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合1）

直播間的網友們看見王瀚臨和栀梨在唱歌跑調不跑調這件事上起了争執, 一個個哈哈大笑。

【栀梨在賭氣還是認真的？】

【什麽叫賭氣？王瀚臨唱歌确實唱跑調了啊！】

【雖然王瀚臨有時候說話不服管教也讓人血壓上升，但他這次真沒說錯，栀梨真沒資格說他跑調。】

【他有資格說栀梨唱歌難聽, 栀梨沒資格說他唱歌跑調, 你們可真霸道。】

【同樣跑調, 栀梨跑得比王瀚臨能遠一個太平洋。】

【跑調怎麽了？歌詞和音色也甩王瀚臨一個太平洋。】

宋茵看着直播間裏這些對栀梨調侃的彈幕，微微皺眉，這些彈幕有的比較友好，有的措辭很難聽，即使直播間管理封得很快了, 還是被她看見了好幾條。

從徐輕盈說簽約了《閃亮的孩子們》，想要帶栀梨和越潇上綜藝時，宋茵心裏就不太贊同，現在再看, 小孩兒果然成了別人的談資。

栀梨差三個月才到五歲，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唱歌跑點調怎麽了, 至少栀梨把歌詞記得滾瓜爛熟, 蔣越潇那小子上去就一口氣連輸兩輪, 全靠栀梨才有飯吃, 白比栀梨年長了三歲。

“老夫人。”管家走過來, 先看了眼宋茵手裏的平板又收回目光, 低聲道, “白老爺子估計快到了。”

宋茵剛從學校回家不久，前幾天約了位老朋友今天在家裏茶室見面。

依照往日的習慣，宋茵此時應該坐在茶室裏, 邊品茶邊等朋友, 若等久了就看本書, 備個課，反正不會将時間花在無聊的視頻直播上。

管家說完，還忍着笑說：“栀梨小姐和小少爺在節目裏似乎相處很好，倆小孩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也難怪老夫人看入迷了。”

“……”宋茵關上手機，面色不顯，“怎麽可能看直播看入迷。”

宋茵起身往茶室走，聲音平淡地交代道：“找幾個聲樂老師給栀梨上課，防止她以後在幼兒園進不去合唱團。”徐輕盈說什麽栀梨信什麽，一旦以後被合唱團拒絕，小孩兒指不定得難過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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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管家吩咐完聲樂老師的事情，宋茵自覺也解釋清楚了她多看了幾眼節目直播這件事，這才神情平靜地走向茶室。

管家望着宋茵離開的背影和被宋茵拿在手裏的平板，低聲喃喃，“也不知道老夫人在茶室會不會再看幾眼直播，栀梨小姐和小少爺在節目上的互動多有趣啊。”尤其他們家的小少爺，剛回來時還口口聲聲說要把栀梨和夫人趕出家門，今天在節目上竟然主動維護栀梨了，表現得多像一家人。

在蔣家工作的這三十來年，管家一直希望家裏能熱鬧些，從前看不到改變的苗頭，但現在家裏有了一個極其擅長直球的小甜梨，或許能稍微期待一下了。

——

節目這邊，王瀚臨被栀梨當衆說唱歌跑調，氣得火冒三丈。

他從小就聽不得批評，不管在家裏還是在學校裏也沒人能批評他，結果上個節目，竟然被人批評唱歌跑調？關鍵批評他唱歌跑調的栀梨也跑調得看不見影子啊！栀梨怎麽能厚着臉皮理直氣壯地說他唱歌跑調？！

“你唱歌都跑調成那樣了！你哪有資格來說我跑調？！”王瀚臨叉着腰，怒氣沖沖地大聲道，“你根本聽不出別人跑不跑調！”

栀梨被說得一愣一愣。

這小夥伴一定很讨厭我，我唱歌這麽好聽他還說我唱歌跑調！再說了，我怎麽就聽不出來別人跑調不跑調了，菡菡姐姐就沒跑調啊。

栀梨挺直背，決定為自己正名，“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便被蔣越潇打斷了，蔣越潇擡眼直視着王瀚臨，用着特別冷酷特別無情的語調說：“哦，你跑調了。”

