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戒指?”這個詞語引起蠍的注意, 他偏頭看着夏空, 臉上流露出幾分厭惡之色。

長相精致的美型少年,看人時卻像看死物一般。夏空被他的眼神弄得毛毛的,好在他很快移開視線, 回頭擺弄他的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力氣用的太大, 就在娃娃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咔嚓”一聲,娃娃全部碎掉散了滿地。

蠍蹙眉看着他的手,喃喃自語:“又失敗了……”

額……是個娃娃愛好者?假如是個喜歡娃娃的少年, 哪怕是對方的守護者,危險度也降低了不少。

就在夏空這麽想的時候,蠍站起來, 邊往這邊走邊說:“鼬,我不喜歡等待,快點。”

這話是什麽意思?

順着蠍的話,夏空看向宇智波鼬, 赫然望進一雙嵌着三枚勾玉的紅色眼眸裏。

他的眼睛好奇怪……

腦子裏冒出這個想法後, 針紮般的疼痛陡然生起,夏空痛得恍惚了一下。随後, 她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各種畫面。

畫面的主人公,是在襁褓裏微笑的一名小嬰兒。

小嬰兒逐漸長大,學會說話,學會走路。他會在叫哥哥時露出甜甜的笑容,會踉跄着撲過來要抱抱。時光飛逝, 小嬰兒長到了五六歲。他會為得到到父親的肯定而努力修行,也會在收到禮物時綻放微笑……再後來某一天,他驚恐的逃跑,在哀泣與絕望中學會了憎恨。

久別重逢,少年模樣的他的成長令人欣慰,然而不足與缺陷更加明顯。

再次分別後,時常從別人耳裏聽到他的名字,直至他赴約最終之戰,成為不負宇智波之名的強者。只是,忽然出現的黑洞卻将他完全吞噬。

眼前的畫面在這一刻截止,夏空搖了搖生疼的腦袋,忽然聽見耳邊有人在問:“在哪裏?”

“什麽?”

下意識的反問後,夏空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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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拔立在她跟前的宇智波鼬。

他手裏握着一把鋒利的劍,眼神如狩獵中的鷹眸一般,勾得人生疼。

“宇智波佐助,剛才你看到的人,你把他送到了哪裏?”

“宇智波佐助?是誰?我不認識。”夏空迷茫的搖搖頭,逐漸清醒的大腦驅使她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發自己正處于無法動彈的狀态,而宇智波鼬手裏拿着的長劍,已經抵在左肩。

利器隔着衣服依然帶來了痛處。

宇智波鼬将劍尖往裏送了幾分,語調平緩的說道:“你已經陷入了我的幻術之中,雖是幻術,痛處确實真實的。回答問題時,你還是多思考幾分較好。”

說完,他幽深的眸子裏劃過幾分波瀾。

夏空沒有關注到這一點,因為肩膀上的疼痛已經攥緊了她全部的感知。

迫于痛處的威脅,她使勁回想了一番大腦裏的記憶,最終低下頭咬牙回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在看到那些場景之前,夏空能确定她并不認識一個叫做宇智波佐助的人。更何況,宇智波佐助生活的世界,與現在這個世界有最根本的不同。

也許筆記本電腦裏會有記載,但那并不是她自身的記憶。

顯然,宇智波鼬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他手裏又用上幾分力氣,并強調道:“再想想……”

夏空吃痛的“嘶”了一聲,肩膀上往裏推進的劍立刻停了下來。

她抿動着嘴角,注視着眼前的宇智波鼬。

先前畫面中的一幕幕,顯然就是宇智波鼬對于宇智波佐助的記憶。他深愛着自己的弟弟,并為兩個人的未來做好了全部規劃。宇智波佐助按他所想的一步步走來,很可惜,在最後一步将要實施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被黑洞吞噬。

——可這跟她有關系嗎?

想不通其中的關聯點,夏空迎着宇智波鼬的眼神,坦然的說:“我想過了,我不知道。”

黑發女孩的眼神幹淨,的确不含任何雜質。然而,想到已知的情報,宇智波鼬仍舊将手裏的劍刺了下去。

“你必須想起來。”

利器插入肉裏的聲音一響再響,真切的疼痛讓夏空臉色發白。

不想被這麽對待啊……

汗水打濕了頭發,劉海濕淋淋的貼在額頭,擰在一起的頭發切割了視線。夏空恍然覺得眼前的宇智波鼬變成了無數個,每一個都拿着劍,用力的朝着不同的方向刺下來。

[宇智波佐助,你把他送到哪裏?]

[我不知道。]

重複百次,萬次,千次的問話,一切都在重複。幻術……是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可為什麽就連時間的流逝都這麽真實……唔,是誰在這裏放了一個時鐘,滴答作響,好吵。

無數次的疼痛之中,夏空試着将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可每回都會被重新拉回來,再次陷入無邊無盡的折磨裏。

啊……真是夠了……

夏空低喃着,意識逐漸模糊。

“夏空,醒醒,早上了。”

是誰在說話?

