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一聲母親
王雪婷坐在沙發上，心緒不寧。
林超過來将她摟在懷裏，“你看你，關心則亂！小川什麽都沒說，你就發那麽大的脾氣！”
“我是害怕小舟她……”
“我知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王雪婷只要靠在他的懷裏，心靈上才能得到寧靜。
突然，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林超站了起來，不解的看向玄關，是大兵忘拿東西了嗎？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全身濕透了小舟。
“小舟？”林超驚詫的叫道。
王雪婷急忙起身，看向玄關，驚詫的問：“小舟，你……你怎麽回來了？”
葉舟對她笑笑，蒼白而無力，“嗯！林叔、老師，我回來了！”
“小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李兵和小川也跟着進門。
“是啊！發生什麽事了？”王雪婷沖到葉舟身邊，将她拉了進來。
葉舟勉強的笑着搖搖頭，“沒事！”
“小舟姐姐，你不是帶雨傘了嗎？”林小川不解的問。
“我突然想在雨裏走走。”葉舟笑着說，可是語氣卻是凄怆欲泣。
“雪婷，快帶小舟去洗個熱水澡。”林超忙說，“秋天涼，別感冒了！”
“對不起！”葉舟含着淚走上樓。
“雪婷，你上去看看她，我去給她熬點兒姜湯。”
…………
王雪婷端着姜湯走進葉舟的房間，她的小舟蜷縮在床上，捂着被子，目光空洞，毫無生氣。她的心不由得生疼起來，伸手摟住葉舟，“孩子，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葉舟窩在她的懷裏，向母親一樣的懷抱，讓她覺得溫暖。可是她還是想念她的母親，原來每個女兒在受傷後最想依靠的人是母親。
“孩子，到底怎麽了？告訴……”她頓了頓，那兩個字在心中繞了繞，不得不變成這兩個字，“告訴老師……”
“其實我去之前就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葉舟含着淚輕輕的說，“可是我沒想到，竟然會是她！為什麽會是她？為什麽……那個剝奪了音樂夢想的人，現在又搶走我的戀人。”
“王……王佳？”王雪婷驚呼。
林超拿着電話子機走到葉舟的房間，聽到這句話，不禁驚詫，愣愣的看了看葉舟，又看了看王雪婷，“小舟，你媽媽的電話，她很擔心你！”
葉舟從王雪婷的懷裏出來，伸手接過電話，慢慢的将電話拿到耳邊，伴随着淚水脫口而出一個字，“媽——”
這一聲母親，充滿了委屈與苦澀，叫碎了兩個母親的心。
王雪婷鼻子一酸，淚如湧泉。
“小舟，媽媽已經知道了，你不要難過，還有媽媽，媽媽會一直保護你的。”穆華疼惜的說。
葉舟含着淚搖搖頭，“媽媽，我長大了，已經不再是牽着你手的小女孩兒了，有一些痛苦我必須自己承擔、自己面對。”
林超眼中憐惜的目光不由得泛出一絲欣賞。
王雪婷為葉舟擦着淚，自己的眼淚卻忍不住的湧出。
“小舟，你能這麽想，爸爸引以為傲，”電話裏傳來葉之文的聲音。
“是的，爸爸，我永遠都是你的驕傲，無論什麽挫折，我都會堅強的。就向你曾對我說的，成長的代價就是流汗、流淚、流血。如果不經歷這些痛苦，就永遠都長不大。”
“好，爸爸媽媽的好女兒！”葉之文欣慰感嘆道。
“小舟，把電話給王老師，媽媽有話和她說。”穆華輕聲說。
“嗯，”葉舟把電話遞給王雪婷，“老師，我媽媽有話和你說。”
王雪婷接過電話，平息情緒，對着話筒說：“穆大姐，有什麽話您就說吧！”
穆華拿着電話停頓了片刻，才緩緩道：“小舟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會陪着她走過這段痛苦的時間。唐傑是小舟的初戀，是他陪着小舟走過痛苦的複讀時光。盡管小舟看上去很堅強，可是她心裏會很難過，你要多開導開導她，不要讓她太傷心了。”
“我會的，你放心吧！”王雪婷說。
穆華點點頭，挂下了電話，不知不覺淚水已經漫延了她的臉龐。
…………
林超拿過電話，拍了拍葉舟的肩膀，“小舟，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開朗豁達的孩子，剛才你對父母說的那些話，讓我發現你竟然是這樣的堅強。林叔相信你，會很快回到以前那個快樂活潑的小舟的。”
葉舟看着他，認真的點點頭。
李兵靠在門外，雙手緊緊的握住，像是憤怒，又像是疼惜；表情是欲泣的悲怆，像是憎恨，又像是愛憐。
林小川站在樓梯上，扶着樓梯欄杆，擔心的觀望着樓上。他的眼前總是浮現着剛才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他的小舟姐姐讓他的心在悸動。