說完，他見王瀚臨表情驚詫，還情緒淡淡地補充道，“我唱歌不跑調，我聽出你跑調了，行嗎？”

王瀚臨：？？？

王瀚臨：！！！

你們倆合起夥欺負我！

【說蔣越潇讨厭栀梨的人出來！蔣越潇在幫栀梨出氣呢！】

【他怎麽做到戴着綠色的樹葉帽子，用着帥萌帥萌的小臉，說出這麽霸氣的話哈哈哈哈。】

【蔣越潇說個實話也叫幫栀梨出氣？】

【即使出氣也能理解，栀梨四舍五入算蔣家人，蔣越潇不能讓他讨厭的人在外面欺負蔣家的人。】

俞歆柔伸手攬過一臉委屈的兒子，臉色不愉，“輕盈，我們之間再有矛盾那也是大人的事情，別牽連小孩子，我家臨臨唱歌即使跑調也不是被你家孩子嘲笑的理由。”

徐輕盈冷笑，“你兒子前面嘲笑栀梨唱歌難聽你選擇性失憶嗎？”

俞歆柔不可置信地看着徐輕盈，張了張嘴，好險沒把心裏話脫口而出。

你家栀梨唱歌難道不是所有人公認的難聽嗎，這還能叫嘲笑？？？

“她唱歌就是難聽啊！”王瀚臨生氣地瞪着栀梨，憤怒地控訴道，“你不僅唱歌難聽，耳朵也不好使！”憑什麽你聽不出自己跑調卻能聽出別人跑調！你就是在針對我！

栀梨不服氣地争辯，“我耳朵很好使。”

而後，她還伸手指向旁邊的楊星然，“我能聽出星星唱歌第一好聽！菡菡姐唱歌第二好聽，我唱歌第三好聽！”

楊星然冷不丁被栀梨點名，表情還有點懵，而楊铖這個爸爸就很驚訝了，他看看兒子，又看看栀梨，聲音低沉，“栀梨，你什麽時候聽見星星唱歌了？”

“哥哥和菡菡姐姐比賽的時候呀。”栀梨解釋道，“我聽見星星唱了兩句，特別好聽，特別特別好聽！”三個特別呢，在栀梨耳朵裏，星星就是唱歌界裏的大天才。

楊铖回憶了一下，那時候他正在和邬率說話，還真沒注意到兒子有小聲唱歌，在他和兒子極少的互動裏，從未聽過兒子唱歌。

栀梨扯了扯楊星然的衣袖，眼睛亮晶晶地鼓勵道：“星星，你給他們唱一句！你唱得特別好聽！我耳朵真的好使，我聽出來了！”

在栀梨的認知裏，平時學會的技能都可以和親人分享，像她拉小提琴拉對了兩個音節就早早地和媽媽，奶奶還有哥哥分享啦。

楊星然被栀梨誇得很是害羞，眼神躲閃都不敢看鏡頭。

但偷偷擡眼時，他對上了栀梨鼓勵的眼神，又不想讓栀梨失望，深呼吸了幾次，在心裏給自己打了兩三次氣，這才小聲唱了幾句。

這是剛剛比賽時，他猶豫着猶豫着就錯過搶圓臺機會的一首兒歌。

清澈的歌聲剛剛響起，衆人皆是一愣，連在那咋咋呼呼的王瀚臨都靜了下來，一臉懵逼地扭頭看楊星然。

怎麽可能？

楊星然唱歌居然真的挺好聽，栀梨那個破耳朵到底怎麽聽出來的？！

楊铖表情新奇地盯着兒子猛看。

可能栀梨眼睛太亮了，也可能栀梨鼓勵太多了，楊星然的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唱得越來越順溜。

