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糾結 (16)
你操心了，還有其他的莺莺燕燕需要你照顧。”
說着，高煜溫柔地問我：“蘇芒，沒事吧？”
“嗯，我想去洗手間。”我虛弱地對高煜說，此時高煜對我來說是唯一一個還想依靠的人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像張昕那樣安慰我，而是直接抱起了我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我在他的懷裏就像風筝一樣輕，他低頭，眉眼裏都是心疼：“蘇芒。你消瘦了很多。”
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靠着營養劑來維持着身體所需，靠着儀器維持生命，甚至可以說那時候我生無可戀，本來就有求死之心，消瘦很肯定的。
高煜将我在洗手間門口放了下來，他不方便進去，我只能一個人進去。
“蘇芒，你要記住，不管你變成了什麽樣子，對我來說意義都是一樣的，不會變。”高煜一把拉住了。直到這個時候他眼裏才流露出擔憂，語氣凝重而認真。
我靜默不語，推開了洗手間的門之後走了進去，有兩個人正好走出來，看到我之後對視一眼，眼神裏似乎有些錯愕。
我看着她們走出去。然後才緩緩地轉身站到了鏡子面前，一張被玻璃碎片割得全是疤痕的臉，讓我如同看到了什麽怪物一樣，我的手顫抖得厲害，緩緩地擡起來了觸摸自己的臉，最後所有的恐懼都化成了一聲尖叫聲：“啊！！！！！”
我被自己那張醜陋的臉。吓得昏死了過去，是高煜闖進來抱着我回了病房，我什麽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心裏很難受，恐懼包圍着我，我才二十歲出頭，正是最美好的年紀，我還沒有大學畢業，盡管我成績很差可是我一直都憧憬着那一張畢業證，我這樣還怎麽回到過去的生活？
也許我又會繼續昏迷半個月，不，不如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吧，再也不用面對自己的那張臉。
可是現實卻那麽不如我的意，我昏迷了兩天之後再次蘇醒了過來，這次坐在我病床邊的人，是張飛陽。
張飛陽正在接電話，看到我醒了他立馬說道：‘醒了，這點小事你自己處理，我這邊還有事，以後再說。’
因為對邱連钰的怨恨，我對張飛陽似乎也有點遷怒，因為他是邱連钰最好的哥們，我看到他立馬就質問道：“你為什麽在這裏？高煜呢？”
現在我更想是高煜陪在我身邊。
張飛陽有點尴尬，他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一個護士守在這裏。”
“你來幹什麽？”我問。
“來看看你。”張飛陽說，他看着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蘇芒，你不用連對我都這樣吧，我和邱老板是朋友，和你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雖然全程參與，但是不管怎麽樣，即使沒有邱老板，我們難道就不是朋友了？”
我扭頭，不願意回答張飛陽的這個問題，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正處于情緒最敏感的時候，不管他說什麽，我已經無話可說。
我看到了櫃子上的花，還是雛菊，我忽然覺得那一束雛菊看起來那麽可笑，什麽純潔什麽希望。什麽隐藏在心底的愛，這些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諷刺！
“你回去吧，以後不用來這裏看我，我們是朋友，那麽你知道小青和邱連钰的事情嗎？知道吧？可是你會告訴我嗎？”我伸手将那束雛菊拿了出來扔給了張飛陽：“至于高煜那裏的事情，對不起。我想我幫不了什麽了。”
張飛陽沒接住那花，花掉在了地上花瓣落了一地，他欲言又止，最後卻只能無奈地說：“蘇芒，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我倔強地咬着唇，看着張飛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我憋在眼裏的淚水這才落了出來，如果不是邱連钰，我不會毀容，也不會受到這麽大的打擊，他和蘇忠勝之前一直瞞着我，利用我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但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不計較是多麽愚蠢的行為。
