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再見了，初戀
火車在鐵軌上呼嘯而過，十幾個小時伴随着黑夜輕松的渡過，葉舟走出林湖火車站時，手表的指針停在五點十六分。
葉舟深吸了一口林湖清晨涼爽的空氣，上了出租車，飛奔過林湖古老而現代的街道。晨曦中，她仿佛覺得自己就應該屬于這裏，現在是她偏離了軌道。她沒有告訴唐傑她要來，說是想給他驚喜，不如說是突然檢查，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葉舟站在唐傑租的房子外，她卻猶豫了，遲遲沒有敲響房門。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攪亂了她的心。
“小舟？”一聲驚詫不已的聲音響起。
葉舟回頭，站在樓梯下的是桢哥，一身運動裝加上沿着額頭流下的汗水，“桢哥，去跑步了！”
“你……你怎麽……來了？”桢哥還在驚訝中，似乎不願相信。
“我不能來嗎？”葉舟反問。
“不是，只是……”桢哥換個話題，“吃早飯了嗎？我請你去吃早飯吧！”
“那也先讓我把包放下吧！”葉舟似乎感覺到桢哥不太願意讓她進屋。
桢哥走上來，掏出鑰匙，看了看葉舟才将鑰匙插進門鎖，緩慢的轉動一下，“小舟……”
他似乎想說什麽，葉舟卻一把拉開了房門。
玄關處，除了男人的鞋外，還多出一雙高跟鞋。一只孤挺挺的站着，一只軟耷耷的躺着。
唐傑睡眼惺忪的推開卧室門，“桢哥，你回來了！”說着他擡起頭，看到微笑着的葉舟。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那個微笑是那麽的陌生。
“小……小舟……”唐傑看到她，不是驚訝、也不是驚喜，反而是一種驚恐。
“我有那麽可怕嗎？”葉舟冷冷的問。
“不、不是……”唐傑試圖解釋，想要掩飾心中的恐懼。
突然，一個女孩兒撲到了他的後背，甜甜的叫着：“阿傑，這麽早你就起來了，人家還沒睡夠呢！”
葉舟淩厲的目光掃向女孩兒，本來明亮澄明的黑眸一瞬間寒光閃閃。
那個趴在唐傑背上的女孩兒穿了一件低胸的性感睡衣，發絲淩亂，卻難掩眼中勝利的光芒，“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江林藝大PK掉的葉舟啊！”
“謝謝你，王佳！”葉舟冷冷一笑，說的卻是十分的真誠。
“小舟……”唐傑無力的叫着，他知道他就這樣失去了這個難得的女孩兒。
王佳顯然十分不解的看着葉舟，謝她？怎麽會謝她呢？
葉舟嘆了口氣，自嘲的笑着說：“我先走了，打擾你們了，真不好意，你們繼續吧！”說完葉舟就奪門而出。
“小舟……”唐傑想要追出去，王佳卻緊緊的抱着他。
…………
文凱走在空寂安靜的醫院走廊上，緩慢的、漫無目的，身後響起急促的高跟鞋與地面碰觸的吧嗒吧嗒的聲音。他知道是他的母親，可是他不願回頭，不想停步，更不屑說話，凡是和他母親有關的他都不想接觸。
他轉過彎向樓梯走去，身後的腳步聲急促的靠近了，只聽一個溫柔而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凱凱……”
文凱停下了腳步，可是他沒有回身，也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站着。
“你爸爸明天就能出院了，我看你還是先回學校吧！”王雪娟輕聲的說。
文凱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點點頭，神情冷漠的似乎說話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王雪娟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依舊溫柔的說：“我讓你許伯伯去送你。”
“不用了！”文凱急忙冷冷的說，“我自己會坐車回去的。”說完文凱就向樓下走去。
“你去哪兒？”王雪娟關心的問。
“去湖邊散步。”文凱不耐煩的說着，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
王雪娟不由得嘆了口氣，充滿惆悵。
…………
