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合1)

栀梨臉上茫然又驚訝的小表情太逗人了, 邬率努力忍着笑,一本正經地用詢問的視線望着蔣越潇。

“花吃完了啊?”

蔣越潇沒看他,斜瞥栀梨一眼, 用他八年來修煉的演技保持住了臉上的冷酷, 淡定點頭, “吃完了。”

從頭到尾的表現完完全全稱得上雲淡風輕!

花不見了很奇怪嗎?簡直太正常了。

【梨梨剛才摸着花環找花的樣子也太萌了哈哈哈哈哈。】

【關鍵栀梨能一臉無辜地望着蔣越潇問怎麽找不到花了,一個字,絕!】

【希望現場的老田能采訪一下蔣越潇小朋友的心理活動。】

【蔣越潇不愧是未來霸總,小小年紀就能繃得住。】

【回頭把他和栀梨一起揪花吃花的片段做個循環視頻(惡魔呢喃)】

栀梨得到蔣越潇的回應,眨着濕漉漉的眼眸直視邬率, 皺着小眉頭強調道:“邬叔叔,我真的戴着花環,我媽媽編的花環。”

“我知道,你們倆都戴的花環, 絕不是草環!”邬率被栀梨逗得開懷大笑,“怪就怪節目組, 折騰到這麽晚, 我在家這時候早就吃上午飯了。”

徐輕盈也在栀梨後面笑, 剛才, 她就在後面默不作聲地圍觀栀梨和蔣越潇倆小孩揪槐樹花、吃槐樹花, 一朵又一朵, 吃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手機被節目組收走了, 徐輕盈還想把這畫面拍下來,栀梨的照片留着和栀梨一起欣賞,蔣越潇的照片留着當他把柄。

恰在此時, 王瀚臨也在朝俞歆柔不滿抱怨, “我想吃飯!”

他挑剔地打量着村落四周, “你不是說我們出來玩嗎?為什麽挑了一個這麽窮這麽破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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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臨,這叫原生态大自然。”俞歆柔聲音溫柔,“上個月我和爸爸不也帶你到鄉下釣魚了嗎?你爸爸現在可能就在看直播裏的你。”

【他們一家三口感情好好哦。】

【比徐輕盈家庭強,估計都沒一起出來玩過。】

王瀚臨聽見俞歆柔說到爸爸,也沒敢再大聲抱怨,伸腳踢着地上的石頭,不情不願地嘟囔道:“但我很餓,快餓死了。”

“先吃一小包面包墊墊。”

王瀚臨接過小面包往嘴裏塞,總算不再鬧了。

俞歆柔見兒子老實下來,臉色越發柔和,心裏恨恨不已。

上《閃亮的孩子們》節目前,她和經紀人經過讨論後給兒子王瀚臨準備的劇本類似變形記,前期兒子有多胡鬧多叛逆,後期兒子就有多懂事多孝順,對觀衆來說,結果遠遠比開局重要。

但兒子被公公和婆婆寵得太過,在家鬧就算了,出門在外也是行事不懂分寸,根本分不清什麽場合該說什麽話。

俞歆柔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捧着花環一臉苦惱的栀梨,倒是徐輕盈的孩子,完美繼承了徐輕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

兩三分鐘不到,楊铖和楊星然父子倆也坐車抵達了三槐村。

主持人田攸走出來,朗聲介紹道:“這裏就是我們第一期錄制的地點,位于G市桃源鎮的三槐村,村子裏種了很多槐樹,在村子裏的廣場還有一棵百年老槐樹,據說從前有三棵,經過悠悠的歷史長河就餘下了目前的一棵,這也是三槐村的由來,大家有機會可以去看看那棵老槐樹,它——”

“老田。”邬率打斷了田攸下面的話,笑眼含着困意,拖着長音懶懶散散地問,“槐樹什麽時候看都行,但再吃不上飯我就趴下了。”

