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王遲園拿起手機把徐志遠的短信删掉了。
晚上臨睡前，她的手機又響了，一條短信發了進來。
“你怎麽沒來？！我等你一晚上了！”
王遲園沒有搭理他。
“你不來，你留在我公寓的那些東西我就都扔了。”
王遲園終于回了短信，只有兩個字：“扔吧。”
她把徐志遠的號碼拉入黑名單，終于覺得世界清靜了。
手機又叮一聲響起來。王遲園以為又是陰魂不散的徐志遠，神色煩躁地翻開一看卻是董橋發過來的。
他終于想起要還她IPAD了嗎？王遲園頓時有種失而複得的感動，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你的IPAD我沒帶在身邊。給我你的支付寶賬號，我直接打錢給你，五千夠嗎？”
王遲園咬着後牙槽，回複了兩個字：“不夠！”
隔天一上班，餘娜就告訴王遲園，說前陣子公司被某大集團收購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消息已經被證實了。據小道消息，淩霄就是母公司派來接管財務部的。
王遲園與餘娜不禁面面相觑，又互相對望着長嘆了口氣。整個公司接下來肯定會有一番大變動了，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她們這些小蝦米。
消息在公司裏傳得沸沸揚揚，聽說別的部門也出現了空降人員。王遲園憂心忡忡地想了好半天，最終無果，只能安心工作。可是一顆心極度煩躁，怎麽也沒辦法靜下來工作。
最近感情不順，事業不順，和家裏也鬧得不開心。她已經想好要從家裏搬出來住到公司宿舍。但是看如今公司裏動蕩的情形，也不知道她這份工作可以做到什麽時候，說不定明天就被炒鱿魚了。想到這種可能性，王遲園渾身一個激靈，總監陳燕一直對她很看不上眼，她該不會借這個機會趁機把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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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遲園把自己吓個半死，這會突然精神百倍，迅速進入工作狀态。
“扣扣……”王遲園的桌面被人輕輕叩響。
她疑惑地擡起頭，一眼看見淩霄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姣好臉龐。
淩霄露齒一笑：“你是叫王遲園吧，我看過部門的花名冊。”
王遲園不知對方找上她的意圖，連忙誠惶誠恐地點頭如搗蒜。
淩霄被逗得一樂，笑開了花：“你真可愛。”轉瞬她卻收斂起笑容，雙手突然支撐在王遲園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堅定不容人質疑，“你把最近半年的財務數據整理一份給我。”
“好的，我馬上準備。”王遲園下意識地點頭，話剛一出口，就悔得腸子都青了。完蛋了，沒有事先請示，她這麽做會不會得罪總監？
淩霄似乎看穿了王遲園的顧慮，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在她耳邊說：“別擔心，我已經告訴陳總監，我需要最近半年的財務數據。她這個部門總監能當到何時就看她的能耐了。乖，你想繼續在這個公司呆下去，就按我說的做。”
王遲園眼眶瞬間瞠大，她是不是聽到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噓，”淩霄食指輕按唇瓣，“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淩霄話說完，便潇灑地一轉身，一頭海藻般烏黑茂密的秀發甩出優美的幅度。她踩着細細的鞋跟，搖曳生姿地離開了。
美人不管做什麽動作，都是這麽賞心悅目。
餘娜盯着淩霄的背影，嘴裏發出誇張的啧啧聲：“我感到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大美人找你什麽事啊？”餘娜緊盯着王遲園，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彩，滿眼的探究和八卦。
“沒什麽啦！”王遲園不自然地掩飾道，拿起手中的報表低頭假裝在忙。
好不容易應付走餘娜，王遲園心驚膽戰地熬到下班時間。陳燕突然向衆人宣布，全部門所有人都留下來加班。
衆人的臉色有點難看。
陳燕繼續補充道：“當然，有些新進公司不久的員工，不願意留下來加班也是情有可原的。年輕人嘛，談戀愛最重要。我允許她們不加班。畢竟龍騰公司是一家有人情味的公司，會充分考慮每一個員工的需求。”說完，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停留在王遲園身上幾秒鐘。
她的話音剛落，好死不死的，王遲園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王遲園看也沒看來電，就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摁掉了。辦公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她明顯地感覺到同事們看她的眼光有些微妙。
