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糾結 (18)

,我點點頭,問道:“這房間很大,我們一起住嗎?”

“一起住?”高煜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笑了笑:“我可沒想要趁人之危,你的房間在隔壁。”

“哦。這樣,那行,我去隔壁看一下,然後再去醫院吧。”我對高煜說,高煜點點頭:“行,我在這裏整理一下東西,等下我去找你。”

我拿了房卡就離開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我立馬拿出了張飛陽給我的東西,然後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自認為很隐蔽的地方,那就是床下面,這種床下面幾乎沒有什麽空隙。實體的,我盡量将手往哪狹小的縫隙裏伸進去,将竊聽器黏在了上面。

然後我又去其他地方也裝上了竊聽器,正忙得滿頭大汗的時候,門卻忽然開了!

“蘇芒,你在找什麽?”高煜站在門口,看着正趴在地上往櫃子下面看的我,語氣平靜。

我背後一陣發毛,但是還是強行裝出了鎮定地模樣,然後起身說道:“有蟑螂,沒打着,這個地方怎麽還會有蟑螂?”

高煜張望了一下房間,也沒有懷疑我說的話,只是抱歉地笑了笑:“這裏是離醫院最近的酒店了,等以後我帶你去其他酒店住,一定不會有蟑螂。”

☆、099 我一定會救回他

在高煜的帶領下,我去了那家整容醫院,好在新加坡人也都會說華語,在交流方面沒什麽障礙,我聽着醫生和高煜的對話,心裏漸漸有了點底,只是我聽到那醫生的意思,是要我先住院,一切都由醫院來護理最好。

我還得回國才行,邱連钰就快要和胡雪薇訂婚了,按照他的說法,胡雪薇不過是一枚棋子,也就是說這訂婚一定會有變故,我必須要回去,可是如果我着急要回去,而不留下來治療,會不會引起高煜的懷疑?

抱着忐忑的心情,我們回到了酒店。此時已經是晚上了,新加坡的夜晚也很繁華熱鬧,但是我沒有什麽心情去逛,所以高煜只好陪着我回酒店,他問我是不是擔心治療的效果不好?

我能說什麽?對于我臉上的疤痕,我已經查過了很多資料。想要完全治好是天方夜譚,已經只能盡量往好的方面想了,我擔心的是高煜的事,還有邱連钰的事情,包括張飛陽說這幾天要去救蘇忠勝出來。

“沒事,就是覺得不想出去。我的臉太恐怖了。”我說道。

“蘇芒,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一如既往,你不用總是擔心自己的容貌。”高煜在我身邊坐下,他握住我的手,溫柔又堅定地說。

我渾身一僵,差點就直接甩開了高煜的手,高煜和胡會長就是害死邱連钰父母的兇手,叫我怎麽還能心安理得地和他溫情?裝都裝不出了,我的笑容有點假,但是高煜卻并沒有發現,他只知道我沒有甩開他的手。

我咳嗽了起來,有些難受地捂着胸口,高煜眉頭一皺:“你怎麽了?”

“這幾天好像有點感冒,偶爾會咳嗽。”我順勢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對高煜說道:“我先洗個澡吧,等下要是想出去,我們再出去玩。”

“那好,你先休息。”高煜起身說。

送走了高煜,我這才趕緊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又坐在那兒醞釀了很久的情緒,終于拿出了拿奧斯卡的演技出來,我開始哭泣起來,然後像個瘋子一樣四處地碰撞起來,不一會兒慘嚎聲就吸引過來了高煜。

高煜看到像個神經病一樣的我之後,驚愕地抱住了我:“蘇芒,你這是?”

“高煜,這裏是不是不幹淨?”我哭着靠在高煜的身上,問道。

高煜有些不解,但是看着我這麽恐懼的神情,他的眼底有些心疼,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的,蘇芒,你想多了。”

“不是的,從我出院開始,我就覺得有什麽人一直在跟着我。我不想待在這個房間裏了,我們換酒店好不好?”我哀求着,我很少會求高煜什麽事情,他應該不會拒絕。

高煜的神情有些為難,他想了一會兒,看着已經被我搞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說道:“這樣吧,今晚我陪你?”

