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陰霾加重
擁擠的城市，皓藍的天，九點蕭媞進棚拍攝完KAY珠寶三組代言海報，一直拍攝到下午一點出棚。接着又緊繃神經地匆忙出現在恒泰集團辦公區，坐在椅子上，捧着文案囫囵吞棗般的閱了個大概，藺完成路過辦公區走到她的身旁。
“蕭媞，待會你找徐秘書核對一下明天記者會要出席的媒體各界人士。”他提着一個文件夾，安靜道
“好！”她低着頭來不及與他對視
手忙腳亂的徐秘書經過辦公區，與齊小眉偶遇，她們閑聊了幾句。
“徐姐，你這是趕着去哪兒“齊曉眉捧着文案，看了一眼徐秘書，露出淡淡的笑，溫柔地上前詢問
“哎，別提了，明天恒泰和遠帆兩家公司聯合召開新品珠寶發布會，這不，下午兩位董事長要聚在什麽禦香坊談事，王總出差不在，所以近期所有的事都攬在我身上了。苦不堪言吶！我已經好久沒放假了！”徐秘書痛心疾首地嘆氣
“身在大公司，必備機器身，從第一天進恒泰，我就沒期盼過年假，大家彼此彼此。“齊曉眉聳聳肩，表示無奈
“不說了，我還要趕去那個禦香坊，那地兒離公司還挺遠，回聊。”徐秘書苦笑一聲
“嗯，回聊。”齊曉眉谄笑
一改往日行為的她，處處斟酌，細膩心思早就埋沒了過往的種種。
藺完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而此時腹中錦繡的蕭媞眉角一挑，早就将禦香坊牢記在心，她領着手中的核對單，擋住了徐秘書的去向。
“徐秘書，藺副總讓我跟你核對一下明日将要出席的媒體各界人士名單，不知你是否有空？”蕭媞攤開名單，細了細嗓子說
“我這手上還有一堆事務，這樣吧，你跟我一起乘車去禦香坊，我們在車上慢慢核對，這樣比較節約時間。”徐秘書心不在焉推開名單
“好！”蕭媞內心湧起暗湧
蕭媞提着公文包，下樓踱步到徐秘書車前，車子開過一條條鮮少有人走過的街道，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她們在車上核對完整個名單，車子也終于停靠在禦香坊門前。
禦香坊，坐立在A市一處縣級郊區外，風景如畫，勝似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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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站在禦香坊時，會有種讓人産生錯覺，感覺自己身臨在漂浮的畫卷中，其實不然，這是現實中的地方——禦香坊。
一進人滿為患的殿閣中，蕭媞和徐秘書渺小的身軀被淹沒，上至二樓，空無一人，可是一間顯眼的房間門縫裏的擺設卻讓蕭媞看的入了神，徐秘書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走了，別看了，那間是待會兒兩位董事長談事的地方，閑人一律免進。”
“哦——”
半晌過去，藺恒泰和盛遠帆出現在二人眼前，徐秘書起身打起精神，為二人引路，蕭媞試圖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不知何時偷偷溜到後院，随手掀了一圈裝扮，換了一身服務生的服飾，對着包包裏的鏡面點在顴骨上點了一顆黑痣，以不及掩耳的速度鑽進廚房，老遠就聽到膀大粗腰的廚師們吆喝着上菜。
胖墩師傅大粗嗓門：“這人哪，怎麽沒人上菜，這幫丫頭又在偷懶，回頭看我怎麽收拾她們！
蕭媞一張笑臉竄到廚房，笑嘻嘻道：“師傅，別生氣，還有我呢，我新來的，這有什麽菜要上的？
“喏，陽春白雪，二樓的老主戶，趕緊上上去！“胖墩師傅拖着菜
“師傅…這就上！“蕭媞詭異之笑，踮起托盤上菜
