“顧錦程……”俞蔓喊他的名字,聲音有一絲顫抖,繼而她覺得眼眶發熱,眼淚往上湧。剛才她對染害怕,但是她并不想哭,她也沒想到自己在聽到顧錦程的聲音的時候會這樣。
顧錦程聽出她的不對勁,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俞蔓剛要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很軟弱。
顧錦程追問:“是不是李傑?”
“嗯。”
“他媽的!”顧錦程罵了一句,“他做了什麽?你現在怎麽樣?在哪裏?”
俞蔓擦了擦眼淚,吸了一下鼻子,努力穩定情緒,說:“我沒事,我把他的頭打破了,現在在酒店大堂,保安上去抓他了。”
“報警了嗎?”
“報了。”
“我趕最早的飛機過去。”顧錦程拿着手機已經起床,打開衣櫃拿衣服。
“好。”
“別害怕,有我。”
“嗯。”
顧錦程挂了俞蔓的電話,就撥了另外一個號碼,他放了免提,把手機放在床上,開始穿衣服。
衣服穿好,電話也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睡意,但并沒有不耐煩。“錦程?”
“丁叔叔,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
酒店裏,李傑并沒有被保安帶下來,保安說李傑不遠下來,說是要等救護車。
俞蔓冷笑,“那就等吧。”
十幾分鐘之後,救護車和警車一起來了。
醫生和警察一起上去,俞蔓也一起。
俞蔓把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地都跟警察說了,警察問了一些問題,她也都如實回答。
來到俞蔓住的房間門口,房門是關着的,酒店工作人員刷卡開門,裏面沒有人。不過房間顯然是被清理過的,原本被扔在地上的防狼噴霧不見了,床單也比之前平整。
“他可能在隔壁。”俞蔓說道。
隔壁的門打開了,李傑正躺在床上,齊珊珊站在一旁,看到這陣仗,表情慌亂。
“俞蔓……”她叫她,俞蔓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沒答應。
李傑發出一聲呻|吟,手捂着額頭。
醫生已經上前幫他清理傷口。
警察沒有妨礙醫生的治療,在一旁看着,兩個警察不時互相交換着意見。
齊珊珊來到俞蔓身邊,表情溫和地對俞蔓說:“俞蔓,李傑是喝多了才過分了一些,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你就別太……”她看看旁邊的警察,表情有些糾結,“鬧成這樣不好,回去了會被說東道西,對你也沒好處。”
俞蔓淡漠地讓她說完,“你怎麽思路變得那麽清晰了?你剛剛不是醉得不省人事敲門都不開麽?”
“我……”齊珊珊一時無言,不過很快就說:“我剛才聽到動靜就醒了,過去沒看到你,只看到李傑滿頭鮮血,酒都吓醒了。”
“是麽?你醒的真是時候。”俞蔓冷冷地說,眼中盡是諷刺。
齊珊珊見她态度不好,識趣地沒再說話了。其實她并不是擔憂李傑會怎麽樣,反正俞蔓似乎也沒收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待會警察多半是教育一番就放人了。她擔心的是其它的事。
醫護人員給李傑清理傷口的時候,李傑不時哀嚎幾聲,跟醫生說疼,說他的頭很暈,視線是模糊的,還說自己腦震蕩了。
他話很多,故意的,就是為了顯示自己才是真正受傷的人。
然而在他再一次哀嚎的時候,警察不虞地說:“一個大男人清理個傷口還瞎叫呼,丢不丢人。”
警察這話說完,李傑卡在喉嚨的一聲喊就出不來了。
警察沒有因為他的安靜而沉默,繼續斥道:“欺負女人那麽厲害,現在就變孬了。”
李傑知道不能跟警察擡杠,以免被穿小鞋。但是也不能讓他們這樣給他定罪,于是他語氣客氣地說:“警察先生,說話要講究證據,事情還沒查清,你們可不能先給我安上這樣的罪名。”
“你放心,證據會有的。”
李傑皺了皺眉,看向兩位警察。先前他還有恃無恐,現在有點擔心了。
李傑的傷口處理好之後,醫生說沒什麽大礙,注意不放傷口碰到水就好。但是李傑非要去醫院檢查,他說頭昏。
俞蔓說:“就讓他去檢查呗,順便檢查一下他的眼睛,他被我用防狼噴霧噴了,估計現在還疼着。”雖然大多被他擋住了,但還是有些進入眼睛,他的左眼是紅的。
一位警察說:“待會要跟我們交代一下為什麽她會用防狼噴霧噴你,又用煙灰缸砸傷你。”
“我們喝多了,鬧着玩呢,玩得過了,警察先生你們不用那麽認真。”李傑笑着道。
“這些等你去醫院檢查完了回警局再說。”
“我都傷成這樣了,不該住院治療麽?”李傑可不想去警局。
這可由不得他願不願意,一行人去了醫院檢查沒什麽問題之後,警察就拉着他們三個人去了警局。
先前在酒店的時候警察找過防狼噴霧,沒找到,詢問李傑,他說沒有什麽防狼噴霧。問齊珊珊,她說不知道,她看見李傑就幫他找東西止血,沒看到什麽噴霧。
李傑就是不承認被俞蔓用防狼噴霧噴了。
最後警察說去醫院檢查一下就出來,他就焉了,說被他丢馬桶裏沖掉了。
到了警局之後,警察做了一份筆錄,然後就把李傑關起來了。
對于這樣的局面,俞蔓是意外的,她已經做好了這事被息事寧人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李傑那麽順利地就被關了。
齊珊珊也很意外,但是她沒有說什麽。整個過程中,她的話都很少。
這些李傑被關了,她問俞蔓:“我們怎麽辦?”
