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個小時後,皮卡停在了離江家別墅門口不遠的位置。蔣雲兆坐在副駕駛,感覺右眼皮一直在跳,他小心翼翼的問,“陶然,我們把車停這兒好像不太好吧。”反正他是不敢招惹六哥。

“門口的路又不是他們家的地兒,我愛怎麽停就怎麽停!”她還一直鳴喇叭,“如果你害怕了,可以先打車回去。”

“...開玩笑嘛,我怎麽可能害怕。”他聽着別墅裏面不斷傳來的狼狗叫聲,心裏直發憷,“六哥...他得罪你了?”

“阿城得罪了我。”她每隔幾秒就按一下喇叭。

蔣雲兆感覺自己的後脊梁都開始冒冷汗,六哥他不敢招惹,阿城他就更不敢惹了,每次看到阿城他就牙齒打顫,六哥私下裏還做些什麽生意,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只是裝傻充愣當做不知道。

突然陶然偏頭問他,“車買了全險吧?”

蔣雲兆機械的點點頭。

“坐好了。”她突然一個油門踩到底,汽車輪胎冒着白煙叫嚣着直接撞上了鐵門,鐵門本就是裝飾品,哪裏禁得住她這麽撞。

保安室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大白天的竟敢有人開車私闖民宅,他們跑出來一看,也是傻眼了,陶然降下了車窗,有人趕緊出聲制止,“陶小姐,您別再撞了,我們馬上就給你開門。”

他們要是知道車裏的人是陶然,就是再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不開門,可是她今天這樣氣勢洶洶的,又是為哪般?

鐵門被撞的變形了,沒法自動打開,幾個保安人員趕緊過來手動給他們開門,這時江迎東和阿城也從別墅裏走了出來,大門已經開了。陶然又踩下油門,汽車像洪水猛獸一般直奔着阿城撞過去。

阿城一看形勢不對,若他不跑,這個瘋女人還真敢撞死他,他撒腿就向大門的方向跑去。陶然也算到了他不會直接往別墅那邊跑,都是平地,他的腿快不過她的車。

她從倒車鏡看準了阿城逃跑的方向,猛地把方向盤打死,挂成倒擋,加帶着油門,汽車眼看着就要撞到阿城身上,就在大家以為阿城必死無疑之時,尖銳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

阿城睜開眼睛時,頭稍稍向後動了下就碰到了汽車,原來車尾與他不到5公分的距離。這是第一次他距離死亡這麽近,即便再鎮定,他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急速跳動的心髒。

陶然從車裏跳下來,走到阿城跟前,輕撫着他的臉頰,“很爽是不是?我今天再重複一遍我之前說過的,‘我從來不喜歡一槍斃命,就喜歡看着自己的獵物一點點被我淩遲,最後崩潰而死。’”

阿城半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她,若真的眼神可以殺人,她早就死了千百遍,她用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有點亂了的發型,“被人撞的滋味不好受吧?那晚我就是你現在的感覺。我不怕死,但是如果真的被撞死了,我會覺得很冤。畢竟憑着真本事能要了我命的人,還真不多。”

江迎東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她,連神色都沒有變。她邁着輕盈的步子走到江迎東身邊,“舅舅,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他看了看被撞的變了形的大門,再看看皮卡,嘆了口氣,“陶然,你早晚被你自己給作死。”

“舅舅,到底做不做飯給我的?”

“我要是不做,你會不會直接開車來撞我?”

她挽着他的胳膊向別墅走去,“這還真不好說。”

“......車裏沒人了?”他又問。

忽的,陶然才記起蔣雲兆還在車裏,今天難得他這麽安靜,“小雲雲還在車裏,我過去看看。”說完小跑着到了車邊,她敲敲車窗,“還不下來?”

好一陣子蔣雲兆才把車窗降下來,“下...下不來了。”他又咽了下口水,“腿...腿...腿軟。”

陶然突然爆笑不止,笑的眼淚差點都要流下來,她沒想到蔣雲兆會這麽慫,不就是開車撞人嘛,估摸着魂魄都被吓飛了,她又惡作劇的問他,“小雲雲,你趕緊看看有沒有尿褲子。”

蔣雲兆大概也是腦子短路了,下意識的把手伸到褲裆處摸了下,還好,是幹的,他擡頭剛想跟陶然分享這個驚喜發現時,才發覺自己被開涮了,“陶然,以後我要是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我和你姓。”真是太欺負人了。

陶然嘚瑟的扭扭胯就去找江迎東了,還不忘對幾個保安說一聲,“你們幾個去車上把小軟蛋擡下來,他腿軟,沒法走路了。”

江迎東都不知道要說她什麽好了,她頑劣的脾性怕是一輩子都改不掉了,“陶然,你已經不小了,以後說話做事穩重點。”

“那可不行,我人生就這麽點樂趣。”

他看看她,“我馬上又有一批藥材要到,需要嗎?”