【啊啊啊啊啊小星星真有唱歌天賦啊！剛五歲調子就能這麽準了！】

【咬字也清晰！】

【艹，你們快看楊铖，猛男眼紅。】

誰也沒想到，一向鏡頭前鏡頭後都是鐵血硬漢形象的楊铖，能聽兒子唱歌聽到眼紅。

其他人猜不出緣由，正在家裏看直播的楊媽媽隐約能猜測一些，楊铖大概在愧疚這些年忙工作陪兒子時間太少，他作為孩子的爸爸，卻連兒子有個唱歌的興趣都不了解。

楊媽媽讓楊铖帶兒子上《閃亮的孩子們》這個節目，就是想借着機會讓父子倆多些單獨的相處，也想讓內向的星然多認識些朋友。

這麽想着，楊媽媽的目光落在紮着雙馬尾的栀梨身上，小姑娘長得玉雪可愛，性子單純大方，有什麽說什麽。

楊媽媽清麗的眉眼染上笑意，看來小星星很快就能有個新朋友了，這才是小星星在節目裏最大的收獲。

節目現場，邬率三步并兩步地走到楊星然這邊，面露驚喜道：“星星，你可以啊，音色很棒，吐字也夠清晰。”

“你喜歡唱歌嗎？想繼續學唱歌嗎？”他問着問着，興致上來了，“我這次來還帶了電子琴過來，有機會給你做個音域測試怎麽樣？”當然，除了音域測試，還能看看肺活量和橫膈肌力量，這些邬率就沒說了，畢竟眼下也是沒譜的事情。

楊星然有點呆愣，怎麽也沒想到唱首歌而已為什麽能進行到音域測試，還有音域測試是什麽意思？他用着容量僅有五歲的小腦袋瓜苦苦琢磨。

“星星！我就說你唱歌第一好聽吧！”栀梨聲音輕快，“邬叔叔可是我們中唱歌最厲害的人了！他都說你很棒唉！”

栀梨也沒聽過邬率唱歌，但媽媽說過邬叔叔是歌手，而歌手就是唱歌很好聽的人。

蔣越潇在後面看着栀梨态度熱情地和楊星然說話，甚至栀梨在看楊星然時，一雙眼睛也變得特別亮，微微皺起眉頭，心裏有點不高興。

他也說不上為什麽不高興，但小屁孩平時都在他旁邊哥哥長哥哥短地叫他，怎麽聽了幾句歌就跑別人那邊了？小屁孩不是他妹妹嗎，她跑別人那邊做什麽？

栀梨完全沒注意到在後面兀自糾結的哥哥，和楊星然說完以後，還不忘擡頭問楊铖，“楊叔叔，星星是不是很棒？”

楊星然也擡起眼，不太好意思地看向他爸爸。

“很棒。”楊铖除了眼睛還有點紅之外，臉上的其他情緒都收斂了，他手掌虛握幾下，搭到兒子楊星然的左肩，拍了拍，很認真道，“星星，你剛剛唱得很好聽，比爸爸從前聽過的任何歌都好聽！”

楊星然驚訝得睜圓眼睛，很快，臉頰泛起紅。

爸爸居然誇我了！還說我唱歌比他從前聽過的任何歌都好聽！我唱歌真的有這麽好聽嗎？！

內向害羞且不善于表現的楊星然，因着爸爸的一句話，自信心得到了空前提升，他仰頭直視着邬率，聲音清脆，“邬叔叔，我想做音域測試。”

邬率笑眯眯點頭，“行，等到晚上節目錄制差不多了叔叔帶你做測試。”