俞蔓對她現在是很厭惡的,剛才警察問她話,她都在那和稀泥,俞蔓已經确定今晚的事是他們串通好的。
俞蔓自認沒得罪過齊珊珊,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有可能是得了別人什麽好處所以來陷害自己。
這些,俞蔓會查出來。
“你的事,自己看着辦。”俞蔓現在不跟她撕破臉皮,她今天太累,這些過後再算。
俞蔓往外走,齊珊珊不一會兒也走了出去。
剛走出大門,就有一輛警車停在前面,開車的警察說:“為了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們為你安排了住處,請上車。”
俞蔓猶疑,他又說:“我跟顧錦程是發小。”
☆、39.酒店
正在俞蔓猶疑之時,顧錦程跟俞蔓打了電話,叫她放心跟他的朋友走。俞蔓便不多想了,跟齊珊珊說一聲就上了車。
顧錦程的發小叫張澤宇,長得很帥,比顧錦程斯文一點,他對俞蔓很熱情也很好奇,一路上都在說話,說了許多顧錦程的輝煌歷史。
俞蔓也終于知道顧錦程以前日子過得那麽豐富多彩。賽車蹦極滑雪,都是他的喜好,這些也是有錢人的喜好。
張澤宇把俞蔓送到一家五星級酒店,他說這裏他有關系,安全方面讓她放心。
三更半夜的,他也不多留。
俞蔓進入張澤宇給她訂的房間,五星級酒店就是不一樣,房間很寬敞,很有設計感,整潔幹淨。
把門關好,她的心才放松下來。今晚經歷的事實在是太驚險,如果她的反抗沒有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行李還在之前的那家酒店,身上穿的是職業裝,白襯衫和西褲。穿這些睡覺的話,明天一定皺巴巴的。沒辦法,她只有穿酒店配備的浴袍。
洗了一個澡出來,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一個晚上沒睡,此時她眼皮沉重,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她是被手機來電鈴聲吵醒的,看到“修車工”三個字,她立刻清醒了許多。
“喂……”她的聲音有些幹啞。
“吵醒你了?”顧錦程的聲音低低的。
“嗯。”
“開門。”
“嗯?”俞蔓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聽顧錦程又說:“我在你門口。”
俞蔓立即坐起身,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她穿上拖鞋走了兩步,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袍。“你等一下!”她慌亂地道。
“你要換衣服?”顧錦程猜到。
“是啊。”俞蔓不爽他猜到了還問。
“不用換,待會你接着睡。”
俞蔓想了想,不換了,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人高馬大的顧錦程就出現在眼前,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臉,她就被他用力地摟到懷裏。
他摟着她進房裏,身後的門随之被關上。
他的胳膊很用力,箍着俞蔓的身子,有一點點疼,但是俞蔓覺得這樣真實的擁抱很美好,不安的心此刻好像終于找到了一處合适的避風港。
俞蔓伸過手臂抱住他的腰,讓自己淪陷在他的溫暖裏。
她的手剛放到他的腰上,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覺得到他的體溫。而下一秒,顧錦程松開手臂,握住她的雙肩,将她推開一點兒,接着,低下頭吻了她。
這次的吻不像以往的那麽霸道,相反的,這次很溫柔。
他們擁抱着,親吻着,昨天的不好的事情,仿佛都消磨在這些柔情裏。
俞蔓身上穿的浴袍只有腰間的帶着系着,這樣又親又抱的,領口被蹭開了不少,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現。
顧錦程松開俞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誘人的畫面,體內有一股熱流沖向某處。
如果不是顧慮到她昨晚遇到的事,他真想……
他現在就想去揍李傑那個王八蛋!
“肚子餓了嗎?”他壓制心裏的**,溫聲問道。
俞蔓點頭,“現在幾點了?”房裏的窗簾很厚,把外面的光線擋得嚴實。
“快八點。想吃什麽,西式還是中式早點?”