張飛陽離開以後，我立馬四處尋找自己的手機，我要打電話給高煜，問問他在哪裏，現在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也只有他還能給我一點點的安全感。
當聽到我略帶哭腔的聲音時，高煜似乎愣了愣，随即立馬說道：“別哭，我現在就過來。”
我這才安心了一點，這時，護士大概是看到張飛陽走了，也就回來了，我問護士有沒有口罩，護士有些不解：“你要口罩幹什麽？”
“有用。”我答道，不願意正面去看護士，護士似乎明白了什麽，她沒有多說去給我找了一個醫用口罩，我讓她先出去，因為等一下高煜應該就來了，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在高煜面前狼狽的一面。
護士走後我立馬将口罩戴上，能遮住最嚴重的傷疤部位就可以了，我只想維持着最後一點尊嚴。
大概半個小時後，高煜匆忙地趕來了。看着他臉色匆匆的樣子，我一直難以平靜下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起碼，他沒有因為我的臉就對我态度轉變。
“什麽時候醒的，護士也沒有通知我。”高煜問我，視線落在了地上散落的花上面，護士還沒來得及收拾，他的視線略微飄忽：“有其他人來過嗎？”
“張飛陽來看過我。”我也看了一眼那花，如實地答道。
☆、093 你給我站住
高煜若有所地思地點點頭，他看着我戴着一個口罩，眼裏有點疑惑：“你戴着口罩幹什麽？這樣對傷口恢複不好。”
說着，高煜伸手想替我解開口罩，但是我卻更快一步地擋住了他，別開頭：“沒什麽。”
高煜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心疼，他坐在床邊，伸手握住我的手：“蘇芒，你不用在我面前顧忌這麽多，而且一定會有辦法除掉這些疤痕的，現在的整容醫術那麽發達，無論怎麽樣我都會盡最大的能力去恢複你的臉。”
我的眼裏燃起了一絲希望，看着高煜沒有說話，高煜對我微微一笑：“就算最後無法恢複如初，但是我對你的心一直都不會改變的。”
我的眼眶一紅，趕緊躲開高煜的視線，否則我當着他的面都要哭出來了，這個時候他的話對我來說真的就像催淚彈。我最害怕的就是我變成了這幅鬼樣子，以後別人對我的态度會不會變了，而高煜卻告訴我，他永遠不會變。
“謝謝你，高煜。”我哽咽了許久，只能道一聲謝。
“蘇芒。是我應該謝謝你。”高煜卻認真地看着我，他眼底有千言萬語，複雜難懂，我暫時還讀不懂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看得出他的認真，從跟了高煜開始，我的心從來都沒有放過一分在他身上，一直都放不下邱連钰，可是此時我卻真的有些感動了，也許我應該試試接受他。
起碼高煜從來不會讓我如此傷心，也不會出現一個小青趾高氣昂地告訴我，她和我喜歡的男人睡過。
我叫高煜來，并不是為了其他事情，只是任性地想要一個人陪，我現在沒有經理考慮任何事情，只想讓自己先冷靜下來，想好了未來的路怎麽走再說。
高煜也沒有一絲怨言，他忙前忙後地替我買飯菜，買水果，找護士換藥，直到我沉沉地起了困意，眯着眼睛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高煜手機的鈴聲打破了病房裏的寂靜，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看了看我，見我似乎睡着了便沒有出聲，而是邊走邊接電話，随着門的關上，我只聽到了一聲“劉局長”。
高煜這個電話接了很久，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
在高煜的陪伴下，我又住了十天的院才出院，我催促着他聯系美容醫院，看看臉上的疤痕能不能除掉，他安慰着我不要着急，我只好先按捺住自己的焦急。
我回到了公寓，公寓沒有任何改變，但是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掃，高煜一邊扶着我坐下，一邊說道：‘這裏每天都有專人來打掃，你不用操心其他事，只要好好地休息，知道嗎？’
說着，高煜拿出一把鑰匙給我。我疑惑地問：“這是是什麽？”
“哦，為了方便照顧你，我重新在這棟樓買了間房，就在你上面兩樓，有什麽事情可以好照顧你。”高煜說道。
可是我卻猛地想起了其他事情，就是鐵哥的那間房！還有，蘇忠勝被綁走的那天，高煜手裏明明有這裏的鑰匙，我一直都在懷疑老楊的事情和高煜是脫不了幹系的，此時他拿出鑰匙，反而正好激起了我這些暫時忘記的記憶。
