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慰&詢問
不同于車外的寒冷，車廂內的溫暖讓林墨忍不住放松身體，微微嘆氣。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明皓專注于前方的同時也不忘留意林墨的臉色，往日熠熠生輝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些許陰霾，雙唇抿得緊緊的不複明媚的笑容。
“你看出來啦？”林墨心裏微微低落，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面前似乎總是很放松，仿佛無論做什麽他都會包容你，陪伴你一般。
“是有什麽事嗎？”明皓有些擔心，在餐廳內好像還沒有這種情緒吧？
“剛剛不是看到江琴了嘛？就是那天你幫忙喝酒的那個！”林墨生怕明皓不記得，提醒道。
“我記得！”明皓心想，和你一起的時候發生的事怎麽會忘記，他想了想，說道，“你是看見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上車很擔心，怕她出事？”
“那天晚上妙姐就說過，她可能……讓我以後離她遠點，但是……”林墨欲言又止。
“但是無論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不忍心看到一個小姑娘走錯路或是被人強迫對嗎？”明皓冷靜地接過話，看到林墨神情低落地點點頭，繼續說道，“你會不忍心，證明你的善良，可是那又如何？你能做什麽？”
“其實照我看來，那天如果她不是自願的，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那裏！當然後來發生了什麽讓她拒絕而剛巧被我們看到，這就不是我們能搞懂的了，只是小墨，”明皓把車停在路邊，側着身子面對林墨緩緩說道，“你在這裏傷感有什麽用？她是一個成年人，做什麽事可以自己負責，與你并沒有什麽關系不是嗎？你不是她的親人，甚至稱不上好朋友，不客氣地說一句，你有什麽資格管她呢？”
“我并沒有想要管她，只是看到一個小姑娘變成這樣，有些難受，她才只有十九歲呀！”林墨心裏難過，明明他說的都是對的，卻怎麽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忽視這個事實。
“所以，難受一會兒就好啦，世界上難受的事情多着吶，哪裏就能管那麽多了！”明皓略顯冷漠，說完後轉身重新啓動車子，繼續前行。
沉默片刻，明皓瞄了她一眼，想了想，問道，
“我聽說了今天老太太的事情了，沒事吧？”
“沒事！”林墨無精打采地說道。
盡管心裏還沒有放下江琴的事，卻也被轉移話題成功，回想今早老太太的事情， “其實妙姐說得很對，要治病救人，也得保護好自己！”
“你會覺得這樣做，有點侮辱自己救人的心意，還有不被信任的失落，是嗎？”明皓總能很輕易地看出林墨的情緒變化，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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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吧！”林墨看了他一眼，很是老實地回答道，“要是每個病人都相信醫生，我們就可以按照病情來開藥，而不用每看一個病人就想着簽這個名簽那個名了？說真的，今天她那個輸液處方，我開得都有些膽顫心驚的！”
“她并非不信任你，只是，老人家也有她自己的堅持不是嗎？或許真就像她說的，她自己的身體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也真的覺得只有輸液才是最好的……”明皓笑道，“安慰劑也是一種藥，不是嗎？”
“可能是吧！”林墨打起精神，說道，“這就證明我做得還遠遠不夠好，還必須繼續努力吶！要是像我爸一樣，病人們都慕名而來，還不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哪裏還會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被個老太太擠兌得都快要下不來臺了！”
明皓瞧着林墨轉眼間充滿鬥志的模樣，心裏偷笑，真是像個小孩一般，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
到達家樓下，林墨朝他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用這樣客氣，總不能讓女孩子大晚上的單獨回家呀！”這時明皓似乎又變得害羞起來，擡手抓了抓頭發，笑道。
“那……我先回去了……”林墨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發，揮手道。
“等等！”明皓拉着林墨的手阻止，待林墨回頭後慌忙放下，結結巴巴地道，“那個……我……我是想說，那個相片已經弄好了，我……我怎麽給你比較好？”
林墨瞧着被丢下的右手低頭暗笑，聽見他的問話後擡起臉，正經兮兮地說道，“嗯，你發到我郵箱去好了！”
再次道別明皓，轉身朝樓梯走去，走到半途，忽然心有所感，轉頭望去，明皓依然長身玉立站在暖暖的路燈下朝她微笑，橘黃色的光暈籠罩在他身上，靜谧而美好。
林墨心頭忽地微顫，忍不住泛起微笑。
林墨開門進到家裏，發現客廳的燈全部熄滅，只餘一盞壁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林媽媽正坐在沙發上靜幽幽的望着她。
“媽，您幹嘛？吓了我一跳！”林墨趕緊打開燈，等眼睛适應了忽然的光亮後，對着林媽媽說道。
“那個人是誰？”林媽媽面無表情，語氣幽深。
“媽您可別誤會，就是一個朋友，一起吃飯後送我回家！”林墨趕緊解釋道。
“誤會？”林媽媽挑起眉頭，詫異地道，“你可不經常讓人送你回家呀！”林媽媽知道或許因為林墨爸爸很早去世的原因，她從小心裏防備重，若只是普通朋友，斷然不會允許他知道家裏的位置的。
“嗯，他是妙姐的表弟，就是相親那天幫我追賊的那人！”林墨瞧着林媽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妥引得林媽媽的唠叨。
“這麽巧？”不會是壞人吧？這句話在林媽媽嘴裏轉了個圈，終究沒有說出口，轉眼想了想，又把話題引到朱源身上，“朱源呢，你們怎樣了？”
“我們……還好吧……”林墨支支吾吾說道，“今晚他也有一起吃飯的……”心裏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餘美顏看上朱源了呢？
“小墨呀，馮阿姨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她對你的好就不用我多說了，如果你們在一起，他絕不敢對你不好，”林媽媽瞧着她的臉上便知她心底的不情願，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先好好相處，一起吃吃飯，出去玩幾次，自然會有感覺的，人的感情不就是處出來的麽？當然，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林媽媽似乎不知道如何說下去，帶着些懊惱閉上嘴。
“媽媽，”林墨決定應該如實告訴媽媽自己對朱源的感覺，“我不喜歡朱源，他太多變，不是我可以輕易駕馭的，而且，他也說了不喜歡我，既然如此，沒必要繼續糾結不是嗎？我知道媽媽擔心我嫁不出去，可是我還年輕，不用着急的，再說了，沒有他，也還可以有別人……”林墨腦中飛快閃過一個面孔，還沒等她捕捉便消散殆盡，“而且，即使不嫁人，我也能生存得很好的！”
林媽媽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也清楚地知道女兒已經長大到足以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可是身為一個母親，依然想為自己的子女找到一個好的歸屬，否則，待自己老去，誰又能代替自己來照顧她呢？
“你自己決定就好！我會和你馮阿姨說的！”林媽媽雖不願意，卻仍然尊重女兒的決定，随後帶着滿心疲憊，再次嘆了口氣，轉身回房。
林墨望着媽媽似乎變得佝偻的背影，眼睛微微濕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