我一愣,我要的不是這個效果啊!我連忙搖搖頭:“不用了,我們不想住這個房間,這個房間不幹淨。”

我再三地聲明,是這個房間的原因。高煜好像終于搞清楚了源頭是什麽,他打量着房間,我将椅子,茶杯,和床單都弄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很恐怖。他最後說道:“那這樣,我們換個房間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的就是這句話,但是我還是裝出了不願意的樣子,答應得太爽快顯得有點奇怪。

如果沒猜錯,恐怕高煜是和那些人約在了這裏,所以不想輕易地更改地方,他又安慰了一會兒,直到我答應換房間為止,我拿着我所有的衣服,到了高煜的房間,而他則是在我的房間休息。

我有些忐忑地睡下了,直覺高煜還沒有休息。我聽不到隔壁的動靜,只要高煜不像我一樣發瘋,我就不可能聽到他的聲音。

這時,我忽然接到了邱連钰的來電,我現在正心慌着,他打電話來。我立馬就接下了我需要一個人來安慰我,給我力量。

“睡了嗎?”邱連钰的聲音有些慵懶,似乎是在睡覺。

“沒有。”我答道,此時我的心裏七上八下,一直都在屏氣凝神地聽着隔壁的動靜,聽到邱連钰的聲音之後。我就有些分神了。

邱連钰低低地笑了一聲,那聲音好聽得讓着無聊的夜晚似乎都變得不平靜起來,我想主要是我自己的心情不夠平靜,邱連钰問:“飛陽和你說了什麽?”

我沉默了幾秒之後,翻了一個身,看着房間裏還算雅致的擺設。簡單地囊括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事:“你以前所有的事情,包括高煜和胡會長的事情。”

邱連钰說:“他倒是講得挺全面的,蘇芒,你現在慌不慌?”

這不是廢話嗎?我現在房間裏的空調開得很低,可是我身上還是在冒汗,尤其是手掌心,我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那我跟你說個故事,哄你入睡。”邱連钰興致大發地來了一句。

我忽然有些想笑,他是傑克蘇忽然附體了嗎?但是我還真想聽聽邱連钰能說出什麽故事,便叫他繼續說。

邱連钰講的故事,是他剛剛事業起步的時候,那時候他已經開始計劃起找高煜報仇,但是實力還不夠,碰巧在一次小混混的吵鬧中,認識了一個志同道合的男人,就是追查高煜,于是兩人便成了朋友。

那個朋友故意犯了一些事,由邱連钰花錢擺平,兩人的交情也就越來越深,我聽着邱連钰的話,忍不住打斷:“邱連钰,你該不會是來跟我說你和我爸的相遇史吧?”

“不是。我是想說我和你的相遇史。”邱連钰靜靜地說。

“我們不是我爸把我賣給你了才認識的嗎?”我有些疑惑。

邱連钰又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我繼續聽邱連钰說完,他幫了那個朋友,但是那個朋友有一個女兒,在他上法庭的時候,沒有人照顧,他老婆已經離家出走了,于是又拜托邱連钰,去看看他的女兒,不需要幹什麽,只需要看着她,沒事就好。

邱連钰便去看了那個朋友的女兒,看着她一次一次偷偷地哭。也看着她偷偷地去那個被她父親強奸的同學家裏,放下自己買的零食,看得最多的就是她一個人守着那個空蕩蕩的房間,燈光孤獨。

“蘇芒,那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邱連钰似乎是在感嘆:“原來太關注一個人久了,真的會産生感情。”

我愕然。那個時候為了彌補蘇忠勝犯下的錯,我确實經常跑到李欣柔的家裏去,為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個時候,有人在偷偷地看着我嗎?

緣分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我聽完邱連钰的話。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受,邱連钰繼續說:“怎麽樣,這個故事精彩麽?”