高煜見我出神，伸手在我面前輕輕地晃了晃：“怎麽了。蘇芒？”
“沒什麽，沒事。”我接過鑰匙，什麽都沒有說，此時此刻我不想再懷疑高煜，我拿着鑰匙看了一會兒，才繼續問道：“我爸那裏。有什麽消息嗎？”
“嗯，一直都在查，對方沒有傷害他的意思，看來要找的東西對他們很重要。”高煜答道。
我差點脫口而出問高煜知不知道是老楊做的，鑰匙又是哪裏來的？甚至想提出要麽報警算了。
我已經不想和邱連钰有什麽瓜葛，那麽他交代過的事情，我也應該不在乎了，但是當我想說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依舊怎麽都說不出口，邱連钰和張飛陽囑咐我時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我最後什麽都沒有說。
住了這麽久的院，我的身子其實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靜養，高煜交代我好好休息之後，便非要出門去給我買吃的回來，我也幹脆趁着這個時間去洗了個澡，我現在行動不便，洗澡特別緩慢，等我洗完的時候，高煜已經回來了。
高煜放下了買來的東西之後，便對我說：“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晚上我會買菜回來做飯。”
“不用了，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吧。不用刻意趕回來，我自己叫個快餐吃就行了。”我連忙說道，這些天高煜陪着我，幾乎是寸步不離，已經耽誤了他很多時間，我現在的心情已經要平靜了很多。沒有一開始那麽敏感了，一個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沒事，不是很忙，你不要到處亂跑亂動。”高煜交代完我以後，便離開了，我一人把他買來的飯菜吃了一點。然後便回卧室上網，查詢一些美容醫院的資料，還有疤痕治療的方法。
一天就這樣無聊的過去了，因為太在意自己的臉，所以查詢資料入神也不覺得時間多難過，看着那些被治愈的案例，我心裏漸漸地松了一口氣，我不求能恢複如初，起碼要達到粗看看不出來的效果。
我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我就這樣坐在電腦前一天沒動，渾身都難受得要死，我去了床上躺下休息，想等着高煜回來。
不知不覺睡着了，睡到了七點才行醒，但是奇怪的是高煜并沒有回來，我的手機裏有一條消息，高煜說他有點急事要處理。
我很善解人意地回了一條信息，叫高煜自己忙自己的，我又不是說動不了，去買個飯還是可以的。
回了信息以後，我便去洗了一把臉，然後拿着從醫院帶回來的口罩，戴上以後便出去想買點吃的。
在下樓之前，我先去高煜說的他新買的房子去看了一下，就在我的上兩層，我打開門進去看了看，裏面似乎重新裝修了一番，簡單幹淨。挺符合高煜的喜好，我出來的時候看了一下門牌號，1012。
坐着電梯下樓，我經過物業那裏時，便進去裝作問問車位的問題，謊稱我想買車。要先搞清楚車位還有沒有，然後閑扯之中我順便問起了物業人員：“我們那樓不是有一個人變成了植物人嗎？他那房租出去了沒有？是哪個房間？我想去看看。”
誰知物業人員看着我卻笑了起來：“蘇小姐你別搞笑了，1012那房子半個月前就是你男朋友高老板買下來的，說是正好可以方便照顧你，你難道還會不知道嗎？”
我的心撲通撲通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是高煜買的？這裏明明還有其他的空房。為什麽高煜卻偏偏選了鐵哥那一間？
我慌亂地離開了物業那兒，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希望高煜和老楊不是一夥的，他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一個被好兄弟背叛的可憐男人。
思緒混亂地離開了小區，我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想要吃什麽了。心裏全是疙瘩，一個人沿着街道往下走去，步履緩慢，思緒沉重，完全沒有發現有一輛車子跟在我身後，我走進來一家小超市，想随便買桶方便面吃了就行。
草草地買了一些零食，我便付錢離開了小超市，猛然看到停在超市門口的那輛路虎之後，我手中的袋子險些落在了地上，那是邱連钰的車，光是那車牌號便可以讓這輛車脫穎而出。一眼就認出來，并且銘記。