茫然過後,夏空從床上坐起來,看着自己的雙手。小小的,像是五歲的小孩子。一個陌生的女人拿着一件連衣裙,微笑的遞到她的手上。

“媽媽,爸爸呢?”她聽見自己問了一句。

“爸爸還是沒有回來。好孩子,來,自己穿衣服起來吃早飯了。”

女人說着轉身走遠,夏空皺着眉頭,看着手裏的連衣裙。

眼前一花,她的手變大了,正跟一個女生坐在咖啡廳裏喝咖啡。

“你知道我家教看到哪裏來了嗎?天吶,我給你說,澤田綱吉他們居然打敗了白花花……”女生喝了一口咖啡,迫不及待的講着。

“可我更喜歡銀仙啦,裏面的狗神可萌啦,戳我萌點。”夏空聽見自己這麽說着,喝了一口咖啡,小聲補充了一句,“黑幫的世界哪有那麽溫柔……”

是啊,哪有那麽溫柔。

“夏空,聽我說,你躲起來千萬不要出來。”焦急的媽媽把她塞進衣櫃裏,慌張的走了出去。

年齡尚小的她沒有聽從,跟着媽媽走到門口。兇神惡煞的幾名男人已然沖進來,抓住媽媽的頭發狠狠的撞向牆壁。她抓起剪刀沖上去,結果被人按在地上,輕而易舉的制服。

……

被當做人質時,所承受的傷痛與絕望,是誰的錯?遭受侮辱與祈求,死亡時鮮血流盡,沒人施以援手,是誰的錯?假如能有機會,為什麽不是回到剛開始的時候。即使通過複制的能力得到世界基石的全部力量,為什麽還是回不去?

不清楚為什麽要流眼淚,可淚水就是自然而然的落下來。一滴又一滴,甚至沖散了肩膀上的疼痛。

夏空無聲低泣。

為了那些轉瞬便再次忘卻的記憶。

聽見細微的哭聲,宇智波鼬拔出手裏的劍,神色複雜。

夏空擡頭看着他,盈滿淚水的眼睛,轉眼涵蓋笑意:“為什麽不繼續了?”

宇智波鼬沒有答話,雙眸重新變成了黑色。他的幻術發動大概和六道骸一般,眼睛的變化是發動的關鍵。這會兒沒了幻術,夏空瞬間向前傾倒。

估摸着會摔在地上,她做好了挨痛的準備。

可宇智波鼬竟伸手扶住了她。

“睡吧。”宇智波鼬輕喃出聲。

夏空抓緊了他的衣袍,不受控制的合上雙眼。

“哦?什麽都沒問出來麽?我還準備了念釘。”

“再用刑,她會崩潰……”

耳邊似有人在交談,聽不清後,夏空陷入深沉的睡眠中。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再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

感覺到手上抓着什麽東西,她拿起來一看,黑底紅雲的外袍映入眼簾,明顯是宇智波鼬身上穿的那件。

看見這衣服,立刻記起宇智波鼬冰冷刺骨的眼神,以及那無邊無盡的痛楚,仿佛連神經末稍都在顫抖。夏空禁不住将臉埋入衣服裏,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充斥了鼻尖。

她嘻嘻笑起來,捏着衣服的手指,因力度過重而吱嘎作響。

仔細想想,宇智波鼬會這麽做很正常。他在乎着他唯一剩下的弟弟,他們有着最深的血緣牽絆。說不定兩個人分開真跟她有關系……

所以,他應該還會使用幻術的吧?

呀,怎麽想都覺得十分感動。

夏空擦去眼角的淚水,仔細的整理了一番床鋪,随後拿着衣服,走出房。剛好,穿着t恤與長褲的伊路米從面前走過。

“早上好,伊路米先生。”她元氣滿滿的問了聲好。

伊路米站定,微側着頭,漆黑的眼裏有細微的情緒浮動:“哦。”

冷淡回複後,他邁着長腿,拐進一間虛掩的門。

看到裏面正是洗手間,夏空便安靜的等在外面。期間她摸過身上的口袋,不知道什麽時候,校服口袋裏的手機不見了。

伊路米沒有出來。

無事可做,她只好盯着房門發呆。

“讓開。”

聽到嫌惡的命令式話語,夏空怔怔的側身。原來是面露不爽的蠍,身上黑底紅雲的袍子和手上的一件一模一樣。

她的瞳孔微縮了一下,歉意的笑笑後側身讓開路:“啊,抱歉。”

确實是這個聲音,跟鼬說了句快點?

想到這裏,夏空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她看着紅發少年精致的側臉,待他遠走後又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中三枚勾玉轉瞬間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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