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斂去,她沒有聽錯吧,他開始要跟她做生意了,這是個好兆頭呀,雖然裏面還摻雜了試探的成分,“要,當然要,傻子才會看着錢不賺呢,大不了下次被逮進局子,你再去撈我一次。”

在江迎東家裏吃過午飯出來後,蔣雲兆死也不願意再跟她一起兜風了,說是下午要回家把魂給喊回來。陶然半路上就被蔣雲兆丢了下來,她站在路邊看着漸漸遠去的汽車,好氣又好笑,還真是膽小的男人。小軟蛋一個!

她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喇叭聲,回頭一看是季揚。坐上車,季揚調侃她,“今天和阿城又相愛相殺了?”

陶然這才想到被安裝了竊聽器的手表還在她手腕上,其實這個東西并不安全,她摘下手表,又在中央扶手裏拿過季揚的杯子擰開來,直接把手表丢了進去,又把蓋子擰好。

“這個東西你回家處理了,不安全。阿城從今天開始一定會對我各種監視,我怕帶上這個給你傳送消息時會被他給截獲。”

“你現在成天跟林百川和慕時豐混一塊,到底有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頭兒現在對你意見頗大,問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結婚生子了。”

“那死老頭兒,找揍!”她系上安全帶,“我們去看守所看看何雅靜去。”

季揚一臉茫然,“看她幹嘛?”

“看她是不是還那麽嚣張。”

季揚沒再多問,發動引擎駛向看守所方向。陶然一路上都在哼着小曲,季揚恨不得塞上耳朵,“陶然,能不能換一首?”

“不能。”然後繼續哼着。她哼唱的是《男人哭吧不是罪》。

看守所裏,陶然已經提前讓江迎東打好了招呼,她順利見到了何雅靜。那個張揚跋扈的女人早已不見所蹤,臉色說不出的憔悴。

何雅靜沒想到來看她的會是陶然,自從她出了事家裏幾乎都跟她斷了往來,可她心裏的苦誰能理解。

“如果想看我笑話,那麽你已經看過了,可以離開了。”她別過頭,不願看陶然得意的眼神。

陶然忽的笑了出來,“何雅靜,你有什麽笑話可以給我看的?我早就知道陸聿辰不愛你,是沒辦法才娶的你,也知道你在醫院上班時也是遭同事排擠,更知道你家裏人都是變着法子從你那裏摳錢,以為你嫁了個有錢人,就是富太太,熟不知,在你離婚前,陸聿辰的錢你一毛都看不到。可是你好面子,想滿足你的虛榮心,于是你昧着良心在黑市高價倒賣腎#髒。”

陶然見她的臉色已經如死灰般難看,“何雅靜,我既不想看你笑話,也不會同情你,可是我挺心疼你兒子的。知道為什麽嗎?”

何雅靜一怔,下意識搖搖頭。

“因為我子宮以前受過傷,再也沒法生孩子。我愛每一個孩子,他們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可惜我命不好。”她看着何雅靜,“前兩天我在兆隆集團門口見到你兒子了,他哭着說想媽媽了,讓陸聿辰帶他去找媽媽。”

何雅靜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的她難以呼吸,眼淚落了下來,“童童他怎麽樣了?”

“一直住在陸聿辰那裏,放心,陸聿辰不會虐待他的,畢竟有了六年的感情。我過來就是想問你,你想出去嗎?”

“我出不去了。”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陶然實在見不得她隐忍悲恸的樣子,“我會想法子,你犯得事可大可小,但是不可能無罪釋放,至少還得做個一年半載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陶然,“你為什麽要幫我?”

陶然冷哼一聲,“因為你長得漂亮。”

何雅靜被嗆的說不出話來。

陶然起身準備離開,“何雅靜好自為之吧,你是一個母親,就該有個做母親的樣子。”

她此番來的目的不光是看何雅靜,而是想看看那個因販毒被抓的機長。據說是慕時豐手下的人,對販毒的罪行供認不諱,可是卻沒把慕時豐給供出來,她很想會會這位仗義的機長。

離開何雅靜那邊後,她低聲在季揚耳邊問道,“都安排妥當了嗎?”

季揚點點頭,“這邊的老大安排的,江迎東不會發現異常。”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蔣雲兆再也無法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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