邱連钰靠着車門站在那兒，他在抽煙，煙頭在夜色中一閃一滅，像是微弱的螢火蟲，他的神情看起來真的算不上多好，比起以前的他，頹廢了許多，看到我出來之後，他立馬滅了煙頭走了過來。
我想都沒想，轉身就往其他方向走去，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蘇芒，你給我站住！”邱連钰的聲音有些憤怒。
他有什麽資格憤怒？我加快了腳步，可是受過傷的腳稍微走快一點就疼，我只能咬着牙撐着，同時也不得不放慢一點速度，一分鐘都沒有就被邱連钰大跨步地走過來拉住了手，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充滿了仇視的眼睛，看着那個阻止我離開的男人。
邱連钰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問我：“什麽時候出院的？”
“你既然都已經去過醫院了，難道沒問護士嗎？”我甩開了邱連钰的手，語氣冷淡，我這才發現我有很嚴重的精神潔癖。發現了邱連钰和小青睡在一起以後，我連碰都不想讓他碰，看來我以前還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可以甘心做個地下情人，真是愚昧啊，我怎麽可能忍受得了我喜歡的男人睡在別的女人身邊？！
說完，我回頭就走，我現在已經毀容了，看着邱連钰那張令每一個女人癡迷的臉，心裏更加難受，現在我真的就什麽都配不上了，也正好，死了這條心，也許這就是注定的事情吧。
邱連钰再一次地伸手牽住我，不許我離開，我有些惱怒，扭頭很不客氣地說道：“邱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和胡小姐的訂婚也只有那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麻煩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我是高煜的女朋友，不是你的。”
☆、094 她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
我的話仿佛激怒了邱連钰，他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寒冷，手一直緊緊地攥住我，沒有一絲放開的意思，我使勁地掙紮了幾下：“還不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就叫人了！”
“那你叫，我看看有誰敢管我的事。”邱連钰忽然用力地将我拽進了懷裏，我本來就身子有些弱，完全沒辦法反抗，他将我抱得很緊，我又急又氣，更多的是委屈，過往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們，我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蘇芒，對不起。”我剛想出聲痛罵，卻聽到邱連钰在耳邊低低地說道。他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道過歉，帶着一絲痛苦和愧疚，聲音因為低沉而有些沙啞，我到了嘴邊的話，一瞬間有些無法出口。
從我醒來到現在。我也曾經試圖說服自己，這一次原諒邱連钰，哪個男人不犯錯？況且以他的條件別說一個青兒，再來幾個胡雪薇都很正常，我似乎沒有那個讓他獨寵我一人的資本，可是每當我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臉，每當我又想起了自己這十多年背井離鄉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日子，我就無法放下心裏的怨恨。
我可以原諒邱連钰曾經的利用，卻惟獨無法原諒他在感情上的欺騙，我真的做不到。曾經抱着的希望越大，當希望破滅時的痛苦就越深。
我的眼眶一熱，有眼淚奪眶而出。
“我和她什麽事情都沒有，蘇芒，你相信我。”邱連钰又說。他的頭埋在我的發間，低喃着。
“我怎麽信？要是現在有人現在把我和高煜的床照給你看，你願意相信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嗎？”我哽咽着問，聲音裏有着委屈和不甘心，不能這樣一次次地試探我的底線，邱連钰和胡雪薇的事情我還可以安慰自己，是為了胡雪薇的背景，可是和青兒我就真的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了。