談什麽精彩,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容,但是很快就發現自己不應該笑,自己難道忘了自己這張臉嗎?忘了小青嗎?

我冷冷地說:“不精彩。”

邱連钰嘆了一口氣。我都可以想象出他無奈的樣子,他聽出了我的語氣中的冷漠,幹脆就換了個話題:“大概明天就回動手,去救你爸,你要是願意在新加坡多呆一段時間也好,等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再回來。”

救蘇忠勝?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有把握嗎?”

“你擔心?”

“嗯,我擔心。”

邱連钰說:“我一定會救他出來,你放心。”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其實我心裏也擔心邱連钰他們的安全,老楊那群人,尤其是阿德爾的人,我覺得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做走私販毒的人,可都是手段狠着的家夥,要是邱連钰他們出了什麽差錯,該怎麽辦?

我說不出自己的擔心,在彼此的沉默中。我先挂斷了電話,倒不是因為我想挂,而是我聽到了外面有動靜,似乎是隔壁高煜開門的聲音,我立馬起床去了門口,透過貓眼,但是看不到任何情況。

緊張的氣氛籠罩,我立馬發了一條信息給張飛陽和邱連钰,問他們該怎麽辦,邱連钰最先回信息,結果卻只是一句:“早點休息。”

我滿頭黑線,我現在睡得着嗎?

張飛陽還是回了兩句有用的。叫我注意竊聽器不要被發現了,尤其是收錄器。我趕緊查看了一番自己放在一堆姨媽巾裏藏着的東西,萬無一失以後才放下心裏,同時心裏産生了強烈的愧疚和驚恐,這樣做,高煜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很失望,或者,對我下手?

這什麽竊聽器我不會用,只是按照張飛陽的辦法先裝起來,等回去以後還得給張飛陽去弄,所以我一個人完全就是幹着急,最後還真的就如邱連钰說的那樣,只能早點休息,我不知道此時邱連钰在幹什麽,睡着了嗎?還是在想着接下來要走的路。

我的心情複雜難言,隔壁一直都沒有傳來再次開門的聲音,也就是說那些人一直都在高煜房間裏,在說些什麽?如果高煜真的被挖了出來,我該怎麽面對他……

☆、100 這是軟禁我了?

後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隔壁高煜房間裏的動靜,第二天高煜敲門的時候我剛從睡夢中醒來,匆匆打開門之後,高煜滿面春風地說:“起床了,懶蟲,今天要先去醫院檢查,制定一下治療的方案。”

我忐忑地點頭,然後對他說:“你進來吧,等我一下,我去洗臉刷牙。”

說完我便去洗漱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我心裏有點慌,連高煜對我笑我都覺得莫名的瘆人,匆匆刷牙洗臉之後,我便跟着高煜再次去了昨天那家醫院,其實我有點不清楚,為什麽要選在這家醫院,看起來并不怎麽樣,甚至可以說是小。新加坡難道沒有好一點的醫院?

還是昨天的那個醫生,他戴着一副眼鏡,口罩下的臉看不完全,感覺一直都是他在和高煜說,反而我這個當事人成了擺設,只要聽着就好了,忽然他說要我去先做個皮試。

什麽鬼?我有些覺得奇怪,為什麽我來整容的,卻要我做類似感冒打針的那種皮試?

但是高煜卻沒有任何意見,他安慰我,說每個醫院都有不同的治療方式,不過是一個皮試,沒什麽關系的。

高煜陪着我到了護士站那邊,然後一個護士拿出一根長長的針,溫柔地對我說:“只是皮試而已,不用擔心。”

我不是擔心,我是覺得奇怪好嗎?

