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一天晚上,鐘鈞手忙腳亂了好半天才把孟玉言哄得不哭了,結果睡到半夜,他迷迷糊糊又開始做噩夢。

整個人像被什麽魇住了,大汗淋漓,皺着眉不知道哼哼唧唧着這什麽,鐘鈞叫了好久才沒把孟玉言叫醒。

鐘鈞聽到他打着顫,又小聲哼唧着冷,又趕緊把人抱得更緊,連帶着周圍可能會漏風的被子也掖緊實了。

等到他終于不抖了,也終于慢慢有點醒了。但醒來後的他依舊還是害怕得不行。

眼睛都還沒睜開就一把抱住鐘鈞,也不知道嗚嗚咽咽的說着什麽。

鐘鈞只好撥開他被汗液打濕的額前碎發,語氣溫和的安慰他:

“沒事的沒事的,不管你夢到了什麽,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

鐘鈞是真不太會唱歌,從小就屬于五音不全的那種,可那會兒他卻輕輕哼着一首不成調的曲子。

唱的完全跑調了,可哪怕這樣,孟玉言還是一點點在這樣輕哼中睡着了,而那會兒外面天色已微亮了。

鐘鈞困得不行,卻依舊還是抱着孟玉言,哪怕大腦睡着了,手也還是一□□下輕拍着懷裏人的後背。

而睡得迷迷糊糊的孟玉言,也同樣依賴着鐘鈞,睡着了也依舊無意識的又往鐘鈞懷裏鑽了鑽。

**

前一天情緒泛濫所帶來的後果就是孟玉言一覺從淩晨睡到接近十一點才醒過來,醒來後的他大腦大約是空白了好幾秒。

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看着懷抱的抱枕發呆,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

同時耳邊能聽着浴室裏傳來隐約的水聲,目之所及處散落滿地的衣服,昨晚的記憶也跟着一點點回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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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言陷入了沉思。

明明昨天晚上兩人滴酒未沾,神志也完全清醒,可這會兒想起來卻有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睡了一覺,理智重新回歸大腦以後,前一天丢人的樣子也跟着一幕幕浮現在孟玉言腦海裏。

一想到自己昨天嗚嗚咽咽的哭就算了,還摟着鐘鈞的脖子哭,還說了那麽多丢人的蠢話的樣子,孟玉言的臉上的溫度就無端升高起來。

“…………”

***

沒一會兒,鐘鈞出來了。

男人出來時腰間圍着一條浴巾,裸着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明顯,後背的背闊肌更是結實,身材倒是不錯。

而肌肉還要更顯眼的,是肩膀以及胸口上深深淺淺的牙印,哦,手臂上也有一些。

作為始作俑者,

孟玉言默默移開了視線。

他這尴尬得幾乎不好意思和鐘鈞對視,而鐘鈞從他的表情也大抵揣摩到了一點孟玉言的心思。

他猛地湊近孟玉言,雙手撐在條件身側,一陣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喲,在想什麽呢?臉這麽紅?”

***

那會兒的孟玉言因為昨晚哭過的關系,眼裏滿是紅血絲,紅紅的眼尾讓他看起來有種莫名的楚楚可憐。

而他并不知道,還用那雙紅紅的眼淚看着鐘鈞,給看得心裏憐愛止不住往外冒,沒忍住想湊過去親親。

卻被孟玉言拿手蓋住唇擋住,不讓鐘鈞親,至于理由。

他說:“等會兒,沒刷牙…”

鐘鈞愣了愣,突然悶悶的笑出聲。聽他這麽說,他還非得捧孟玉言都臉,用力吻上去。

***

其實孟玉言想說的是他自己剛醒,沒刷牙,覺得嘴裏有味道所以不讓親。

鐘鈞也明顯是知道孟玉言這個意思,但他還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沒事,我已經刷過了,別嫌棄我啊…”

鐘鈞竭力壓制住上揚的唇角,盡力讓聲音低沉一點,就好像是很委屈一樣。

“不是…我沒有…”

孟玉言剛想解釋自己并沒有嫌棄他,餘光處且瞥見鐘鈞隐隐勾起的唇,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好呀,你故意的…”

***

下一秒,

一個柔軟的枕頭砸鐘鈞。

只是一個輕飄飄的枕頭而已,而被枕頭砸到的人卻龇牙咧嘴的喊起來,就好像不是被枕頭打中,而是被什麽重物砸到一般。

鐘鈞特別會演戲,無論是表情還是喊痛的聲音特別逼真。

“家暴!你這就是家暴!”