我從邱連钰的懷裏掙脫了出來，他的神情頹廢，低頭看着我，我淚眼盈眶地看着他，等到眼淚終于止住了一些，我才哽咽道：“我曾經也試着想要理解你，去了解你，張飛陽和張昕和我說了很多，我覺得之前的事情我應該努力地放下，然後和你一起去面對以後，你和我爸到底是怎麽欺騙我，利用我的，我不想追究。因為起碼我知道你們不是真心地傷害我，可是這一次，對不起，我真的死心了。”
邱連钰的身份特殊，也許以後還會有許多這樣的事情需要我去理解，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真的沒辦法接受。
“說了什麽？”邱連钰似乎注意到了張飛陽的話，他有些神色奇怪地問。
“什麽？”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飛陽他們和你說了什麽。”
我苦笑一聲：“這還有什麽意義，他不過是說了一些你的過去，讓我好好地和你在一起。相信你，理解你。”
邱連钰的眼眸一暗，看着我的視線變得晦澀起來，他神情的變化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他并不想讓我知道他的過去？以張飛陽說的那些話來看。邱連钰的過去并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無非就是家裏出了變故，不得不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知道那些磨難是害了他，還是成就了他，起碼如今他成了一個強大的男人。
“好了，沒什麽好說的了，我還要回家吃飯。”邱連钰的沉默讓我更加煩躁起來，我提着東西轉身就走。
“蘇芒。”邱連钰叫住了我，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背對着他并沒有轉身。可是耳朵卻在等待着他繼續說話。
邱連钰沉默了十多秒中，這十多秒無比的漫長，他說：“小青的手裏有我想要的東西，那件事情只是一個意外，我并沒有碰她。”
小青的手裏能有什麽東西。值得邱連钰都獻身了？我覺得邱連钰這個理由找的有點太敷衍人了，當我傻還是覺得我愛他就一定會勉強自己同意？我本來想當做一個笑話聽聽就過去了，可是心裏卻怎麽也按捺不住那把火。
“邱連钰，你告訴我，小青身上有着什麽樣的秘密需要你這麽大費周章？你能不要這樣騙我嗎？胡雪薇和小青不是閨蜜嗎？她都不管？”我一連串的質問，讓邱連钰的神色越來越冷。
“她沒有那個資格管。”邱連钰說，他站在離我兩米開外的地方，我可以看到這個藏在心裏喜歡了許久的男人，此時臉上帶着一種冷酷的神情，說起胡雪薇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毫無任何感情可言，對于胡雪薇，我是相信他從未動心過的。
“我也沒資格管，所以別跟我說，繼續去找你想要的東西吧。”我沒了力氣再争執，語氣開始低落了下來。
邱連钰沒有再挽留我，我走了很久都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最後加快了腳步離開。
我回到家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站在我家門口，正在哭泣着，我擦幹眼角的淚水。然後走了過去，等我看清楚對方的臉之後，才遲疑地出聲：“馨兒？”
馨兒扭頭，看到我之後她的眼淚忽然落得更加厲害了。
“你……先別說了，進去再說。”我看馨兒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門口站着說話也不是一回事，雖然我很寒心她為了許洋的事情那樣對我，但是畢竟曾經感情也那麽要好，況且馨兒為我也不止一次出過頭，将她拒之門外我是做不到的。
進屋以後，我将買來的零食放在了馨兒面前，又去幫她倒了一杯水，她一直都在流淚，我遞水給她的時候，她坐在沙發上仰頭看着我，眼裏滿是愧疚和懊惱：“蘇芒，對不起……我……”
我不知道馨兒為什麽忽然跟我道歉，我坐下，臉上的口罩一直都沒有解開，只是淡淡地說：“有什麽事情你說吧，我聽着。”
“我……”蘇芒擦幹了眼淚，低頭看着自己捧着的水杯，好一會兒沒出聲，我也有足夠的耐心等，終于。她擡頭繼續說道：“對不起，蘇芒，許洋的事情上我想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