皮試有種很細的疼痛,我一打完之後立馬起身對高煜說:“我先去個洗手間。”

高煜立馬答道:“我陪你去。”

“沒事,我自己去就好。”我立馬轉身就走,找到了洗手間的時候,我覺得視線有點模糊,但是還是能準确地找到洗手間的門打開,走了進去,裏面空無一人,顯得格外陰森,我拿出手機努力地睜開眼睛,然後發了一條短信給邱連钰,将酒店和醫院的地址發給了他,讓他不要回信息,随後删除了所有信息記錄和通話記錄,終于,我扶着洗手池的邊沿,感覺腦子裏一片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那皮試絕對有問題,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逃走了,最後能做的就只有通知邱連钰。

看到我說不要好回複信息,我想邱連钰應該明白我出事了。

不知道那護士給我注射的是什麽東西,但是我昏迷得并不徹底,有着很微弱的意識,可以感覺到有人将我擡了起來,也聽到了高煜的聲音,卻聽不清說了什麽,一切都很混亂,直到最後我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世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高煜,難道他發現了那些竊聽器嗎?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在給我換藥水,看到我醒了她眼裏有一絲慌亂,随即恢複了鎮定,說道:“蘇小姐,你醒了。”

我的頭很暈,但是起碼也算是清醒了,我現在不能慌,只能保持着平靜,我看着那個護士給我換好了藥水。問:“我怎麽在這裏?這是什麽藥?”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醫生叫我換的,蘇小姐你好好休息吧。”護士說完這句話,便匆忙轉身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躺在那兒,渾身無力,在床頭的櫃子那裏還擺着一份飯菜,開什麽玩笑,我現在有力氣坐起來吃那飯菜嗎?

我虛弱地打量着房間裏,這裏根本不像醫院,四周空蕩蕩的,就一盞吊燈發出慘白的光,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我看着手上還在輸液的針,掙紮着拔掉了針頭,然後坐了起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但是我還是努力地撐着身子,先把那碗飯給吃了。

我的手機和錢包不知去處,等于就我一個人被關在了這裏。我艱難地把飯給吃完了,心裏有點茫然,也有點恐慌,這裏是新加坡,不是中國,就算我逃出去我都無處可去,對這裏完全不熟悉。高煜想要幹什麽,我也不清楚,我只希望邱連钰看到我的信息以後,能來找我。

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我覺得恢複了一點力氣,藥效漸漸地過去了,我起身走到了床邊,這窗子有點小,但是打開窗簾還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外面是一片類似開發工地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而且我感覺我所在的樓層有點高,看着下面有些遠。

那麽想扔紙條求救之類的方法,幾乎是沒什麽用了,我變得有點焦躁了起來,又返回了門那邊,使勁地敲了敲門,大聲問:“有沒有人?”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我一氣之下踹了一下門,除了那“嘭”的一聲震響,其他的依舊是寂靜。

我絕望地回到了床上坐着,最讓我覺得恐怖的不是我被關了起來,而是這種無聲無息的寂靜,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加上我心裏放不下的事情那麽多,急着想要出去,于是更加焦躁了起來,我承認我這段時間的精神是有點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是抑郁,只是我并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封閉的環境終于讓我無法忍受起來。

我忽然坐在那兒一個人哭了起來,心裏感覺特別沉悶,找不到任何的發洩口,不一會兒我就從小聲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了一會兒以後,我拿起那只吃飯的碗摔在了地上。然後撿起碎片走到了門口,對外面說道:“你們再不開門我就死給你們看!”

我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在守着,只是他們一聲不吭,很沉得住氣。

如果是高煜的意思,那麽我想看看他到底還在不在乎我的死活。

門外依舊沒有動靜,我看着手上的碎片,那鋒利的邊沿讓我覺得有些發冷,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朝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下去,這是我最後的賭注,如果高煜無動于衷,那麽我也認了,死在這裏也無所謂。

門一直都是緊閉着,我躺到了床上,血從傷口緩緩地流出,我閉着眼睛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那種有些發麻的痛感,讓我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楚,看來失血過多就是這種感覺。

我唯一一次拿自己的命賭博,幸運的是我贏了。我沒有就那樣躺在床上孤獨地死去,而是被人送去了搶救,僅僅在那個房子裏關了幾個小時,我覺得好像度過一個世紀,我聽着耳邊有人說話,但是我還是選擇繼續裝昏迷,直到那些聲音消失。

