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會的事情過去,許時意找了一些人在網上和校內論壇把這件事捅了出來。
她沒用自己的校內網賬號,找人借了一個,然後把內部分析對比的石錘都發了出來。
這個帖子一開始不熱,直到它被沈照深轉發了。
“畢竟也還是有過萬關注的人,裏面也有領導教授,”沈照深敲了敲桌子,“看你最近出乎意料的聽話,送你一程。”
何止是聽話。他坐在床邊,看着許時意正埋頭在算題目,唇邊不自覺噙上笑意。
大約是教學的模式回到之前,許時意又一改之前的生分,又黏人又乖。
“這裏不會,”許時意咬着筆,有點煩了,“深深,來給我講講。”
她的語氣帶着自然的親近和熟稔,還有點點驕縱的任性,這是怎麽裝乖都改不了的。
“嗯,”沈照深心情不錯,沒和她計較,“哪裏?”
能把恨不得踩頭頂的人當成是“黏人且乖”,除開愛情使人盲目,找不到任何形容詞。
有沈照深的轉發,事情要繼續下去就變得容易許多。
最後得知校領導在安排人調查這件事,面對周岚他們的感謝的時候,許時意表示,深藏功與名。
她感覺社團活動也不是很好玩。
已經快到期末,許時意出去浪的次數多多少少減少許多,呆在寝室複習。
她舍友喬棉是個死宅,比她呆在寝室的時間還要久,這下子加上許時意,一起埋頭複習。
“時意,”喬棉看着她,欲言又止,“你最近…是不是喜歡上什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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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意手一抖,差點毀掉手裏剛開了個頭的沙畫。
“你在做什麽?”她一臉迷惑的看着喬棉,又一頓,“沒有,我整天都沒有空出去,哪來的喜歡的…人。”
可是這看上去就是很詭異。喬棉看着最近莫名熱衷起手工制品的許時意,目光複雜。
和她當了這麽久舍友,她對許時意的某些性格也了解的很清楚。出手大方,家境好,喜歡玩。
這種恨不得在酒吧包夜的人,為什麽會乖乖坐在寝室,研究這些?
許時意有點心虛,不過她揚了揚下巴,刻意顯得不是很在意。
不努力一下不行,查閱了不少資料,把自己的零用錢算了算,許大小姐甚至降尊纡貴的去搜了下“送喜歡的人的禮物”。
熱評第一。
【雖然這麽說很物質…但是肯定越貴越代表心意啊】
許時意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她把自己看中的搜了一圈,有點遺憾的發現,不是沈照深有了,就是她往年送過。
她如果還想往貴的送,送代表自己心意的價值,那…要麽送他一輛車,要麽送他一套公寓,這都不現實。
#有錢人談戀愛還是講樸素的價值觀叭#
研究了半天,許時意還是決定自己動手做。她自己都要被感動哭了。
不會沒關系,她買了好多種,看看哪種簡單可以學習一下。許時意特意搜了不少視頻,對自己信心滿滿。
滴膠啦,鑲嵌啦,都好漂亮!看視頻好像也不是很難的亞子。
沈照深生日那天,許時意的期末考試剛好安排在周六。
她出了考場,就看見男生站在外面樹下等她。單手插着口袋,他明明是極淡極不耐煩的模樣,來來往往還是有女生偷看他。
“走了,”遙遙的看她背着包過來,沈照深晃了晃指尖的車鑰匙,“就等你考完,都在水雲間。”
沈大少爺的22歲生日,在水雲間請的客。
都是他關系好的朋友,許時意有些見過有些沒有,不過她很快就融入進去,混的如魚得水。
“這不是上次那個妹子,”沈照深舍友笑道,“怎麽樣?在學校過的适應吧?”
許時意一一笑着點頭,笑吟吟的模樣和誰都合得來。
反觀走在她身後的沈照深,從坐下開始,神色就是不鹹不淡的,瞧不出什麽高興的情緒。
許時意倒是很習慣他這樣子。向來懶洋洋的像是沒什麽值得一提的,過生日更不可能讓他變得讨人喜歡,能言善辯起來。
中午吃的是火鍋,許時意也挺喜歡吃,吃完了,一群人嚷嚷着去KTV唱歌。
在這方面她算是派對女王,無論是唱歌玩游戲都不帶怕的,酒過三巡,桌上的人提議玩國王游戲。
國王游戲,用撲克牌決定。成為國王的人可以命令任意號碼持有者做一件事,或者問一個問題。
許時意一噎。她當然什麽游戲都不怕,這也不代表着她連這個都不怕——
或者準确點形容,以前不怕,現在還是有點。
“來來來,快點,都坐好,”其他人興致倒是很高,“看看這圈輪到誰!”