許洋？嗯，就是那個利用了馨兒，将馨兒迷惑得連我這個好姐妹都可以不認的男人嗎？還和老楊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我不知道馨兒從我這裏有沒有替許洋他們得到什麽好線索，但在之前張飛陽他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應該也沒什麽線索只得他們深究的。
馨兒告訴我，她和我決裂以後又去找了許洋，哭着求着認錯，想要回到他的身邊，她以為許洋只是介意她以前做過的工作肮髒，心裏是有他的。
“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比我進Small酒吧還要錯誤的決定！”馨兒有些恨恨地握緊了手中的水杯。
“怎麽了？”我問。
“他假惺惺地接受了我，可是當他知道我已經被高煜從百樂門給趕了出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一樣，”馨兒自己的上衣，聲音裏滿是怨恨，我看着她腰間那些淤青和傷痕，眼裏露出驚愕，她繼續說道：“我無意間發現他和那個前女友，根本就不是什麽前女友的關系，而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我看到了他們的婚紗照，于是他動手打了我，接下來便是無盡的打罵。”
我看着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我只知道許洋和陳松東這兩個人不簡單，居心叵測，當高煜告訴我阿德爾去百樂門出老千的事情，就是馨兒當內鬼的事情時，我就料到了馨兒是被許洋他們給忽悠了，許洋的背景還太複雜，我希望馨兒可以離開他，不要去趟這一趟渾水，可是我從沒想過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許洋，會下這麽狠的手毆打馨兒。
之前我看到過的甜甜蜜蜜，那段時間他們那麽恩愛的畫面，都是許洋一手制造出來的假象？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我發現所有的男人都是奧斯卡影帝，蘇忠勝是，邱連钰是，許洋也是，他們真是演得一手好戲，說得一口好謊言。
盡管我心裏同情馨兒，但是有些問題，我還是直白地問了出來：“老楊呢？他和許洋他們不是有關系嗎？既然都想一起從高煜這裏弄點好處，為什麽他不努力保住你在百樂門的工作？”
這樣不就更加方便了？以老楊在百樂門的地位，要想找個人替馨兒當替死鬼，讓馨兒繼續呆在百樂門當他們的內鬼，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麽不這麽做？
“你，你知道他們的事情？”馨兒神色閃過一絲慌亂。
“嗯，高煜跟我說你是內鬼的事情，我猜都猜得到是怎麽回事，馨兒，既然你覺得你錯了，那麽有些事情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坦白了？”我平靜地說。
馨兒的眼神閃躲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喝了一口水，然後說道：“蘇芒，其實……其實我覺得許洋和老楊，未必是合作的關系，很複雜，剛開始我和你想的是一樣的，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
☆、095 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
“什麽意思？”我覺得馨兒要說的話，可能很重要，我不再是剛才那麽從容的傾聽者，反而有些着急地追問了起來，因為老楊和高煜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在意，要想搞清楚高煜到底和老楊現在是敵是友，我就得搞清楚老楊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麽。
老楊綁架了蘇忠勝，卻只要邱連钰手中的那一個小芯片，以蘇忠勝這麽多年來嘔心瀝血地付出，卧底勘察搜集情報，恐怕是死都不會說出那芯片在哪裏，而這樣，老楊也沒法對蘇忠勝下手，否則一點線索都沒有了，可是老楊為什麽從來都不聯系我？
沒有想過那東西可能在我手裏麽，還是說，他很确定我這裏什麽線索都沒有。
“我曾經聽到過他們吵架，為了利益不均的事情。他們的計劃很複雜，我感覺老楊好像并不是誠心和許洋他們合作，許洋他們有時候會單獨和那個墨西哥人見面，其他的，我不懂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知道絕對是涉及到了販毒和走私軍火。蘇芒，你一定要提防老楊這個人。”馨兒說道。
