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更)
宋茵和蔣彥恒不約而同地看向蔣越潇, 憶及他剛剛在桌前的幾次打量,心下生出某個猜測,于是, 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用視線掃向彼此的手腕——
果然看見兩款風格相似的手表。
“……”
“……”
這邊, 栀梨得到蔣越潇的回答, 長長松了一口氣,高興道:“哥哥,你吃完飯記得戴上它哦!導購員姐姐說了,這是家庭裝手表,戴着它們一出門大家都能看出我們是一家人啦!”
宋茵和蔣彥恒稍怔, 再次低頭看着各自腕上的手表。
雖然他們挑表的初衷不一樣,但可以肯定的是,誰也沒把這塊手表和看起來是一家人聯系在一起,準确說, 兩個人先前從未聽說過家庭裝手表的說辭。
蔣彥恒微擰眉,店裏的櫃員蒙小孩兒呢?
剩下的早飯時間, 蔣越潇很是糾結。
他發過誓要把徐輕盈趕出蔣家, 真戴上什麽家庭裝手表不就承認了徐輕盈的身份?但不戴表, 全家人都有就他沒有, 這種被孤立的挫敗讓他沒法忍受。
蔣越潇沒滋沒味地喝着粥, 偶爾瞟一眼小表情特別天真無邪的栀梨, 心裏暗忖, 這小屁孩真可怕,才來幾天啊就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陷入這麽被動的地步!
栀梨讀不出蔣越潇眼神的含義, 一頓早飯吃得心滿意足, 臨吃完的時候, 冷不丁聽見爸爸說打算出差。
出差!
媽媽說了出差就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栀梨支棱起來,連忙問:“爸爸,你什麽時候出差呀?”
蔣彥恒沒想到栀梨會關心這個問題,放下杯子,淡淡道:“上午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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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梨想到很長一段時間會見不到爸爸,心裏有點舍不得。
她跳下椅子噠噠噠跑過去,兩只小手抱住蔣彥恒的胳膊,衆目睽睽下,踮起腳在他側臉上清脆地吧唧了一口。
啵!
栀梨親完蔣越潇,糯聲糯氣叮囑道:“爸爸出差注意休息哦,別辛苦趕路。”
第一次出差前被關心注意休息的蔣彥恒:……
第一次看見有小孩兒親他冰駝子老爸的蔣越潇:……
蔣彥恒摸不清栀梨這句話是她的心裏話還是徐輕盈教的好聽話。
畢竟,他昨天被親以後給栀梨的那張卡也在當天被陸陸續續刷了快三百萬,也許這孩子是怕錢不夠花?
蔣彥恒思及此,又從錢夾裏抽出一疊紅票票塞給栀梨,語氣稀松平常,“拿去花着玩。”
“!!!”蔣越潇看着能有三四千的紅票票,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猜測,難道栀梨昨晚買禮物的錢就是這麽親來的?!
蔣越潇扪心自問。
讓他為了三四千親他爸這個冰坨子,他肯定不幹,如果親一口能拿到七八位數,他倒是能閉着眼辛苦一下——
算了,他名下也不差這些錢,不必為難自己。
宋茵看見蔣彥恒又給栀梨塞錢,眼裏閃過不贊同。
這一個月來,徐輕盈的行事作風在宋茵心裏留下的印象太深,哪怕問過栀梨,得知栀梨喜歡他們才親,宋茵還是不确定這是不是徐輕盈讓栀梨喜歡的。
她兒子倒好,被親一次就拿一次錢,再純粹的喜歡也被他金錢化了!
這兒子從小樣樣出色,唯一的毛病就是凡事都喜歡拿金錢衡量。
“我不拿。”栀梨聲音脆脆的,把手裏的紅票票一張不落地全塞回蔣彥恒,堅定道,“爸爸是你出門呀,這些你拿去花着玩!”
栀梨說完還不放心,伸手把包包裏昨天拿到的紅票票和銀行卡也一股腦翻出來再塞給蔣彥恒,學着外婆從前和媽媽打電話說的口吻說,“外面花錢的地方可多嘞,別舍不得花!”
這小大人的模樣被栀梨诠釋得淋漓盡致,逗得徐輕盈和管家都笑了起來,徐輕盈甚至想把栀梨抱懷裏使勁兒親。
此時此刻,徐輕盈最慶幸的事情就是剛穿來就跑去徐家找栀梨,否則哪能有這麽招人稀罕的乖女兒。
這邊管家笑完,低頭一看,精準地捕捉到老夫人唇角一閃而逝的弧度,再細看,老夫人依舊恍若未聞地吃着早飯,仿佛從頭到尾都沒關注過栀梨和先生的對話。
難道我看錯了?
