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顆榛子
古蘭骨從善如流，攏住了舒水水湊上來的腦袋。
于是餘燼和南歌的視野裏，就剩下舒水水的半截小身子。剩下半截小身子的舒水水還不忘擺了擺手。“你繼續說，我能聽得見。”
餘燼“……”
看着舒水水肉嘟嘟的小屁股，餘燼很有種想要戳一戳的沖動，不過考慮到自己可能會被古蘭骨打死，所以明智的放棄了這個舉動。
“通常冬季會持續六個月的時間，其中寒潮季和冰凍季各占三個月，當然，也并不是這麽準确的，具體情況每年也會有變化。為了應對這樣的極端天氣，滄戰星的人們會在寒潮期到來之前做好準備，因為冬季一到，人們基本上就斷絕了外出活動的可能性，所以需要提前找好一個能躲避暴風雪的居所，其次就是食物和水，當然，最重要的，還有保暖設備以及能量石。”
腦袋紮在古蘭骨手裏的舒水水再次舉爪。“還有一個問題，能量石是什麽？”
對于餘燼所說的越冬方式，舒水水表示很好理解，這不就是冬眠嗎？不過環境更加惡劣，資源更加匮乏，所以越冬的難度也大大增加，一個不小心，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能量石也被成為能源石，是一種蘊含能量的礦石，吶，就是這樣的。”說着，餘燼掏出一塊能量石放在了桌子上。礦石與桌面清脆的撞擊聲吸引了舒水水的注意力，舒水水的小腦袋一下子從古蘭骨的手掌中縮了出來，古蘭骨手心頓時一空。
舒水水回頭望去，就見桌面上放着一塊石頭，一塊如同墨色玻璃的石頭，石頭周圍還散發墨色光芒，剛剛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因為輕微的碰撞，周圍還蕩漾開一圈如水墨一般的波紋，不過這波紋片刻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舒水水很驚訝，它能感受到石頭周圍的靈力波動，只是靈力相對而言似乎構成複雜了很多，并不那麽純粹，不能直接吸收，但是舒水水覺得可以嘗試用陣法淨化能量石，只留下自己需要吸收的靈力。
噠噠噠，舒水水邁着輕快的小步子跑到了能量石旁邊，眼中寫滿了好奇。
餘燼拿出來的能量石只有巴掌大小，并沒有什麽規律的外形，舒水水站在能量石旁邊，幾乎和能量石等高，探着小身子上前查看，整只鼠成了一個倒立的L形。
伸着小爪子輕輕點了一下能量石的表面，石頭上立刻就亮起了一圈一圈的光暈漣漪，就像點在了水面上一樣。
舒水水的小耳朵立刻抖了一下，然後伸着爪子又點了一下。
能量石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個不同中心點的光暈交錯，相融，繼續擴散，整顆能量石如同絢麗的熒光海面，畫面十分唯美。
舒水水的耳朵再次抖了抖，顯然它正處在十分高興或者說十分感興趣的情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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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頂級能量石才會有的波紋反應，單純的碰觸就會讓能量石充盈的能量溢出，能量向空中擴散，因此會形成如同極光一般的光暈，這擴散的能量不足能量石本身能量的百億分之一，可以預見，這一整塊能量石所蘊含的能量有多充沛。”餘燼盡量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釋着能量石。“百億分之一之理解嗎？”
舒水水噠噠噠圍着能量石轉了一圈，能量石上的光暈也逐漸消失了。舒水水頭也不回的回應。“百億分之一？就是九牛一毛的意思了？”
沉默片刻。
餘燼問古蘭骨。“老大，一只牛有多少毛？”
古蘭骨被問住了，無論是機械化之前還是機械之後，除了在餐桌上，古蘭骨都沒接觸過牛這種生物，對于其身上有多少根毛，自然也無從得知。
舒水水“……”舒水水意識到，這個世界與自己曾經所在的地球有一定的文化相似，這裏也有成語，也有不同的文化和語言，在某些文化上，兩個世界有一定的重疊，卻也存在着差異，産生這種現象的原因舒水水一只致力于睡覺的鼠，自然是無法研究明白的。
舒水水轉過小身子，面對着餘燼。“我懂你的意思，百億分之一就是很大很大很大一部分中的很小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邊說着，舒水水還邊展開自己的小短胳膊盡力畫了自己能畫出的最大的圓，然後用兩只尖尖的爪子間比喻很小。
餘燼立刻就不糾結牛的問題了，這小鼠也太可愛了吧。
也許是在這荒星上，這樣的畫面太少太少，莫名的讓人抗拒不了。在這顆每天都充斥着死亡，威脅，争鬥的星球上，弱小是生存不下去的，所以來到這裏的人們，漸漸忘記了什麽是柔軟，什麽是可愛，什麽是害羞。
舒水水又舉起了小爪子。“能量石能做什麽呢？”
餘燼還沒來得及開口，古蘭骨就開口。“很晚了，睡吧，明天再繼續。”
