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養寵物
幾乎被安全帶綁成鼠餅的舒水水後知後覺，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不過作為一個剛剛取得駕駛證的男鼠，舒水水覺得綁好安全帶是必不可少的乘車環節，尤其曾經在地球上，每次做舒寶的車，舒水水都會被再三提醒系好安全帶，當然，舒寶車上有特制的安全帶，而現在這輛車裏沒有。
因為沒人告訴它暴露智慧的後果，舒水水接下來倒是乖了許多，也就偶爾伸爪子撓撓頭，或者稍稍移動一下安全帶的位置，畢竟總是勒在一個地方還是有些難受的。
不過當舒水水第三次悄悄移動安全帶的時候，古蘭骨伸出一只手，然後咔噠一下解開了副駕駛的安全帶。
“不系安全帶也可以。”聲音聽起來很特別，幹淨卻有有種歲月沉澱，過盡千帆的沉穩，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殺人不眨眼的樣子。
舒水水小耳朵顫了顫，覺得這麽好聽的聲音不給自己唱《海草舞》真是可惜了。
開車的古蘭骨幸好不知道舒水水在想什麽，否則非得原地爆炸。
長夜漫漫，舒水水岔開兩條小短腿倚靠在副駕駛上，長時間的沉默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大大的，但是無聲的哈欠。
漸漸地，舒水水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小腦袋時不時猛地垂一下，卻倔強的不肯睡死過去，畢竟他還記得目前情況不明。
古蘭骨看着副駕駛不斷點頭打瞌睡，甚至東倒西歪卻總能擺正小身子的寵物，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睡覺了，雖然他并不知道什麽是疲憊和困倦，這些如同弱點一樣的身體反應早就被摒棄，對于古蘭骨而言，只有休眠，沒有休息。
車子的行駛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緩慢的在沙海中停了下來。
舒水水因為車子微微的慣性，終于啪叽一下摔在了副駕駛上，這一次，他沒有強迫自己重新坐正，而是翻了個身，秒秒鐘進入熟睡狀态。
古蘭骨靜靜的看着副駕駛上的小生命，前所未有的強烈好奇心讓他對舒水水充滿了探索欲，而往往，好奇就是開啓欲望之門的鑰匙，恰恰如今的古蘭骨就缺失這樣一枚鑰匙。
古蘭骨之所以被古蘭家族抛棄，其實追根究底，就是因為古蘭骨只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離開戰場，他甚至不如一個家政機器人，至少家政機器人還懂得倒垃圾，而古蘭骨，他什麽也不會，或者說他什麽也不想。
古蘭骨的大腦中有着豐富的各種知識，但是卻無用，因為古蘭骨沒有使用的欲望，離開戰場之後，古蘭家族的人才發覺，他們雖然制作出了一臺完美的殺戮機器，卻沒能制作出一個合格的家族管理者，而如今，這臺完美機器已經慢慢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進化着，一個沒有欲望的人，你要拿什麽去控制他？
古蘭家族曾經嘗試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企圖重新激發古蘭骨的欲望，雖然古蘭骨是半機械人，但人類該有的一切他都有，也就是說，只要激發人類的本能，古蘭骨完全可以自我進化，與人類無異。但卻始終找不到鑰匙，古蘭骨沒有任何欲望，包括進化的欲望。
諸多嘗試下來，均以失敗告終，加上星系聯盟方面的壓力，古蘭家族決定放棄古蘭骨，在他們看來，古蘭骨就是一個失敗品，一個不能自我進化的失敗品。離開戰場，将什麽都不是，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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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蘭家族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絞盡腦汁也沒能解決的問題，在一只睡鼠身上輕松得到了解決。
睡夢中，舒水水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小爪子抽動了兩下，随後還咂咂嘴。
古蘭骨伸出手指，以食指指腹碰觸上自己觊觎已久的小爪子。
舒水水感覺到了什麽，小爪子就這麽握住了古蘭骨食指的指腹，在睡夢中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幽幽月光透過玻璃窗透射而下，車內略昏暗的視線中，古蘭骨看着被握住的指尖，露出了一個明顯愉悅的表情。
