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駁
“你不能走!”錢佩拉着徐冬擋在門口,怒氣沖沖,“你看看栀梨把我兒子推成什麽樣了?!還有我這臉也腫了!”
錢佩剛才被徐輕盈一巴掌扇懵了,反應過來時,徐輕盈已經讓助理迅速收拾完栀梨的行李徑直準備離開。
“你必須賠醫藥費!”錢佩的目光在徐輕盈身上的衣服和包包上停留許久,貪婪一閃而逝,“你必須賠十萬的醫藥費,不,賠二十萬!”
栀梨被徐輕盈抱在懷裏,也不怕再被舅媽打,不害怕了,腦子也清晰下來,聽清舅媽的話,白嫩嫩的小臉皺在一起。
她推了表弟,媽媽打了舅媽,所以要賠舅媽二十萬,但舅媽也打了她呀,那麽舅媽也要賠她十萬嗎?
徐宏利在心裏暗罵錢佩目光短淺,真拿這二十萬,他們和徐輕盈的關系就斷了,往後還怎麽從徐輕盈身上再撈錢?
他忙走過來,有意無意幫着錢佩擋住門口,“輕盈啊,你嫂子也就是被冬冬流血吓到了,你別聽她胡說。”
錢佩詫異地看向徐宏利,正欲出聲便被徐宏利狠狠剜了一眼。
徐宏利繼續道:“小孩子打鬧罷了——”
徐輕盈懶得和他們糾纏,語氣不耐,“滾開!”
一句滾開,讓徐宏利表情難堪至極,心裏既怨錢佩非挑今天打孩子撞到徐輕盈眼前,又怨徐輕盈當衆下他面子。
“你讓誰滾呢!”錢佩揚着聲音喊,“我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你生了孩子不管不養扔我這還把我兒子打得流血就想這麽走了?!趕緊賠醫藥費!不然我就在網上爆料,說你和你家孩子都有暴力傾向!”
錢佩自認光腳不怕穿鞋。
徐輕盈在網上的口碑再差,也搭上了有錢人,必然不想讓別人知曉她敢甩人巴掌的一面。
“爆料?爆料什麽?”徐輕盈輕撫栀梨的背脊,眸色冷淡地盯着錢佩,“爆料你這邊一個月收六七萬的生活費那邊毆打辱罵我女兒?”
栀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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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沒有白吃!
錢佩辯駁道:“我是在教育她!小小年紀就下狠心推搡弟弟,長大了還得了?我家冬冬流了那麽多血!”
栀梨确定了自己沒在舅媽家白吃,再加上正被徐輕盈抱着,膽子越來越大,腦子也呼啦啦地轉。
舅媽打她叫教育,那她打表弟肯定也叫教育啊!
栀梨這麽想着,小表情越發認真地聽舅媽後面的話。
徐輕盈抱着栀梨後退半步,省得錢佩的唾沫星子噴過來,冷笑了聲,“他不搶栀梨東西能被推倒流血?”
錢佩一噎,表情驚異。
徐輕盈才來幾分鐘還什麽也沒問,怎麽就能知曉倆孩子争鬧的源頭?
徐冬被徐輕盈當衆拆穿,眼睛亂瞟,心裏發虛地往後躲。
他平時在家裏作威作福,但真碰見厲害的大人也害怕,尤其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姑姑,剛出現就打了他媽媽一巴掌。
錢佩梗着脖子,“什,什麽叫搶!栀梨小小年紀就自私得要命,長輩給的東西分一分不應該嗎?你不想分也不能打人!”
“我那不叫打人!”栀梨從徐輕盈懷裏探出頭,一邊回憶着舅媽之前說的話,一邊努力對照着反駁,“我是在教育冬冬,冬冬小小年紀就下狠心咬姐姐,長大了還得了!我流——”
哎呀。
我沒流血!
栀梨心虛了一瞬,又理直氣壯地伸出軟呼呼的小短胳膊,“我雖然沒流血,但我胳膊上被捏了這麽大的淤青!”
剛喊完,栀梨突然想到二十萬和十萬的醫藥費差額,連忙補充道:“足足兩個淤青呢!”她被舅媽捏了兩個淤青,那麽舅媽也得賠她二十萬,這樣媽媽就不用賠啦!
徐宏利和錢佩看着栀梨手臂上黃豆大小的掐痕,嘴角抽抽。
等下。
栀梨的話怎麽有點耳熟?