栀梨再次摸向頭上已經禿掉的花環環,砸吧砸吧嘴,心裏還有點惆悵,那麽甜那麽香的花花怎麽就吃完了呢。

田攸輕咳兩聲,“吃飯肯定能吃,但吃飯前,我們還得先挑一下屋子,順序就依照四組家庭抵達三槐村的順序來。”

“徐輕盈家庭第一個挑屋子,邬率家庭和俞歆柔家庭雖然坐一輛車來的,但邬率先下車,邬率家庭排在第二,俞歆柔家庭排在第三——”

王瀚臨頓時不幹了,伸手指着邬率,嘴上面包屑還沒擦掉就大聲嚷嚷道:“憑什麽啊?都怪他給錯了村子地址,不然我們早就到了!”

俞歆柔帶着王瀚臨上車時,邬率已經和司機說好了村落地址,等車子開出來走到一半,俞歆柔随口一問驚住了,“節目組不是在三槐村嗎?”

邬率也驚住了,“不是在桃源村嗎?”

車內四人&司機:“……”

三槐村和桃源村方向正相反。

這個烏龍讓他們硬是晚了十分鐘才到三槐村,不過即使這樣,也趕在了楊铖他們前面,畢竟楊星然中間突然肚子疼拉肚子,耽誤了不少時間。

【俞歆柔家孩子太斤斤計較了,這次拼車邬率付的大頭。】

【什麽叫斤斤計較,沒俞歆柔在,邬率現在還在桃源村晃悠呢!】

【俞歆柔上車前怎麽不确認地址?】

邬菡聽着王瀚臨的指責,有點臉熱,誰讓她爸爸又幫倒忙了呢。

俞歆柔不希望在節目上和邬率鬧矛盾,他們四組嘉賓裏,論死忠粉的規模,邬率絕對能排得上no.1.

于是,她快步走上前,抱歉道:“也怪我,上車前沒确認地址。”

“不,怪我爸爸給錯了地址。”邬菡揚起胖嘟嘟的小臉,抿了個小小的笑,“我們家排第三吧。”

邬率蔫蔫道:“對,我們排第三吧。”

田攸點頭,“那行,俞歆柔家庭排第二,邬率家庭排第三,楊铖家庭排第四。”

栀梨正認真聽着主持人說順序,冷不丁聽見旁邊的邬率叔叔在小聲和邬菡說話,“對不起菡菡,你別難過,這次都怪爸爸做錯了。”

菡菡姐姐在難過嗎?

栀梨想起從前難過的自己,想了想,将頭上禿掉的花環摘下來遞給邬菡,“菡菡姐姐,給你花環!”說完,她還從小包包裏翻出僅剩的幾顆糖果也遞給邬菡,輕快道,“吃糖!可甜可甜了!”

邬菡怔怔地看着遞到面前的有些像草環的花環和三顆橙色糖紙包着的糖。

從上幼兒園起,邬菡一直在同學中充當着姐姐的角色,習慣性照顧別人,保護別人,除了家人,還是第一次有小朋友拿糖來給她。

邬率在旁邊催促,“菡菡,快接着啊,小栀梨的手都舉酸了。”

邬菡這才手忙腳亂地接下花環和糖果,眼睛彎起來,小圓臉滿是笑意,“謝謝栀梨。”

栀梨不好意思地直擺手,花環都禿了,菡菡姐姐不覺得難看就很好了。

這邊,田攸剛講完四個屋子的布局,簡單來說,四個屋子裏有漂亮的也有簡陋的,第一個挑屋子的人不一定能挑中漂亮的,最後一個挑屋子的也不定就挑不中漂亮的。

田攸說着再次拿出四張地圖,“地圖上标記着四個屋子的位置,每張僅有一個打紅标的屋子,這就是你們将來住的屋子了,來來來,大家依照順序來抽地圖,看看誰能翻盤。”

邬率搖頭輕啧,“你們節目組搞的抵達村落順序什麽用也沒有啊,路費要抽,屋子要抽,到頭來還得看手氣。”

話音落下,他低頭問邬菡,“菡菡,這次讓爸爸來抽地圖怎麽樣?”一旦抽到簡陋的屋子,也是他的問題,和他家菡菡一點關系也沒有!