【等晚上做什麽！現在不行嗎？！】

【星星該不會拜師邬率吧？】

【哈哈哈哈哈哈誰能想到楊铖兒子唱歌天賦這麽厲害。】

當其他人都在驚嘆楊星然的唱歌天賦時，徐夏看着完全偏離上輩子軌跡的發展，面色閃過擔憂，指甲重重地扣着桌面，劃下一條條印子。

上輩子也有唱歌環節。

但和這輩子的發展根本完全不一樣啊！

上輩子的節目裏，蔣越潇不給節目組面子，上場都懶得上，栀梨被徐輕盈推上去比賽，一個小圓臺也沒搶到，楊星然同樣一個小圓臺都沒搶到，兩組家庭自然挑不了食材。

邬率那組倒是提出能分享食材，但提出的人不是邬菡而是邬率。

節目組也不可能真讓楊铖和徐輕盈兩組家庭吃不上飯，便讓他們幫其他兩組家庭洗菜，刷碗，通過勞動來得到食材。

徐夏清楚記得徐輕盈為了證明她不偏心親生孩子，選擇讓栀梨洗菜刷碗，讓蔣越潇擺桌子，可惜的是，蔣越潇壓根不給徐輕盈面子，諷刺完徐輕盈就冷着臉和栀梨一起洗碗。

蔣越潇這副幹苦活都不願意順着徐輕盈來的排斥态度，讓徐輕盈被直播間裏的網友們狠狠嘲笑，當天就上了熱搜。

為什麽這輩子怎麽全變了？！

剎那間，擔憂和彷徨紛紛湧上來，徐夏臉色蒼白，這才第一期節目就變了這麽多，再繼續變的話，栀梨還能在半個月內被趕出豪門嗎？上輩子被栀梨救過的大佬還能出現嗎？！

同一時間，直播間彈幕的風向也變了。

【呃，你們別光說星星唱歌天賦高了，忘了誰聽出的星星唱歌好聽嗎？】

【……栀梨。】

【……唱歌賊跑調的栀梨。】

網友們陷入沉默。

搞半天，栀梨真能聽出唱歌跑調不跑調？那栀梨怎麽就那麽自信她能加入合唱團呢？

栀梨在王瀚臨震驚的視線下，用小手指着耳朵，語氣驕傲道：“我都說了我耳朵好使！邬叔叔和楊叔叔都覺得星星唱歌很好聽呢。”

王瀚臨氣得大吼，“你耳朵好使也沒用！你唱歌就是難聽！難聽！難聽！”

蔣越潇心裏本就因為栀梨和楊星然的互動不高興，再聽到王瀚臨的大聲吼叫，心裏煩躁，臉色也越發冷酷。

他都想不顧八年來保持的逼格，沖上去緊緊捂住王瀚臨的嘴，省得王瀚臨又把栀梨吼哭了。

栀梨頂多不在調上，王瀚臨唱歌才叫難聽呢！

除了蔣越潇，全場包括王瀚臨在內的所有人和直播間的網友們都覺得栀梨會難過，說不準還會哭。

然而，當鏡頭挪到栀梨的小臉上時，他們就看見栀梨烏黑水亮的眼眸裏逐漸透出喜悅，唇角輕輕揚起，頭上好像也在biubiubiu地冒出七彩缤紛的幸福泡泡。

栀梨兩只小手托腮，笑盈盈地望着王瀚臨，聲音輕快，“我也覺得我唱歌很好聽！很好聽！很好聽呢！”

王瀚臨那一串機關槍突突突似的難聽頓時被噎在了嗓子裏，崩潰地喊道，“你耳朵果然不好使！！！”他明明說的難聽，栀梨怎麽聽出的很好聽？！

聞言，栀梨笑得更甜了。

讨厭的人說的話要反着聽，他說難聽=好聽，他說耳朵不好使=耳朵好使，栀梨聽得高興，連說話時的小尾音也微微上揚，“你再說點。”

王瀚臨：……

他硬生生被栀梨氣到胸悶啞巴了。

【心疼臨臨，一直被栀梨找茬。】

【？？？從剛見面起，不就王瀚臨在找茬？鬧着搶信封又說栀梨唱歌難聽。】

【有一說一，栀梨跑調歸跑調，但唱得真不難聽。】

【王瀚臨這種唯我獨尊的小孩兒，就得來個比他還嚣張的小孩兒教育他。】

【栀梨和嚣張沾邊嗎？】

【作為一個社畜，我有點佩服栀梨的情緒控制能力，輕輕松松擊潰對手。】

【佩服這種聽不懂人話的技能（褒義）】

【你們有沒有想過栀梨真就那麽想的？認為自己唱歌就是很好聽，而說她難聽的王瀚臨就是在那無能狂怒？】

其他人：……

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栀梨已經成了公認的耳朵好使。

鑒于王瀚臨已經被栀梨初步打擊崩潰，再有楊星然信心提升，後面的三輪比賽裏，楊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

四組家庭拿着他們擁有的食材來到集合點的農家院裏。

院子裏有一張大長桌，兩側分別放着兩個鐵鍋，像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等也是一應俱全。

生了一肚子悶氣的俞歆柔，看見它們，臉色稍稍晴朗，視線似有若無地瞥了眼徐輕盈，唇角勾起弧度。

蔣越潇根本不可能吃得下徐輕盈做的黑暗料理，只要蔣越潇和徐輕盈産生矛盾，無論口頭還是行為，她都有辦法讓團隊把目前集中在兒子王瀚臨身上的火力轉移到蔣越潇和徐輕盈身上。

