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6.再見，文凱
“吃飯了孩子們。”林超在餐廳叫道。
李兵和林小川紛紛圍了過來。
“終于開飯了，餓死我了。”
“高中生就是能吃。”
王雪婷向樓上張望，小舟怎麽還沒出來。
葉舟拿着手機，走出房間，對着手機話筒講道，“今晚你會來Wind的嗎？這是我新學期第一次在Wind唱歌哦。”
“不去了，”手機裏傳來文凱冷冷的聲音，“我最近很忙。”
“剛開學你忙什麽啊？”葉舟嘟着小嘴不滿的說，“開學到現在都一周了，我們還沒見面呢。”
“我真的很忙，沒事先挂了。”
“我還只是你女朋友，”葉舟叫道，“你就這樣對我，用忙、忙、忙來搪塞我？”
“我上大四了，論文忙、答辯忙、考研忙、找工作忙，我是真的很忙。”
葉舟沮喪的問：“大四就這麽可悲嗎？可悲到你連見我的時間都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随時被出局的？”
“現實是殘酷的葉舟，不像你歌裏唱的那麽簡單，你要将我出局就出局好了。”說完，文凱挂下手機。
葉舟怔忪的靠在樓梯扶手上，那句：你要将我出局就出局好了。不停的在耳邊回放……
王雪婷走上來，抱着葉舟，叫道：“小舟……”她很想給她安慰，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師，我做錯了什麽，”葉舟茫然不解的問，“他突然間這樣對我，暑假之前和暑假之後怎麽變了截然相反的态度？”
王雪婷痛苦的将葉舟抱緊，孩子，對不起，你沒有任何錯，都是媽媽的錯……
…………
古樸精致的教學樓沉浸在脈脈餘晖中，是一種凄清的美麗。
葉舟抱膝坐着教學樓外的臺階上，既然文凱不來見她，那麽她就來見文凱，至少應該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文凱和楊帆走出教學樓的時候，愣在原地，他的小舟……他曾經的小舟愁苦的坐在臺階上，抱着膝蓋卷曲着，如同淡淡的青煙一般濛松，他的心跟着痛了起來。
“小舟？”他輕呼。
“文凱。”葉舟沮喪的小臉，因為這溫柔的呼喚而靈動起來，笑着起身，卻愣在當下。
文凱身邊跟着一個女孩兒，柔如水、輕似風，纖美飄逸的像林中仙子，清澈的眼眸中透着點點溫煦……
“你好，葉舟。”她娴靜的打招呼。
“她是……”葉舟看向文凱，文凱握着她的手，緊緊的，緊到葉舟的心跟着痛了起來。
“這是我的未婚妻楊帆。”文凱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他看到葉舟的眼中一點兒、一點兒冷下去的光芒，他屏住氣，不敢呼吸。
“未婚妻？”葉舟疑惑的看着文凱。
“是的，”楊帆接過話，笑着說，“我們是這個暑假剛訂婚的，明年一畢業我們就會在林湖舉行婚禮，我聽說你是阿凱小姨的學生，見到你很高興，希望明年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好，”葉舟淡淡的随之轉身，宛如夢中，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再見，文凱。”
楊帆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從文凱的眼中看到默認，冰冷冷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愧疚，她的文凱，居然會這樣對她？
…………
葉舟把自己關在房間，晚飯都不曾下樓，王雪婷知道，她今天去見了文凱，她走上樓，打開門，卻呆住了。
地板上鋪滿了照片，葉舟坐在照片中間，默默無語。
王雪婷看向照片，每一張都是她和文凱的，她走過去将葉舟抱着懷裏，“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別壓抑自己。”
“老師，你認識楊帆嗎？”葉舟非但沒哭，反而冷靜的問。
“認識。”王雪婷如實回答。
“你也知道，她是文凱的未婚妻嗎？”
王雪婷楞住了，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今天去找文凱，她和文凱站在一起，她告訴我，他們暑假的時候訂婚了，明年一畢業他們就會舉行婚禮，還邀請我去參加。”
王雪婷雖然不知道楊帆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知道這是文凱拒絕小舟的最好辦法，她的眼睛不禁濕潤了起來，“小舟，哭出來會好一些的。”