這裏應該是病房,我睜開眼睛,看着陌生的周圍,我的手腕上已經被包紮好了,另一只手則是在輸液,我現在是真的感覺頭暈眼花,失血過多不是鬧着玩的,但是這也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機會了,等稍微好了一點,恐怕又要被關進那小屋子裏。

我迅速地拔掉了針,然後下床打開了病房的門,查看了一下門外的走道,人不多,也有一些病人經過,我住的這裏是那種獨立病房。門是可以反鎖的,我将鎖上面摁了一下,然後走出去帶上,從外面就打不開了,如果護士來查房,一時半會也會以為我就在裏面。

我對這個醫院不熟悉,只能根據一些簡單的指示圖找出口。一路上碰到了不少醫生護士,但是沒幾個人認識我,看來這裏也不全是高煜的人,我低着頭快速地往前走着,終于,我看到了院門口,外面已經是晚上了,燈光璀璨,我一陣激動,只要能離開這裏,不管是什麽時候都好。

“蘇小姐!”忽然,我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我的身子一僵,回頭看到了一個護士正帶着兩個醫生趕了過來,那個護士就是給我送飯的那個,我大驚失色,慌忙地往前走去,但是身子太虛弱我根本就跑不了多快,沒兩下我就被護士和醫生給拉住了。

“放開我,我不治了,高煜在哪裏?叫他出來!”我使勁地掙紮。然後我這掙紮只是徒勞。

“蘇小姐,還是回病房吧,你這傷還沒好。”護士說。

我看到了護士手裏的針,那長長細細的針讓我一陣害怕,裏面的藥水帶着淡淡的黃色,我不敢想象要是我再次被帶回去會是怎麽樣,被關在那兒不知道外面的任何事情嗎?

我向旁邊的一些圍觀的人求救。但是那些人卻都看着我像看着一個神經病,我有些崩潰了,瘋狂地掙紮,不讓那個護士的針可以紮進我的血管裏,護士很無奈,眼裏掠過一絲不耐煩,那兩個醫生幹脆架着我往回走。

“放開她!”在我無力地哭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吼,我的哭泣一滞,那兩個架着我的醫生也似乎愣了一下,轉過身,我看到了我此時最想看到的那個人,邱連钰。

“這位先生,你是?”護士走過去客氣地問。

“我是誰你不用管,放開她。”邱連钰直接推開了那個護士,他朝着我一步步走來,我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上帝一樣,這樣的比喻一點都不誇張,陌生的國度,身無分文,沒有人認識我,被一家醫院給軟禁了起來,別說邱連钰,現在要是出現小青,我都能感到無比的親切。

☆、101 你只要安心等我回來就好

護士和醫生大概也都感覺到了來者不善,他們既然是高煜的人,自然是不會那麽輕易地讓邱連钰帶走我,兩個醫生迎了上去,我則是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那個護士守着我,警惕地看着四周的人。

“先生——”一個醫生的語氣一開口就不大好,但是下一秒,他就閉嘴了,因為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我驚愕地看着邱連钰,他此時将黑乎乎的槍口對着一個醫生,眼神冷冽,他說:“別跟我廢話,人交給我。”

醫生面面相觑,眼裏都有了一絲慌亂,他們雖然拿錢辦事,但是也都怕死,邱連钰料定了這幾個人都是廢物。便不再看那兩人一眼,直接走過來将我抱了起來,經過那兩個醫生面前的時候,邱連钰停了一下:“告訴你們的高老板,不要在這裏滞留太久,國內還有着更大的好戲在等他。”

說完,邱連钰便抱着我離開了,在他的懷裏,我找到了極大的安全感,這樣的感覺好像從來都只有他能給我,有他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每次遇到困難和麻煩,我第一個想起的也是他,不管我多麽想記着他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改變這個習慣。

邱連钰的車子就在醫院外面,他将我放在了後座上躺好,然後坐到了駕駛座上駕車直奔機場,我有些虛弱地說:“我的護照和錢包,都被高煜拿走了。”

“嗯,他放在了酒店,我替你拿回來了。”邱連钰趁着前方紅綠燈的時候,回頭看着我,眼裏滿是擔憂:“蘇芒,你還好嗎?”