邬菡無奈看他一眼,抿着嘴裏的果糖,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行吧。”

栀梨剛想跑上去抽地圖,一聽邬率代表邬菡抽地圖,頓時看向旁邊的蔣越潇,烏溜溜的眼眸亮得像星星,“哥哥!邬叔叔要抽地圖耶!”

“???”蔣越潇用眼神詢問了栀梨一秒,又意識到栀梨這性子看不懂別人眼神的含義,便出聲問,“他抽地圖怎麽了?”

栀梨喜悅道:“抽信封幼稚,抽地圖不幼稚呀!你能抽地圖了!”

蔣越潇:???

栀梨為了證明剛剛說的話有依據,還邁着小步子噠噠噠跑到邬率面前,脆聲問道:“邬叔叔,你多大年紀呀?”

邬率還沒回答,便被邬菡搶了先,小姑娘聲音特響特亮,“我爸爸今年37歲了!”

37歲?!

栀梨驚得微微張開了嘴,眼睛盯着邬率的臉猛瞧,連一向表現很冷漠的蔣越潇也看向了邬率。

他們眼中的邬率,一頭栗色短發,冷白的娃娃臉,身上一件簡單的白T恤搭配天藍色牛仔褲,怎麽看也像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叔叔,不像三十七歲的人啊。

楊星然從楊铖後面小小地探出半個頭,驚訝地小聲道:“邬叔叔居然比我爸爸還大一歲。”

邬率:……

晚婚他的錯咯?童顏他的錯咯?!

【嗚嗚嗚嗚,懷念邬率從前在團裏當弟弟的時光,一晃快20年了。】

【邬率保養得真不錯,關鍵臉上也沒有科技,現在跑大學裏頭假裝大學生都行。】

【也不行啦,比年輕時真正的帥氣差遠了。】

【栀梨問邬率年紀幹嘛?】

不僅直播間裏的網友們好奇,在場的衆人也好奇。

剛被小孩子們圍觀的邬率,語氣奇怪地問,“小栀梨,你問我年紀做什麽?”

“邬叔叔三十七歲.”栀梨掰着手指頭,聲音脆甜,“哥哥,邬叔叔比你大29歲呢,邬叔叔都能抽地圖,你也能抽地圖喲!抽地圖真的不幼稚!”

蔣越潇:……

邬率:……

敢情他就是個衡量工具。

經過栀梨這麽個插曲,楊铖也決定親自上,這樣,四組家庭分別派出了蔣越潇,王瀚臨,邬率和楊铖。

王瀚臨純粹是被四個硬幣吓到了,不放心俞歆柔來抽,生怕再抽到一個簡陋的屋子。

四個人抽完地圖回來,比照一番發現離他們目前位置最近的屋子被蔣越潇抽到了,關鍵這地方從地圖上看着很偏,即使他們眼前看不見屋子,也能想得到這不是田攸口中那個漂亮的屋子。

“我們一起走怎麽樣?”俞歆柔建議道,“反正看四個标記大家也是順路,一路上還能順便看一看其他家庭的屋子。”

俞歆柔早看出了蔣越潇一臉的不耐煩,這種嬌生慣養的富家少爺,看見簡陋的屋子,指不定怎麽鬧呢,到時候也能欣賞一下徐輕盈的狼狽。

王瀚臨一直記仇蔣越潇前面瞪他,差點打他一拳頭的事情,連忙附和道:“一起走!我也想一大家一起走!”