“中式吧。”
顧錦程打電話訂了餐,然後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俞蔓坐在床邊,因為只有一張椅子。看到顧錦程出來,頭發上還有幾滴水珠,她的心砰砰跳。
顧錦程走過去,拉過椅子坐在她面前,看着她,問了昨晚的情況。
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俞蔓的情緒已經冷靜下來,再說起昨晚的事,雖然仍是歷歷在目,但也沒那麽難受了。或許,是因為顧錦程在身邊,她好像變得不害怕了。
顧錦程沉默地聽完,對這件事,他不想用說的。他也沒說什麽以後不讓別人欺負俞蔓的話,說又如何,關鍵是做。
“幸好那個煙灰缸夠大夠硬,可惜的是沒真的把他敲出腦震蕩來。”俞蔓故作輕松地道。顧錦程現在的神色很不好,俞蔓知道他為自己的事心裏不舒服着。
“不用遺憾。”顧錦程聲音沉沉。
“你要做什麽?“俞蔓領會到他話裏隐藏的意思。
可顧錦程的神色卻舒展開來,嘴角揚起,擡手摸了摸俞蔓的臉,說:“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俞蔓皺眉,抿了抿嘴,說:“你不要亂來,這件事情我會告訴我爸爸,我爸爸會開除他的,以後沒有見面的機會……”雖然她很想将李傑千刀萬剮,但是法律不允許故意傷人,她不想顧錦程因為這事惹上麻煩。
“別擔心,我有分寸。”顧錦程說着,打了一個哈欠,“待會吃點兒東西再休息一下。”
顧錦程和俞蔓兩人的眼睛都是浮腫的,俞蔓還睡了兩個多小時,顧錦程一路奔波,在飛機上也沒有休息,一直想着俞蔓,休息什麽。
俞蔓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她已經想象得出顧錦程打李傑的樣子。上次他跟阿飛他們四個人打,他都能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區區一個李傑,她怕他把他打得太嚴重。
就在這時,服務生推着餐車敲門,他們的對話沒有繼續。
早點精致又美味,兩人很快就吃完了。
“我打個電話。”顧錦程站起來,拿着手機走到陽臺。
俞蔓也給俞德海打了一個電話,将昨晚的事情告訴他。
俞德海聽到之後,勃然大怒,在那邊痛斥了李傑一頓,又關心了俞蔓幾句,然後說要馬上趕過來。
俞蔓打完電話沒一會兒,顧錦程也走了進來。
“睡一會兒吧。”他說。
俞蔓眼神躲閃,孤男寡女的,房間裏也只有一張雙人床,雖然床很大,有一米八寬,兩人睡綽綽有餘,但是……
“單純的睡覺,別多想。”顧錦程無奈地笑着說。
“哦,那睡吧。”俞蔓說着,率先躺了下去,她躺在很旁邊的地方,只占了四分之一的位置。
“我先洗個澡。”
☆、40.太短
躺在酒店舒适的大床上,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想象着顧錦程健碩的身材,俞蔓哪裏會睡得着。
水聲停止,沒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俞蔓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顧錦程走到床邊,在另一邊躺下。
“我休息一個小時就起來,去一趟警局。”顧錦程說道。
俞蔓是背對着他的,聽到他的話,睜開眼睛,說:“哦。”
“你就在酒店等着。”
“我也去。”俞蔓轉身看向他。
“你不去,我辦完事來找你。”不等俞蔓回話,他又說,“聽我的。”
俞蔓直視着他,他也看着她,一臉坦蕩,嘴角含着笑意。“我想到了一句廣告詞。”
俞蔓皺眉,不明白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你再看,我就把你吃掉。”他說完便伸手放在俞蔓的臉上,拇指摩挲她的皮膚。
俞蔓的眼神已然從他的臉上挪開,故作鎮定地說:“那句廣告詞是吃掉還是喝掉?應該是喝掉吧。”
顧錦程揚了揚眉,“挪用在你身上,那就是吃掉。”
俞蔓的臉終于還是紅了,她羞惱地拍開他的手,轉過身去,“不理你了,我要睡了。”
顧錦程輕笑出聲,再之後就沒聲音了。
俞蔓之前睡了兩三個小時,現在一時還沒有睡意。幾分鐘之後,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遲疑一陣,她緩緩轉過頭。
晨光下,他的皮膚顯得比平時白,高挺的鼻梁,緊抿着的唇,側臉線條很好看,就是黑眼圈太明顯,好像很久沒睡好的模樣。
是因為要照顧他外公麽?加上昨晚連夜趕來這裏。
俞蔓有些心疼。
他們都是孤獨的人,沒人陪伴,對待僅有的親人,總是那麽在乎,就算付出,也會覺得幸福。然而幸福的背後,是漫長的寂寞。
突然間,她很想知道當年他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那段日子,他是怎麽度過的。
想着想着,俞蔓漸漸就睡着了,這幾天她也是太累了。
一個小時之後,顧錦程的手機響了,是張澤宇打來的。俞蔓沒醒,他把電話挂斷,動作輕緩地起身,走到陽臺上回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