我現在手腕處的傷口發麻,又痛,渾身都虛脫無力,但是我還是點點頭:“還好,你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

我想回國,回邱連钰的家裏,我曾經在他那裏呆過幾個月,那是在我還沒有被送給高煜之前,我此時很想念那兒,那是是我唯一能找到歸宿感的地方,好像在那裏我可以自由自在,不必擔心任何事情。

“好。”邱連钰輕輕答道。

“對了,那些,竊聽器高煜發現了沒有?”我撐着身子繼續問,這也是我比較擔心的一個事情,我冒着這麽大的危險,就是問了能獲得高煜在新加坡這邊的活動證據,之前我見過的林珊珍那班人,應該都是那個空殼公司的人。

邱連钰說:“嗯,拿到了,他沒有發現。”

這倒是讓我有點意外,看來我趴地上,鑽牆角。四處找隐蔽地方的辛苦沒有白費,我閉上眼睛,躺在那兒昏昏沉沉,不知何時車裏響起了音樂聲,像是催眠一般,等車子快到了機場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邱連钰正打開窗戶,将手槍直接扔了出去。

“你哪裏來的槍?”我忍不住問。

“下了飛機找了黑市買的。”邱連钰說:“劣貨。”

劣貨好歹也救了我一命,我挺佩服邱連钰的腦子和膽魄,在新加坡他應該沒有高煜那熟悉,但是他卻敢一個人來救我。也能一個人在第一時間找到黑市,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這些年,在川南逐漸地嶄露頭角,走到今天的地位。

機場還有其他人接應,看來邱連钰并不是一個人來的。這樣也好,總歸是安全一點,我們登機以後,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回到了川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機場。我茫然地看着邱連钰,沒想到張飛陽也坐在旁邊。

看到我醒了,張飛陽一拍大腿:“你總算醒了,真能睡。”

看到張飛陽,我此時有種特別激動的感覺,本來因為邱連钰和小青的事情,我對張飛陽是有點排斥的,因為他也幫着邱連钰騙了我,但是現在,我真的想給他一個擁抱,這種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看到自己熟悉的人的感覺,太好了。

“沒想到高煜早就有了疑心啊,早知道這樣,我也不會提議讓你去新加坡那邊了。”張飛陽倒是先自己認起了錯。

邱連钰冷冷地說:“你下次再背着我出這種馊主意,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海裏喂魚?”

我有些吃驚,原來這是張飛陽自己的主意嗎?邱連钰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張飛陽也是為了邱連钰考慮吧,否則和高煜他們的事情,根本就與張飛陽沒有什麽關系,他完全不用從頭到尾這麽忙前忙後為了邱連钰。

“那些錄音你們拿到了對吧?”我再次問這個問題。

“當然。”張飛陽說到這裏,立馬滿臉笑容,他得意地說:“明天就可以整理出來了,趕在去救你爸之前。先把證據什麽的都準備好,只等着邱老板的良辰吉日一來,這場好戲就要上演了。”

我點點頭,然後環視了一眼周圍,這裏不像是在邱連钰家裏,也不像是張飛陽家裏。看擺設什麽的特別簡單,雅致幹淨,我問道:“這是哪裏?”

“這是我給你找的暫時落腳處。”邱連钰一直都坐在我身邊,我受傷的手則是一直都放在他的手掌中,他低頭看着我包紮着的紗布,然後擡頭看着我,我立馬轉開頭,我忘了自己臉上還有着猙獰的傷疤,他笑道:“怕看我?”