俞歆柔想起兒子，心裏很是恨鐵不成鋼。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居然能被五歲的栀梨拿捏，真的太丢臉了！

栀梨興奮地跑到桌前，将捧來的和牛碗放到桌上，再把裏面搭配的大米，絲瓜拿出來，邬菡家做飯的位置在栀梨隔壁，栀梨盯着邬菡碗裏的一小捆翠綠翠綠的芹菜，白皙的小臉上有驚訝還有佩服。

邬菡注意到栀梨的表情，誤會栀梨也喜歡芹菜，連忙從中分出半捆，大方道：“栀梨，你吃不吃芹——”

“不不不！”栀梨慌慌忙忙地往後躲，頭搖得像撥浪鼓，睜得圓溜溜的眼裏猶帶着仿佛見到了洪水猛獸的恐慌，“我不吃！”

邬菡微微怔住，片刻，她反應過來，邊把芹菜放回去邊笑出聲，“你不吃芹菜呀。”

栀梨見邬菡把芹菜放回碗裏了，才磨磨蹭蹭地挪回原本的位置，臉頰微紅地解釋，“我吃芹菜餃子。”

【栀梨和我一樣哈哈哈哈，我也只吃芹菜餃子，其他和芹菜有關的都不行。】

【芹菜葉涼拌黃豆可美味了！】

【我能吃芹菜但不能吃香菜。】

【香菜黨閃現！】

蔣越潇将栀梨和邬菡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裏，他也不想聽來着，但這兩個人說話聲音又不小，除非他聾了才聽不到。

小屁孩不喜歡吃芹菜？

蔣越潇冷酷的平直唇角微不可見地上揚了一點。

宋茵和蔣彥恒都不挑食，因此，他們不理解為什麽蔣越潇一看見芹菜就皺眉頭。

蔣越潇決定了，回頭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小屁孩也不愛吃芹菜，芹菜多難吃啊，蔣越潇第一次感覺他在這個家裏有了同盟！名字就叫反芹菜同盟！

至于宋茵和蔣彥恒能不能從直播裏看見這一幕，蔣越潇不認為他們這種将重心放在工作上的人，會将時間浪費在無聊的看直播上，光是想象一下他們看直播的畫面，蔣越潇尴尬得渾身不自在。

雖然蔣越潇私心裏希望得到家人的關注，但也絕不能是這種關注，他堅決不能在家人面前社死！

正想着呢，蔣越潇就看見徐輕盈走了過去還從栀梨手裏接過了和牛，他想也不想就質疑，“你會做飯？”

栀梨從沒見過徐輕盈做飯，突然聽到蔣越潇這麽問，也擡起頭望着徐輕盈，“媽媽，我什麽都能吃！水煮也行！”

“怎麽能讓小栀梨吃水煮呢，不過，做菜上我也确實不拿手。”徐輕盈摸摸栀梨的頭發，擡眸看着蔣越潇，表情為難地問，“不然你來露一手？”

栀梨連忙回頭看蔣越潇，眼裏同樣帶着期待。

不管是媽媽還是哥哥做的飯菜，她都會吃很多很多一直吃到肚子鼓鼓！外婆說了，做飯的人最喜歡看見別人吃飯吃得香了。

“……”蔣越潇被栀梨期待的眼神看得心虛。

他有手可露嗎？他連水煮都不知道煮到什麽時候才能出鍋。

徐輕盈挑眉，似笑非笑地調侃道：“蔣越潇，我這是不太會，你看着像是完全不會啊？”

蔣越潇冷笑，“等我到你這個年紀，廚藝肯定很精通。”

“那麽現在還不精通廚藝的你——”徐輕盈将籃子裏的豆芽和絲瓜推過去，雲淡風輕地指派人，“先學着洗菜和刷碗吧。”

蔣越潇盯着籃子的菜沒挪腳步。

他怎麽可能聽徐輕盈的話，真聽了，徐輕盈肯定認為往後都能指派他了！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蔣越潇心裏又忍不住糾結。