管家揉揉眼睛,看來有空得找眼科醫生檢查一下了,年紀越來越大,眼花的概率肯定也大了。
蔣彥恒掂量着手裏被塞的紅票票和銀行卡,詭異地覺得這個畫面有些像孩子出門在外,父母格外挂心。
他就是那個孩子。
蔣彥恒趕走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畫面,同時心裏也泛起古怪。
這紅票票是從他錢夾裏拿出來的,這銀行卡也是從他錢夾裏拿出來的,它們繞了個圈回到他手裏,甚至銀行卡還縮水了,為什麽他還覺得獲得了些利益?
“錢我收下了,至于銀行卡……”蔣彥恒将銀行卡遞給栀梨,不甚在意道,“我有挺多卡,你留着吧。”以後小不點再缺錢,他也能讓助理直接往這張卡裏轉賬。
栀梨雖然刷了很多次卡,但總認為幾十張紅票票能買的東西比較多,見蔣彥恒答應收下紅票票,頓時放心,也乖乖收回了銀行卡。
等栀梨回到座位,蔣彥恒也起身準備離開去公司。
剛站定,他就發現親媽和親兒子都往他這邊分了一絲眼神。
親媽在平靜譴責。
親兒子表情就豐富多了,驚訝裏透着鄙視,鄙視裏透着無語,無語中透着丢人。
“……”蔣彥恒佯裝未覺,擡手緊了緊領帶,大步離開餐廳。
蔣越潇用融合了驚訝,鄙視,無語和丢人的視線目送蔣彥恒離開,悶頭無聲吃飯,連看都不敢再看徐輕盈,誰讓他羞愧呢!
他爸三十多歲的大老板,竟然貪圖小屁孩的錢,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栀梨見坐在對面的哥哥低着腦袋不說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
剛到舅舅家時,自己想到很長時間見不到外婆,也不愛說話,不管做什麽都低着頭,總是很難過,晚上躲在小被子裏都不敢大聲哭,怕吵到表姐睡覺。
“哥哥。”栀梨從桌子繞過去,走到蔣越潇身邊叫了聲人。
蔣越潇正處于羞愧中,聽到聲音,眼也沒擡,冷冷問道:“幹什麽?”
不料,他剛問出話的剎那,左胳膊就被人緊緊抱住了,餘光裏,他看見栀梨湊上來。
在混着奶香的西柚味裏,蔣越潇的側臉被人濕搭搭地親了下。
“!!!”
蔣越潇本來就羞愧得很熱的臉,直接冒煙了,燒得他耳朵又熱又燙。
他被親了?
他被栀梨給親了?!
這小屁孩怎麽随随便便親人呢?!
“哥哥。”栀梨踮腳摸摸蔣越潇的頭,小短發摸起來手感特別柔軟,比摸閃電還柔軟,于是,她又摸了幾下才稚聲道,“我陪你等爸爸回來。”每次被媽媽親一口,她就可開心可開心啦,那麽她也可以把這份開心分一半給哥哥。
蔣越潇木着臉放下筷子,又木着臉站起身,暗暗調整半天,才重新揚起冷酷的表情,“我上課去了!”
說完這句,蔣越潇快步走出餐廳,幾乎稱得上落荒而逃。
栀梨這小屁孩确實可怕,先是搞家庭裝手表擾亂他的計劃,又來一波親親炸彈先炸他爸的冷臉,再炸他的冷臉,可怕,簡直太可怕了!
蔣越潇往卧室跑的路上還抽空摸了摸臉頰,心想,還好我堅定地維持住了冷臉,絕不能被栀梨炸出笑來,這樣會讓徐輕盈和栀梨誤會他很歡迎她們來蔣家。
徐輕盈旁觀下來,在心底為當初說蔣家人內斂的自己點了個大大的贊。
既然栀梨在家裏适應良好,她也是時候放開手重拾上輩子的事業了,
目前來看,就算沒她一直在身邊待着,栀梨也不太可能被蔣家人欺負。
要知道,栀梨的一個親親下去,可是連最調皮搗蛋的蔣越潇都逃了。
栀梨聽到蔣越潇說上課,想起來自己也有課,上午有滑板,書法,下午有奧數和高爾夫。
奧數!
小笨蛋現形倒計時QAQ
栀梨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