邁着矯健的步态，輕移地一個一個臺階走上了這間暗藏陰謀的房子，擡起手背，叩門而入，擺放好菜，似笑非笑的面對着相鄰而坐的他們，托盤随後被她放置在牆角的桌沿邊，托盤底部被粘上了一枚竊聽器，她儀态輕松的殺出這間屋子，查看周身環境，在一處閣樓間掀開筆記本，伸直雙腿戴上半截手套和耳機，靜躲在黑暗閣樓裏仔細聽鎖着對方的談話內容，波浪式的綠色線條在屏幕上滾動，凝神的目光緊緊盯住屏幕，耳朵也沒松懈。
“十五年過去了，如今遠帆老兄，現在坐享遠帆集團，掌握集團大權，恭喜啊！“藺恒泰利落的脫去外衣，邊支起衣服，邊與盛遠帆對話
“你這多虧藺兄當年再造之恩，小弟我這才能有今日。“盛遠帆一副恭維
“這是賢弟你為當年之事付出後的應得，你看你現在俨然就是一副成功的儒商嘛，哈哈哈…怎麽樣，這麽多年的過去了，你的心病好多了吧？”藺恒泰擺出讓人面目可憎的臉
“好多了！十五年前的事情演變成今日，我不想多說，只想把眼下的日子過好了，再也不想卷進是非。”盛遠帆起身撥開窗葉一角，雙手交叉抄在背後，望着窗外
“遠帆啊，你好像有點沒搞清現在的事态，也難怪你這上了年紀，做起事來自然糊塗，難免難免……但是，你別忘了，我們這些打從第一天混進商海的，早已卷進這場人不為己天誅地難滅的浩劫當中，別說你我，後代也會被牽扯，你我身後的光環不知背後洗盡了多少人的鮮血才換得，你我身在江湖，早已心不由己。好了，不說這麽敏感的話題，菜都涼了，我叫了一桌本幫菜，還點了你最愛吃的陽春白雪。“藺恒泰一語捅破那層紙，面面俱到的老狐貍神态
“唉......“盛遠帆聽完他的一番強詞，頓感無奈。怯怯地開口道
蕭媞捏住耳機線，懊惱地在心裏默咒：“藺恒泰，你這個老賊，我蕭某人誓死掘你祖墳鏟平你公司滅你全家，明日就是你的歸期，等着吧！“
無可返航的報複到達白熱化，無可停歇。
他們二人走後，蕭媞推開門，扣下竊聽裝備，安然離開禦香坊。
焦黃的光透過玻璃窗落在莫沅的水晶指甲上，與魏爵相對而坐在咖啡廳內，她秀眉微微一蹙，微微撅起水粉色的芳唇，他先是愣住，打量着莫沅的态度，等着對方先動口。就在這時，魏爵專注着看了她幾秒，二人同時燃起笑意。
“你到底想怎樣？”魏爵捏緊了雙拳，壓抑了許久的火好像瞬間想要爆發
“什麽什麽我想怎樣？”莫沅手摸着水晶指甲，斂去微笑，自然閑适的模樣
“我們都談了兩年的地下情，該修成正果了，你什麽時候同意嫁給我？”
“我之前就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麽時候我銀行戶頭裏的錢有你家戶頭上一半了，我自然下嫁于你，你忘了？”
“不是，你總這樣糾結于這個戶頭上的數字問題，有意思嗎？其實錢不錢的真無所謂，我魏爵看重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背後的附屬品，我魏爵是真心實意想娶你莫沅進魏家，真心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你明白嗎？”魏爵拿着七嘴八舌的問題砸向她
“明白明白，我當然明白你的心意，不過你我都是鍍過金的海歸，應當理性面對婚姻。所以嘛，你還是得再等等我戶頭上的數字，我是真心想和你建造一段平等的愛情，我不想我們的愛情是建立在失衡的狀态下開花結果，也希望你能體諒我的執着。”莫沅依舊咧着大嘴
“等等等…打住！我知道你又要重申那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不，親愛的，你總得給我個限期吧，我這一年一年漫無目的地等着，你不覺的這樣簡直對我是種暴殄天物嗎？”魏爵舉起雙手抗訴
“我始終相信你魏爵對我的愛是經得起時間的沉澱，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們之間的愛，放心，奔三前，我絕對嫁你，我有事，先閃了，随時電話聯絡，拜拜…”莫沅托起他的臉，吻了他的右臉頰，扔下一句
“——呃”魏爵全然無法反應，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暗自神傷