“淩霄，你覺得我的決定合理嗎？”陳燕意味深長地看向淩霄，金絲邊眼鏡下的眼眸神色難辨。
淩霄卻沒有接招，反倒笑着捏了捏手上精致的手拿包：“陳總監的決策合情合理，既考慮到公司的整體利益又照顧到每個員工的情緒。您真是龍騰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我晚上還有約，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加班。明天見。”
淩霄與陳燕隔着人群遙遙相望，兩人相視而笑。
空氣中卻有種劍拔弩張的情緒瞬間沸騰起來。
就在王遲園以為淩霄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斜睨了一眼王遲園：“遲園，要一起走嗎？我有車，順便送你回家。”
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王遲園身上，她終于體會了一把萬箭穿心的感覺。陳燕的眼光灼灼，壓迫性十足，吓得王遲園連忙搖頭謝絕淩霄的好意：“淩霄，謝謝你。不過我還得留下來加班。”
淩霄神色一頓，笑容漸漸隐去：“也好，我最不愛做強人所難的事情。明天見。”
随着淩霄的離去，衆人皆松了口氣。今天是元宵節，說實話，大部分人其實并不願意留下來加班。不過每一個人都清楚，現在是陳燕與淩霄争奪戰場的時刻，而選擇權并不在他們手中。
剛上班沒有多久，部門裏并沒有太多可加班的事情。晚上九點鐘之後，漸漸有一部分人關掉電腦離開辦公室。王遲園一直磨磨蹭蹭不敢走。陳燕呆在四面玻璃牆的辦公室裏，依然在埋頭加班。
十點鐘的時候，王遲園擡頭一看，驚訝地發現諾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她和陳燕兩個人。
陳燕突然擡起頭，從座位上站起來，拿着錢包走出了辦公室。王遲園一臉驚喜，也準備下班。
不到一分鐘時間，陳燕又回到了辦公室。手上多了一塊蛋糕。原來她只是去了茶水間。
王遲園偷偷地瞥了眼陳燕蒼白陰沉的臉色，原來她晚上還沒有吃飯啊。
她想起辦公室以前的傳聞，陳燕高齡産子，有一個剛滿周歲的兒子。但陳燕卻是一個工作狂，産假只休了三個月就繼續回公司上班。她一直以來的工作模式就是：全年無休，經常加班。她不僅這麽要求自己，還經常命令自己的部下也必須全力投入到工作之中。衆人偷偷在私底下給她取了“女魔頭”的稱號。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門，陳燕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王遲園的存在。
幹巴巴地吃着蛋糕，會美味嗎？王遲園偷偷在心裏想着。她猶豫了幾秒鐘，從座位上站起來，去了趟茶水間。
她帶了一小包私家珍藏的豆奶粉。豆奶粉不值錢，只是一件很廉價的東西。她先接了小半杯的溫水，撕開豆奶粉的包裝袋，将白色的粉末一點點灑進去，輕輕攪拌，使豆奶粉可以充分溶解，而不會凝結成團。待粉末溶解後，她往裏加入滾燙的開水。一股濃濃的豆奶香瞬間升騰起來，直鑽入鼻翼。白色的霧氣氤氲着，在這個冬天的季節裏傳遞出濃烈灼熱的溫度感。
王遲園端着茶杯，輕輕叩響了陳燕辦公室的玻璃門。陳燕正在接電話，看到王遲園，她臉上的表情迅速變換，很快把電話挂斷了。
王遲園端着熱氣騰騰的豆奶，放在陳燕辦公桌上。接觸到陳燕疑惑的目光，她連忙解釋道：“我看您晚上都沒有吃晚飯，我想您可能需要一杯熱飲。”
陳燕只是不冷不熱地回應她：“你把茶杯放這吧。”
見王遲園站着沒有離開，她朝王遲園輕撩起眼皮。
王遲園整理了一下表情，鼓起勇氣輕輕說道：“我奶奶以前告訴我，女人冬天要多喝湯水，這樣胃才不會壞。”說完這句話，她才轉身離開。
她沒有看見身後的陳燕臉上露出複雜難辨的神色。
借着晚上加班的時間，王遲園已經把後臺的數據都整理成報告，但卻遲遲沒有按下發送郵件的按鈕。淩霄輕笑的臉龐不停在她腦海裏閃過……“如果你想在這個公司留下來，就按我說的做！”
“扣扣……”辦公室的門板被輕輕敲響。
陳燕脫下了金絲邊眼眶，燈光下的面目顯得柔和了起來，她倚靠着門框看王遲園：“還不下班？”
王遲園本來就心虛，如今更是被吓了一跳，按着鼠标的手一抖，連忙摁掉電腦顯示屏：“快好了，我馬上就下班。”她剛剛手一抖，是不是按到了什麽按鈕？
“我奶奶以前也和我說過，女人太要強，就不會有男人來愛她。可惜她已經去世很多年。謝謝你的豆奶，雖然味道很廉價。我先下班了。”陳燕嘴角噙笑轉身離去，背着身朝王遲園揮了揮手。
王遲園緊繃的雙肩瞬間松弛，嘴角微微翹起，心情一下子明朗起來。這個世間，果然只有食物最能安慰人心。
王遲園帶着美好的心情下班回家，家中父母早已入睡，四周靜悄悄的。臨睡前，她發現她的扣扣錢包裏突然多了一萬塊錢。她擰着眉，苦思這筆意外之財的來源。難道她曾經與人發生過債務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