以前玩國王游戲的時候,許時意也是起哄調笑的那一方。
今時不同往日,她興致缺缺的抽出牌,在看到上面的牌面大小,有點愣。
“誰是國王?”
“是我,”許時意晃了晃手裏的牌,很自然的笑了下,“運氣好,那我來開場咯?”
在其餘人的哄笑吵鬧聲裏,許時意還為自己是國王松了口氣。
她抿了口酒杯裏的果酒,笑吟吟道,“那我就來個簡單的,提問三號,有沒有戀情?沒有的話理想型是哪種?”
這問題在向來都能玩過頭的國王游戲中算得上是手下留情。
許時意還在笑,就聽見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沒有戀情。”
她唇邊戲谑的笑意僵住。
聽見這個三號開口,其餘人都看過去,包括許時意。
黑發男生漫不經心的把卡牌放在桌上,噙着笑,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理想型…”他似乎在回答許時意的話,又像是在走神,“像是貓,驕縱又溫順,挺可愛吧。”
這比喻實在有點過分可愛了。
“哇哦,沒想到沈哥你真有想法啊!”
“沒談過沒談過,都記住了,我們法學院的男神還是單身!你說你是不是gay?”
一片喧鬧聲裏,許時意唇邊的笑微微僵硬,把國王卡牌放下。
她和沈照深認識這麽久,不可能看不出他那副明顯不是随口回答的樣子。看起來懶散,其實是認真的。
所以…真有這麽一個人?是誰?
被描述的這麽可愛。許時意咬咬唇,她也喜歡貓,可她沒覺得誰會像啊?
游戲還在繼續,一群人從最開始的瞎幾把玩,到後面越來越放開尺度。
“這局我是國王!”林明揚抽到牌之後有點興奮,“五號和六號親一下,快點!”
許時意一翻開面前的號碼牌,是四號。
她擡了擡眼,坐在旁邊隔兩個位置的一個男生舉起手,也有點無奈的笑了笑,他是五號。
“是我們時意妹子啊,”林明揚看清楚號碼牌的兩個人之後,就有點虛了,“這個…不知道妹子介不介意?”
“也可以選擇懲罰,其實沒必要哈哈哈…”他一邊打圓場,一邊後悔自己怎麽點到這一位。
“沒事啊,不介意,我選親一下。”許時意倒是笑的很大方,她又不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沒必要壞了氣氛。
說是親,親哪裏可沒說,親手背是親,哪怕隔着一張紙也算是親呢。按林明揚這種不會玩的人,提出的限定條件真不算苛刻。
順手從旁邊的餐巾紙盒裏抽出幾張紙,許時意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走過去。
“來來來,”她臉上的笑也很自然,“抽到了也不會不認賬,我親…”
唇角突然觸碰上柔軟冰涼的觸感。後腦勺被人按住的時候,許時意還傻乎乎的拿着紙巾,沒反應過來。
男生微微彎腰,親了親她的唇角,在昏暗的燈光下快的像是一閃而逝的幻覺。
他重新直起身,放開鉗制住懷裏小朋友的手,微微擡了擡眼,還是波瀾不驚的語氣:“五號是我。”
所有人都看見他湊過去了,但是沒有人看清楚他的動作。
沈照深揚了揚手裏的紙牌,看不清神情,還是一副随性的模樣:“那這算完成了。”
…騙鬼啊!真當人不知道這張牌是你換過來的嗎!一群人在心裏嘀咕。
“行,那也算完成了,”林明揚連忙找臺階下,“繼續玩繼續玩,別搞這麽過分了啊,還有妹子在呢。”
作為被占了便宜的妹子,許時意,她從回到座位上開始,就是懵逼狀态。
唇角柔軟冰涼的感覺漸漸發燙起來,要不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她可能耳尖燒紅的看都看得出來。
在任何場合都玩得開,任何情況下都敢怼的許大小姐,還是有純情的時候的。
一直到游戲結束,瞧着時間差不多,衆人散場,許時意都還是處于心不在焉的狀态。
“走了,”沈照深語氣如常,“周末了,我回家一趟,順便送你回去?”
“嗯。”許時意先點了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麽神情。
直到坐到車上,她才有些忍不住,斟酌着開口:“深深,你有沒有覺得…你剛才有點過頭?”
“你指的是什麽?”沈照深氣定神閑,瞧不出絲毫異樣,“哦,我是幫你啊,難道你想和他親?”
“我當然不想!”
“所以我幫你啊。我親你一下,比他親要好吧?”
沈照深頓了頓,語調冷了些許:“還是說你都無所謂?這種條件本來就不應該玩。”