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并肩
肖勇回到家後，發現惠紫房間的燈還亮着，邊輕輕敲門問道：“惠紫，睡了嗎？”半晌沒人反應。“惠紫，在嗎，方便的話，我就進來了啊。”肖勇有點擔心，她的身體說不好就不好，哪怕前一秒還調皮搗蛋，突然間胸口就會悶到難以呼吸。
肖勇輕輕推開房門，柔和的臺燈發着暖暖的橙色的光，惠紫在輕輕抽泣，烏黑的秀發被淚水粘在秀美的鵝蛋臉上。
“惠紫，怎麽了，喊你也不答應。”肖勇單膝跪在她床前的地毯上關切地問道。
惠紫穿着紫色的綢緞睡衣，露出白皙的脖頸，皮膚上滲出了細汗。
“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啊？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肖大哥，你別走。”說着惠紫直起身在床上摟着肖勇的肩。“肖大哥，別丢下我，好不好。”
肖勇輕輕地拍着惠紫的背，像照顧一個柔弱的妹妹般安慰道：“傻丫頭，肖大哥怎麽會丢下你了，在美國不會，在中國不會，今後也不會。除非哪天你找到了另一半，然後惠紫說，肖大哥，你放心吧，有個愛我的人照顧我了。你一定累了吧，那就找個嫂子吧，我們都要幸福哦。那時候，肖大哥才會潇灑地離開。”
“剛才我做了個夢，夢裏你愛上了一個女孩，你們幸福地手牽手在一起，而我在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地方，拼命地喊你，我的前面好像有個玻璃牆，我怎麽喊，聲音都傳不到你那邊，你們越走越遠，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原地，而玻璃牆這邊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呼吸困難，幾乎要死過去，最後我醒了，傷心地哭了起來。”
肖勇小心地捧住惠紫柔軟的雙肩，将她從身上放下來，溫暖地看着惠紫的臉，認真地說道：“傻丫頭，那只不過是夢而已，肖大哥怎麽會不理你呢，我覺得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寒冷的時候我們一起取暖，饑餓的時候我們一起挨餓，幸福的時候當然也要一起分享了啊，因為有了你，無論在美國，還是如今在上海，在茫茫人海裏，肖大哥才感覺到生活的溫度，不是一個人去面對，有個可愛的妹妹一直陪着我，我才沒有對生活失去信心。”
惠紫楚楚動人的臉上又滾落了一串淚水，大眼睛裏貯滿了淚珠，這時的女孩仿佛不是20多歲的女孩，而是個幼小的女童。
“肖大哥，你說的心意，我很感動，但我知道你說的是親情，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一輩子都照顧你，守護你，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肖勇一時間覺得無言以對，誠然惠紫是個美麗的女孩，讓人憐惜，但自己确實沒有對她有過任何的超出兄妹感情的想法。為了惠紫，自己甚至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去呵護她，但他做不到将她做為自己的妻子。那是截然不同的情感，在愛的天平上分量也許一樣，但絕不是一回事。他用手指替她輕輕地拭去淚水，将潮濕的臉蛋抹去淚痕。
“惠紫，你心髒不好，不可以一直傷心落淚，不是肖大哥不明白你的心意，只是肖大哥無法面對你這份感情，記得嗎，以前你常常鼓勵我，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如今我想對你說，其實肖大哥并不是什麽金子，現在的我更像是月亮，而惠紫你就是太陽，因為有了你的關愛，我才得以發光。可見你的存在對肖大哥是多麽重要，但我們必須在自己的軌道上一直運行下去，超出自己的運行軌道，我們就有可能不經意地傷害到對方。所以肖大哥不想傷害惠紫，為了惠紫我可以犧牲一切，你懂嗎，惠紫。”
惠紫含情脈脈地看着肖勇，只是默默地點點頭，此刻她已不需要再說什麽，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但她的心裏始終堅持她的情感，她相信只要不是真的兄妹，我們就有可能運行在同一個軌道，哪怕是多少光年的時間，她不管，有生之年她都會等她的肖大哥。
“肖大哥，你也早點休息吧，別擔心我了。我是個情緒化的人，你不要太在意。”
肖勇溫暖地微笑着，扶着惠紫的肩躺下，替他蓋好薄羽絨被，撫平她額頭淩亂的秀發，道一句：“晚安”。惠紫也甜甜一笑，說一句：“晚安。”肖勇輕輕地關掉她的床頭臺燈，默默退出房間，合上門。