他真不會做飯啊，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幹等着，這些洗菜的活計他要是不幹，徐輕盈估計就分給栀梨那個小屁孩了。

小屁孩嬌氣到被太陽曬都不行，還能洗菜刷碗？

“我陪哥哥洗菜！”栀梨噠噠噠地跑上去，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抱住菜籃子，聲兒甜又脆，“我想幫媽媽和哥哥分擔工作。”

徐輕盈點頭，“行，你陪哥哥洗菜，媽媽在這把和牛做了。”

栀梨抱起菜籃子走去找蔣越潇，腳步歡快得像是要去春游，“哥哥，我們洗菜去吧！”

“知道了。”蔣越潇終于挪了腳步，大步走到栀梨跟前，面無表情地從栀梨那接過菜籃子，酷酷交代道，“待會兒我洗菜，你在旁邊看着學。”

他邊走邊強調，“你不準動手。”

栀梨小跑着跟上蔣越潇，“哥哥，我會洗菜，從前還幫外婆洗過菜。”

蔣越潇停下來，朝栀梨的手揚了揚下巴，語氣挑剔道：“你手這麽小，能有多少力氣？能洗幹淨？”

“？？？”栀梨擡起兩只小手左看看，右看看，表情困惑，“我從前洗的菜也挺幹淨呀。”

【完了完了，我賭輸了，蔣越潇就是妹控吧？他這是在關心栀梨？】

【他就是在關心栀梨啊，你看他前面那樣都不想洗菜，栀梨跑去捧菜籃子他才挪腳步，】

【你們對關心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反正我從蔣越潇那張小冷臉上看不出什麽關心，他說的話也聽不出關心。】

【你別看他冷臉還是熱臉，也別聽他說什麽話，關鍵看他做了什麽事啊。】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發現直播間裏關于栀梨和蔣越潇兄妹關系的讨論越來越熱烈，內心驚奇。

節目開拍前，他們還以為網友的關注重點會在徐輕盈和俞歆柔這兩個死對頭身上，結果栀梨和蔣越潇這對兄妹的熱度反而遙遙領先。

這邊，栀梨亦步亦趨地跟着蔣越潇來到了水池。

村裏的水池抹了水泥，生鏽的水龍頭下面套着一根塑料長管。

蔣越潇拿起塑料水管一端放到裝菜的盆裏，再擰開水龍頭，一股子清水從水管裏冒出來流到盆裏，很快就沒過了絲瓜和豆芽。

鏡頭裏，兩個小孩兒蹲在盆邊，一個生疏地洗着菜，一個托着下巴在旁邊學習。

“哥哥。”

“幹什麽？”蔣越潇問時，稍稍擡眼，直覺告訴他，栀梨剛剛的聲音帶着些心虛，和他害怕被栀梨發現不會做飯時一樣心虛。

栀梨抿抿唇，聲音低低道：“你不會唱兒歌也不會做飯呀？”

“？？？”蔣越潇的手還泡在盆裏洗菜，聽到栀梨的話，頓覺盆裏的水哇涼哇涼的，這小屁孩的嘲諷怎麽還姍姍來遲？

“怎麽辦，見面的時候我和他們說你是個什麽都會的小天才。”栀梨苦惱地眉頭都皺起來了，小手托下巴太用力，擠出軟嘟嘟的肉，“你說星星和菡菡姐姐會不會認為我在撒謊？”

栀梨說着說着，委屈地低下頭，“撒謊的小孩兒都可讨厭了。”就像表弟偷了外婆的錢還撒謊說她偷的錢，栀梨不喜歡撒謊的小孩兒，外婆也不喜歡撒謊的小孩兒。

蔣越潇眼看栀梨越說頭越低，整個人都很慌。

這小屁孩怎麽了？

你說話就說話，千萬別哭啊，還有你聲音怎麽都帶上哭腔了！

“誰說我不會了！”蔣越潇大腦短路，語氣極快道，“我平時懶得學罷了，真想學不出三天就能學會！”

栀梨刷地擡起頭，頂着可憐兮兮的紅眼圈，驚喜道：“哥哥，你真的是個小天才呀！我沒有撒謊！”

剛撂下狠話的蔣越潇：“……”

這個小屁孩天生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