他知道肯定是那個叫唐傑的男孩背叛了小舟姐姐。将來他絕不會……
父親的話在耳邊響起：“身為男人，上要對父母盡孝，下要對兒女盡責，更加要對妻子盡忠。”
王雪婷将小舟抱在懷裏，流淌着無言的愛……
…………
晚秋的一天，寒意料峭，陰雨綿綿。
林小川一大早就去上課了，餐桌上只留下他橫豎亂放的碗碟和筷子。
林超走過來将兒子的碗筷收拾起來，送進廚房，放入水池中清洗，“小舟，還沒睡醒嗎？”
王雪婷遞給他一杯牛奶，點點頭，端着煎蛋和面包走向餐桌。
“你也沒睡好吧！”林超從冰箱拿出沙拉醬和果醬。
“還好，就是陪小舟說了好一會兒話，”說着王雪婷擡頭看着丈夫，關切的問：“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也沒睡好似的？”
林超趴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不在身邊，我怎麽能睡好呢！”
“沒個正經！”王雪婷笑嗔道。
“你說小舟怎麽就和王佳扯不開的關系了呢！”林超坐下開始吃早餐。
“是啊！該怎麽好呢？”王雪婷咬着面包，為難的說。
“林叔、王老師早！”李兵走過來，坐下拿起面包就吃。
“嗯！”王雪婷對他說：“大兵，你上午沒課是吧？”
“對啊！”李兵從冰箱拿出他最喜歡的巧克力醬。
“小舟的牛奶在微波爐裏，她醒了，你給她熱熱再拿給她喝。”
“哎，知道了！”李兵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在面包上抹着巧克力醬。
吃過早飯，王雪婷站在葉舟的床前，不放心的看着她。
“走吧！大兵會照顧好小舟的。”林超進來攬過妻子。
王雪婷依依不舍、憂心忡忡的點點頭，跟着林超走下樓，登上高跟鞋，出了家門。
家裏只剩下他和小舟兩個，他拿着面包怎麽也吃不下了。于是他扔下面包，走上樓，走到葉舟身邊，癡癡的凝望着她。
她的眉皺的好緊，他也跟着緊皺眉宇；她的臉色蒼白，他的心會不由自主的疼；留在她眼角的淚痕，深深的揪着他的心。小舟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笨，我早該想到的，對不起小舟！是我沒能好好的保護你，才讓你這麽傷心。
葉舟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李兵疼惜的模樣，她吃力的笑笑：“大兵，怎麽沒去上課？”
李兵急忙笑着說：“上午沒課。”
“那怎麽不去上網？你的美國恐龍還在等着你呢。”葉舟笑着說。
可是看在李兵眼裏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去她的美國恐龍，現在所有的恐龍，都及不上我眼前的這只大恐龍。”
葉舟被他逗笑了，随後眼裏卻積蓄着一灣淚水，她感動的叫道：“大兵……”
“傻丫頭！”李兵摸摸她的頭，“快點兒好起來，我再帶你去玩！”
葉舟感動的笑臉浸濕在自己的淚水中，一幅溫馨的畫面浮上葉舟的腦海：“大兵，我好難過。”葉舟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打着點滴。
“傻丫頭！”李兵摸摸她的頭，“快點兒好起來，我再帶你去玩！”
那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吧，已經過去了近十年，這個傻瓜，怎麽可以将十年前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的話，一字不漏的又說了出來呢，讨厭，這個大傻瓜。
“小舟，”李兵小心的問，“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不會永遠這麽難過的對不對？不會鑽進死胡同，傻傻的執着對不對？”
葉舟點點頭。“嗯，昨天晚上王老師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她說，有一個女孩兒戀愛了，她就問自己的母親，怎樣才能抓住自己手中的幸福。母親想了想，從地上捧起一堆沙子，她用力的握這些沙子，細小的沙粒就從她的指間滑落。然後母親不在用力，平平的攤開手掌，一顆一顆的沙粒便平靜的躺在她的手心裏。母親對自己的女兒說，用力握也握不住的，一定是不屬于你的幸福。如果你學會松手放開，你就會發現，真正的幸福其實一直都靜靜的留在你的手掌裏。”
李兵點點頭，小舟，我會是你手掌裏靜靜的幸福嗎？你願意讓我給你幸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