第二天清晨，陽光澄澈，春暖怡人。肖勇早早起了床，花心思做了一份精致的蛋糕，白色的奶油上做了巧克力的圖案，兩只小浣熊，一大一小，小的頭上戴一朵紅花，可愛溫馨。另外煮了兩只雞蛋，熱了牛奶，做了一份蔬菜色拉。最後，由于時間不早了，他喝了一杯牛奶，寫了一張便利貼放在餐桌上，文字內容為：早餐已做好，春天又暖了一點，心情也會好一點的。做完這些，肖勇便匆匆出門。
當日下午，王怡蓮叩響了肖勇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肖勇頭也不擡地應道，此刻他正埋首《智能終端操作系統開發案》的項目方案審閱中。
“肖總。”怡蓮事務性地打招呼。
肖勇略微瞟了她一眼，用手中的筆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她坐下來再說。
還沒等怡蓮開口，肖勇便氣憤地把鉛筆折斷拍在桌子上。
“毫無新意，毫無新意，完全在炒冷飯。”肖勇說完，一只手托在額前，閉上雙眼，胸前的領帶也在急促呼吸下起伏不定。
“肖總，是不是又遇到開發上的問題了。”怡蓮雙膝并攏端坐在盆栽鐵樹下的真皮沙發上問道。
肖勇緩緩地擡起頭，全身靠在皮椅上，長嘆一聲點點頭。
“研發部門遞交上來的開發案已經滞後于市場，就算再啓動新的開發案，再加上研發周期與模拟用戶測評以及後期的優化調試，少說得一年時間，那時候真的黃花菜都涼了，通信行業打的就是時間仗，新産品發布稍遲一步就會被別人搶占先機，再說你又沒有絕對的技術革新，何來底氣。我們研發思維還停留在傳統思路上，這樣即使和普通的同行比這次也要遜色不少。美國那邊上午發傳真過來，總部的意思是我們是主營芯片業務，如果中華區智能終端業務不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高層有意向賣掉這塊業務，撤資中華，架構重組。如果自主研發取得突破或者尋求合作搶占市場那總部和将繼續投入把中華區的分公司發展壯大。”肖勇義憤填膺地說道。
“那總部的意思是如果不需要投入更多資金和技術就能取得突破的話，他們才會重視中華區的業務，增加後期的投入。”怡蓮皺着柳葉眉思索着說。
“就是這個意思，老美實際上很精明，看到實實在在的增長點他們才會加大投資。這也不能怪他們，我們公司主營業務就是硬件，硬件的核心就是芯片，我們芯片的世界占有率一直業界領先，所以中華區我們兩種業務中還是硬件占比多。但真的到了放棄智能終端業務的那一步，也就意味着我的失敗，總部當初派我過來的意圖就是把這塊業務做大。因為他們也看到了這塊市場的前景。”肖勇說完将斷筆丢進旁邊的垃圾桶，一籌莫展。
“即使看到這塊前景，他們也不願去冒風險。退一步講，美國總部是不願意在本土組建研發團隊去開發新的操作系統，不是那邊缺少這樣的人才和實力，而是老美不打沒勝算的仗。”怡蓮如此分析道。
“完全正确，要說搞軟件，老美的技術當仁不讓，但西方人的開發經費相當高昂，而且最終的市場認可度也是個未知數。中華區開發經費只需投入一小部分便能把事情做起來，但也是瓶頸所在啊，總部也許有打算回歸老本行，加大芯片業務的研發投入，我們這一塊就放棄掉了。同時也将意味着我被放棄，哈哈，心酸啊，心酸。”肖勇自我解嘲地笑起來，随後扭頭看着怡蓮道：“對了，剛才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啊，一直在聊這個都忘了問你。”
“哦，肖總，是這樣的。我已經和蔓達集團的商務成功預約到了蔓宜豐，他晚上有空，并說很歡迎我們。我們定在凱賓斯基用餐，到時候邊用餐邊談商務事宜。”怡蓮開心地說道。
“此事甚好啊，怡蓮你還真有辦法，是陸家嘴那邊的凱賓斯基嗎？”肖勇興奮地站了起來。
“正是，離我們公司有點路程，下午還要早點出發。”
“好，好，一切都可以談，利潤上的浮動都可以放很大的空間。晚點，你幫我安排一下，帶上那瓶陳年拉菲。這身西服和領帶也要換掉，去洗衣店幫我取下前幾天的衣物。”
“知道了肖總。”怡蓮看到肖勇激動的樣子，心情也好了起來。他走出辦公室後，渾身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幹勁，她覺得這是在和肖勇并肩戰鬥。
夕陽西斜，繁華的都會龐大的交通網絡有如雷動，連天空都是沸騰的，除了都市蒸騰起來的喧嚣，還有天空陸續咆哮而過的大型客機。肖勇駕駛着蘭博基尼在環城高架上風馳電掣，引擎發出強大的轟鳴，敞蓬下位于副駕駛的怡蓮秀發被風不斷翻卷，夕陽如血，映照着她絕美的面容。肖勇此刻真希望能一直這樣行使下去，什麽也不用想，陪怡蓮到世界的盡頭，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和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