從那次在我的梳妝臺後面找出竊聽器開始，我就已經對老楊設防了，馨兒的話只不過是讓我更加确定老楊背叛了高煜，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違法犯罪的，一旦被發現，高煜一定會被牽連。
不像是誠心合作，那麽老楊這是在幹什麽，他想獨吞嗎？
我失神地想着這些問題，馨兒沉默地看着我，忽然，她說道：“蘇芒。你能摘下你的口罩嗎？”
我回過神，眼裏閃過一絲警惕，馨兒慌亂地擺擺手：“我沒其他意思，我就是……我一直都在許洋那裏，不知道你出了事情，前兩天我無意間聽到了老楊和許洋說你要出院了的事情。才知道你出事了，對不起，我……”
“我毀容了。”我打斷了馨兒的話，面對馨兒我沒有面對邱連钰那麽的自卑，坦然地摘下了口罩之後，我繼續說道：“但是高煜答應過我，一定會替我将這些疤痕去掉的。”
馨兒的眼睛睜大，顯然是被我臉上的疤痕給吓到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蘇芒，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
“車禍的原因。”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回想起那輛小卡車撞過來的情形，我依然心有餘悸，甩甩頭不去想那些事情，我對馨兒說道：“好了，你就在我這裏休息吧，很晚了，我們吃點東西洗個澡就睡覺吧。”
馨兒見我沒有趕她走，還有些發愣，她遲疑地看着我：“蘇芒，你不怪我嗎？我來這裏其實只是想告訴你許洋的事情，我對不起你，你可以趕我走的。”
我笑了笑：“趕你走幹什麽？你願意在這裏住多久都行。”
馨兒确實傷了我的心，可是她也并沒有傷害到我什麽，只是讓我有些心寒而已。況且我對馨兒沒有那麽心狠，她認錯了并且知道回頭找我，我也願意再接受她，其實更準确地說，是經歷了邱連钰的事情之後，我可能更加能夠理解馨兒的感受，愛一個人真的有時候會愛到盲目地替他找借口，受傷了還是在考慮他的處境。
此時，我和馨兒同病相憐，都被一個男人騙得團團轉，我毀容了，她渾身是傷。除了我能收留她，除了她能陪着我，懂我，我們還有什麽其他的選擇？
我們一起吃了點東西，然後洗澡睡覺，一切就像從前我們還沒有鬧過任何矛盾時一樣。說着悄悄話，說着瑣事，馨兒很介意她傷了我的心這件事情，時不時會道歉，我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沒有說話，我問她：“以後，打算何去何從？”
“我想回家了。”馨兒看着我，有些睡意惺忪的模樣，她迷蒙的眼睛裏露出對故鄉的懷念：“我想我媽了，一直都是雇人照顧她，我想自己回去照顧她。錢也賺得差不多了，能夠支撐着我回去生活，如果可以，我就在我們那兒找個簡單的工作，能夠維持生活就好。”
我笑了笑，其實馨兒的這個想法也挺好的。能回到自己成長的故鄉，陪着自己的母親，找份簡單的工作，或者還會找個簡單的男人嫁了，過着平凡安穩的生活，這樣真的很不錯。
“你要是回去，我就借你點錢吧，你開個小店什麽都行，等我也厭倦了，我就去找你，和你一起住在那兒養只小貓小狗什麽的，度過餘生。”我也有了一絲困意，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
“好啊，你是大股東。”馨兒笑着說。
我沒有存多少錢，還欠着高煜一大筆錢，但是借點小錢給馨兒回去開個小店還是可以的，以後我也許還能真的去她那兒，和她兩個人守着一個小店生活。
我沒有工作，馨兒也沒有工作，她就暫時在我這裏住了下來，這幾天似乎高煜也很忙，一直都沒有過來，就是電話聯系，我知道之前那十來天已經耽誤了他很多時間。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什麽，再說還有馨兒陪着我，我一個人還算好。
馨兒替我到處問她之前認識的那些小姐妹，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哪家整容醫院靠譜一些，雖然我也曾經在Small工作過，但是我并不會和那些小姐們留太多的聯系方式，離開那裏之後就更加沒什麽聯系了，馨兒卻不同，她認識的人比我多一些，關系也要好一些，做小姐的大部分都會很注重容貌，整容是常事，自然對各大整容醫院都了解很多。
看着她為我四處找醫院，求證效果的辛苦樣子，我心裏有些暖。
馨兒此時正抱着手提坐在那兒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