徐輕盈不太在意,屋子簡陋不簡陋也有屋頂能擋雨能睡覺,當然了,一旦真的很簡陋,她也可以找些花裝飾下,起碼讓倆小孩兒住得舒服些。

一行人已經饑腸辘辘了,聽田攸說看完屋子放完行李還得來個小比賽贏午餐食材再自行做飯,也都不再磨叽,紛紛拖上各自的行李箱往第一個目的地走。

徐輕盈從栀梨手裏奪過栀梨的小行李箱,叮囑道:“路上坑多石子也多,你仔細看路別摔了,這個小箱子媽媽來拿就行了。”

“它很重。”

“你小胳膊小腿當然覺得重了。”徐輕盈當着栀梨的面拎起了粉粉嫩嫩的小行李箱,輕輕松松晃了下,對上栀梨驚訝崇拜的目光,頓覺成就感爆棚,她朝目的地揚了揚下巴,“行了,走吧。”

四組家庭裏,家長都分擔了孩子的行李箱,只有蔣越潇很獨立地推着他的行李箱随大流往前走。

他倒也沒覺得自己特立獨行,甚至慶幸徐輕盈沒來碰他的行李箱,不然他又得當着小屁孩的面拒絕徐輕盈而且還得找借口糊弄小屁孩。

很快,他們進了村子裏。

邬率看着彎彎曲曲的小路,又低頭看着手裏的地圖,再擡起頭,兩眼懵逼,“這地圖怎麽看着和這村子毫不相關啊?!“

村裏,九曲十八彎。

地圖,一共三條彎。

“從這裏往右拐。”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邬率循聲看過去,看見了不知何時跑到了他們前面的栀梨,小孩兒可能太熱了,微濕的碎發貼在雪白臉頰兩邊,一雙眼眸亮得澄澈透亮。

栀梨一手抓着地圖,一手指着拐角,很肯定道:“從這邊右拐,再走啊走,一直直走,再左拐左拐,再右拐,再直走左拐就到我們家啦!”

其他人:……

你等會兒,先讓他們清一清腦子裏的拐。

其他嘉賓還在那消化呢,徐輕盈和蔣越潇想也不想就先一步朝着栀梨指的方向右拐了,行李箱輪子從地上滾過的聲音,讓其他嘉賓也回了神。

楊星然小幅度地拉了拉爸爸楊铖的衣擺,楊铖看了眼兒子,也大步追了上去。

邬菡走了兩步,回頭一看邬率居然沒跟上來,不解道:“爸爸,快走啊。”

“我——”邬率跟着邬菡往前走,小聲問,“菡菡,你看懂地圖了?栀梨說的位置真對?”

邬菡無奈看他一眼,“怎麽可能,我随你路癡。”

邬率默默低下頭,何必開口多問一句紮心呢。

【哈哈哈哈邬率我告訴你,栀梨比你靠譜!】

【集市迷路的邬率&集市雷達的栀梨。】

【雷達這個形容太精準了!】

【栀梨的認路能力必須豎個大拇指。】

俞歆柔沒親眼見過栀梨在集市上突出的認路技能,但見其他人都跟着栀梨走了,也帶着兒子跟了上去,即使他們走錯了路,這也是徐輕盈沒教好孩子的緣故。

栀梨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徐輕盈和蔣越潇,兩個人推着行李箱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往這邊過來。

從栀梨的角度能看見他們額頭和鼻尖都沁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栀梨抿起唇瓣,她也想幫忙,但她除了推箱子還能做什麽呢?

突然,栀梨目光一晃,猛地看見了什麽。

她連忙往前面小跑,徐輕盈看見栀梨跑的方向就是他們要直走的方向也沒在意,心裏猜測栀梨估計先跑前面認路了。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栀梨又噠噠噠地跑了回來,揚起的臉上盛滿了笑,被太陽一晃,燦然生光,兩只小手裏居然抓着幾片大大的綠色葉子。

“媽媽,哥哥。”栀梨一邊叫人一邊往這邊跑,直到跑到他們跟前,舉着手在他們兩邊搖大葉子,“我給你們扇風!”