“…閉嘴。”

***

時間在兩個人的打打鬧鬧中悄然飛逝,在孟玉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末很快就到了。

也就是之前孟玉言答應好的和鐘鈞一起去他家吃飯的事兒。

孟玉言很守信,只要是他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守諾,一定會辦到。

哪怕僅僅只是拍節目去過的那個桃源村,後續的開發進度他也一直在跟進。結束拍攝後,也給寄了不少東西去,僅僅只是之前答應過。

也因為這樣,以鐘鈞一點也不擔心孟玉言會突然放他鴿子。

而孟玉言也的确沒想過放鴿子。

***

去鐘鈞家裏那天是一個豔陽天,天氣格外好,孟玉言特意換了新衣服,帶了提前給長輩準備的禮物。

那是他精挑細選了很久很久,提前打聽兩位長輩的喜好下挑選的禮物。包括到時可能會聊天的話,也提前問過鐘鈞,特意去做了功課。

鐘鈞對于他這些的反應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不止一次告訴他,就只是一起吃一頓飯,想勸他放松點。

但孟玉言依舊聞所未聞。

在鐘鈞家宅子都路上,孟玉言依舊一言不發,看看着一直快到他家門口了,他緊緊抿着唇抿得更直了。

鐘鈞只一眼就看出這是非常非常緊張的樣子,他溫聲安慰道:“沒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去我家…”

***

“……這不一樣。”

他以前的确去過鐘鈞家,但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且不說那時候他年紀本來就小,那會兒身份也不一樣,現在又不一樣了。

以前的他可以完全不在意鐘鈞的父母對自己什麽看法,反正和自己沒關系。

現在不同,他和鐘鈞有了更親密的關系,假使他們不喜歡自己,那麽鐘鈞夾在中間必然會非常為難。

鐘鈞為難,孟玉言也不會好過。所以這一次見面,他希望能夠稍微順利一點點。

***

“有什麽不一樣?”

鐘鈞反問,将車速稍微放慢了一點,一只手伸過去握住孟玉言的手背,輕輕捏了捏,以示安慰。

見孟玉言依舊非常緊張樣子,鐘鈞嘆了口氣,開始嘴欠起來:

“哎呀,醜媳婦總得要見公婆的,更何況你又不醜……”鐘鈞話還沒說完手臂傳來一陣清晰的疼痛,“嘶…行行行,我不說了。”

大聲喊痛的鐘鈞餘光處看到孟玉言緊抿的唇可算沒那麽緊張了。

鐘鈞駕駛着車輛轉了一個彎,隐約能看到他們家的大門,以及大門口熟悉的身影,是鐘鈞的媽。

她甚至還早早等在門口了。

***

雖然之前在鐘鈞面前緊張,可實際上真到面對鐘鈞父母的時刻,孟玉言反而鎮定自若起來。

“真是好多年沒看到你了。”

鐘鈞剛一下車,鐘鈞的母親胡女士立刻迎上來,親切的握着孟玉言的手,一邊不住的打量他。

“玉言啊,我可等你好久了。我上一次見你還是你剛出去讀書那會兒嘞…變化挺大的,我差點沒認出來…”

“阿姨好。”孟玉言腼腆的笑了笑,順手将早打聽好的符合喜好的禮物送上,還不着痕跡的說着好話。

“我也好久沒看到過阿姨了,感覺您這些年都沒什麽變化,看起來還是那麽年輕…”

“哎呀,哪裏哪裏。”

胡女士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誰不喜歡嘴甜的孩子呢,更何況孟玉言說奉承話時,表情又是那麽真切。

“哎。來都來了,下次別帶什麽東西了吧。我們又不缺。快進屋吧,別在外面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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