蕭媞正在房內整理錄音數據，以及之前做的多組關于藺恒泰等人十五年前犯罪的證據。幾聲門鈴聲傳入室內，她通過貓眼查看門外，原來是莫沅站在門外，便開啓門。
“不好意思，蕭媞，那天回到家中，居然發現我的一條裙裝放到你的衣服袋子裏了。”莫沅站在門外，伸手拉住蕭媞的細手
“坐呗，我上樓幫你找找，你等着……”“麻煩你了。”蕭媞露出彎彎的笑眼
“不麻煩，呵呵呵~”
蕭媞踩着拖鞋登入樓上，莫沅松了口氣站着擺弄着落地鏡前的玩物，牆面和天花板都是同色系的，她環顧四周的擺設，不知不覺轉了個身，發現身後沙發上的筆記本，弓下身子看到了令她大吃一驚的一幕，屏幕上滿滿的證據鏈，滿滿的仇恨，滿滿的複仇計劃，莫沅心頭一揪，臉色鐵青的撐住身體，剛想轉身逃離這個地方，踉跄的腳步卻被身後面目猙獰的蕭媞發現，她扔下手心裏攥着的裙裝，伸出輕盈的肢體動作，将莫沅整個人拎起，摁靠在落地鏡前。
“蕭媞…你是大白兔，鄰居家那個愛吃大白兔奶糖的女孩，我說過我們似曾相似，原來我們真的是小時候的玩伴。可是，你這次回來是複仇的，你不要一意孤行的深陷仇恨的漩渦中，那些都是上一代的恩怨。醒一醒！”蕭媞拽住莫沅的頭發，手肘抵住莫沅的下颚
“該怎麽做，不用你在這兒指手畫腳！我不想傷害你，不過你最好給我閉上嘴巴，還有，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嘶的一聲，蕭媞撕扯膠帶，膠帶落在莫沅的手腕上，呵斥地打斷莫沅的勸說
“蕭媞，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會傷害到藺完成，藺完成這麽相信你，你這樣拿着別人對你的信任，肆意的揮霍，你不覺得殘忍嗎？”
“殘忍？我呸！拜藺恒泰所賜，我們蕭家家破人亡，姐弟分離，我茍且偷生的活到今日足矣，現在我恨不得當下手刃那只老狐貍，不過明天就是藺恒泰那個老賊的大限。從現在開始，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要是阻礙我複仇大計，莫怪我翻臉無情！”
“你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牽扯下一代，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放下仇恨，你的雙親雖然不在，但至少你還柯衍航。”
“對哦，我還有柯衍航，可是等我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我不想傷及無辜，我只想讓惡人得到應有的制裁。為了防止你亂說話，現在只能将就你在我這住一晚，明天事情辦成後我自會放了你，畢竟我們都是兒時的玩伴。”蕭媞撫摸着莫沅的臉龐，順着臉的輪廓，她眼神有點病态的撣了撣她的肩上的灰塵，立了立莫沅的衣領，黯然抹淚離開這間屋
“蕭媞，你不能這樣，你給我回來，放了我！”莫沅用盡力氣搖晃椅子，努力蹬開繩子，嘴邊用力嘶喊着
門被蕭媞叩上，屋子裏萦繞着陣陣寒意，許久不曾散去。她在莫沅的手腕上纏上了幾道膠帶，雙腳也被繩子綁在椅子上，無法移動腳步，想給魏爵打電話也被落空。
蕭媞回房捧着筆記本繼續整理數據組圖，床頭燈邊的手機忽地閃起，是柯衍航的來電。
“衍航，你今天不忙？“蕭媞拿起聽筒，甜糯的女性柔語
“不忙，就是想你了。“柯衍航發出清朗醉人的聲線
“我也是！“
“下周我就回A市，親愛的。“
“我在A市等着你回來。“
“ILOVEYOU！（我愛你）”
“ILOVEYOU，TOO！（我也愛你）”
擱下電話，簾外飄來一縷光線，床邊放置一杯紅酒，她抿了一口酒，淡淡的酒精沖入胸腔，冰冷的手指繼續摩挲着鍵盤，莫沅徹底地被她無情地鎖進了這座房子裏，複仇淹沒了她的理智，黑暗正一步步的接近藺盛兩家。
幾日前，藺完美和顏楓在确定戀愛關系之後，二人一起回顏楓老家看望顏家二老，今天也是他們返程的日子，下午時分，飛機降落在A市機場，他們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