栀梨扇風的同時,還自帶配音,嘟起嘴巴,“呼——呼——呼。”

細微的風随着葉片的扇動刮過臉頰,帶起一陣淡淡的清爽。

徐輕盈頓時胳膊也不累了,腿腳也不酸了,還主動往栀梨那邊歪了歪頭,高興笑道:“謝謝寶寶,你這扇的風真是及時風,要是沒有你這風,我都快被太陽曬暈了,你也太棒了吧!”

栀梨從前被誇還會羞赧,但經過徐輕盈以及其他課程老師的長期彩虹屁誇誇後,現在再被誇,不僅不羞赧還有點興奮。

她眼睛晶亮地望着蔣越潇,主動問道:“哥哥,我是不是很棒?!”

蔣越潇能怎麽說,他這邊還享受着小屁孩用葉子扇的風呢,這葉子老大一張,長度都趕得上小屁孩的小胳膊長了。

“棒。”蔣越潇木着臉吐出一個誇獎。

栀梨笑得開心極了,扇風扇得更歡快了。

【徐輕盈和網上說的不太一樣啊,先導片裏帶着栀梨買那麽多東西,今天又教栀梨編花環又一個勁兒誇誇。】

【路人說一句,徐輕盈和栀梨的氛圍看着很舒服。】

【偏心的舒服嗎?給親生女兒拎行李箱不給繼子拎?】

【徐輕盈大力士嗎?一個人拎三個行李箱?】

這邊,楊铖帶着楊星然追了上來,邬率也帶着邬菡追了上來。

邬率見栀梨在中間扇風,徐輕盈和蔣越潇推着行李箱悶頭往前走,連忙問道:“用不用再看一眼地圖?”

“邬叔叔,很快就能到了。”栀梨頭也沒回,專注地給徐輕盈和蔣越潇扇風,聲音遙遙傳過來,“往前走,左拐左拐,再右拐,再直走左拐就到啦!”

邬率懵了幾秒,偏過頭問楊铖,“楊铖,栀梨剛才拐的和之前拐的一樣嗎?”他聽說過楊铖拍戲時看劇本記臺詞很迅速。

“一樣。”楊铖也在看地圖,粗砺的指腹點了點他這幅地圖上沒被圈出的也就是栀梨他們的屋子的位置,“栀梨說的路線完全正确。”

邬率:!!!

這個能把花環吃禿的小孩兒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認路小天才?!

他們默默地綴在徐輕盈三人後面,果不其然,經過一個拐兩個拐,還真拐到了栀梨家的屋子。

很簡樸的一個小平房,院子裏種着不多的青菜,屋子裏應該沒裝自來水,平時用水都得來院子裏的水井壓水再拿水桶拎回去。

走進屋子裏,堂屋地上鋪着木板,桌子和椅子有些陳舊,裏屋有一張床還擋着蚊帳,電燈出人意料,居然要用繩子拉着才能開。

“菡菡姐姐,星星。”栀梨看完屋子,回頭發現其他兩組嘉賓也過來了,便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去,手裏拿着的大葉子也一晃一晃抖着葉尖,用着很期待的小表情推薦道,“這個大葉子扇風很涼快喲!我摘了好幾片,你們要不要呀?”

邬菡還沒說話,邬率已經回答上了,“要要要!我都快被曬化了!謝謝認路小天才栀梨!”

哇!

栀梨驚訝了,我也能被叫作小天才?

徐輕盈也過來抱抱栀梨,在栀梨臉頰上親了一口,“是呀,我們家寶寶認路真厲害,名副其實的小天才。”

栀梨眨眨眼。

原來認路也是一項本領呢?