餘燼和南歌互相望了望，難道是老大有什麽計劃？或者不想在這只來歷不明的小鼠面前透露太多？畢竟舒水水的這三個問題，已經将舒水水的身份暴露了大概。
第一個問題，不知道寒潮還可以理解為剛剛到達滄戰星，對滄戰星的環境不了解。
第二個問題，什麽是能量石。這是滄海星系的基礎常識問題，舒水水能問出這個問題，足以說明，舒水水不屬于滄海星系，甚至不屬于附近的星系，因為滄海星系周圍很大的範圍內，分布着大量能量礦星球。
第三個問題，能量石能做什麽？能量決定科技，可見舒水水原本所在的星球科技水平低于滄海星系現有的科技水平。不過從目前的溝通情況來看，文化背景類似，發展類似，科技水平也沒有落後到一個無法相互理解的地步。
以為古蘭骨有所顧慮，兩人自然也沒有多言，同小鼠打了個招呼之後，兩人就返回房間睡覺去了，離開之前，餘燼還将那塊能量石送給了舒水水。
舒水水數了數靈府中剩餘不多的榛子猶豫了片刻，最終狠狠心，還是張開嘴，然後從嘴裏掏出一顆榛子，舉着爪子遞給餘燼。“這個作為回禮。”
“額，謝謝，我第一次收到這麽特別的禮物。”其實餘燼是想說，自己第一次從別人嘴裏拿到禮物，讓他更為疑惑的是，這顆堅果一樣的東西相對于舒水水來講也不算小，藏在嘴裏，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
南歌顯然也是同樣，不過兩人都沒有點明，同舒水水到了晚安後，就上樓了。
古蘭骨盯着舒水水的嘴看……
舒水水下意識的用兩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過很快就妥協了，覺得自己不能對自己的寵物吝啬，于是像拔牙一樣痛苦的從嘴（靈）裏（府）中又掏出一顆榛子，遞給古蘭骨。“也送一顆而你，很好吃很好吃的。”
古蘭骨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小小的榛子，開心的咧嘴。
古蘭骨捧起桌子上的舒水水也上樓準備回房睡覺，舒水水趁機抱住能量石，決定回窩好好研究一下這能量石與靈石到底又什麽區別。
而各自回到卧室的餘燼和南歌還在思索舒水水的來歷，舒水水雖然給了他們極大的好感，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之所以接納的如此簡單，大概也是因為對方僅僅是一只鼠了，而且還是古蘭骨帶回來的鼠，又軟又萌，與外面那些兇殘的變（妖）異（豔）動（賤）植（貨）物一點都不一樣呢。
不知道兩只人類想法的舒水水只開心的以為經過自己的努力，今天交了兩只新朋友，還同其中一只互換了禮物，并且順勢完成了第一次對人形寵物的投喂。
想想送出去的兩顆榛子，舒水水回到小床上的第一件事不是研究能量石，而是開始一顆一顆從嘴裏往外掏榛子，打算仔細數一數自己剩餘的榛子數量，看能不能多數來一顆。
于是耍小心機打斷餘燼科普，信心滿滿以為回到卧室會迎來小鼠詢問，然後自己好伺機回答的古蘭骨就看到一只坐在草綠色小床上認真數數的舒水水。
“一顆榛子。”舒水水認真的将自己身體左側的一顆榛子挪到右側。
“兩顆榛子。”繼續挪下一顆，小身體扭來扭去，一點不覺得煩。
“三顆榛子。”
“四顆榛子。”
“五顆榛子。”
“……”
“十七顆榛子。”最終，榛子以十七顆落定，舒水水數完了自己随身攜帶的所有榛子。
古蘭骨下意識的擺正了些許身子，等着舒水水數完堅果，繼續詢問能量石或者其他的事。
結果。
“一顆榛子。”舒水水将數好的榛子再次從身體的一側轉移到另一側。
“兩顆榛子。”
“三顆榛子。”
“……”坐在床上的小鼠數的極為認真，一絲不茍，甚至數數的過程中，還會仔細翻來覆去的檢查一遍榛子，以防止有壞了的榛子，可見舒水水對榛子的珍稀程度。
“十七顆榛子。”舒水水再次數完。
古蘭骨松了一口氣，下一秒。
“一顆榛子。”“兩顆榛子。”“三顆榛子……”
古蘭骨“……”既海草之後，古蘭骨找到了第二個自己讨厭的東西，這個名叫榛子的堅果。
舒水水一直認真的數着榛子，但是數來數去，榛子一直是十七顆，并沒有如舒水水期待的那般變成十八顆。數到後來，舒水水的小耳朵都聳拉了下來，軟趴趴的貼在腦袋上，數榛子的語氣也變得可憐兮兮。
“十六顆榛子。”
“十七顆榛子。”
“十八顆榛子！十八顆榛子！”舒水水又一次數完扭動身體之際，突然發現還有一顆榛子孤零零的躺在被子上，舒水水的小耳朵立刻站了起來。“十八顆榛子！十八顆榛子！”
舒水水抱着第十八顆榛子親了一口，然後在古蘭骨期待的眼神中啪嗒往身後一躺，抱着最愛的榛子秒睡，進入了夢鄉。
悄悄将剛剛舒水水送給自己的堅果又還回去的古蘭骨，最終還是沒能等來舒水水的詢問，不過看着心滿意足入睡的舒水水，古蘭骨竟然不覺得有多失落了。
伸出修長的手，整理了一下舒水水小床上的堅果，然後給舒水水蓋上了小被子，這種名叫榛子的堅果似乎也不那麽讨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愛鼠及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