古蘭骨的容貌其實并不是很具備攻擊性，而是帶着一種深邃和貴族的優雅，不要說每一塊肌肉，古蘭骨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完美的。這樣的一個人，單單憑借外表也足夠讓人矚目。只是可惜，那雙冰冷到零點，看起來沒有生氣的眼睛一瞬間将這完美割裂，沒有靈魂的畫，還不如一副孩童塗鴉來的讓人舒心。
而此時的車內，古蘭骨接收着大腦傳送回的“感覺”，不願意抽回自己的指尖。完美的人造神經将碰觸的“感覺”完整映射回大腦，但是這“感覺”也僅僅是冷冰冰的文字，古蘭骨知道那是軟軟的觸感，卻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軟軟。
在一瞬間，古蘭骨突然有了想要恢複真實觸感的沖動，他想要真實的去感受，而不再是冷冰冰的信息反饋。
睡夢中的舒水水似乎很滿足于自己抱着的抱枕，甚至用爪子上下摸了摸，感覺這“抱枕”比自己的尾巴抱起來還舒服，就是少了點毛茸茸。
舒水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沙漠如同一個大熔爐，要融化沙海中的一切，古蘭骨仍舊在開車，改裝後的車子在沙漠中穿梭自如，車內的空調也有效的隔絕了外界的高溫。
舒水水伸了個懶腰，仰着小腦袋看向古蘭骨，似乎在詢問，我們要去哪？我們還要走多久？
古蘭骨扯了扯衣領，目不斜視。“還有五十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認識一下，古蘭骨，以後我養你。”
舒水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想這個男人果然是觊觎自己的美貌，恰好自己還沒有養過人類當寵物，在這個不尋常的世界裏，舒水水覺得，自己可以大膽的嘗試一下，養一只手很好看，聲音很好聽的人類寵物，為此，種田農民鼠已經做好了傾家蕩産的準備，畢竟養人類崽崽好像挺燒錢的，雖然這只崽崽目前看來已經成年，不需要奶粉尿不濕。
在心中啪噠啪噠撥弄完自己的小算盤，舒水水覺得這個寵物可以養。于是拿出了做主人的誠意，爬上了車前的避光墊，對着古蘭骨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舒水水，以後我養你。”
古蘭骨還沒想明白我養你是什麽意思，手掌已經先于大腦作出反應，甚了過去，然後依舊用指腹與舒水水握了手，順便在即将抽回來的時候，再次被舒水水不着痕跡的摸了兩把。
古蘭骨“……”佯裝什麽也沒察覺，收回了手。
沙漠中開車根本不用擔心撞到障礙物，舒水水索性直接坐在古蘭骨的正前方，時不時向外探頭探腦查看情況。
閑來無事，舒水水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和一支筆，開始準備當一個合格的主人，于是開始了自己的主人一百問。“你對自己的窩有什麽要求嗎？”
古蘭骨。“沒有要求。”
“你平日裏喜歡什麽食物？什麽口味？”
“都行。”
“你喜歡什麽顏色？有什麽愛好？”
“都可以。”
……
問題結束，舒水水看着自己的寵物調查報告，感覺人類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養，只要自己努力種田收獲，喂飽就可以了。
一番交談下來，舒水水口幹舌燥，掏出一個裝水的奶瓶就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握着筆在小本子上勾勾畫畫，制定着合理的養人類成年崽的規劃。
古蘭骨的目光放在舒水水抱着的奶瓶上，舒水水察覺到之後，立刻乖乖将奶瓶舉高高，示意古蘭骨可以喝水。
不過顯然，成熟的人類崽古蘭骨還沒有搶奶瓶的準備，于是移開了目光。
舒水水也不在意。“那水杯，碗碟都要單獨準備一份，衣服，食物，窩，這些都是開銷……”舒水水決定在自己的靈府中專門劃出一小片區域給古蘭骨存放私人用品，對了，還要收集一些玩具。
相比較行動派的舒水水，古蘭骨的養寵物之路似乎還未開始。
漫長的行使很快消磨了舒水水的活力，最終，舒水水抵抗不住睡鼠的天性，就在避光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古蘭骨開着車返回基地的時候，早就焦頭爛額的餘燼簡直喜出望外。“老大，你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基地的人都要走沒了。”
沖到車窗邊，餘燼簡明扼要的說明了這幾天的情況。C區确實有很多勢力來游說古蘭骨，希望聯合起來搶占B區地盤，按照古蘭骨的吩咐，餘燼盡數推掉了，但是電磁風暴的威懾力以及古蘭骨失控失蹤的消息被散布開來，這背後必然有人在操控，而且顯然，成功了。基地裏很多人都離開了，有的轉去了其他勢力，有的自謀生路。
“咦？老大，你換車前裝飾物了？這個擺件好逼真，還挺……”餘燼話沒說完，就看到逼真的擺件翻了個身，露出柔軟的小肚子，迷茫的睜開大眼睛，然後伸着爪子對着他擺了擺，似乎在打招呼。
餘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