邬菡無可奈何地和栀梨說了聲謝謝,再從栀梨手裏接過一片綠色大葉子,舉着白白胖胖的小胳膊,朝邬率使勁兒扇風。

“哎喲。”邬率誇張地眯起眼睛,“謝謝我的小棉襖。”

楊星然也從栀梨那裏接過一片大葉子,高高地舉起來,試探着給楊铖扇了扇風,扇風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楊铖看。

別看楊星然總是躲在楊铖後面,其實父子倆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平時在家裏,楊星然就喜歡粘着媽媽再也不粘着楊铖了。

楊铖的性格,讓他也不能像邬率那樣大大方方又誇張地說出直白的誇誇。

于是,楊铖和楊星然這對父子倆一個悶不吭聲地用葉子給爸爸扇風,一個悶不吭聲地看兒子在那扇風,薄唇翕動了幾次,也沒蹦出一個誇字。

栀梨奇怪問道:“楊叔叔,你怎麽不誇星星?我媽媽和哥哥都誇我了!邬叔叔也誇菡菡姐姐了!”

其他人都誇,只有楊叔叔不誇,這在栀梨看來就像有個球球滾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楊铖盯着兒子有些躲閃的眼神,鄭重道,“謝謝你。”

楊星然微微睜大眼睛,趕忙回道,“不、不客氣!”

【……聽着像領導和下屬。】

【栀梨牌紐帶哈哈哈哈哈。】

【感覺楊铖和我爸差不多,能感受到他愛我,但他從來不口頭表達,我還挺想聽他猛誇我的。】

俞歆柔帶着王瀚臨落後一步,剛一進屋就看見楊星然和邬菡倆小孩兒特別懂事地用挺大的葉子給他們爸爸扇風。

再看自己的兒子,抱怨了一路累,這會兒耷拉個臉,還在為他腳上的鞋弄髒了在那生氣。

俞歆柔:“……”

當初就不該讓公公和婆婆插手兒子的教育!教得兒子和她這個親媽一點都不親。

栀梨也看見了俞歆柔和王瀚臨,猶豫幾秒,還是沒過去給王瀚臨送大葉子,王瀚臨不笑就算了,還大叫着想和表弟冬冬一樣搶她東西。

雖然王瀚臨沒說過讨厭她,不喜歡她,但栀梨總覺得他和表弟冬冬差不多,潛意識不太想過去接觸。

俞歆柔注意到栀梨手裏的幾片葉子,柔聲詢問,“你們的葉子都是哪裏找來的?我們都沒看見葉子呢,你這葉子能分給阿姨和臨臨一張嗎?”

“我摘來的。”栀梨聽到俞歆柔這麽說,走了過去,遞出手裏的一片葉子,“給你們葉子。”

王瀚臨擰眉瞪着栀梨,語氣很沖,“什麽葉子?我要那破東西做什麽?”

“扇風呀。”栀梨很耐心地解釋,“它扇風很舒服!”

王瀚臨:“我——”

他剛說到一半,被俞歆柔拽了下打斷了下面的話,與此同時,本來在裏屋的蔣越潇大步過來。

蔣越潇一把扯過栀梨,冷臉教育道:“他都那麽讨厭你了,你還往前湊?”他和栀梨這份兄妹情再塑料,他們蔣家的人也輪不到別人欺負。

栀梨懵懵地擡眼,“他讨厭我?但他沒說讨厭我啊?”

問完蔣越潇,栀梨還扭頭問王瀚臨,“你讨厭我嗎?”

在一些事情上,栀梨比較軸,必須親耳聽見才作數,這也是為什麽栀梨在舅舅家住了好些天才會認為舅舅一家都不喜歡她的原因。

王瀚臨大喊道:“我當然讨厭你啊!”