錢佩:……
艹,栀梨這個小兔崽子用她前不久說的借口把她堵死了。
“你個小兔——”
“錢佩!”徐輕盈看着栀梨胳膊上的淤青,擡眸時,目光冷冽,“你再叫一聲,我不介意讓你兩邊巴掌對稱!”
錢佩被徐輕盈吓得下意識捂住了沒被打過的那側臉。
栀梨呆了呆,連忙低頭仔細查看自己的兩條小胳膊,驚喜地在另一條胳膊肘又看到了一個淤青,頓時放心。
夠了夠了,媽媽就算再打,也不用賠十萬醫藥費了。
徐輕盈倒是不清楚栀梨在看什麽,心裏卻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書中出場時內向敏感的小栀梨,一個禮拜前竟還是個膽子大口才順的小機靈鬼。
氣氛冷滞時,徐夏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姑姑,我想和栀梨單獨說些話可以嗎?而且栀梨的畫本還沒帶走。”
栀梨趕忙回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含着驚喜,“我的畫本找到了?”
徐夏指了下卧室,“在床底下。”
栀梨輕輕地抓了下徐輕盈的胳膊,“媽媽,我能下去拿畫本嗎?”
“行。”徐輕盈放下栀梨,伸手扶了下栀梨兩側的小馬尾,“媽媽在門口等你。”
栀梨重重點頭,腳步輕快地往卧室跑。
徐宏利腦子亂哄哄的。
依他對徐輕盈的了解,這個冷情的親妹妹之前給生活費那麽大方純粹是花錢買清淨,不想被栀梨打擾目前的生活,但徐輕盈今天怎麽不僅想帶着栀梨一起嫁入豪門還想着給栀梨撐腰呢?!
他心裏記挂着徐輕盈來時做的那輛幾百萬的豪車,實在不想就這麽斷了關系,也不相信徐輕盈真對栀梨有什麽母愛,可能就是覺得錢佩那麽一喊讓她丢了面子。
于是,徐宏利趁着栀梨回屋拿畫本的空閑,抓緊時間說道::“輕盈,你就算攀上高枝了,也離不開有力的娘家啊,不管怎麽說,在栀梨孤苦無依的時候也是我們良心未泯養了栀梨,剛剛你嫂子一時心急上火才會口不擇言,我讓她和你還有栀梨道歉行不行?”
錢佩氣得頭頂冒熱氣。
她和栀梨道歉?想得美!
“還有冬冬——”
“閉嘴!”徐輕盈一改對栀梨的溫柔,神色冷漠地同助理交代,“鐘薇,讓律師明天過來一趟。”
鐘薇也就是一直靜靜待在徐輕盈身邊的助理,剛上任半天。
她留着齊肩發,眉目沉靜,聽到徐輕盈的指令,微微颔首,“公司有律師團,我來前已經和宮律師打過招呼。”
錢佩頭頂冒的熱氣被吓沒了,徐宏利也有點慌,磕磕絆絆地問,“找,找律師做什麽?”
“據我所知,當初栀梨外婆在去——“
鐘薇瞥了眼卧室的方向,短暫停頓,咽下去世前三個字,“你們為了得到老房子,在栀梨外婆病床前承諾會善待栀梨且将我老板付的生活費80%用在栀梨身上。三個月來,你們同我老板索要了生活費十八萬五千和學費八萬,合計二十六萬五千,但從調查結果來看,你們并未兌現承諾。”
徐宏利和錢佩倉皇地看向彼此。
誰也沒想到徐輕盈居然早就找其他人問了當初在老太太床前的情況!真攤開了說,要不是老太太走得太突然,他們還真不能養到栀梨,老太太可是極其不信任他們。
“我們會讓律師團一筆筆記錄你們拿到的生活費以及你們撫養栀梨的真實花銷,鑒于今天錢女士對栀梨的打罵,律師團也會和鄰居問詢你們之前是否有長期打罵栀梨的行為。”鐘薇拿出錄音筆,不緊不慢道,“放心,律師團問詢時會像我剛才一樣用錄音筆錄音,絕不會抹黑你們。”
錄音筆?!
徐宏利和錢佩兩個人面如水洗。
真被律師在小區裏挨家挨戶的問詢,他們以後出個門都得被指指點點,裏子面子全丢個精光!
栀梨對客廳裏的談話全然不知,一到卧室就直奔畫本。
畫本邊緣磨損很嚴重,封面還被膠帶不怎麽平整地粘過,但栀梨捧到畫本時,小腦袋瓜上還是biubiubiu地洋溢着快樂的小泡泡。
徐夏看着栀梨,眼神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