葉舟搖搖頭，“哭？我讨厭哭哭啼啼的葉舟，文凱一定也不喜歡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突然之間文凱就移情別戀了，短到我什麽都不曾發現，他的心就這樣急切的變了。剛放暑假的時候，他還跟我回因城，還依依不舍的和我告別。為什麽暑假一結束，一切都變了……”
對不起，小舟，媽媽對不起你。王雪婷将葉舟抱在懷裏，疼惜的撫摸着女兒的小腦袋。
“老師，你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嗎？”
“老師你看，每一張照片都清晰的記錄着我們的過去。”
“老師，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孩子，你沒有錯，媽媽該怎麽做才能讓你知道，你沒有錯。一切、一切都是媽媽的錯……
林超站在屋外，看着地板上相擁而坐的母女，心中隐隐的疼了起來。
…………
高高的浮雲，化作輕輕的白煙，與藍藍的天空融為一色。
徐小曼緩步走在校園中，剛剛那個微信是真的嗎，會不會又是葉舟和蕭寶戲弄她的，她真的要去小樹林赴約嗎？
相逢欲話相思苦，淺情肯信相思否？還恐漫相思，淺情人不知。我在你們宿舍後的小樹林等你，不見不散。
這是金毅剛發來的微信，她以前經常盼着他會給自己發一條微信，可是就連她發過去的微信都只有應付性的回答，而今天竟然會收到這樣的信息。
她不由得懷疑真僞，會不會還和大一時的那個短信一樣？
當徐小曼站在空蕩蕩的小樹林中時，她自嘲的笑了起來，“葉舟，這又是你在捉弄我吧，捉弄我就這麽有意思嗎？”
愛情無果已經讓她很難過了，還要被自己的朋友這樣捉弄。她望着天空，欲哭無淚，痛苦的感覺彌漫整個胸腔，逐漸蔓延到全身……
突然一個人影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
“你……”徐小曼驚訝的看着他。
“對、對不起，”金毅剛大口呼吸着，将牛奶拿出來，“你喜歡的牛奶剛好學校超市賣完啦，我就跑出去買的，所以遲到了，你不會生氣吧？”
徐小曼搖搖頭，只聽他低聲溫柔的說：“小曼，我喜歡你。”
誰說世界不公平了？誰說付出不一定有收獲？收獲沒有來到之前，只能說明付出的還不夠。
…………
晚間，小路流瀉着淡青的月色，斑駁的樹影，萬家的燈火，遙相呼應。
葉舟心事重重的走在小區裏，她真的想不明白，嘆了口氣，猛然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誰？”
“是我。”姜輝從黑暗中走出，微笑着。
葉舟拍拍自己的心髒，餘驚未定，“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半夜的你不回家，跑我們小區來幹嘛？”
姜輝依舊微笑着，關心的問，“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怎麽了，文凱也不來陪你，失戀了？”
葉舟點點頭，滿心悲傷，涼風浮起，葉舟不禁打了個寒顫。
姜輝脫下外套輕輕的披在她的肩頭，“你穿的太單薄了，秋天天涼，別感冒了。”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葉舟看着他。
姜泉的話不由自主的在她耳邊響起。
我以為你在勾引我父親。
“因為你可愛啊。”姜輝笑容可掬的說。
葉舟脫下外套，遞還給他，“姜老師，如果我以前做過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還小，不懂得拿捏男女師生之間的分寸，請你諒解。”
“小舟，你在說什麽？”姜輝疑惑不解。
“如果姜老師是因為我和王老師長得有些像，單純的将我當作王老師的替代品，那麽請你以後注意了。無論是我，還是王老師，你都沒有機會的。因為王老師她已經……”
“葉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嘛？”姜輝生氣的打斷她的話。
“我不想被別人誤會。”
“誤會？”
“誤會我在勾引你。”
姜輝呆呆的凝望着葉舟，這個像極了雪婷的女孩兒。
葉舟見他不說話，只是深情的凝望着自己，“姜老師，請你以後和我保持距離吧！”
“姜輝，我不想被同學們說三道四的，請你以後和我保持距離。”
姜輝的心猛然痛了起來，這是多年前他追求雪婷時，雪婷對他的拒絕。如今卻在這個像極了雪婷的女孩兒嘴裏再次重現。
葉舟轉過身，向樓宇門走去，再未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