邬菡擔心地看向栀梨,怕栀梨難過得哭了,被人當衆說讨厭肯定很難受,連徐輕盈也走過來,想着将兩個孩子拉開。

然而,他們驚訝地看見栀梨像是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繼而,她點了點頭,用着仿佛吃飯喝水那麽平常的語氣,“哦。”

其他人:……

這小孩兒有格局啊,這小孩兒心态穩啊。

【王瀚臨也太過分了吧。】

【徐輕盈水軍別跳了,臨臨怎麽過分了?讨厭還不能說?我就讨厭栀梨!】

【呵呵,讨厭別人就別像個跟屁蟲跟來,跑來參觀讨厭人的家,抱着什麽心态?】

【跑過來就算了,自己張嘴從栀梨那要葉子,栀梨乖乖過來給葉子,他大喊着說讨厭栀梨?】

在卧室裏看直播的徐夏,看着網友們都在彈幕議論王瀚臨說讨厭栀梨,心說,這算什麽大事,上輩子栀梨臉上留了疤痕,王瀚臨還在節目裏公然笑話栀梨長得醜呢。

再後來——

徐夏盡可能地回憶着上輩子看過的直播片段,依稀記得蔣越潇和王瀚臨打過架,再後來直播鏡頭也大都和蔣越潇,王瀚臨有關,很少再看見栀梨。

至于其他兩組嘉賓,徐夏不太在意。

在徐夏的上輩子,楊铖兒子楊星然和邬率女兒邬菡在參加完節目後都泯然衆人,很少再被提及。

節目這邊,俞歆柔雖然看不見直播間的彈幕,但也能猜到網友們聽見王瀚臨的回答時會有什麽反應。

想到這,俞歆柔俯身平視着王瀚臨,秀眉微蹙,溫柔地和他講道理,“臨臨,別不懂事,哪怕媽媽和徐阿姨有些矛盾,你也不能因為遷怒而讨厭栀梨呀。”

這是給兒子王瀚臨找補,讓網友們知道王瀚臨讨厭栀梨和徐輕盈脫不開關系,也能側面證明王瀚臨比較關心俞歆柔這個媽媽。

不料,王瀚臨完全不照着俞歆柔規劃的路線來,伸手指着栀梨和蔣越潇,怒氣沖沖地控訴道:“我不僅讨厭你,我還讨厭蔣越潇!那個只有四個硬幣的信封明明應該是你們的!你們倒數第一!”

栀梨鼓了鼓嘴,很不服氣,“我和哥哥長得好看人氣還高,本來就該倒數第一啊!”

在場衆人:……

直播間網友們:……

有些網友逆反心理上來,暗暗決定,等下一期的星星榜再開啓,他們就把星光卡投給栀梨和蔣越潇,讓他倆排在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三,看看栀梨還哪來的借口!

王瀚臨氣極,“你胡說!誰說你們長得——”

他話剛說到一半,眼前猛地閃過什麽,再一看,一個超大只的甲殼大蟲子從空中猛地往這邊俯沖過來。

“?!!”從小長在北方的王瀚臨,吓了一跳,這什麽鬼東西?!

他像一只即将被宰掉的小豬崽,扯着嗓子嗷地一聲往俞歆柔後面跳,跳得太猛,半路還啪叽一下絆了個跟頭,屁股墩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擡頭,他就震驚地看見嬌嬌小小的栀梨居然高高地揚起手裏的大葉子,朝着俯沖而下的怪蟲子猛地拍了下去。

啪!

栀梨用手裏的大葉子将會飛的大蟑螂一下子拍在了地上,右腳再隔着葉子幹淨利落地又極其精準地踩了上去。

大蟑螂魂斷大葉子。

王瀚臨:……

他悄悄擡起眼,望着栀梨,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摔的屁股墩更疼了。

“你膽子好小呀。”栀梨用着特別不解的目光瞅着王瀚臨,似是想不到有人還能被蟲子吓到。

栀梨收起小腳腳,先是不舍地看了眼地上青翠欲滴的葉子,再一想這葉子本來也是要給王瀚臨的,既然他不要那麽髒掉了也不心疼。

于是,栀梨昂着下巴轉身,像個得勝凱旋的小将軍一樣走向徐輕盈,并且頭也不回很驕傲地告訴王瀚臨,“我也讨厭你。”

這個人連蟲子都害怕,以後要是打架,肯定打不過我!

作者有話說:

邬率——幼稚衡量工具

蟲子——戰力衡量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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