當然怕,我的臉現在是我的薄弱處,女人的臉有多重要,難道邱連钰他們不知道嗎?這次去醫院根本沒有任何的治療,反而手腕上又多了一道疤,得不償失,但是一想到張飛陽已經拿到了那些錄音資料,我就覺得還算值得。

我沒吭聲,張飛陽在一旁說:“這沒什麽好擔心了,現在的整容術那麽厲害。不就去個疤嗎?事情解決了,叫邱老板帶着你去醫院走幾趟就好了。”

我知道張飛陽說得這麽輕松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我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矯情,便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啊,只是在沒治好之前,我還是要稍微保持一下我的自尊心。”

張飛陽一本正經地答:“這個倒是。”

張飛陽剛才說,要在救蘇忠勝之前,先把證據什麽的都整理一下,我想起已經很久沒見的蘇忠勝,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以前他也會偶爾這樣很久不見人影,原因一般都是因為他又進了局子,這一次卻是因為被綁架,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打。

“你們什麽時候去救我爸?”我問。

“明天把竊聽器收錄到的資料整理好就出發。”邱連钰又對張飛陽說:“這件事就靠你了。”

“你放心,你只需要好好地陪着你的胡小姐去布置訂婚現場,陪着你的老丈人聊聊天,免得被高煜動搖了站在你這邊的決心。”張飛陽答道:“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別忘了我可是為了你的事才回國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邱連钰點點頭,張飛陽是他唯一的好兄弟,他信得過的人一直都不多,張飛陽是最重要的那個。我一直都覺得邱連钰有這樣的好兄弟,真的是種福氣,我都沒有想到張飛陽回國的真正原因,是為了替邱連钰的複仇計劃打下手。

“我能做點什麽?”我聽着邱連钰和張飛陽的話,有些着急地問,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邱連钰,蘇忠勝也摻和在其中,我之前就對蘇忠勝硬不下心,知道了真相之後,雖然埋怨很深但是卻更加心軟了下來,我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孰對孰錯,我能分清楚。

“你只要在這裏等着我回來就好。”邱連钰的指尖輕輕地劃過我的掌心,張飛陽暧昧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起身說道:“我看你們兩個有些話也別憋在心裏了,有什麽誤會直接說明就好,你們聊,我去吃點夜宵。等下就不過來了。”

說完,張飛陽沖我笑得高深莫測,然後轉身離開,在撮合我和邱連钰這件事情上,他真是一如既往的操心着,費力着。

忽然之間就只剩下了我和邱連钰。氣氛變得有點微妙起來,我幹咳兩聲,不知道能解釋什麽誤會,邱連钰倒是比我要自然,他這個人感覺不論何時何地都很從容,也不作聲。就陪着我一起享受着沉默的尴尬。

“你沒什麽想要說的?”我終于沉不住氣了,問。

“我只回答你想問的問題。”邱連钰側頭看着我,長長的睫毛真是讓我這個女人都嫉妒,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長得這麽好看?真是犯罪!

還很會撩人,從一開始就是個撩妹高手,如果按照他說的,早在我還留在老家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我有了一絲異樣的情愫,那麽後來我去他手下工作了三年,那完全就是欲擒故縱。

我似乎有些可以坦然地面對邱連钰了,扭頭看着他,沒有避開他的視線,我問:“是不是我問什麽,你都會回答我,不騙我?”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我還需要騙你什麽?”邱連钰笑了起來,他伸手揉揉我的頭,眼裏帶着奇異的光彩:“問吧,我都會回答,絕不騙你。”

☆、102 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看着邱連钰似乎想要向我坦誠心跡的樣子,反而有點小小的不适應,或許是因為之前他在我的面前有太多秘密了,如果一下子告訴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既然他願意說,我又不願意當個傻子,加上我們之間還有不少誤會,那麽該說的酒說明白也好。

我想了一會兒,但是半晌沒能想出問什麽,一轉頭,邱連钰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搞得我一陣尴尬。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幹脆替我出了口:“第一個問題,應該是關于小青那張照片吧。”

邱連钰在猜我心思這件事情上真的是特別有天分,感覺很多時候我都不用開口說話,只要直接聽他說就好了,我此時此刻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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