湖面上輕浮着朦胧的煙霧，天邊挂着一鈎失了光芒的白色曉月，東方已經顯出一片銀紅。
文凱站在一座古樸的小橋上，向遠處眺望，站在這裏他仿佛才能開懷，心裏不會覺得那麽壓抑，他無意間的一回眸，愣在了當下……
他看到一株“出水清蓮”，難以置信的清雅絕美。小小的臉龐如白玉般細致，一雙含淚的明眸流露着說不出的柔美動人，小巧挺立的鼻梁下，是一張不點而紅的櫻唇。
葉舟坐在橋下的石墩上，她告訴自己必須冷靜，必須堅強，必須把淚水止住，可是眼淚卻還是不聽話的流淌着。
人生總有一些事情，只能一個人獨自承擔，無論是悲傷還是喜悅。即使是最深愛的母親，也不能為之分擔，這就是成長必須經歷的課程。
文凱沿着小橋緩步走下來，目光始終停留在葉舟生動而悲傷的臉上。
葉舟抽出一張紙巾，在微風徐來，輕揚發絲時，她擦幹了自己的眼淚，她真的很喜歡林湖，可是這裏卻是承載她所有悲傷的地方。
文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她全身上下散發着迷人的氣息。這些年他始終不曾遇到過一個女孩兒，如此的讓他情不自禁。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從前的生活就是一具枯井。她那雙閃爍着少女純真色彩的星眸，仿佛有一種難言的魔力，使他枯竭多年的井底湧出甘甜的泉水。
望着她蒼白而疲累的臉色，他的心不由得一陣生疼，是誰讓她如此悲傷，他很想上前給她貼心的安慰，卻又怕自己的莽撞傷害了她。
她怔忪的眸光，楚楚動人的風致，牽動着他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他緩緩的向她走去……
她也站了起來，并向他走來，他一顆心怦怦亂跳，緊張的手足無措。
她從他身邊輕盈的走過，仿佛傳來玉蘭一般的清香。
他只能傻傻的看着她，她睫毛上的淚珠在晨光中閃爍着，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落寞的看着她離去，望着她美麗的背影，是那樣的蕩氣回腸，緊緊的揪住他的心，并且困擾着他日後的每個晝夜。
…………
“給，”桢哥遞給她一杯牛奶，“折騰了一個早上一定餓了吧！”
葉舟莞爾一笑，接過牛奶輕輕的喝了起來。
“吃個蛋糕吧。”桢哥把芒果慕斯推到她面前。
葉舟聽話的拿起叉子，挑起蛋糕吃了起來。
“不給唐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桢哥看着她問。
葉舟笑着搖搖頭，“沒有解釋的必要。其實收到你發給我的短信，我就有所預料，只是沒想到會是王佳。”
桢哥嘆了口氣。
“其實是王佳也好，其他女孩兒也好，都已經無所謂了，無論是誰，我都已經失去了我的愛情。”
“真的放棄了？”
“嗯！”葉舟認真的點點頭。
“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
“嗯！”葉舟再次認真的點點頭。
“打算怎麽辦？”
“回泉市。”
“一個人沒問題嗎？”
“我一個人來的時候都沒問題，一個人回去，還會有什麽問題呢！”
“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孩兒。”
“謝謝！桢哥，我吃飽了！現在坐車晚上之前就能到泉市，所以我要走了。”
“等等，”桢哥将一個千層榴蓮、幾個黃桃蛋撻打包，遞給葉舟，“路上吃！”
“謝謝！”葉舟接過來，感激他的體貼。
坐上了桢哥為她叫的出租車，葉舟微笑着對他擺手。
“一個人真的沒問題？要不要我去送你？”桢哥不放心的問。
“放心吧！我是不會拿我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葉舟粲然微笑。
“那好，到了給我發短信。”
“給你打電話，不要再是關機就好！”
桢哥開懷一笑，為她的堅強的幽默，看着遠去的出租車，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葉舟看着眼前飛逝的景色，她曾經深愛的景色。
再見了，青澀而幼稚的初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